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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刻不放松的注视着头顶情况。
头顶火把晃了几晃,照不了多深,仍是无法看清下面情景。
上面便将点燃的火把陆续往下丢,火光一路滚下,倒也能勉强看到正面情景,到了底的火把一时没灭,照亮底部堆着的森森兽骨。
此地缝有数十丈深,普通人或兽跌下去,不死即伤,长年累月,正面竟堆了不少尸骨,被火光一照,森然可怖。
上面瞅了一阵,回道:“没有人。”
“怪事,接着往别处搜。”
等上面人马走远,车夫(窘,原文是马车)抬脚蹬住对面石壁,缓和已经发麻的手,但支撑了这许久,体力已然有些不支,贴着她耳边道:“此时出去,怕也是走不掉的,不如下去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
下面火把已灭,一片漆黑,叫人说不出的害怕,但白筱知道他这般再难长久支撑,点了点头,“好。”
“抱紧我。”他虽然可以这般单手支撑,但要带着两个人滑下这数十丈的缝隙,却是万万不能。
白筱顺服的抱紧他的颈项,不等他再出声指点,自觉的抬了腿环在他腰间,令他可以完全放开揽住她的手,“好了。”
他对她的配合甚是欣喜,“无论如何,不要松手。”
“嗯。”她乖巧的趴伏在他肩膀上,“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松手。”
他心里突然一动,侧脸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向她,她小脸搁在他肩膀上,也侧着脸紧盯着他在看,见他望来,微微一笑,“我不会放手。”
她见他愣看着她,不知反应,眸子却是闪烁不定,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笑颜面如花,“你再不下去,一会儿没了力气,我们俩可要一起滚下去,摔成一团肉饼。呃………不知该有多丑。”
他胸间一荡,垂了垂眼睑,腼腆的笑了笑,重新抬眼看她,瞳仁越加的莹亮,“我摔成肉饼,丑些倒是无防,你这般模样是万万摔不得的。”
这张平凡的脸十分陌生,但这笑,这双眼,白筱唇边荡开的笑意,将他搂得紧些,“那还不下去?”
他‘嗯’了一声收敛了笑,提了气,手脚并用的撑着两边土壁,一路下滑。
到了底部,脚下尽是高低不平的兽骨,远处落脚,眼前又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贴着土壁,顺着石缝的方向走,摸索着走出一段,才没了兽骨,踩着平实的地底,轻吁了口气,“好了,可以下来了。”
仰了面,觉得这喜出望外风冷,等她从腰上滑了下来,脱了外衫,将她里了,“这衣裳不大干净,先凑合着,出去再洗吧。”
白筱将手穿进袖子里,轻捂着袖边,心里波澜一片,四处静得只有前方的浅浅的滴水声。
他等了等不见她拒绝,也听不见她说话,只道是她怕这下面的白骨,柔声道:“这些怕都是上面掉下来摔死的,闻不到一点异味,都是过了很久的,不用害怕,这下面有风,还有水流,这前方有出路也不一定,如果有出口,我们也就不必从上面出去,离开这儿就不会是难事。
白筱这时倒不急着出去,听了他的话,只是轻‘嗯’了声。
他又等了等,仍不见她有任何动静,怕她是当真吓得紧,又不好在他面前表现,便道:“我们去前面看看,你跟着我。“
动了动,怕她看不见,不小心跌着,又退回来,伸手来摸了她的手,握住,小手入手如握凝脂,有些失神,轻咳了咳,敛了神,”失礼了,勿怪。“
牵了她往前走,刚挪了步子,身后的她突然往前一扑。
只道是她在半空中悬了半天,脚麻了,而自已走得快了些,她没能站稳,忙停下来,不敢乱动,由着她趴伏在他后背,好稳住身子,“对不住,我………”
牵了她往前走,刚挪了步子,身后的她突然往前一扑。
只道是她在半空中悬了半天,脚麻了,而自已走得快了些,她没能站稳,忙停下来,不敢乱动,由着她趴伏在他后背,好稳住身子,“对不住,我………”
被她握着的小手抽了出去,心里一空,将手攥住,掌心间还残留着细滑的感触,默了片刻,“不喜欢被人牵着,你就拉住我的衣角好了,如果我走快了,你便叫我一声。”
话落,静立着等她不拽他的衣角,然等了片刻,趴伏在他背上的温暖身体也不离开,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忧心又起,“你是不是扭伤到脚?”
转身去查看她的脚,身子刚动,她的两条手臂突然缠上他,将他的腰紧紧抱住,身子紧紧的贴在他后背。
他脱去了外衣,只着一件单薄里衣,这地下又甚凉,她身上的体温绵绵的传来,压覆在他后背的身躯更是柔若无骨。
他心脏猛的一收紧,“公主………”
白筱将手臂紧了紧,他的腰窄而紧实,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滚难平的情潮,将脸压进他结实的后背,闷着声音低唤了一声,“莫问。”
他身子一震,愕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公主,你………”
白筱将手臂又紧了紧,好象怕一松手,他便会从怀里消失,“莫问,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原来从我离开京城,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居然没能察觉………”
她前往荆州前,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的护卫亲兵,做了一次大的调动,包括以前的马夫。
她只道是母亲的安排,并没在意,哪想到却是他。
直到看到抵着风荻喉间的乌金软剑,才有所怀疑。
悬在石缝中,看着他的身法,举动,神情,以及他宁死不弃她的那份执着,哪里还有怀疑,模样可以改变,这些却是无法改变的。
一直以为见他一次都将难如登天,不想,他一直在她最近的地方守护着她。
在她危难时,拼死不救她。
压抑着的情愫哪里还掩得下,在心间抛起了万丈的浪,哪里还理会这是哪里,身边又有什么,只想将他紧紧拽住不放,“莫问。”
他默了下去,平时掩饰的再好,只要近了她的身,就再也瞒不下去,苦涩间又带了份欣喜。
她手环在他腰间,绕着他的身体,转到前方,空了一只手出来去摸他的脸,有着容华手臂人皮那一招,她不难在他耳根处,摸出一条微不可察的叠层,慢慢撕剥开来。
他轻轻一叹,不再是那车夫的声音,而是她所熟悉声音,接过她手中人皮面具,揣进怀里,轻抚上她的脸,“没能照顾好你,让人受了委屈。”
白筱虽然料到是他,但这时听到他的声音,仍止不住的轻轻一颤,掏了火折子,就手中一划,光亮在彼此的脸上一闪而过,仅一刹间,足以让她看清他俊美的面颊。
她胸间一哽,手中火折子跌落在地,得,得,得地滚开,在这片寂静中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
二人锁着彼此的眼,愣愣失神,再次融入黑暗中仍不肯挪开视线。
他白日在她车前,夜晚在她窗外,日夜伴在她身边,却不得亲近,见她笑而笑,为她蹙眉而蹙眉,这份苦汁是何等难咽,只得他自已方知。
此时身在劣境中,头顶是来回搜索的追兵,身边是无数的森森白骨,但这一刻,这地方对他而言,却是再美好不过,如果允许,他真愿就这么一辈子静立下去。
她不知他在身边,只有思念,挂记,不管再不喜欢宫廷的是非,仍一点点的踩进去。想着只要能站得高一些,就离让他自由近一些,不管再苦再累,咬牙忍着。
听着他的呼吸,心绪难平,不知该怨他狠心,还是该恨他绝情,可以如此与她日日相对,却不与她相见,这时对着他却又是五味杂陈。
剖心深处,对他却是怨不起,也恨不起,轻吸了口气,踮了脚去含他的唇。
太黑,看不清他,这一含,噙上了他的嘴角,却也不愿再离开。
他心间更是一派汹涌,不管出去后会如何,此时她在他怀里,哪怕就这一会儿也好。
双臂一伸,将她紧紧抱住,她怕一放手他便消失,他又何尝不怕,低了头,顺着噙在嘴角上的唇瓣吻上她的唇。
明知这不是梦,却怕梦醒。
鼻息间是她发间似兰似菊的淡淡幽香,贴着她的唇,却不敢用力,轻轻的磨,慢慢的吮,能有多轻,便有多轻。
唯恐惊醒了这场‘梦’。
她空落的心在他唇间,一点点被填满,慢慢垂下眼睑,静静的抱着他,静静的任他吮吻着,一动不敢动,怕一动,他便不肯再亲近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抱着她滑坐下去,坐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唇边含着笑,竟慢慢睡了过去。
第150章 容华‘失算’
莫问听着白筱均匀平和的呼吸,满足的轻轻一叹,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全无避忌,心安理得的将她搂着。
一阵风吹过,他将裹在她身上的衣裳紧了紧,怕她受不得这地下的凉,握了握她的手,暖暖的,并不见转冷,才安了心。
又将她抱得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
伏低脸,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甚是怜惜,自从被风荻挟持,她虽然故作平静,但他如何能听不出她在车内辗转反侧,根本无一日好睡。
到了‘瑜城’又受那般的侮辱,惊吓,她小小年纪哪能不心力疲惫。
好在她素来外柔内刚,才能凭着一口气死撑,换成别的女子,怕早不是这般模样。
这时在他怀中,完不理会上面的追兵,安然入睡,可见她对他是何等的依赖和信任。
这份依赖和信任,让他心疼如绞,他竟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没能保住她的周全。
坐得久了,昏昏然也有些睡意,慢慢合了眼。
风荻望着白筱身影消失在树丛中,凤眸半窄,迸了火,“白筱,我一定要将你抓回来。”
墨夷赶上来见他无恙,才安了心,“二皇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搜,派人出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风荻望着远方,恨得牙痒,白筱那绝世的容颜在眼前飘过,体内莫名的有一些燥热,咬牙暗道:“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心。”
不再回大厅,径直回了自己寝室,转到隔壁浴房,舀了桶冷水,当头淋下,浇去身上的燥热。
绞干长发上的水珠,回到里间,已有艳妆女子于榻边等候。
他无什么心思,随意往榻上一躺,任由那些女子在他身上捣弄,却怎么也激不起他的欲望,满脑子都是白筱趴伏在圆台上的那柔弱的模样。
就算她投向他是怨恨的目光,眼角的媚意仍摄进了他的心里,撩起他一身的火。
攥了攥手,仿佛能感到将她揽住时,像猫儿一样柔若无骨的身体。
如果将那身体压在身下是何等销魂,脑海时浮现着一幅幅与她交缠的龌龊又诱人画面,仿佛看见她那双无惧的漆黑大眼,媚诱的望着他,娇若花瓣的唇吮着他,无骨的身子缠着他,绞着他,他舒服的呻吟出声。
深喘了口气,将含了他身下之物不住吞吮的艳丽女子,猛的提起,丢在榻上,扯了她身上松松裹着的布片,压覆下去,大掌摩挲着她胸前柔软,这感觉与他想象中相差甚远,顿时没了方才的兴致,失望的蹙了蹙眉,将她丢下软榻,冷声道:“滚。”
仰面叹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厌恶这些女子,偏偏又会着魔般想着仅见一面的那个双手沾着父王的鲜血的该死女子。
后悔初见她时,没将她揉碎在身下,而是送去了那厅堂。
身下胀痛难耐,面部微微扭曲。
白筱??????白筱??????我不会放过你??????
‘冷剑阁’他唇边抽出一抹冷笑!
‘颐和轩’内??????
古越听完探子回报,浓眉拧紧,抬头看向坐在桌案的容华,后者眉宇间难得的透了抹凝重。
等探子退下才道:“风荻助西越王攻打北朝,已让人不解。荆州一战,虽然白筱误杀西越王,但以风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