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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别费力气了,没有人会来。”宫人阴阳怪气的又上前一步,将汤药碗递向她。
白筱眸子蓦然黯了下去,向他手上的碗推去。
在他护碗闪避之时,拨腿奔向门口,终是晚了一步,被福婶,贵婶一边一个拽住手臂,拉了回来,牢牢按在身边软榻上。
白筱惊恐万分,拼命挣扎,无果,动不得丝毫,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鬼差说她可以离开,难不成就这么个离开法?
转头看向母亲,母亲疯疯傻傻的看着她,全无反应。
汤药碗已凑到嘴边,强行被捏开嘴,温热的汤药强行灌入她口中,白筱绝望的闭上眼,虽然这么着,不过是去地下走一趟,但这走法也着实窝囊了些。
眼角处见贺兰放在身侧握成拳的手,紧得手指陷进了肉里。
双眸涩然,这可怜的女人是真心爱她这个女儿的。
身体慢慢软了下去,突然见宫人抛掉药碗,双手袖子滑下,露出两支袖箭,对准福婶,贵婶后心,无声的扳动扳机。
两个妇人一愣之后,迷惑的转头看向宫人,看清他绑在双臂上的袖箭,赫然明白,双双嚎叫着扑向宫人,后背中箭处流出漆黑的液体。
宫人没料到她们中了毒箭还能有反扑的能力,一惊之下被她二人扑倒。
福婶卡向他的颈项,宫人顿时出气多,进气少,涨红了脸,只吓得屁滚尿流,片刻间已脸色转青。
福婶加大手上力气,但过于用力加快毒液蔓延,在宫人被卡得要死不死之际,身子一歪,压在宫人身上,不再动弹。
宫人顿时重获呼吸,大口的吸了口气,大量空气涌入引来剧烈的咳嗽,一时间无力爬起。
贵婶拼着最后的力气,从福婶后背拨出露了半截箭尾在外面的袖箭,福婶顿时气绝。
贵婶握着袖箭狠狠刺向宫人胸口,宫人被福婶压住,避无可避,抬高手臂,又是一箭射向贵婶,正中贵婶胸口,贵婶拼命拦开宫人手臂,手中袖箭终是刺入宫人胸口。
这一系列动作令她毒发攻心,气绝身亡,肥胖的身体重重压下,将宫人胸前露在外面的一截箭身尽数压进他身体,大叫一声,也是气绝。
白筱半眯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虽然最终不知到底是谁指使的,但能有人垫被也算是不亏了。
再看贺兰,已没了疯疯傻傻态,两眼含泪,哆着唇,看着她,不时的焦急的望向门口,象是在等着谁,视线反复的在她身上与门口间转换。
忽然面露喜色。
白筱神智已经迷糊,顺着她的眼风望向门口,见秀秀引着一个白色身影匆匆进来。
果子今天遇上些事,情绪很低落,所以也进不了状态码字,本来想今天停一停,不更了,但看好多亲亲在等,觉得果了因为个人情绪让大家白等,心里不安,还是赶了章出来,更上,抱歉。
第060章 边缘游戏
秀秀看了屋中情景,惊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扑向贺兰,“娘娘,这……这……公主她……”
白筱朦胧中,听到贺兰哽咽了一声,“容公子,求你救救我女儿……”便不醒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筱被一阵颠簸摇醒。
抬手揉了揉涩涨的双眼,艰难的睁开条细缝,脑门裂开般的痛。
深吸了口气缓解额头上的跳痛,吁出口气,既然知道痛,便是还没去见那个说话不靠谱的阎王,这一发现让她十分欣慰,也十分不解。
望了望四周,身在一辆马车车箱内,车箱内并不奢华,但身下铺着羊毛毛毯,身上盖着薄被,算得上舒服。
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无不适,正欲起身撩开车帘,看看是何人驾车,见枕边平躺着一封信函。
拆了信,信中写道:
筱筱,别怪父皇这么狠心,父皇这么做也是情不得已,你留在宫中学到的不过是里尔我诈,父皇不愿你在宫廷斗争中失去本性,才出此下策。
你随着左相云游四海,学习如何为人,善待百姓。
左相和曲峥会在叙宁镇等你。
另备下些金珠供你零用。
写信人居然是北皇。
看过信中内容,白筱脑子更搅成了一锅糊糊,转过头,果然见枕边还放着一个金丝锦囊,打开锦囊,里面装着大半袋子的金珠子。
自看到那个宫人,虽然没亲眼看到主使人,潜意识已认定这一切是北皇所为,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便不得而知。
但从这封信看来,这一切难道是北皇设下的苦肉计,但为了这么个苦肉计,花这么多年时间把妻女祸害成这等模样,也真是难为了他一片苦心。
但如果不是,现在这事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当真如北皇信中所说,他已经是一国之君,防的又是谁?
白宜?这个问题,白痴都知道不可能,哪有老子顾忌女儿到祸害妻女的说法。
白筱左思右想,理不出一点头绪。
隐约记得不醒人事前,听到母亲那声哽咽,“容公子,救救我的女儿……”
那个白色身影,当真是容华?
如果当真是他,他和母亲,北皇又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越搅越糊,到得后来,已完全摸不到魂头,反正一会儿要见到左相和曲峥。
或许见了他们能问出些什么。
撩开窗帘望了望,已出京城不短的路程,但至于到那个叙宁镇,就不知道还有多远。
抛开车帘,赶车的是个不认得的护卫,轻咳了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护卫扭头看了看她,“禀公主,是去叙宁镇与左相大人和曲公子汇合。”
“左相大人和曲峥已到了叙宁镇吗?”
“他们昨晚便动身了,这时早已经到了。”
白筱这时才想起,从昨天便没能见到曲峥,看来一切果然是提前安排好的。暗骂了声曲峥,明明知道一切,在她面前却什么也不表露。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终是离开了皇宫,也离开了监禁她的容府。无论前景如何,对她而言,是喜,暗赞了赞鬼差厚道。
“还有多久能到叙宁镇?”
“还得有两个来时辰,车中备有肉脯,干粮,公主饿了可以暂时裹腹。”
两个来时辰不算短时间,白筱望望天,两个时辰后怕已然天黑,缩回车厢,放下车帘。将将醒来,也感觉不到饥饿,寻思着再睡个回笼觉,只怕就差不多到了。
手枕着头,惬意的仰躺下去。
合了眼还没睡着,便听外面的马一声惊嘶,马车突然加了速度,左右摇摆的厉害,将车内的她丢来,甩去,撞得一身好不疼痛。
护卫的声音传来,“公主,小心。”
白筱不知叫她小心个什么,但马车突然这么颤法,实在不正常,在再次被抛过车厢一侧时,死死扣住窗缘,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不知怎么,突然惊了。”护卫紧张得声音有些变了调。
白筱一手伸出窗外,紧紧扣住车缘,单手掀了车帘向外张望,一看之下,倒吸口冷气,那马疯了般不择路的狂奔,护卫死死扣着马缰,怎么也勒不住马,能勉强稳住身形不被摔出去已经很是难得。
马匹一路疯跑,前方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
白筱额头渗出冷汗,这马以现在的速度很难在那尽是陡弯的小道上奔驰。
只盼马能在到达前面盘山路之前停下,可惜那马直直的冲向盘山路前的悬崖,全无要顺着盘山路绕一绕的意思。
白筱咬紧了腮帮,心里不住的道,停下吧,一定要停下。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当真怜悯她,还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惊马居然眼看就要冲下悬崖的一瞬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就在白筱要大松口气,而一口气还没松完的时候,车厢随着惯性往前一耸,巨大的力道将她甩出车厢。
身体如断了弦的风筝飞出车外,直直的载向前面悬崖。
听见护卫惨叫了声,“公主!”
望着马头从头顶没过,再看身下山谷,黑压压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苦笑了笑,没被毒死,反被摔死,这个死法到不如被毒死来得好看。
罢了,罢了,死就死吧,到了地下,去寻了阎王早些将她这一世勾去,丑也就丑这一时半会儿的。
转念一想,这副尊容被哪个熟人撞上,以后难免落个笑柄,索性在空中翻了个身,脸朝下,将脸摔扁了,谁也认不得她,这以后也就落不下笑话。
正琢磨着怎么摔能将脸摔得更扁些,见已近地面,将眼一闭,等着最后时刻来临。
衣衫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身驱在半空中停住。
睁眼一看,自己衣裳被陡壁上横出来的一枝枯树枝挂住,身子在半空中打着秋千。
刚刚还平稳的心跳,即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有救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只听‘咔嚓’一声,枯枝一分为二,挑着她的衣裳的那截随着她的身体接着下坠。
暗叹了口气,果然凡事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听到一个少年的惊呼道:“莫言,那姑娘掉下来了。”
很快伴着身前传来的剧痛,又听到另一个少年的声音惨叫道:“哎呀,她压死了我们家的牛。”
二更送上,太晚了,睡了睡了,大家不防猜猜,白筱遇上的是什么人,以前果子在俊男坊书评公布过请夫男主们的名单的。
第061章 属‘压’的
白筱僵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己没被摔成肉饼,才低头看向身下。
‘呃’了一声,感情自己是属压的,上次在‘大明寺’把风荻压得只得半口气,现在居然压死了一头牛。
现在自己好好的活着,可怜这牛成了替死鬼,好歹一条命,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立在面前的两个人影。
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其中一个看样子只能跟她年纪半斤八两,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堆在头顶随意束了个马尾,穿着件青布短打衫,一边肩膀上补着个补丁不说,这倒冷不冷的天气,胸前却少了块布,露着半边要发育没发育的胸,那胸不知是在地上滚得发黑,还是当真被太阳晒成的古铜色,配着脸上的浓眉大眼,倒也很耐看,只不过现在的望着她身下的死牛,充血的眼睛和象是要杀人的眼神不大受看。
白筱从来没穷过,只觉得这牛为了她白白送了性命有些可怜,并没想到别的。
直到他带着杀气的眼神从死牛身上,挪到她脸上,才意识到这牛怕是他家的所有家当。人家的活财产被她这么不是有意的一压变成了一堆不值钱的烂肉。
望了望四周,那车厢当真颤得甚好,单单把她给飞出来了,装着金珠的金线锦囊却没一并颠出来,摸摸身上,从上到下,摸不出一个铜板。
在对面又眸迸火之前,忙将视线移到了下一位身上。
这位也是一身粗布短打,肩膀上和袖子上也打着补丁,不过胸前到是多了块布。
比刚刚看那位大得一两岁,平眉长目,峰鼻,红唇,白净肌肤,也是少有的英俊。长发也用粗布条在脑门顶上束了个马尾,却不同另一位那般乱蓬蓬,齐齐整整的,只是耳鬓有些束不上的碎发随风轻扬了扬。
他也看着她身下的牛,虽然没另一位那么大的怨气,但也难掩眼里的焦虑。
他见白筱向他看来,没说话,脸倒是先红了一红,白筱不知他红哪门子的脸,就听他问道:“姑娘,可有摔到哪里?”
白筱心里略宽,是个厚道的人,明明担心自家的牛,却知道问她有没有伤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痛,没摔到哪里。”
“痛?该不会是摔到哪里了?”他不放心的从她身上一路看过。
白筱又摇了摇头,“真没摔到哪儿。”
这个少年还没出声,另一个已经不耐烦,瞪着她,吼道:“既然没摔到,还快从咱家的牛身上滚下去。”
白筱只顾着看这两个少年,忘了从牛身上下来,被他一吼才醒过神,忙从牛身上爬起来,不安的指指那头死牛,“这牛……”
她这一提,那好心的少年双眸也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