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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齐科夫也暂缓了口气,因为城内虽然仍然找不到一丁点的粮食补给,但食水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当帝国士兵看到偌大的烁阳湖呈现在面前时,再难抑止内心的激动,完全罔顾将官的命令,纷纷冲到湖里畅快淋漓地痛饮、沐浴。
尽管食水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没有粮食,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多苟延残喘几天而已……难道敌方的目的就是将我军饿死在梅因斯特城麽?
当齐科夫将军这样想著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似的,梅因斯特军突然在这时将四大城门都用重兵封锁了!
原来敌军一开始就有计划要将我军引入梅因斯特城,然後将我军困死在城内呀!
所以才不惜牺牲将我军具有突击能力的重骑兵和箭兵营摧毁吧!但又何需大费周折地实行这种计划呢?这完全没有必要呀!
齐科夫无法解开心中的困惑,也无力改变所面临的困境,因为失去了重骑兵後,根本不可能突围,就算能够突围成功,也不过是成为“死神之心”沙漠的点心罢了。
如此过了五天,深入梅因斯特的帝国孤军已经非常虚弱了,支持不住倒下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其中病死与饿死者就超过三千人。而梅因斯特军方面却并无任何动静,只是围而不攻,成为帝国军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由於极度的焦虑加上精神和肉体的过度疲累,再加上伤势的恶化,连齐科夫这位强韧的老将也在此时病倒了,但仍坚持带著伤病巡察帐营,安抚士兵。
当齐科夫带病进帅帐面见詹姆斯六王子时,气色灰败、精神恍惚、眼眶与面颊都已深陷进去的詹姆斯用空洞的声音对他的副帅说道:“齐将军!救救我呀!我不想死呀!”
齐科夫摇了摇头,说道:“请恕属下无能,我救不了殿下,也救不了帝国军!我们的生死已掌握在梅因斯特王的手上……”
詹姆斯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热切的光芒,急促地呼吸著说道:“那就投降吧!我们向梅因斯特投降吧!我不想死呀!我要回到帝都……我不要死在这里……如果亚历肯饶我一命,我可以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宽恕……他不就是为了我当年对他的侮辱麽?因为我抢了他的未婚妻,所以他才这样报复我……如果他答应放过我,我可以把喀丽莎还回给他……”
齐科夫严厉地说道:“请殿下自重!身为帝室成员岂能做出这种令帝国蒙羞的事!投降并不可耻,但以自己的妻室作为换取苟生的条件,却是极之无耻!平凡家眷尚且不耻为之,况且这是王子的妃嫔呢?这将帝国的尊严与帝室的颜面置於何地?!
再说,我们的生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上,我们还有何可资谈判的酬码?而且梅因斯特的王者会是个只计个人私怨而不顾大局的小人麽?“
到了第六天清晨,一支从城外射进来的劲矢划去了黎明前的最後一丝黑暗,也打破了梅因斯特城清晨的宁静。
帝国士兵将拾获的箭矢交到齐科夫将军手上,当看到附在箭身上的信笺时,齐科夫不由大吃了一惊,甚至泛起了不可置信、惊疑莫定的表情,略略平伏了一下心情,便匆匆披上轻衣紧紧赶到帅帐去见詹姆斯。
此时,身在局中的人们尚未发觉,一切正朝著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历史顽童以他奇特的幽默感向世人开了一个不大不不小的玩笑。
第三十二章、惊变
第三十二章、惊变
圣伦历1893年8月12日,为了向不臣的梅因斯特宣示皇帝陛下的威仪和神圣不可侵犯,神圣法拉蒂斯帝国六王子詹姆斯殿下会盟诸侯,以帝国宿将齐科夫将军为副帅,亲率七万雄师,在穆尔罕公国誓师讨伐。经过一个多月的远征,一次又一次击败了桀骜不驯而又阴险狡诈的梅因斯特军,并攻陷了敌人最後的阵地──梅因斯特城,取得“梅因斯特大捷”这一决定性的辉煌胜利,让梅因斯特彻底臣服於帝国的威权之下。詹姆斯王子殿下天才的军事才华与卓越指挥能力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充分的展露,成为圣伦大陆上一颗新崛起的、光芒万丈的将星。战後,为了向已被收服的梅因斯特臣民宣示陛下的宽宏与仁慈,帝国与梅因斯特签订了永世友好和约,梅因斯特正式纳入了帝国的版图。
以上是法拉蒂斯帝国历史所记载的,但有时史实与事实之间差之毫厘却失之千里,审视角度一个微小的调整,往往会产生有如鸿沟般的距离,历史的真相因而呈现出完全迥异的面貌……
“议和?”从一夜恶梦不断的睡眠中醒来的詹姆斯楞了半天才理解了齐科夫的话,良久才能够将涣散的焦距集中起来投到信笺上,当弄明白了信上的意思後,激动不已的詹姆斯捧著信笺的手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发疯似地大喊:“天啊!梅因斯特真的要求议和!我不用死了!众神保佑!祖宗庇护!天可见悯呀!”
圣伦历1893年9月25日,梅因斯特的使者幽哈苏进入城内,与詹姆斯、齐科夫等人商谈和议,詹姆斯六王子对来使执视甚恭,再没有一丝一毫飞扬跋扈的傲气。
“帝国军的军威震慑天下,非小小的梅因斯特所能抗拒的,王子殿下与齐将军更是威名显赫之士,令我国举国上下无不敬畏俯首。之前与帝国交恶,纯为自保与一场误会,现帝国军以无可匹敌之势兵临城下,并据有我国国都,足可证殿下赫赫之功,殿下的声名将因此战而威镇大漠,名传天下。为免生灵涂炭,为了沙漠数十万子民的安宁福址,我王诚心祈求与帝国冰释前嫌,和平共存,达成和约。故我王遣我来向詹姆斯王子殿下提出几点和约的请求,望殿下能够怜悯我国子民,答应这些请求。”幽哈苏恭恭敬敬地陈述王者亚历的主张。
但这番表面谦卑示弱的话,在詹姆斯与齐科夫听来却有说不出的讽刺意味,也格外地刺耳。虽然梅因斯特将胜利拱手送给了自己,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谁才是胜利者,梅因斯特所提的请求,实质是交换帝国军生存的条件。战争的胜利者以这种低姿态来向战争的失败者诉求和平,要求签订“城下之盟”,让詹姆斯与齐科夫心里均不是滋味。
“把你的请求说出来吧……在能力范围内的本座无不应诺……”詹姆斯有气无力地答道。
“谢谢殿下成全!我王所提的几点请求如下:一、让梅因斯特成为帝国的附属国,但保有独立的自主权;二、梅因斯特向帝国进行象征性的纳贡,具体数额由我国自行厘定;三、梅因斯特奉帝国皇帝陛下为当然的统治者,但内政外交、军事、经济等方面的事务与相关人事任免仍由我王裁决,在任何情况下涉及这些领域的内容帝国均不得过问;四、帝国答应永不加兵於梅因斯特。”幽哈苏侃侃而谈,阴柔的声音中却带著逼人的气势。
詹姆斯不得不悉数签应下来,甚至连提出一点异议的勇气也没有。
“请王子殿下借一步说话,”幽哈苏获得了自己想要结果後,双目中精光闪烁,目光紧紧扣在詹姆斯脸上,然後施施然说道,“我王陛下嘱我给殿下带来了几个私人口信。”
两人单独相处後,詹姆斯不无疑虑地问道:“亚历……有何话著你转告於我?”
幽哈苏却没马上答话,在偏厅上来回踱著步,直等得詹姆斯焦急与心烦时,才悠然说道:“这场胜利是我王送给王子殿下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希望王子殿下能够冰释前嫌,今後彼此真诚合作,共谋大事。”
“此话何意?”詹姆斯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了迷惑的光芒。
“王子殿下目前的处境相当艰难吧?”幽哈苏淡淡一笑道,“我们希望对殿下在未来储位之争中给予帮助。我们深明殿下的难处,所以不惜将这场重要的胜利献於殿下,以表明我们合作的诚意。有了这场胜利,殿下在帝室中的地位将得到巩固和加强。而且为了进一步加强殿下的威名,我们愿意协助殿下取得原附属於多提尔的南部小国统治权,由殿下向帝室邀兵征伐,由梅因斯特提供协力。这样一来,殿下在帝国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将大大提高,殿下问鼎帝座也就指日可待。今後,我们还将倾全力扶植殿下登上帝位。
“当然,我们也希望获得殿下相应的回报。梅因斯特并无太大的野心,只是希望偏安於一隅,获得生存与发展的空间而已,所以请殿下届时将南部小国交由梅因斯特代管,将这些小国的商业利益与税收让位於梅因斯特,此外,也希望殿下让梅因斯特的商旅享有帝国东部小国的自由贸易权──当然,我们会统一向帝国和殿下定期献纳大量的金钱和贡品的。”
重新走入大殿的詹姆斯六王子神色复杂地向齐科夫下令道:“著人快马向帝国报捷,并将议和之事通报帝廷……”
次日,梅因斯特的王者──亚历山大.圣凯伦.多明尼斯.梅因斯特率军进城,与在他面前诚惶诚恐的詹姆斯六王子会晤,商定和约的具体条款。两天後,两人在和约上正式签字,史称“梅因斯特和约”。一场惨烈的战争最後以这种方式结束,这是当时的人们怎样也无法想象到的。
“王子殿下是远来贵客,在帝国军返程之前,殿下就在忒修密之宫暂住吧,简慢不周之处,还请殿下恕罪。我不打扰殿下休息了。”亚历山大王收起和约,然後轻轻一笑,对詹姆斯六王子说道。
签完和约後的詹姆斯如同虚脱地瘫坐在椅子上,两片嘴唇蠕动著却久久发不出声音,直到亚历山大王在齐科夫的陪同下走出大殿,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我们……竟然胜利了……”然後突然痛哭起来,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喜悦,有的只是彻底失败者的悲伤。
亚历山大王在齐科夫将军的陪同下走出大殿後,突然止步对齐科夫说道:“不烦齐将军相送了,相信齐将军还有许多善後工作需要处理……将军的伤势当无大碍了吧?误伤将军,我一直深感内疚……齐将军勇武与威名均是亚历非常景仰的!可惜我们是在这种不愉快情况下相遇,真希望有一天能够与将军把酒言欢,畅谈兵法奥义。”
“谢谢陛下关心,在梅因斯特医生的照拂下,我已经好多了。请陛下不要将这事放在心上,两国交锋,死伤本属平常……你我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恐怕难有把酒言欢的一天了,这亦将成为齐科夫平生的一大遗憾。而且,陛下是雄才大略的人,今後难免还会有与陛下对决沙场的一天,我不希望因为一酒之谊而在今後的战场上让彼此有所顾忌。”齐科夫抱了抱拳说道。
“齐将军的心意亚历明白了……但世事无常,谁又能笃定未来的发展方向呢?”亚历山大王幽幽一叹,突然严肃地对齐科夫说道,“请将军一切保重!”
说完後潇洒地一笑,迈开大步离开。
齐科夫将军望著亚历山大王的背影,久久琢磨著他最後那句真诚的祝福与关切的目光──这位年轻而睿智的王者是不是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他将面临的困难处境,而特意殷嘱自己一切小心呢?
这时只剩下左臂、右半身缠起重重纱布的阿泽利奥来到他身边,轻轻说道:“从容淡定,威仪霸气,有我无敌──这才是真正的王呀!”
“阿泽利奥,他斩断了你的右手,你不恨他吗?”
“恨?我为什麽要恨他?战场上交锋,不是你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