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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处世无懈可击,大部分时间在外游历,偶尔回来,比之村民们更像是客人,无甚交集,平日里大家根本不会想到这一茬去。只有青春靓丽的少女偶而一照镜子,发现镜中之人已是人老珠黄残凋朱颜,这时候难免概念羡慕她。但这二十年来情况大有不同,她在村中住下,因为特殊身份与带有瘴毒的身体,不与人太过亲密,再加上屠苏这么个“父母去了远方”的孩子,几乎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竟是谣言四起。
“屠苏真的喜欢晴雪啊……”
“说来真是由不得我们不多想……老头子年纪一大把,瞧着,瞧着晴雪竟是从未老过啊……”
“莫非真是……真是那个……”
嗡嗡声中,巧岚的声音最是刺耳:“可真是羡慕晴雪啊,一张脸蛋长得好,不会变老不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得到屠苏小哥的喜欢,晴雪啊,这用的是什么妖法,迷住了少年人的心神哪!”
“屠苏啊,她平日怎么与你说的,你的父母是不是远游去了,将你托付与她?事实上,我们谁可都没见过你的父母啊,多半啊,她就是那吸人精血的女妖怪,把你的父母害死了,瞧着你这么个俊秀的孩子,小小年纪杀了可惜,养的大了,再留待享用一番,是不是啊?晴雪?”
“李大娘,我记得你说过呀,李大伯病重那段日子,晴雪来找你,给你送过药,还在大伯床前站了很久,是吧,结果没两天,大伯就过世了。”
“我就曾经亲眼见过晴雪上一秒还在原地好好呆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失了踪影,出现在好远之外的地方了,相信各位有不少都有过这样眼花的事吧~”
原本有些平静下来的夏儿急得掉眼泪:“巧岚姐姐,你不要说了,你别说了……”
“晴雪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屠苏向前一步,却被晴雪拉住。他回头微微一笑,抚了抚晴雪头发,挣开了她,走到人群中心去。
“夏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这么些年来,谁都说过晴雪坏话,唯有你不曾。为了这个,屠苏一辈子都会感谢你。”
“今天的事,不怪夏儿。怪我没有说清楚,给夏儿、给晴雪、给村子里的大家造成困扰了。”
“还要厚颜请大家相信,屠苏所说句句属实,皆是肺腑之言。”
“是,诚如大家所说,晴雪不会变老,寿命异常长久,就凭这点,便能为她定罪?世上多有长生之法,修仙得道者,千年万年,不过转瞬。晴雪若真是……女妖怪,又为什么、如何能够与村子中的各位共同生活,维护这一方桃源天地?她若要……巧岚你,又如何能活到今日,让你在此大放厥词!”
“巧岚今日百般挑拨,如此编排晴雪的不是,无非是嫉恨她容颜不老,寿数长久,却不曾想过天道均平,万物自有生发,这世上何曾有不需付出代价的美事?晴雪信奉女娲娘娘,大家都是知道的。女娲娘娘的子民,若是愿意付出代价,娘娘便会恩赐她长久的寿命与不老的容颜……”
“只不过,这代价……不值得。”
晴雪却抢着打断了他的话,微笑:“屠苏,不要说了。有你这些话,就够了。我,不后悔,也没有遗憾。”
她不需要痛快的哭、真心的笑,不需要这世上任何人的理解或同情,她只要,他在她身边,他们在一起,能看到他的笑容,就足够了。
第一次,晴雪主动握住了屠苏的手。
两两相望之间,已是整个凡尘。
于对方眼中,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在写什么……凌乱了……)
晴雪握着屠苏的手突然一紧。
“结界!出事了!”
“去取武器!”
(这里必须得说一下……因为本人是夏侯景兰脑残粉,所以这个问题想得很多。百里少侠虽然死之前心有遗憾,希望在晴雪身边多呆一会,但是肯定是不希望晴雪付出偌大代价,灵女般的寿命,去追求重生的。曾经相濡以沫,便已满足。如果可以,希望是相忘于江湖,希望她获得一个平凡人生,爱上另外一个人,嫁人生子,不负轮回……)
今天是报草祭啊!是一年中村中结界最薄弱的日子……
结界一破,浓雾散开,冲进来二男一女。
俱是紫衣白衫,道袍飘逸,饰以玉扣,手中寒光闪烁的霄河剑。
当先一名十六七少女,大把头发束在头顶,少数编成两把辫子,瞧上去娇俏可人。
中间是一个少年,眉目寻常,也无甚说头。(……)
唯独最后的少年实在扎眼,剑眉星目刚毅沉稳,年纪轻轻却正气凛然,气势不怒而威,虽不易生亲近之感,却自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
事隔九百年,竟然在此重逢。
虽是容貌不同,装扮不同……
曾经的执念已经烙于灵魂深处……
屠苏拿剑的手狠狠一颤,那边青岩与芮荷亦觉得心里受到猛烈撞击,脚下一个趔趄。
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另一名弟子青止颇为郁闷:“这还没开始呢,大师兄和师姐怎么就露怯了?”他可不管那么多,面前那个女人穿得怪里怪气,想来就是那会吸人精血的女妖怪,至于那少年人,更是莫名其妙地就看他不顺眼,先打他一架再说!
青止这么一搅局,想不打可也不行了,战局就成了五人大乱斗,渐渐地就变成捉对厮杀。
“玄真剑??”青岩心中惊异不已。此乃极为正宗的天墉道剑,此人招式精妙老练,奈何似乎心法不甚纯熟,招式虽精而无杀伤力,若是芮荷、青止,可能五十招之内就会败在他手下,但是青岩何等人物,屠苏对他还够不成威胁。他一心想弄清屠苏的剑法路数,收了剑气,纯以剑招对剑招。玄真剑对太虚剑,如同门之间的喂招练习,心有灵犀,天衣无缝,就这么打上三天三夜只怕也分不出胜负。
那边,晴雪对着芮荷,她不愿下杀招,处处掣肘,一时半会也无法摆脱芮荷。
青止反倒落了个空闲,眼看着大师兄对那少年放水,十分不满,有意要分了屠苏晴雪的心神,竟对着不远处桃花乡村民释出一招“乱剑诀”!
晴雪距离最远,援助已是不及。
屠苏与青岩几乎是同时发现的身后异状,然而屠苏是一心救人,顾不得青岩之剑当头而下,当机立断,手中之剑直接掷出,劈山截岳之势,带风呼啸,两剑撞击之下,空中撞织出一片火花。
结果是,青止之剑断,屠苏之剑全。
青岩也是了得,招式未老而变砍为削,霄河剑擦过屠苏头发而下,在屠苏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剑势凌厉霸道,令人佩服。”
“若非……你变招迅速,手下留情,在下伤得就绝非如此了。多谢。”
两人抱拳为礼,深深望着对方,最后报以一笑。
“青止过来!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此人为救他人而甘冒被他削断一臂之危,必不是什么奸恶之人。何况那名女子灵力深厚,周身之气温柔宁静,又怎会是妖怪?
“哼!那边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居然乱放乱剑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芮荷气哼哼地踹了青止一脚,拖着青止跑到青岩身边。
晴雪为屠苏裹伤,青止仍是心有不平,蠢蠢欲动,被芮荷一通乱揍。
青岩心里却另有计较。初见这少年,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从灵魂最深处涌出。莫名的熟悉与亲切,类似于那个从不令他安生的小师妹,却是带着一种男人之间的气质。沉稳冷静的天墉大弟子很少对身边人事物感受到深刻的情感,却对一个初见的陌生少年……他像是一个……分隔很久却一直记挂于心的师弟……
身旁的芮荷亦有所感。第一眼,她为这少年的绝世风华、不凡气度所折,有一股孺慕之情从心底生出;之后,便觉得此人似曾相识,虽然觉得奇怪,心中却又明白知道此番风华必是独一无二;再之后,激动、兴奋与伤感相混合,有一种喧嚣在她的灵魂深处奔腾……
师兄妹两个对望一眼,诧异于对方竟与自己有着同样感受。
“他的剑法……应是出自天墉。”
“大师兄怎么知道?”
“看他起势、收势与剑诀便知,皆出于我天墉,这是骗不了人的。”
“他……与天墉城有些渊源……”晴雪轻声道。
“在下……在下先人乃是天墉弃徒……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啊,不会是那个……百里屠苏吧?”芮荷掩嘴惊呼。
屠苏站起身来,问:“姑娘知道百里屠苏?”
“嗯,我曾经在去经库抄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本天墉弟子名录,才知道原来当年第一代执剑长老紫胤真人除了陵越掌门之外,另有一名徒儿!不过,对他的记录寥寥数页,不知道是为什么呢。大概就是,八岁被执剑长老所救入了天墉,十七岁时因为被冤枉杀害师弟而负起下山,后来虽然洗清了罪名,却也被执剑长老逐出门墙,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啊,还有,他竟然在十四岁时打败过陵越掌门哪,真是不可思议!”
“姑娘倒是……记得清楚。”
“有关陵越掌门的事人家记得都很清楚的嘛~”
“可否,可否请问关于陵越掌门之事?”
“那你可算是问对人啦!”芮荷脸上散发出提到偶像的兴奋红光,“陵越掌门是我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门,第一代执剑长老的徒儿,他天纵英才,一生磊落仁惠,具侠义之风,而又赏罚分明,在他在位五十三年之间,开拓了天墉数百年盛世之局……在天墉史册上,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是天墉城千年来最有成就、不可超越的存在!不过,唯一一点使他身背猜疑与不满,就是他一生都没有立执剑长老!不过哪,依我看,还是不立的好,陵越掌门那样高绝剑术,前代执剑长老更是天墉史上剑术之尊,旁的人又哪里坐得了这个位置!不过,陵越掌门对此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也留下了一个永远无解的谜!哎呀,这些还只是台面上的话,私下里,我们后辈弟子之间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奇闻异事,那可实在是太多啦!什么他和妙法长老的微妙关系啦,他的弟子玉泱真人眉间的一点朱砂啦……哎?说起来好像那位百里屠苏也是有眉间朱砂痣的?哎哎,陵越掌门可是我们天墉女弟子的大众偶像!连大师兄都将他视为偶像与目标!嗯,大师兄可是师父说的九百年来最得陵越真传之人,三年后就要传位给他,嗯,我也要像当年的妙法长老芙蕖真人一般追随他~~和大师兄一起创造一个传奇~~大师兄,你说是吧~~~~~”
青岩无奈。“师妹……陵越真人确是天墉一则传奇,青岩只愿以其为目标,一生不断攀登,不敢大言什么传奇。”
晴雪看屠苏略显痛苦地闭上眼,额上渗出冷汗,急忙关切:“屠苏,怎么了?是伤口疼?”
“哎?你也叫屠苏么?屠苏酒的那个屠苏?同你的祖先一个名字?”
屠苏摇头安抚晴雪:“无事。”
“先说正事。敢问三位如何能破开这桃花乡的结界,又是何人请你们前来……捉妖?”
“我们三人乃是下山进行历练,看到一个名叫巧岚的女子于附近城中侠义榜上张榜,说是这里,抱歉……有一个女妖怪会吸人精血……”
“又是巧岚……联系她今日所作所为……”
晴雪却为巧岚辩解:“巧岚平日沉默温顺,她会做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我猜想,也许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是镜罔?她家中确是有一面灵凤古镜。”
“大师兄,什么是镜罔?”
“镜罔是一种魔,无形无体,不生不灭,依靠鼓动凡人心中恶念吸取怨怼之气,以古镜为媒,可于人世间往来无碍。颇有些棘手呀。”
“只怕是觊觎晴雪的灵力,想借着今天言语相激,乱我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