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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又看了眼白筱,“贺兰皇后请皇子送二公主进宫。”
风荻点了点头,“你备车,我这就进宫。”
白筱在一旁听着,等汉子出去,见风荻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眉头微皱,转身要走。
刚挪了脚,一条手臂从身后绕来,将她的腰揽腰抱住,拖了回去,跌坐在身旁软榻上,风荻高大的身子如山一样压了下来。
她陡然一惊,张口呵斥,他的唇瞬间覆上来,舌飞快的探进她口中,又惊又怒,闭口便咬,唇齿一合,却咬了个空,回神间方发现有物从喉间滑下,要吐已是来不及。
看着他伸了舌尖,舔了舔唇,邪媚一笑,更惊得面色惨变,“你给我服了什么?“
脑袋有些晕,抬手揉了揉,越加的晕眩,怒道:“你给我下了药?”晕晕然中已看不清眼前的人,长睫颤了两颤,缓缓坠落,隐约听风荻道:“我不能再让你靠近容华。”声音远得几乎不可
闻,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白筱晃晃然间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鬼鬼祟祟的溜出一处云雾缭绕的山洞,去扑一只飞得极低的火红凤凰。
小狐狸长得极是可爱,团脸,杏眼,眼角带着勾斜斜的飞向两?,雪白的浓密长睫毛不时的扇上一扇,嘴角微弯,又甜又媚。毛绒绒的一团,屁股后面却摇着九条尾巴。
那凤凰凤眼长眉,头顶带着冠,凤尾又长又艳,浑身泛着金光,美得叫人不敢正视。
凤凰明明可以高飞,便低低的飞着任小狐狸扑,眼见要被扑到时,又自飞开。
一狐一凤追追赶赶的戏闹,正玩得开心,凤凰突然飞过树梢失了去向。
小狐狸在山野中胡乱打着转,硬是寻不到凤凰的踪影,急得打转,脚下一滑,团成一团滚下山坡,沾了一身的落叶,狼狈得紧。
突然天地间突然变得又黑又沉,一道又急又紧的巨大旋风占了半天边,自天
上穿破云层卷来,躲在树梢上的凤凰慌忙向惊呆了的小狐狸扑去,强风袭过,将小狐狸卷进旋风。
凤凰毫不犹豫的撞进旋风,然就这一刹那的错落,小狐狸已离他甚远。
他极力相向小狐狸靠近,可是他的速度终是赶不上小狐狸,逼得无奈逆转方向,逆风而行,想截住小狐狸,从来不曾见过的强风将他一身漂亮的羽毛卷得东西飘零,烈风划破他的肌肤,
所过之处血肉模糊,然任他使足了力气,与小狐狸却是几次交错而过,到得后来,他已是力竭,再也无法向小狐狸靠近,与小狐狸越旋越远,最终眼睁睁看着小狐狸被卷进旋风深处,而他
却被抛出旋风之外,重重摔在一处山崖下,昏迷过去。
白筱梦到这儿,悬挂着被卷的小狐狸和被摔晕过去的凤凰怎么样了,却醒了,觉得梦里的那片山野很是熟悉,闭着眼刨拉着记忆,却不知在哪儿见过,再想得深些,脑子便成了一团浆糊
,只得丢开。
睁开眼,窗外黑蒙蒙一片,屋内已点了灯,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撑身坐起。
“娘娘,公主醒了。”秀秀的声音自床边传开。
白筱并不意外,朝床榻外望去。
贺兰自行转动着轮椅靠近床榻,伸手来摸着她的额头,“头可痛?”
白筱之前一心想见她,这是面对面,却不知该说什么,摇了摇头, “不大痛。”
荷兰将她沾在面颊上的发丝拨开,神色温柔,“当年·····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还好容华说你尚在,我才能熬到现在。你这几年受苦了····”
白筱心中雪然,原来他并不知容华的真面目,心下微安,不管她是否被仇恨迷了心,但这番话任让她心里涌了一涌,她还是在意这个女儿的,就着烛光重新打量卸了装的贺兰,比白天所
见又苍老许多,五年时光,竟将她折腾成这般模样,也着实让人心酸。
伸手握了她的手,“我这几年过的很好”
贺兰被她一把,手抖了抖,声音也颤了,“你不怪娘么?”
白筱这几年不外乎是坠崖时惊了一惊,与莫问之间的事伤了一回神,再便是今天看到容华受伤,难过了一回,再就是感觉世间人情淡薄了些,除此外国的也没什么不好,也寻不出要非要
记恨什么的理,摇了摇头,“在宫外其实快活过宫里。”
贺兰默了半晌,叹了一回气,这宫里是在没有什么让人快活的地方,向白筱问起这几年的生活。
白筱只是说坠了崖大难不是,被人救下收养在戏班子里,授了她一些琴技,在戏班里混口饭吃,后来遇上当地土豪想纳她为妾,她不肯偷偷跑了出来,便遇上了南朝子涵将军在外征秀女
,她无处去,变跟了子涵将军进了京。
至于容华的是,便瞒了下来不提。
她所说这些,都是贺兰差人打听过的,也是这么回事,自然信以为真,不加怀疑。
与荷兰对坐了一阵,发现荷兰虽然看着她,但目光却有些散,并不聚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荷兰将她的手压下,“为娘还看得见。”
“娘的眼睛……”还看得见,那便是可能会看不见了?
秀秀插了进来,道:“当年公主被皇上带走了,娘娘听说公主坠入崖,日哭,夜哭,哭坏了眼睛,好在有容公子治着,才算勉强保住了,白天还得见,到了这晚上就不大看得清楚。”
这一阵聊,白筱范儿迷糊了,白天时以为是荷兰宁肯她死,也不想她落入北皇之手,买通的车夫,将她抛下悬崖,现在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那将她抛出山崖,难道当真只是意外?“
为何容华能随意出入北朝皇宫?”
荷兰如此憎恨南朝太子,如果知道容华才是真的南朝太子,不知会作何想法。
“哪里是随意出入,不过是这宫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这几年皇上对此戒备松懈了,容公子才能出如此处,但每来一次,娘娘都捏着把汗,虽然戒备是松懈了,但终是不时有人巡查,
万一撞上……当真不敢多想。”
白筱表面上不做表示,心里明白,以容华的身上避几个巡逻,是再容易不过,不过难为他这么多年能瞒过多疑的荷兰和秀秀。
将贺兰的手握的更紧,“我好好的呢,娘以后也不必再伤心,这眼慢慢也是能好的。”
贺兰苦笑了笑,“容华都说这眼也只不过是保一日是一日,要好,怕是不能了,不过只要能看到你好好的,为娘也满足了。”
白筱这些年习惯了淡淡的过日子,艾姑娘虽然对她不错,但表面也是不咸不淡,突然对着这样子的贺兰,反而不大习惯,默了一回,见贺兰一直把她望着,更不自在,忙扯了话头,“娘
,北皇……您白天所说的灭门是怎么一回事?姜族又是什么?”
贺兰面色一寒,过了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这事说起来,也当真伤神,本来不想说与你听,
不过不把话说明了,你和古越小子,怕是难扯清关系。”
白筱抿了嘴,不敢接话,虽然不知这里面有来龙去脉,始终觉得上一辈的事,何必非要扯到后一辈的身上,不过这话想想也就好了,不敢当着贺兰的面说出来。
第132章 再见莫问
贺兰微垂了头,眸子蒙上了雾水,神色温柔。
白筱暗叹,虽说只是错误的一夜,但她对那事怕是不曾后悔。“他娶了娘亲?”
贺兰神色黯然,摇了摇头,“他酒醒后大发雷霆,我方只是巧柔的一厢情愿,羞愤离去。南帝为了负责倒是向我爹求了亲,不过我却不肯嫁给他。哪知三个月后,我发现已有了你,北皇回来后,得知我已有了身孕之事,大怒之下,将我一族之人尽数囚禁。我以为他会杀了我,不想却迫使我成亲,。。。我为了族人,只得嫁了他,哪知他明理放了我们族人,暗里却派人将我们族人尽数屠杀。只得秀秀姐妹去小姐,躲过了屠杀,逃了出来,后来托着我父亲的好友,群机会令她们进了宫,做了宫才,将才这消息告诉了我,我的之后便发誓为族人报仇,可惜没能亲眼看到那狗贼断气。”
白筱听的眼角抽了又抽,这是换在谁身上,都会恨之入骨,如果没有这入骨的仇恨,贺兰又如何能下得了如此自残,轻拍了拍她手,“娘不是说,他活不了了吗?被带回去,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死罢了,以前的事别再去想。”
贺兰深喘了口气,略微平缓情绪的激动,“孩子,那老贼虽死,但他儿子尚在,虽然那事与古越无关,但他们毕竟是父子连心,白日里你也见到,那般的情况,古越也是护着老贼的,如今我杀了那老贼,谁知他会如何记恨,你万万不能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白筱眼眸微敛,有风荻和贺兰的这番话,她也算明白,容华带她虽然不错,但从头到尾,她就是他的棋子。
就连让她隐隐感动的斋戒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贺兰恨北皇,容华何尝不恨北皇,如非北皇,他母亲也不会惨死在他面前。
不同的是贺兰的恨更透彻,更简单,一心要北皇痛苦的死去。
而容华就恨得复杂些,恨归恨,终是不忍心看着他死在面前,所以才会有今天这结果。
贺兰见她不答,急变了脸色难道你还放不下他,他自小便善于算计,是何等可怕的一个人,且会能带你真心,你放不下他,最后痛苦的只能是你。“
白筱苦笑了笑,”哪来什么放不下的,只不过而朝毗邻,难免会碰面。“
贺兰审视了她一番,才道”无情便好,这些日子,朝中会大的变动,娘有些事要办,怕是顾不上你,你喜欢住宫里还是荣府。“
”荣府。“白筱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话出了口,神色暗了下去,眼前浮现的是依坐在青石上吹箫的白衣少年,好个少年怕是再也不会在那青石上吹箫了。
”我也料到你会愿意过去住,所以叫曲峥过去收拾,“贺兰对他此举并无别样想法,以前她便不愿意住在宫里,要求搬去荣府,现在要过去在正常不过。
”曲峥?曲峥不是北皇的人?“白筱被绕的迷糊了。
”不过是表面。“贺兰有一丝得意。
”那左相。。。“如果她没记错,曲峥事由左相收养,难不成是放在左相身边的一个暗棋。
“左相便是我说的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的友人,大家同处姜族,长老是世袭的,且能没有自己的一些人脉,北皇暗中屠杀了我们全家,又哪能将我们的人脉尽数杀绝。”
贺兰冷笑,眼里露出不屑的恨意。
白筱哑然,宫廷中当真处处是玄机。
贺兰见她并无大的情绪波动,凡事听了,也并无大喜大悲之态,不只是该喜还是该忧,“为何今天来就古越的人是谁?为何他们长得一样的模样。”
白筱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既然古越就容华心切,漏了真容,势必会料到会引起一些连带事态发生,那这件事,有她们自己处理得好。
虽然她们一直当她是棋子,但他们终是救她一场,这也算还他们的人情。
〃当真不知?“
白筱摇头,”女儿进宫没两天,古越便去出征,直到前些日子方回,回来时女儿中了春和散,神志模糊,所以并不知情。”
“也是,她们知道你的身份,有且能让你知道他们的事。“贺兰身子后靠讲了这许久的话,加上情绪激动,很是伤神,神情已有些疲惫,”我叫秀秀吩咐人备车,送你过去,这几日宫中必会大乱,你就不要过来了,等这边平静了,我会亲自派人去接你。“
贺兰离开,自有宫女过来服侍白筱更衣梳洗,皇帝平白失踪,宫里不乱才怪,到底要乱成什么样子,她不关心。
出了宫门,自有软轿送她到宫门,宫门口已然停着年车等候,前呼后拥的一堆人,贺兰心恨是恨,对她倒是一门心思护着的。
辇车前还立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