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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轻抚耳侧发束,斜瞥她低笑,“如何?”
白筱黑口黑面的,没被他活活气死,“你们家怎么尽生出些混蛋?别说你们两个混蛋兄弟,我一个不要,就是要,又且能一女嫁二夫?”
容华料到她会有此一骂,笑容微敛,正色道:“他便是我,我便是他,我与他只不过是一魂储了两个身体,心灵相通,并非你所想。”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又且容得。
白筱微微一愕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们本是同一个魂魄,她不知古越同样储着对她前世的一些记忆,更不知他二人如何心灵相通,心里直发堵,“一派胡言。“
容华心里更堵,他心里哪能不知,他的三个条件,她一个也不会允许,这么说也不过是把她堵回去。
白筱再也坐不住了,冲外面喊道:“停车。“
车刚停稳,白筱也不等知秋相扶,自已跳下了车。
这时正在大街上,来往行人众多,她长得本就绝色,此时身上,虽然仍是她喜欢的白,款式已经尽可能的清减,但终是宫装,高束腰,阔摆阔袖,极尽的华贵。
这么往街心一搁,十分的跳眼,周围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望上街对面,是一家赌场,赌场里的出入的人更是三教九流,片刻间便聚了好些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人对她评头论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不过见她衣着不凡,不敢轻易造次。
白筱到这里也觉得自已下车,下的很不是时候,再说这时离‘荣府’甚远,穿着这一身走着去寻地方租车最少也得穿上三条街,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要引来多少是非。
尴尬的杵在那儿,走不是,返回车上也不是。
容华一抛车帘出来,下车,立在她身边叹了,道:“夫人,你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还是这般孩子气。你心里不痛快,要打要骂,为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你这般跳下车,万一跌着,如何是好?“
话中之意虽然埋怨,却满是溺爱,脸上怜惜之情更是丝毫不掩。
白筱即时愣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从打望转为羡慕,不时有妇人的声音传来,“这位少奶奶,真是好福气,能嫁这么好的一个夫君。外表是人中龙凤不说,这性子又且是世间易求?”
“世间竟有这般好的男子,能嫁他,不知得积多少世的德,方能修得这等福气。”
“这位少奶奶,可别再为难你家相公了,这样的男人,人家几世都修不来的。”
她们每说一句,白筱的脸就黑上一层。
容华不等她反应,将她打横抱起,迈上马车,钻进知秋打起的车帘。
马车缓缓重新启动。
白筱更气黑了脸,明知他是给她解围,却也着实吞不下这口气,扭身打他,“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夫君,我便是那刁蛮不讲理的女人。”
话出了口方省起自已说了什么,拳头捶在他肩膀上停住了。
她被他抱上车,便没放下,这时还坐在他怀里,他的唇又贴在她耳边,气息飘来浮去,让她从耳朵一直麻过后脑,一身都发僵。
他低笑道:“难道不是?”
白筱涨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当然不是,谁是你妻子,谁是要做娘的人了。”
容华手垂到她腹间,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中那次毒,或者我们真能有孩子了。”
白筱唇边笑意慢慢消减,从他身上下去,安分的坐过一边,愣愣出神,如果没中那次毒,真能生个孩子给他,他也不至于这般孤独。
转头望下一侧窗外,眼里储了泪,慢慢滑下。
容华垂眸着她吸气微耸的单薄肩膀,心里也不好过,“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白筱苦笑,“莫问…………”
“我就知道你会问他,筋脉断了个七七八八,身上的毒未解,我也没办法给他接筋驳脉,不过命是丢不了了,你不用过于担忧。”
“谢谢你。”
容华慢吸了口气,虽然有一夜,知她心意,鼻息间仍飘着酸味。
送了白筱回到‘荣府’,容华方重新原路返回。
白筱望着他的马车绝尘而去,摸了摸肚子,心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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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白筱在窗下轻抚琴弦,突然向窗口扬声道:“来了,就请进来吧。”
人影一晃,窗棂上已屈膝坐了一个人,阳光从窗棂泄入,撒了他一脸,他裂嘴一笑,清新宜人,却是白筱托着青儿寻找的小孤,“好耳力,能听得我靠近的人,你是第一人。”
白筱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手指抚过那双龙眼,侧脸暼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家明明有大门,你不走,偏要翻窗,当真是难改本性。”
小孤扬眉笑了,“我改了本性,且能帮你做事?”
白筱眉头一挑,抚在琴身上的手顿住。
眸子里闪过喜色,“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那妹妹又哭又踹的,非我要给你办了如果我不答应,不知她会闹得我成什么样子,我为了落个耳根清静,只得勉为其难的帮你一帮。”小孤一直在白筱附近徘徊,对白筱的事,并非全无所闻,见她比在西越时越加的清瘦,倒生出些怜惜,一个小丫头要经历如此之多的事,实在难为了她。
白筱微微一笑,“我叫人给你收拾间屋子,委屈你在这里住上些日子。”
小孤看过白筱居室,哈的一声笑,“还从来不曾住过公主府,便是要试试。”
白筱勾唇笑了,唤了下人在青儿隔壁给小孤收拾了房间,亲自引他过去,细细看过,也觉得没什么缺漏了,方道:“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如果住得习惯,以后在京里也不必在别处寻住处。”
小孤斜挑挑的将她看着,“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我住在你这里,你且不是想使唤我,便使唤?”
白筱掩嘴笑了,“我且敢使唤你,请你办点事可得花大价钱的,我怕我这公主府搬了也请不起你几回。”
第275章 请宴
小孤哈哈一笑,随她重新回到公主殿,“我的二千两该还了吗?”身子一跃,坐到白筱对面,摊了手。
白筱翻着白眼,打开他的手,“不是跟小青说过了,不用还了吗?”
小孤鼻孔朝天,“当真是天下最小气公主,你且能拿你们的交情来抵我的债,还钱,还钱。”
白筱身为公主,可是从来没理会过财务方面的事,这些事务全由着曲峥打点,她到底有多少钱,压根不知道,现在小孤当面顶着要钱,嘴一扁,顺手抱了身边一个装文房四宝的玉盒塞到他怀里,“这个值不值二千两?”
那玉盒光润泽柔,通体盈透,一看便是块好玉雕成。
小孤眼睛一亮,嘴里却道:“这东西谁知道值多少,还得拿出去估价,再卖,甚是麻烦,到底能卖多少也还是问题。”
白筱听了,从他怀里抢了回来,“那等我内侍官回来,清点二千两给你。”她就不信,她这府上还凑不出二千两银子。
“这点小事,又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交易,何需惊动他人,这东西虽然不知值几个钱,要不你再凑上点什么,我吃点亏,就算抵过了。”小孤又从白筱手中把玉盒抢了过去,细细的看,眼睛铮亮。
白筱虽然对古董玉器不精通,却也知道自已房中摆设,无一次品,这个玉盒又何止两千两,不过她承着他的情,也懒得为钱财与他相争,指指对面紫檀花架,上面摆了不少花瓶,玉盘等摆设,“你看上什么,拿上充数好了。”
小孤双眸‘铮’的一下,越加的亮了,神采奕奕的脸也越发阳光照人,“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
抖了抖手,竟然不知从身上休息抖出他那个专用大布麻袋。
白筱愕然,拿一两样东西,何需拿他这一个高的大麻袋,暗道了声,‘惨!“自已这公主府怕是要被他明抢一回。
果然,小孤已经甚欢快的跃到花架前,手脚麻利的将花架上的大小物件,值钱不值钱的,就连插在角落花瓶里的鸡毛掸子也尽数卷进了布袋。
等花架上空得连根针也没有了,他才心满意足的束了麻袋口,扛了回头对白筱笑道:“这下怕是值二千两了。”
白筱嘴角抽了一抽,怒道:“什么二千两,二万两都有多。”
小孤挑眉笑了,“别小气,多出来的,当是你这次给我酬金好了。”说完不等白筱反驳,屁颠屁颠的出门朝着给他收拾出来的厢房去了。
白筱望着空荡荡的花架,无语的望了一回天花板,这哪里是什么小偷,分明就是劫匪,明抢。
曲峥急赶进筱苑,“公主………”
白筱看向额头上渗着微汗的曲峥,心里微沉,怕是朝中又有破事,“出了什么事?”
“西越与娘娘以前签下的协约,西越驻军南朝与北朝交界的边疆,那一带的游民不住往里迁移,由于郊外被西越军队封锁游民想回到南朝所属城池,只得从‘越州‘西门出城绕道。
今日有一大批游民赶到我们北朝所属的‘越州‘城外,护兵陈都督开了城门放游民进城。
可是被‘越州‘孙太守拦了下来,只肯放北朝的游民进城,而将南朝的游民拒之城外。陈都督无奈,派人连夜送了急报进京求助。“曲峥一路急赶回来,顾不得喝上口茶,急急回禀。
“有多少人?”白筱眉头一皱,‘越州‘孙太守当真混帐,就算南朝与西越交战,百姓何其无辜。
“七千人。”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今天朝堂上是什么意思?”
“众臣怕放了南朝游民入城,会引起风荻误会,反攻北朝,坚决不同意放游民入城,臣苦谏无效。”
“我娘是什么意思?”
“娘娘也是左右游浮不定,暂且退了朝,说再议。‘越州’是当年北皇赐给公主的,所以除了娘娘,这件事难做得了主的,只有公主。”他急急赶回,就是想白筱出面。
白筱起身急走,边走边道:“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强令孙太守开城放人,我这就进宫。”
“是。”曲峥转身要走。
“回来。”白筱将他叫了回来,微一沉吟,原路返回,对跟在身后的曲峥道:“先不要动孙太守,叫陈都督在城门外搭建帐篷,将南朝游民暂时妥善安置,派兵护起来,如果孙太守向西越报信,就由着他报,另外三日后,帮我设一个家宴,宴请容华。”
曲峥微微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西越得了孙太守的信,派兵过来,陈都督的那些兵,根本无力阻拦,那七千南朝游民,必然将被西越官兵捕掳。”
白筱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耳语几句。
曲峥挑眉笑了,不得不佩服白筱心思细密,“公主不去宫里了?”
白筱摇了摇头,“我差点为犯了个大错。”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火烧眉毛的事,我娘且能不当场做决定,而要以后再议,根本就是知道‘越州’除了她,还有我能做得主,她这么做不过是拖着众大臣,让我去先斩后奏。我如果进宫,便错了。”
曲峥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臣这就去办,可是公主为何不直接让南朝游民进城,放他们从西门离开?”
白筱笑了笑,“我自有道理,你照做便好。”
“臣这就去办。”曲峥急步走了。
白筱看着曲峥离去的背影,顺手摘了片树叶在手间把玩,唇边勾出一抹诡笑。
下人来报,说有个叫珠儿的姑娘求见,冷哼一声,“说我没空。”
转身见青儿和小孤立在身后不远处,青儿铁青着脸,“你为何不放那些游民进城?既然等着西越官兵来捉他们,又何必派人给他们搭帐篷,你当真虚伪得很。”
小孤笑笑道:“白筱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白筱向他一笑,“还是小孤有见识。”
青儿转头见小孤看着白筱,一脸春光,哼了一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