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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颗心几乎被提到胸腔以上,心中颤悚,方才的酒意已化为冷汗,颗颗浮现于额头,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目光自那一瘦一胖的老者掠过,落在那个穿着一袭粉红色的长袍,面孔雪白,如同敷着粉一般的中年文士身上。
对于这三个自酒楼雅座里一齐出现,突然出掌击毙夺魂刀陈浩的怪人,杜林默然忖想了好久,也都没有想出对方的来历,并且也一点都不知道那三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是如何会相聚在一起。
第1卷 第5节:第一章 紫髯金剑 (5)
他在此时已没有心思去思忖许多,抱了抱拳,对那个枯瘦老者道:“在下匪号有污尊耳,阁下如此一说,在下更加汗颜了,只不知三位大名是……”
那枯瘦老者冷冷地笑了笑道:“不敢当得你杜大爷的奉承,老夫黑鹰何戟,这位是红犀褚彪……”
断魂刀脸色大变,一听那老者自报名号,顿时浮起一片死灰之色,几乎连手上的刀都已握持不住。他非常清楚这黑鹰何戟一身大鹰爪功已至握石成粉的程度,厉害非常,而那红犀褚彪不但练成了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身上刀枪不入之外,并且一手红砂掌力,几乎打遍黑山白水而无敌手,他不知道这两个心狠手辣的煞星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武昌城里来,并且还与自己在同一个酒楼里喝酒……
此刻,他真是后悔自己为何要仗着酒意在酒楼里闹事,以致惹来了这两个煞星,眼见性命即将不保。
他心寒胆颤之下,强自镇定心情,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红黑双煞到了,难怪二位……”
他的话声未完,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所打断,他愕然望去,只见站立一旁的那个身穿粉红长袍,头戴文士巾的中年文士道:“你们跟他啰嗦什么?还不赶快打发他?”
话一出口,黑鹰何戟立即恭身道:“是,老朽这就打发他!”
断魂刀杜林一见黑鹰何戟竟然对那娘娘腔样的中年文士如此恭敬,心中不由惊疑之极,心念疾转之下,他陡然想起了一个人。
顿时,只见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手里的大刀已脱手落地。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那三个人为之一愕,黑鹰何戟沉声道:“杜林,你这是做什么?”
他话未说完,杜林已朝着那中年文士叩下头去,声泪俱下地道:“小的不知是黑湖……冯大山主在此,求您老人家原谅小的瞎了眼,放过小的一命……”
黑鹰何戟冷笑一声道:“你既知有现在,方才又为何那样猖狂?”
杜林颤声道:“那是小的瞎了眼……”
“呸!”一声不屑的话语自他背后响起,只听得一个童子道:“真是不要脸,死就死了吧,还怕什么?偏偏就要叩头装孙子。”
黑鹰何戟就站在杜林之前,他闻声一看,只见那说话讽刺杜林的是个头梳双鬟的童子,他的眼睛一亮,立即转到站立在那童子身旁的银衫书生之上。
他心中立刻暗暗喝彩:“老夫走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如此俊逸的人才,若是让山主见了……”
心念一转到这里,他立即便想到自己此时正与山主在一起,下意识地转首朝身后的中年文土望去。
第1卷 第6节:第一章 紫髯金剑 (6)
果然他见到那中年文士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凝注在银衫书生的身上,几乎连目光都不愿转一下。至此,他才恍然大悟,忖道:“难怪我们山主竟然与平时完全两样,话都懒得说了,敢情他又看中了目标,集中全部精神在那兔崽子身上,既是如此,我可不能拖延时间,打断他的雅兴……”
他一想到这里,立即便阴阴一笑,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好,死就死了,反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杜大爷子,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杜林哀求了半天,也不见那中年文士多望自己一眼,他一听黑鹰之言,心中一凉,颤声道:“三位真要小的这条命不成?”
黑鹰还未说话,那站立一旁的红犀褚彪已向前跨了一步,道:“老何,跟他废话什么?你不愿动手,让我来。”
黑鹰何戟将红犀褚彪拦住道:“说好这个是让与老夫的,你不要插手。”
红犀褚彪一瞪眼道:“你要动手就快,老在那儿唠叨什么?”
黑鹰何戟道:“杜大爷子,你听到了没有?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老夫偏劳?”
杜林见到自己如此苦苦哀求,并且还受到一个童子的奚落,依然不能逃脱被宰的命运,他咬了咬牙,拾起地上的钢刀,道:“我自己动手好了!”
话声刚出,他霍地站了起来,钢刀一抡,急速无比地朝黑鹰左肋斩去。
这一刀是他拼命攻出的,用力之猛,出刀之快,所攻出部位的狠辣都超出他平常的能力之外,刀光闪烁,寒气森森,刷地一声,已跃离黑鹰何戟左肋不足半尺。
那些站立在街道两侧观看这出闹剧的老百姓,突然见到断魂刀杜林临急拼命,挥刀出手,齐都哗然大叫,惊呼出口。
在他们的眼里,杜林这一猝然发难,向黑鹰何戟攻去,双方的距离既是如此之近,黑鹰何戟必然难逃这一刀之危。
谁知惊呼之声刚出,黑鹰何戟那个枯瘦如同麻杆样的身躯霍地向后缩退尺许,随着刀光在胸前急掠而过,他已冷笑一声,五指疾伸,向着钢刀上抓去。
那枯瘦不见一片肉的手指,漆黑如同鬼爪,还没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已经抓在那柄钢刀之上。
杜林一刀劈出,招式落空之际,正待变招直砍而下,岂知刀锋一转,已被黑鹰何戟五指扭住。
他大吼一声,运劲向后一夺,手腕急扭,将刀锋转偏,割向黑鹰何戟的虎口软肉,然后顺势往前一送。
他这一式乃是五虎断门刀法中的“顺水推舟”,专门用来对付空手夺刃的,狠辣无比,每每由于刀身的急旋而伤人之手,进而戳入敌人胸腹,置人于死地。
第1卷 第7节:第一章 紫髯金剑 (7)
哪知他此刻所碰到的乃是以大鹰爪功立名扬万的黑鹰何戟,这一式虽然毒辣,却对于何戟那坚逾钢铁的五指毫无用处。
黑鹰何戟冷笑一声道:“米粒之珠,犹放光芒?杜林你这是真的找死了!老夫就成全你吧!”
他猛一运劲,逆着对方的招式,五指紧握刀身,往左边一扭,只听“格登”一声,那柄精钢炼成的钢刀已被他的指力折为两截。
杜林手里一松,发觉自己握着的大刀硬生生被对方一折两断,他心寒胆颤之下,方才的那股锐气已突然消失于无形,再也不敢与黑鹰何戟拼命。
猛地一掷手中的半截断刀,他身躯一转,有如丧家之犬样地飞身向着对面房舍上跃去。
黑鹰何戟冷笑一声道:“你要往哪里逃?”
他一个箭步急跃,枯瘦的身躯如同一枝黑箭,向着杜林射去。
单看他起步的身法,杜林还投踏上屋檐,必然就会被他追及,那么立即血洒街头,又是一条人命了。
整条街上一片肃静,无数道目光齐都凝注在这一幕追杀的惨剧之上,几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声音。
黑鹰何戟一个箭步窜出,欲待施出“八步赶蝉”的轻功,凌空将杜林毙于指爪之下,哪知他身形刚起,眼前银光一闪,一条人影已较他更快地挡住他的面前。
黑鹰何戟蓄势急跃而出,那等急劲之势该是何等的凶猛?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煞得住急冲的身子。
是以他一见眼前突然闪现一条人影挡住,没有任何考虑,右臂一抡往外扫去,嘴里大喝道:“让开!”
在他的本意,只是要将这猝然出现,阻挡自己的人影拨开,好让他能全力去追赶杜林,其实并无伤人的心意,因而力道只用出五成而已。
但他忽略了自己蓄劲急掠,再加上这五成的力道,其间所聚合的劲道该是何等沉猛,那人又是否能受得了?
他的手臂急抡出去,力道刚刚发出,耳边已听得那熟悉之极的话声:“何戟,不可鲁莽,赶快住手。”
话声一传进耳中,他立即便知道那是自己山主所说的,急猝之间,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急施千斤坠,手臂也跟着一沉,卸下二成劲道。
可是尽管如此,他的手臂也扫中那人的胸前。
只听“噗”地一声轻响,黑鹰何戟这一臂如同击中败革之上,又好像打在棉花堆里,丝毫没有着力之处。
他心中大惊,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子已被对方提了起来,他左掌急伸护胸,右手五指箕张,疾抓而去。
他浑身的力道刚一运起,还未来得及发将出去,已觉得全身飘将起来,被一股劲道虚空抱住,往后一送。
第1卷 第8节:第一章 紫髯金剑 (8)
心中惊疑未定,他那枯瘦的身躯已掷回原地。这猝然发生之事虽然叙述起来繁杂,可是其间的工夫却是极短,黑鹰何戟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躯已经被那人送回原地站好。
他那张开的五指还未发出,已察觉自己脚跟踏实在地上,顿时僵立在那儿,有如一尊木像。
他一愣之间,已听得红犀褚彪怒喝一声,扬起那血红的手掌冲将前去。
黑鹰定了定神,只见红犀褚彪运起红砂手的外门秘功,向着那方才站立在杜林身后的银衫书生冲去,他这时才恍然方才阻挡自已的竟是那文质彬彬的书生。
惊愕之下,他想起自己运臂掌在那银衫书生身上的事情来,对于红犀的武功,他是清楚得很,因而他马上便察觉到红犀此去,可能要吃个大亏。
他正待出声阻止红犀的鲁莽行为,已听得身后传来那中年文土尖细的声音道:“褚彪,不可无礼!”
那中年文士的话声虽然跟女人所说出来的一般无二,可是对于红犀却生出无限的威力。
他那矮壮的身躯还未冲到银衫书生之前,便陡然打住,垂下了那只火红的手掌。
狠狠瞪了那银衫书生一眼,红犀褚彪哑声道:“兔崽子,今天若非看在我们山主面上,老夫便要你好看!”
那银衫书生微微一笑,道:“是吗?”
红犀褚彪还未说话,砚童已急窜而至,指着他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竟敢对我们公子胡说八道,敢情是不要命了!”
红犀褚彪怒喝一声,顿时将他那山主方才的话给忘了,一掌疾伸,威猛无伦地向砚童拍去。
他的身躯虽然矮壮重实,但是动作却较之枯瘦轻灵的黑鹰何戟毫无逊色,这一掌之势,不但凶狠沉猛,而且其快如电。
砚童话一出口,只见眼前红影乍现,带着一股沉郁的劲道已快速绝伦地疾拍而至。
他轻叱一声,虽然见到红犀一掌来势凶猛,却是毫无所惧,双掌一合,迎着对方攻去。
他不知对方所练的乃是外门红砂手,贸然地运掌攻将上去,眼看就要被对方掌力震断心脉而死。
突地身后传来一声沉喝:“砚童,你想找死!”
喝声里,他整个身子已被疾仲而至的一条手臂提将起来。
红犀楮彪在盛怒之下,出掌攻向砚童,根本就忘了方才那中年文土的警告之言,他掌刃一出,见到砚童不顾死活迎掌而来,脸色顿时浮现一丝狞笑,心中忖道:“这小杂种的胆子可真大,竟敢挡住老夫的红砂手绝技……”
这个意念未了,他已听得身后传来那中年文土的尖叫道:“褚彪,快躲!”
第1卷 第9节:第一章 紫髯金剑 (9)
他心中一愣,还未想出个原因来,眼前银芒一闪,蓦地一声龙吟似的轻响声里,寒气已将他全身都罩住……
红犀褚彪心中大惊,面色顿时大变,他心知这是有人持着斩钢削铁的利刃,向他攻将过来,绝非自己这一身横练功夫能够抵挡得了的。他上身陡地一沉,后撤三步,一个懒驴打滚,也顾不得丢脸与否,卖命似地滚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