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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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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的大门,依旧是平朴无华,全然看不出“天下机关出岭南”的声势。然而仔细看便会察觉,门前守候的千卫却比前次所见多了一倍。古浪记起在客栈听闻左家家主昏迷不醒的消息,心中微沉。如果此时的左家仍是左亚子当家,以前一次的经历看来,恐怕脱身不易。
正想着,却听左小坏轻声道:“不必担心,左家千卫以前大多是三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些人情,否则上次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混入碑林。”
话音刚落,一把缅刀夹着凄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迎面砍来。
古浪与左小坏齐齐避开,左小坏急声何止:“住手,我是……”还未说完的话被第二刀生生打断,手执缅刀的千卫并不言语,只是一刀疾过一刀,将左小坏逼离左家大门的方圆数丈。
见出手的千卫不听他解释,左小坏索性长袖一挥,将他迷晕了过去。孰料眼前的人刚刚倒下,又有几名千卫上前来袭……左小坏皱了皱眉,千卫大多都是左三的心血,又为左家出生入死、劳心劳力,如果没有必要,他实在不想手下出现伤亡。
犹豫间,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刺向肋骨之间,转瞬已然见血!
原本闲立一旁的古浪见状再也站不住,沉吟镖从指间划出一道青灰色的弧线,砰然击飞了千卫手中的匕首。匕首落地,他人已掠到左小坏身后,替他挡开两名千卫。接着又是几枚镖倏地出手,在场的千卫纷纷被封住了昏睡的穴道。
四周骤然安静了许多,只听到左小坏轻声的喘息。
顾不得休息,左小坏将那名那缅刀的千卫弄醒后封住穴道:“其实我是……”
古浪忍不住插话:“这些人只向你出手,分明是认出了身份,你又何必多做解释?”
“我知道。”左小坏淡淡扫了一眼地上在古浪手下横七竖八的人,“这些人都向我出手,但他没有。”
古浪怔了怔,点点头,这倒是他没有注意的。
左小坏不再理会他,继续转向那名千卫,问道:“既然他们知道我是谁,你也一定知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左叛还是二伯?”
缅刀千卫垂下头沉默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道:“其实是最近千机营中有传言,九少爷将家主昏迷不醒的消息外泄,背叛左家,二当家派离火搜寻九少爷的下落,所以……所以……所……”
“所以你们这些刚刚完训的新卫个个都想立功,也好分一杯羹?”左小坏忍不住抬了抬眉,“那你呢?为什么反倒在我道明身份之前抢先出手,还刀刀逼我离开,难道你就不想邀功?”
缅刀千卫摇了摇头:“我不敢,也并不想利用九少爷来立功。”
左小坏神色微暖,笑着拍了拍千卫的手臂,解开了他的穴道:“你放心,以你的身手,早晚都能在千机营一展所长。”
缅刀千卫站起身来,有些腼腆地笑了:“九少爷见笑了,属下并没有多大的志向。我只是想……只是想……”
千卫的声音越来越小,左小坏一怔,问道:“只是想什么?”
缅刀千卫挠着头笑了笑:“属下只是想……”声音细弱蚊虫,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左小坏的耳畔——
“只是想……杀了你!”
左小坏闻声浑身一震,就地滚开一丈。
然而他缓过神来时,预想中的缅刀却并没有向他砍来。有些诧异地转身抬头,却发现缅刀千卫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俊俏的脸上还留着略显腼腆的笑容。只不过,此时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这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你是什么人!”由于面部无法动弹,缅刀千卫语声含糊着问道。
左小坏又是一怔,隐约觉得千卫的声音变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
却听缅刀千卫的背后传来了古浪微微笑着的声音:“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并不是你的疏忽。子午夜以为我已经去了苏州,自然不会想到我会出现在左家。所以即便他知道你被我封住了穴道,也绝不会怪你的。你说对不对,唐公子?”
缅刀千卫,或者应该说是唐御,被古浪问得一时语塞,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
古浪笑了笑,从唐御背后走了出来:“忘了告诉你,早在几个月前你身上就被我下了难以抹去的‘相思’之药。这是……天然居士的独门秘药,旁人身上绝不会有。所以无论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无论你用的是千手摘星还是缅刀,都不过白费气力。”
收起眼底一闪即逝的怅然,他转身冲左小坏微笑道:“这算不算还你那晚出手相助的人情?”
纵使心情沉重,左小坏仍忍不住微微牵动了嘴角。苏州城中的那一晚,他从背后出手制住了原本要袭击古浪的唐御,而如今左家大门前,古浪又从唐御背后出手帮了他一次。这一来一往,也不知该算是他们的巧合,还是唐御的晦气。
唐御看清古浪的面容,顿时眼中晃过一丝懊丧,却依旧忍不住嘴硬:“这里是左家的地盘,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
古浪笑了笑,道:“二当家看了这么久的好戏都没有出手,你还在等谁帮你?”
唐御愣住,不明白古浪在说什么。他不明白,另一个人却是明白了——门柱后走出的轻须中年男子,不是左亚子却又是何人?
左小坏面色微变,却被古浪稳住,示意先不要发作。
这一点小动作并未逃过左亚子的眼睛,了然一笑,他信然走上前来:“大盗沉吟镖再访左家,莫非是要管岭南的闲事,为小九出头?”
古浪淡淡一笑,反问:“二当家有此一问,莫非是觉得果有值得古浪多管闲事之处?”
左亚子眼中精光一闪,却化作闲淡的笑意,答道:“如今但凡左家之人,无不疑心小九故意走漏家主昏迷的消息,对左家不利——这是左家的家事,还望旁人不要插手。”
如果不是另有内情,又怎会独独怀疑左小坏?古浪微哂。子午夜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开岭南,时间紧迫,他不愿再与左亚子周旋,轻轻扬眉:“古浪无心插手左家家事,此来不过是想见左叛一面,还望二当家行个方便。”
左亚子听出古浪语气中的理所当然,笑容微敛:“以阁下的本事,又何须任何人行此方便?”
古浪微微一笑:“不敢。”
熟悉古浪的人都知道,极少能看到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然而此刻,那微笑看在左亚子眼中,却另是一番滋味——说不敢的人,往往不是真的不敢,有时,甚至恰恰相反。
左叛昏迷不醒,中原七派随时可能发难,左家时时都有危险。虽说两次争锋相对,但一次是左青楚的意思,一次是为了考验左无颜,事实上,他与古浪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这种时候古浪能来左家,他原本是求之不得。然而无法视而不见的是,眼下古浪的身边还站了个左小坏,亲生大哥死在左叛手中的左小坏。更何况……
左亚子稍稍皱起了眉,轻一振袖,道:“阁下若是有心硬闯,此时此刻的岭南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但看在家主的面上,还望阁下不要在这种时候与左家为难。”
看在家主的面上?一直站在古浪身后没有说话的左小坏忍不住一声冷笑,抬眼懒懒道:“几日不见,二伯倒是有些糊涂了,左家家主做事,何时顾过脸面?”
纵然能理解左小坏此刻的心情,闻言古浪仍是忍不住清咳一声,截口道:“若我没有记错,二当家方才说的是‘不要在这种时候’?”
左亚子被他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江湖中人恐怕无人不知此时左家外强中干,中原七派自然也正虎视眈眈,难道这么说还有什么问题?
古浪心下了然,一字字道:“原来二当家并不知道,如今控制着中原七派的究竟是什么人。”
左亚子摇头道:“如今控制着中原七派的,就是当日控制大哥的人,不是吗?”
古浪也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左亚子,轻轻说出了三个字。
“子午夜。”
第56章 交代
古浪也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左亚子,轻轻说出了三个字。
“子午夜。”
看着左亚子错愕的表情,古浪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岭南二当家至今还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只怕从未想过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水轻桃,就是子午夜的母亲。”
等着看眼前人的震惊,却不料迎来的却是震怒的否定。左亚子拂袖道:“不可能!水轻桃母子二人,早就在十年前死在千机营的追杀中了,又怎么可能操控中原七派?”
出乎古浪的意料,身后的左小坏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拉住他问:“你真的能确定子午夜就是左夕夜?”
有些懵与眼前二人的反应,虽然不及反应左小坏所说的“左夕夜”是什么意思,古浪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日在西郡,子午夜从我手中要回一条锦帕,上面绣着樱花的图样,还写着一句诗。”
“轻薄桃花……逐水流?”左小坏试探着问。
古浪此时也看出了事有内情,颔首道:“不错。”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半晌,左亚子方才开口叹道:“果然是他。他回来,一定是为了替他母亲报仇……这么多年了,恐怕岭南百年根基,终究还是要毁在明神家的手里。”
“明神家?”古浪有些狐疑地皱起了眉,“我与子午夜,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左夕夜见过几次,以他的所作所言,并不似是在为明神家做事,倒似是单纯地想为水轻桃报仇。”
左亚子苦笑道:“那他杀了大哥,也算是报了仇,又何必煞费苦心集取中原七派之力?”古浪闻言淡淡不语,所谓仇恨,往往是不能以理智推断的。沉寂十年,子午夜要报复的恐怕不只是左青楚,而是整个岭南。
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然,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遂道:“如果真如二当家所言,子午夜集取中原七派之力是为覆灭左家,那如今左家势力衰竭,岂非动手的最好时机?”
左亚子怔了怔,据艮山回报,中原七派并无任何动作,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古浪叹了口气,说出心中猜测:“我想,左叛即位家主,引得子午夜从他着手,所以才……”
骆易行刺碑林等线索尚未出口,他的话便被一旁的左小坏生生打断:“不可能!他对付谁都不可能对付左叛,因为……因为他是十四叔的孩子,是左叛同父异母的弟弟!”
古浪心中一震。弟弟?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到,左叛和子午夜之间会有这样一层关系。如此说来,那日在碑林的事……摇了摇头,甩开头脑中纷繁的思绪。无论如何,就算子午夜是左叛的弟弟,左叛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加害骆易。
正想着,却听左亚子苦笑道:“我倒觉得,事实恰恰相反——正因为阿夜是微凉的孩子,是小七的弟弟,所以,才有理由找小七报仇。”
闻声,古浪与左小坏齐齐抬头。
“因为……”左亚子叹了口气,眼神飘渺在望不见尽头的远方,“当初发现水轻桃身份的是大哥,下令追杀的,却是十四弟。”
左微凉下令追杀水轻桃母子……古浪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拉住左亚子:“这件事左叛知不知道?”话虽如此问,他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如果左叛知道令水轻桃惨死的,正是左微凉,恐怕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