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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关性命,她不得不认真对待问题。小狐狸手忙脚乱的掰开唯白的嘴,想让他把自己的血吐出来,奈何努力了半天也是无用。那木盆中魁梧的光头帅哥胸前突然爆起“砰”的一声,竟把小狐狸的心也快“砰”了出来。她闭目不忍再看,心想完了!唯白的血都爆出来了。
“放心,墨。万年妖灵不是这么容易死的。”葬谦循无比谦循的笑着,明媚如阳光的表情非但没有给房内增添丝毫暖意,反有说不出的诡谲之意。唯白的胸口鲜血淋漓,似乎一朵艳红色的花蕾探出脑袋。葬谦循就是以如此的笑容手起花落,连花根一起自唯白的心头连根拔起。当红花落于地面的瞬间,已然燃成灰烬。“妖怪就算被夺去内丹也不会马上死去,何况是心脏破损?只不过需要长时间固本培元,修养生息罢了。”
“那他会不会死?”不知是不是小狐狸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房间的冰块冷气太强了点。连小狼看上去都显得寒森森的。
“这就要看你究竟有多毒。”暗自好笑,他似是有意看她难得的慌乱。老实说,非常有趣。连向来宽厚的他都忍不住一逗再逗。
小狐狸皱眉瞪眼,“你丫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究竟有多毒?就算我再毒也毒不过荆紫藤那条毒蛇……小狼,难道你不在乎唯白是死是活吗?”
状似思考的折眉,他笑吟吟的说道:“与你一起死,其实也不错。”
她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抚着额沉思道:“虽然我不是百毒不侵,但应该也不至于血液含毒。我最多吸点本源罢了,哪会连血都是变毒?”她突觉事情不对头,沉下脸问道:“小狼!你讹我!”
葬谦循轻哼一声,看着地面上的灰烬兀自说道:“唯白的身体里怎么会长这玩意?”
她愣了愣,忆起刚才葬谦循切割狠拔花根的模样。脸色铁青,真是有苦说不清。她竟然也有被狼讹的一天,她原以为只有她骗他欺负他的时候……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有点应接不暇。小狐狸终于认清一件事情,葬谦循不是不会骗人,而是他骗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以为他在骗人。毕竟,谁会去怀疑一匹像狗多过狼的狼?
葬谦循望着她鼓起腮帮子的俏丽模样,宛如温柔的大哥哥般揉揉她的头发。小狐狸略皱眉头,但也没躲开。黑瞳端详这有些不同的葬谦循,见他依旧如平时般,温和的说着话。“墨,没事的。他死了也没关系。”
随后,他抽回手向门扉走去。打开门的一刹那,夏日已不如中午时那般炎热逼人。门外的妖物们霍然变得寂静无声,逆光下的葬谦循似乎仍不改他的乐观开朗,仿若大男孩般欢畅的笑语:“总会有办法的。”
他侧回身的刹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所有目光。那谦循温文的笑悠然隐去,在那里站着的不再是光狼葬谦循,而是夜雪门的叛徒尸牙。他们既把他当做尸牙,那么他自然不会用葬谦循的面目去迎接那些眼光。跨出门槛的时候,淡蓝的鹰眸游览过众人的神情,平静告诉他们:“唯白死了,我们白辛苦一场。”
银眸掠过错愕,无数妖物的眼光都掠着不敢置信。但唯独一人没有,显得理所应当。群众里没有人发现,可是葬谦循发觉到了。淡蓝的双瞳有丝冷意,带着些微张扬的挑衅。葬谦循再次表露笑容,只是那挑唇的弧度性感但狂妄。他极为诚实也甚为直观的表现出幸灾乐祸,双手交叉于胸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我想我会非常乐意。”
门前,矗立着葬谦循挺拔的身影。那一句无异于挑起战争的话,成功的煽起门徒还未完全熄灭的怒火。有人双手紧握,有人想冲向前教训葬谦循却被同门摇头拦住,有人破口伤辱,有人以责难与不屑的目光看着葬谦循,有人与其他人窃窃私语……
但,这些统统被他无视。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碎星遥正视他,凝声说道:“你果然怎样都无法使我瞧的顺眼些。”
他依旧双手持胸,闻声不紧不慢的缓答道:“彼此彼此。”
“唯白真的……”碎星遥启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他回头望向众人,却见众人里有一人满脸痛苦之色。碎星遥脸色倏变,查看下竟发现此妖出现与唯白相同的症状。然后接踵而来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稍稍转眼,妖物们一个个倒下。而没倒下的人惊惶失措,由最初的安抚沦为最需安抚的人。他们有些神色呆滞,有些痛苦呻吟,有些抱头惊喊,有些远远散开。他们都在惧怕,死亡的请帖犹如瘟疫般四散,邀请着众人的魂魄前往幽冥赴宴。他们苦苦支撑着破败的身体,如置身火焰山脉中炙热难挨,剧痛与干涸的感觉渐使少数人不堪忍受。那些人或请求,或威胁水系妖怪们施法。但自人各扫门前雪,耗费精力救治唯白的水系妖怪们只堪堪能维持自己所需。
相比如此,火系妖怪好许多。热力之于他们并非苦难,反是他们生生不息的来源。可是,身体传达给他们的绞痛感与血液流失感也使他们慌了神。他们压根没有功夫关心别人,只是在努力压抑的同时慌神思量该怎么办。
数百名妖怪中,唯有万年以上道行的人稍好些。碎星遥顾下一个却顾不了另一个,他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心中暗沉的同时却也乱了章法。葬谦循在情况发生异变时稍愣了愣,但随即冷眼看待那些人,他顾及不了也不想顾及他们。
“为什么……老大,我们视你为兄,愿为你效犬马之劳,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们?”随意趴在地上,泥沙沾在俊逸的容颜间。白洁如云的发端被染上灰色,他的话引起少数盘膝而坐的妖怪们的注意——那些奋力抵抗的万年妖怪睁开眼眸也望着碎星遥。
“你们怀疑我?”碎星遥怔然,浅灰色的眼眯起。
这时,小狐狸推开小狼冲出门。一眼就见到大多人都倒在地上,她也愣了愣,暗想难道毒蛇这么快就游来了?黑瞳当即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像樱花般美丽少女的身影。寂静如夜的眸巡视一圈,在见到那只肥硕的火鸡时呆了呆。这宛若异世地狱的景象使小狐狸忘记做出任何反应,惨烈而可怖的红闪过脑海……
你必须习惯。
她捂着脑袋,黑瞳圆睁。仿佛见到满地的尸体,那些熟悉的与陌生的身体统统倒在地面再无生气。子夜般的黑色眼珠蔓出水雾,她张开红唇想要惊叫,却宛如被扼住了脖子般掉进一个遗忘的怀抱!
“别看。”葬谦循一举揽她入怀。浑身发颤的她神情空茫,指尖无意识的在他胸前遗留抓伤。水雾慢慢扩大,泪水潸然落下,却不知是为安定还是惧怕,那梦魇的气息离得她这般贴近,使她既想贪图又想抵抗,最终唯有任挣扎着的沉沦慢慢转换为彷徨的习以为常。
温柔厚实的手掌触抚着她的背脊,引领这迷途的魂魄返回。惨叫声使小狐狸身体一震,恍惚里听到碎星遥与随意的争风。这刻的她脆弱的令人心疼,就像是不知身在何处的人。葬谦循看她已有回神的迹象,说道:“本就不想你见到的。”
这句话说得不妥,幸运的是她没有发现。见她无恙,葬谦循略松一口气后突然怔忡,她柔弱无骨的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裸露的胸前湿意盎然,淡蓝的眸洋溢浅淡的忧郁。他轻折着眉头,改而来回抚摸她的后脑,笨拙的诉说安慰,“墨,我不喜欢见你哭。”
认识到如今,他从没有见过她流泪的样子。小狐狸总表现的没心没肺没血没泪,以致于葬谦循与绝大多数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即使难过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在人前哭泣。她脸颊上的湿意印在他的胸前,使那衍生出刺痛。葬谦循抬眸,视线停留在碎星遥与随意身上,嘴巴却在说着肉麻兮兮的情话。“但我喜欢你依偎着我,总算再也不是你抱着我。”
后半句他的语气有轻嘲的意味。小狐狸被他的诙谐逗笑,松开手示意自己没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下哭,不就是看见人痛苦嘛!她瘪瘪嘴歪着脑袋皱眉想到刚才好像有人在她脑袋里说话似的……呃,他到底说了什么?
记忆深处的东西悉数回笼,尘封的过去依旧如流水年华般逝去,再也见不着踪影。小狐狸费尽心思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哭,久之也不再去想,反是关注随意与碎星遥的对话。
“老大,是你带他们来分堂的,而分堂里出事时也是你们回来的当夜。不是随意想要怀疑老大,但为何众兄弟都遭暗算,反是你与那两人安全无恙?”
葬谦循扬唇,牵起冷冷的笑。耳朵听着随意与碎星遥的谈话,小狐狸的眼睛飘到那只火鸡身上。黑色眼珠灼灼的望着它浑身抽搐,它的道行本就不高,耗费精力挣扎过一番后呈萎靡之势,显然已精疲力竭。红色的羽散在它的周围,本是高亢的嗓音变成声嘶力竭。
它,似乎快要死了。火鸡垂着头,血液焚烧沸腾再被吸食蒸发。金色的瞳仁望向天宇,突然被一片黑色阴影笼罩。葬谦循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伸手拎起鸡颈。火鸡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抛给那女孩。它不由哀默的想到,她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它呢?它不想死的尸骨无存啊……
小狐狸接住火鸡。丢给葬谦循一个“交给你”的眼神,随即返身回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救这只白痴胖鸡,但是她向来想做就做,不问原因,就当是难得的同情心泛滥吧。
少数人注意到这意向,眼光同时变得火热。那贪婪的目光盯着小狐狸的背影,使其打了个冷颤。她看着屋内的冰块,心中暗忖:冷气,果然还是太强了呐……
“我没有做过的事,问心无愧。”碎星遥看着他们,眼眶里闪过浓浓叠叠的失望。
“倘若你真的问心无愧,那老大你就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来救我们。我们便信任老大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随意先是威胁,后是改用哀兵政策。“老大,你也不想见到分堂里的兄弟们死吧……”
碎星遥神色一凝,银眸更显冰寒。几乎脱口而出,“不行!”
这句话引起众人的不满,以及葬谦循的侧目。众妖们虽未多说什么,心中却因碎星遥毫不考虑的否定答案而充满怨怼。他们与碎星遥同生共死历经多年,但到头来换来了什么?这么多人加起来竟抵不过一只小小的狐狸精。
“黑狐果然如传闻中的不祥!”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却使葬谦循眼中凶意一盛。他动用狼族盟约的力量加诸在小狐狸身上帮其掩盖原形,其他人用神念查看她本体时道行不够葬谦循两倍的妖物自然看不出端倪——这也是夺舜怀疑小狐狸是黑狐而无法确定的原因。但刚刚小狼与小狐狸独处时,为应付他预想中的恶战,狼族盟约的力量已被他收回。岂料,现在竟被他们拿来议论诽谤。
“杀掉黑狐,我们便有救了!”随意咬牙愤然喊道。
众妖沉默少倾,数十名万年妖站起一名,两名,三名……
他们神情笃定而灰败,蹒跚向葬谦循逼近。接着,稍稍有能力站起的妖怪都靠了过来。景象骇然恐怖,就犹如身形枯槁的僵尸们渐渐逼近生灵,除去对鲜血的渴望,其差别只是那一双双有神晶亮的眸中似乎看见生的希望。
碎星遥独自踌躇,选择的难题摆在他面前。他的回答无疑刺伤了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