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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干什么?”德雷克问道。
“干很多事,”梅森说,“戴上你的帽子,我们要去很多地方。”
“哪些地方?”
“布里德蒙特宾馆。”
12
走进布里德蒙特宾馆的第7层,进入人们视线的是一排光泽闪亮的门,走廊宽敞明亮,光线柔和,地毯厚实而富有弹性。
“房号是多少?”佩里·梅森问。
“764,”德雷克说,“在拐角处,在这边。”
“好吧。”梅森说。
“你想让我干什么?”德雷克问。
“谈话过程中眼睛放亮,耳朵放尖,但嘴巴闭紧,除非我暗示你插话。”梅森说。
“明白啦!”保罗·德雷克说,“就是这儿。”
梅森敲了敲门。
房里悄然无声。过了几秒钟,梅森又敲了一次,这时听见里面沙沙的响动声和门栓的“咔嗒”声,接着一个女人尖声地问:“是谁?”她说话时很紧张,速度也很快。门“哗”地一声开了。
“一位律师有要事要见你。”梅森压低嗓门说道。
“我谁都不想见。”那位尖嗓门的女人说。然后开始关门。
当门锁正要恢复到原位时,梅森用脚堵住了门。
“进来吧,保罗。”他说着用肩顶住了门。
那女人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挣扎着顶了一会儿门,但最后门还是被突然推开了。
这两个男人走进房间里,只见那个女人衣服只穿了一半,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摇晃了一下。她面色苍白,惊惶失措,一边怒视着他们一边从椅背上抓起一件丝绸和服。
“大胆!”她怒气冲冲地说。
“关上门,保罗。”梅森说。
那女人将和服裹在身上,毅然走向电话机,说:
“我要给警察局打电话。”
“不必费心了,”梅森对她说,“警察很快就会到这儿。”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梅森说,“你大概已经山穷水尽了吧——贝西·福布斯夫人。”
听见这个名字,那女人僵直地站着,一双恐慌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天哪!”她惊叫道。
“坐下吧,”梅森说,“你听着,我们谈话的时间只有几分钟,而我又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你必须注意听,不要像这样胡闹。”
她身子向下一沉,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由于过于惊慌,自己穿的长袍开了也没有注意到,露出一只赤裸的膀子和一条穿着透明长筒袜的充满诱惑的大腿。
梅森双腿叉开,挺胸而立,声音急促地对那女人说:
“你的情况我全都知道。你不必否认,也不必装出一副英雄气概或歇斯底里的样子。你是克林顿·福布斯的妻子,他把你甩在圣巴巴拉和波拉·卡特赖特跑了。你企图跟踪他们,我不知道你跟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们暂且不问你这个问题。卡特赖特比你先找到克林顿·福布斯,福布斯化名克林顿·弗利住在米尔帕斯路,卡特赖特租了他旁边的那套房子,但没有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十分苦恼,整天都在暗中监视,想了解福布斯是否使他的妻子得到了幸福。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了解到这些情况的,是怎样了解的,但我知道你不久就知道了全部的情况。
“我是个律师,你也许在报上看见过我的情况。我审讯过几个凶杀案,今后可能还会审讯一些。我专门审讯大的刑事案件,我叫佩里·梅森。”
“是你!”她惊讶地说,“你就是佩里·梅森?”
他点点头。
“哦,”她轻声说,“我太高兴啦!”
“先别说这些,记住我们还有一名听众,我有许多事情要告诉你,我请了一名证人。你只管听,不要做其他事,明白吗?”梅森说道。
“明白,我猜我知道你要干什么。见到你我很高兴,我要??”
“别说,只管听着。”他说。
她点点头。
梅森说:“卡特赖特来到我的办公室,他的行为很异常。他想立一份遗嘱,现在我们先不谈那份遗嘱的条款,他随遗嘱还寄了一封信和一笔律师费。信里指示我保护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号名叫克林顿·弗利的那个男人的妻子的利益。你听清楚,他并没有让我保护以弗利夫人名义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号的那个女人,而是让我保护名叫克林顿·弗利的那个男人的合法妻子的利益。
“但是他清楚自己做的事吗?他会不会??”
“你别说,”梅森说,“时间很宝贵。我找了个证人听我对你说的话,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他听到你对我说了些什么话,因为我不知道你会说些什么。你明白了吗?我是名律师,正在努力地保护你。
“阿瑟·卡特赖特寄给我一笔巨额律师费,并指示我保护你,维护你的合法权益。钱我已经收到了,我也打算挣下这笔钱。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服务,你只需说明一下我马上就从这儿走出去。”
“不,不,”她尖声地喊道,“我需要你的服务,我需要。我想??”
“好吧,那么你能按我说的去做吗?”梅森问道。
“只要不是太复杂。”她说。
“不复杂,但比较难。”梅森说。
“好吧,什么事?”她问。
梅森说:“如果有人问你今晚任何时刻你在哪里,或在干什么,你就告诉他们你不能回答任何问题,除非你的律师在场,并告诉他们我就是你的律师。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啦,这事并不难做,是吧?”
“也许不难,”他说,“如果他们问你我是怎么成为你的律师的,或你是什么时候雇用我的,或诸如此类的问题,你就用刚才那句话答复他们。如果他们问你天气如何,你多大年龄?用什么擦脸膏,或其他任何问题,都用那句话回答他们。你明白了吗?”
她点点头。
梅森出其不意地走到壁炉跟前,问:
“这里在烧什么?”
“没烧什么。”她说。
梅森俯身看着壁炉,搅了搅炉格里的灰,说:“闻起来好像是一种什么布。”
那女人沉默不语,面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梅森捡起一小块布。这是一块绿色的丝绸,上面印着一个棕色的三角形。
“好像是披巾的一部分。”他说。
她疾步朝他走去,说:
“我不知道??”
“住口!”梅森说着转身面对着她。
他拿起那块微微烧焦的布,放进自己的衬衣口袋里,然后从壁炉里拉出炉格,开始向下捅炉灰。少顷,直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香水闻了闻,然后敏捷地走到盥洗盆前,拔出瓶塞将香水倒入里面。
那女人气喘吁吁追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说:
“住手!这东西花了??”
他迅速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它可能花了你不少钱,但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办清这里的退房手续,到42号街百老汇宾馆去,登记住房时用贝西·福布斯这个名字。一定要注意应该带走什么,留下什么。给你自己买一瓶便宜的香水,将它洒在你所有的东西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点点头,问:
“然后干什么呢?”
“然后,”他说,“稳稳地坐着,任何问题都不要回答。无论谁问你问题,也无论是什么问题,就说律师不在场你不愿回答任何问题。”
他打开热水龙头,洗了洗香水瓶,然后放了一会儿热水。
房间里散发出一股香水的芬芳,梅森转向保罗·德雷克说:
“最好抽根烟吧,保罗。如果你有雪茄就来一支。”
保罗·德雷克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划燃一根火柴点燃。梅森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朝那女人点点头。
“穿上衣服,”他说,“我的电话号码是百老汇39251,请你记一下。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给我打电话。记住,我的服务不要花一分钱,因为钱已经有人付了。再叮咛你一次,不管谁问你问题,都用那句话回答他们。”
她点点头。双目低垂,显出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问:
“假如他们说我那样回答会对自己不利呢?我是问,一个人作出那样的申明会不会被人们认为自己有罪?我自己并不认为犯了什么罪,但你们认为??”
“请别跟我争了,”他说,“你对我要有足够的信心。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她点点头。
“好啦!”他对她说。
“就这样吧,德雷克。走吧。”他转身打开房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又嘱咐她说:
“办完退房手续离开时切勿留下任何痕迹。到车站买一张票,然后换一个搬运工和一辆出租车到我告诉你去的那个地方,并用我说的那个名字登记住房,明白了吗?”
她点点头。
梅森说:“走吧,保罗。”
他们刚走出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在走廊里保罗·德雷克看着梅森说:
“你也许认为自己站在那条法律线的一边,可是我认为你似乎已经超越了那条线。”
“你认为我已经踩破了那块薄冰,是吧?”梅森问道。
“混蛋!”德雷克暴躁地说,“你已经是冰水淹到脖子上了,而且还在继续往下沉呢!”
“得了,”梅森说,“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我还要你做一件事,帮我找一位女演员,年龄在28岁左右,身材跟这个女人差不多,并尽快让她到我办公室来。我让她做的事可以使她挣到300美元,而且保证绝对不是干违法的事。我不想让你本人来我办公室,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只想让你找一位女演员送到我办公室,找一个什么事都愿意做的女孩,你明白了吗?什么都愿意做。”
“给我多长时间?”德雷克问。
“不到10分钟时间,不知你在这段时间里能否完成任务。我知道10分钟时间有些太短,但你必须尽快完成。你已经有一个名单记录着能做各种各样事的人名,你找一个合适的人并与她联系一下就行了嘛。”
德雷克不慌不忙地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女孩,她或许符合你的要求。她曾引诱过缉捕队副队长,手段很老练。她这个人什么事都愿意干。”
“她皮肤是白色还是黑色?”
德雷克慢慢地笑了笑,说:
“她和贝西·福布斯夫人的身高和肤色差不多,所以我才会想到她。”
“得了,”梅森说,“不要聪明过头啦。在这个案子里我希望你当哑巴,越哑越好。你要记住:我是下命令的人,你只是服从命令,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知道。”
“我已猜到了许多。”德雷克说。
“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但别告诉我,而且最好把你的想法留在心里,因为稍后你必须将它们忘掉。”
“好吧,”德雷克说,“你回你的办公室,我去找这个女孩并让她到你那里去。她名叫玛伊·西布利,跟她说话你不用拐弯抹角。”
“好吧,开始行动吧。谢谢你,保罗。”
13
玛伊·西布利身材苗条,相貌迷人。佩里·梅森走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满意的神情。
“德拉,把那瓶香水给我。”他说。
他拿起香水,将香水吹送到她鼻子跟前,然后问道:
“你不反对用这种香水吧?”
“不反对,你们给什么我都愿意用。”
“好吧,多洒一点。”
“洒在哪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