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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那日,古越也必定前来,这么说来,或许能寻机打探容华的情况。
“祭天需要准备些什么?”
“写一祈福横帘便好。”曲峥也未亲自历过这事,不过他熟知各地民俗,备份礼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筱惦记着出门,也不想在北皇身上多费心思,索性往他身上一推,“这件事,你帮我办了就是了。”
曲峥垂眼看着地面,听了她的话,双眸闪了闪,闪过一抹喜色,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请他办事,“是。”
白筱出了荣府,兜兜转转,才朝着城外去了,到了城外,隐隐见路旁红影闪过,唤停马车,下车走向身边丛树。
到了无人处,果然见红影一闪,艾姑娘从树后转出。
白筱向她拜了拜,“师傅。”
艾姑娘微微一笑,“恢复了身份,倒还没忘了我这个师傅。”
白筱撇嘴,“刚回北朝,我娘盯的紧,不敢来寻师傅。”
“你做的很好,前些日子,荣府附近布满眼线,我也不便与你联系,最近方松了些。”艾姑娘从树缝里望了望停在林外的辇车,“此地不宜久待,你有何事,尽管说。”
白筱想做的事很多,但却也不敢过于贪心,挑挑捡捡的道:“我想要与‘冷剑阁’的交易权。”
艾姑娘本以为她是问莫问,正寻思着怎么将她回绝了,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我已不再是‘冷剑阁’的堂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白筱心里突的一跳,“是莫问么?”
艾姑娘摇头,“他代理堂主之位时间尚短,还做不得这个主。”停了停道:“其实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少主怕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白筱心间微凉,对那个未知的‘冷剑阁’少主,实在摸不着头脑,“为何北皇可以,我却不能?”
艾姑娘默了默,“少主答应北皇是因为对他有所图………而你的目的却不为了国事,是为了莫问,少主神通,对你和莫问的事,不会全无所知,怕是难心答允。”
白筱暗吸了口冷气,又哪肯放弃,“不管结果如何,还望师傅替徒儿问问。”艾姑娘暗叹了口气,“我帮你问问便是。”
“我该如何联系师傅?”白筱实在不敢确定,总能以今天的方式寻得到她。
“你无需寻我,我有消息了,我自会寻你。”艾姑娘见辇车上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不住往这边张望,“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姑姑。”白筱一时性急,叫回以前的称呼。
艾姑娘心里一暖,神色柔和,“还有何事?”
“还想求姑姑帮我做两件事。”白筱知艾姑娘与‘冷剑阁’老主有些纠葛,所以在‘冷剑阁’中地位才有所不同,所以与他们少主关系定然非浅,如果她说难办,怕就是当真难办。
“何事,如果能办的,帮你办办也是无防。”虽然艾姑娘身有诸多约束,但对这个徒弟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再说白筱与莫问的那段情,她也不是没有责任,如果当初不是看上了她那双手,为了自已一已之私,将她留在身边,也没有她与莫问的这段孽缘。
“第一想姑姑打听下,容华的近况如何,可否安好。”白筱不能确定艾姑娘知道容华和古越多少事,自不敢轻易说出他受伤一事。
艾姑娘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赞许,果然行事小心,这般的性子,倒也让她少操些心,“他前些日子不大好,最近一次见他,气色还不错,让我们的人继续留在你身边,也是在他那儿接下的买卖,回答可还满意?”
白筱松了口气,“谢谢姑姑,另外还有一事,小竹想请姑姑监视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无需对她有所行动,只需知道她所做,接触哪些人便好。”
“何人?”
“竹隐的香巧。”
艾姑娘低头犹豫。
“难道有难处?”香巧与容华接触不泛,监视香巧,无意也窥视到容华的一些事情,而容华又是艾姑娘的大主顾,这事的确是有些难为。
艾姑娘慢慢呼了口气,抬起头,“如果不涉及容公子的,我可以告诉你。”香巧本来就在他们监视之中,剔开容华的事,倒可以卖此人情给她。
“谢谢姑姑。”白筱眼露喜色,她肯帮自已,自已便不至于太过耳背眼盲,处处被动,虽然不求打击谁,只求自保。
回到荣府,曲峥已捧了一个锦盒候在筱苑门口。
白筱将他让了进去,他揭开锦盒取出一方装裱过的横幅,在桌上摊开,“请公主过目,看还合不合心意?”
白筱凑上前一看,上面写着些祈福的词,笑了笑道:“曲公子,写了一手好字。”
曲峥垂头微笑,“不知是否有要改动的地方?”
白筱哪肯为个心狠手辣的北皇花心思,将横幅卷起,“如此甚好,无需改动。”
“满意就好。”曲峥立了会儿,见她不再有事吩咐,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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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越王年轻时风流成性,又好战,为了不过早养一堆子女来勾心斗角,争夺皇位,事后从来不留子嗣,不料一次征战中伤了命根子,落下个不举。
为了不被人笑话,命王妃收养了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
后来医医治治,事隔多年,居然又能人道了,一炮命中,得了风荻,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对风荻自然是爱如珍宝。
后来陆续又养了几子,但不是夭折就是身体虚弱,丝毫继承不到他好战的品性,令他大为失望,所以来来去去宠着的也只得风荻一个。
所以风荻虽然是图着白筱来的这凡间,但与这一世的父亲感情却是极好,得知他病重,心急如焚,日赶夜赶,回了西越。
到了西越京都,也不先回他的皇子府休息,径直进了宫探视父亲。
不料到了内宫,只见到母亲,哪有父亲的影子,心存迷惑,向他母亲问道:“父王病重,不在宫里休息,却去了哪里?”
王后久不见儿子,见他归来,满心欢喜,将他一把拉住,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哪有夫君病重的模样,“你父王并没病重,不过是你父王几次招你回来,你都不肯回来,眼见要征了,仍不见你回来,才出此下策哄你回来。现在去了督着点兵,怕是不会这么快回来。”
风荻愣了愣,心里满是内疚,父王年事已高,他为着自已的私心,不在他身边侍奉,如今还要亲自领兵,实在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父王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征?这些年过得不是甚平稳,他又要打哪里?”
“你父王好战,你又不是不知,闲了这几年,早闷得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过问政事,要打哪里,却是不知,等你父王回来,自会说与你听。你才回来,回去好好歇着,他回来了,自会叫人去唤你。”王后见儿子面色苍白,一脸疲惫之态,心疼不已。
虽然征战的事让风荻担忧,但这也得面见了父亲,问清楚再做定夺,既然父亲无恙,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昼夜不分的赶了这许久的路,也着实疲惫不堪,又陪着母亲聊了一阵便退了出来,回了自已住处沐浴休息。
睡得正熟,梦中突然见浑身罩在刺日火光中的一只火红凤凰向他飞来,浑身一激,单膝着地跪倒,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低唤了一声,“孩儿恭迎父君。”
火凤凰飞至他身前方停下,化成人形,冷艳的面颊与风荻有七八分相象,只是年纪长了许多,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风荻冷哼一声,骂道:“孽障。”
来人正是炎帝,他见白真回去,说风荻执意不肯回去。又去乾坤镜前看过,发现他居然逆天行事,一怒之下,亲自下到凡间提他。
风荻埋伏着头,不敢回嘴。
炎帝一双凤目迸着火,“居然敢做出逆天之事,毁龙君太子的命宿。”
风荻垂眸看着地面,不敢正视父君,“容华逆天而行,判的是永生绝亲缘,寡情义。既然他是这等命宿,何必再把筱筱搭上去?”
炎帝惊得后退一步,“你说的可是当真?”
风荻抿了唇不叽声。
“你………私开天眼,窥视他的命宿?”炎帝赤红的面颊阵阵发白,指着他的手指气得发颤。“你………你简直目中全无王法。”
风荻一时失言,咬了牙,更不敢接口。
“此事还有谁知道?”炎帝强压怒气和慌乱,风荻天生异相,自带天眼,然私开天眼,窥视天机,还搅乱轮回之道,乃大罪,此事如果不慎重处理,定然难逃天网。
“除了孩儿,无人知道。”他不敢告知父君白真也知道此事。
炎帝暗松口气,“还好,随我回去。”
风荻蓦然抬头,斩钉截铁道:“孩儿不能回去,开天眼窥视天机,逆天之行已经做下,即使是现在回去也是个罚,倒不如一次做完,让上天罚个痛快。”此时随父君回去,父君难脱责任,也将受到牵连,倒不如一个人做到底,最后不过是他一个人得个执迷不悟,顺时针罚得不知会如何的重,但终是他一个担下。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炎帝怒到极点,也痛到极点,他对自已儿子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决定的事,根本无法改变。
风荻将唇抿紧,一副雷打不动的神情,过了半晌,在炎帝忍无可忍的时候才道:“父君现在即使捉了孩儿回去,也囚不住孩儿一辈子。”他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你就算把我抓回去了,只要有机会,还是会跑出来的。
第136章 失去
风荻毛着胆子的一席话抖完,越加不敢抬头看父君,直觉,头顶上的视线喷出的火已经将他的天灵盖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夜里本来就静,这一来就更静得连风都打大老远的绕了路,不来触这个霉头。
风荻在地上僵了半响,实在熬不住这诡异的静,后背嗖凉得厉害,“父君……”
“你执意如此?”炎帝强压怒火,冷寒的声音间他自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莫名的心慌,他父亲作为火族之帝,是手段是何等的冷硬绝决,他不是不知,“父君……孩儿……”
“我只问你,你是否执意如此?”炎帝声音冷到了极点。
风荻心跳加速,这是父君给他的最后机会,他不知父君会做出什么事情,但他轮了这一世,父君也不能私自强行结束他的性命,要罚也只有过了这一世,回去再罚,深吸了口气,撑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起,决然道:“是。”
炎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风荻心头猛的一震,抬眼,恰好见炎帝垂在身侧,缩在袖中的手掌翻转过来,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耀眼的红色火球在他掌心中慢慢形成。
“不,父君,你不可以……”他再也顾不上父亲没叫他起身,是不能起身,双手在地上一撑,跃身便逃。
刚跃离地面,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缚住,再也动弹不得,重重的摔落在地,炎帝手掌中的火球离了手掌,向他缓缓靠近。
风荻惊恐的叫道:“父君,不要……我不要……”
“由不得你。”炎帝的手掌蓦然一握。
“不……”风荻绝望的惨叫一声,火球从他眉心炙入,痛得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约一盏茶功夫,手脚一松,四仰八叉的昏了过去,眉心上留下一抹淡淡嫣红,给他倾城的容颜再添上一笔艳媚之色。
炎帝手指抚过他眉心那抹嫣红,长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你不要怪父君心狠。”
使了个咒将他托上床,化成一道红光离去。
风荻只觉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好不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正烫得难受,一个冰冷的湿巾压上额头,说不出的舒服,猛的醒来,睁开眼,对上一双朦胧泪眼。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脑袋像塞了一包草,木纳纳的难受,又像被挖过,空荡荡的不知少了些什么,揉了揉涨痛难耐的头,怔忡忡地唤了声,“母后,您怎么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