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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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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话,我想,大意是:这就是美国古物考察团的房子吗?然后又说一些美国
人雇用很多工人挖掘的话。我实在听不大懂他的话,但是,我努力同他交谈,为的是要
增进我运用阿拉伯文的能力。我以为,也许,因为他是城里人,他会比那些挖掘工人更
能听得懂我的话。”、
    “你们谈到别的事吗?”
    “就我记得的来说,我说哈沙尼是一个大城——但是,后来我们都认为巴格达更大
——我想,他还问我是美国大主教徒,或是阿美利亚天主教徒——像那一类的话。”
    白罗点点头。
    “你能形容形容他的样子吗?”
    拉维尼神父又皱着眉思忖着。
    “榴是一个相当矮的人,”他最后说,“体格很结实,很明显地有斜视眼,面孔白
皙,”
    白罗先生转面对着我。
    “你要是形容这个人的样子,他的话和你要形容的方式一致吗?”
    “不完全一致,”我犹豫地说,“要是我来形容,我就会说,他不矮,却很高,皮
肤深褐。我记得他似乎身材细长,而且我注意到他有斜视眼。”
    白罗先生失望地耸耸肩。
    “总是这样!你们要是警察,就会很熟悉这种情形。两个人对同一个人的形容方式
——永远是不一致的,每一个细节都互相矛盾。”
    “对于他的斜视眼,我简直可以确定,”拉维尼神父叫道,“关于其他各点,护士
小姐说的也许是对的。顺便提一提,我说他的皮肤白,意思只是说就阿拉伯人而言,算
是白的,我想护士小姐就会称为褐色。”
    “很褐,”我固执地说,“一种脏兮兮的深黄色。”
    我看见瑞利大夫咬着嘴唇,笑了笑。白罗两手向上一摊。
    “这个陌生人,”他说,“这个荡来荡去的陌生人,他也许是很重要的,也许不重
要,无论如何,我们得找到他,现在我们继续问下去。”
    他犹豫片刻,对桌子四周转向他的面孔端详一下,然后,他迅速地点点头,把瑞特
先生挑出来。
    “啊,我的朋友,”他说,“我们听听你来说说那天下午的情形吧。”
    瑞特那个胖胖面孔变成深红色。
    “我?”
    “对了,你。首先,请问尊姓大名,多大年纪?”
    “卡尔·瑞特,二十八岁。”
    “美国人——是吗?”
    “是的,我是芝加哥人。”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挖掘期的工作吗?”
    “是的,我负责摄影工作。”
    “啊,是的。那么,昨天下午,你做什么事?”
    “唔——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暗室。”
    “大部分时间——啊?”
    “是的。我先冲洗一些底片。后来我在把一些东西安置好拍照。”
    “在外面吗?”
    “啊,不是的,在摄影室。”
    “暗室有门通往外面的摄影室吗?”
    “是的。”
    “那么,你没有走出摄影室过?”
    “没有。”
    “你注意到院子里发生的事吗?”
    那年轻人摇摇头,
    “我没注意什么事。”他加以说明,“我很忙。我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等我一能
离开我的工作,便出来看看有没有邮件。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
    “那么,你在摄影室开始工作——什么时候?”
    “差十分钟不到一点。”
    “你参加考察团工作以前认识雷德纳太太吗?”
    那年轻人摇摇头。
    “不认识,先生,我到这里以前没见过她。”
    “你能想到任何事情——任何偶然发生的事情——不管多么小——可以帮助我们了
解案情吗?”
    卡尔·瑞特摇摇头。
    他毫无办法地说:“我想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先生。”
    “爱莫特先生?”
    大维·爱莫特用他那愉快的、柔软的美国腔调,很明白、很简要的说:“我在差一
刻一点到差一刻三点之间都在整理陶器——督导那个叫阿布都拉的孩子,加以分类,偶
尔到屋顶去帮助雷德纳博士。”
    “你到屋顶几次?”
    “我想是四次。”
    “都有多久?”
    “通常都是两分钟——不会更多。但是有一次,当我工作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在屋
顶停留十分钟之久——我们讨论该保存什么、该扔掉什么。”
    “我听说你下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孩子离开他的工作岗位,是不是?”
    “是的,我很生气地叫他回来,后来他就由拱门外面回来了,他刚才出去同其他几
个人聊天儿。”
    “那是他唯一离开工作岗位的时候吗?”
    “不过,有一两次我派他把陶器送上去。”
    白罗严肃地说:“爱莫特先生,我简直不必要问你,在那段时间内,你是否看见什
么人走进或走出雷德纳太太的房间吧?”
    爱莫特先生立刻回答:“什么人都没看见。甚至于在我工作的两小时中,没一个人
由房里走到院子来。”
    “据你所想,当你和那个孩子不在院中,院中空无一人的时候,是一点半吗?”
    “离那时间不可能差多远。当然,我不能确切地说。”
    白罗转身对着瑞利大夫说:
    “大夫,那和你估计的死亡时间是一致的。”
    “是的。”瑞利大夫说。
    白罗摸摸他那花白的大胡子。
    “我想我们可以认为,”他神色凝重地说,“雷德纳太太就是在那十分钟之内遇害
的。”
    
  




 










14 



    停顿了一会儿——在这段时候,室内掀起一阵恐怖的高潮。
    我想就是在那一刹那,我才第一次想到瑞利大夫的看法是正确的。
    俄感觉到那个凶手就在这个房间。同我们坐在一起——听别人讲话。是我们当中的
一个。也许麦加多太太也有此感觉。因为,她突然发出短而尖锐的叫喊。
    “我忍不住了,”她啜泣着,“我——这太可怕了。”
    “勇敢些,玛丽。”她的丈夫说。
    他抱歉地望望我们。
    “她非常敏感。她把事情太放在心上了。”
    “我一一我是这么喜欢露伊思。”麦加多太太啜泣着说。
    我不知道我心里感觉到的是否表现在脸上。但是我突然发现到白罗先生正在望着我;
我的唇边微露笑意。
    我冷冷地瞧瞧他,于是,他马上继续问话。
    “告诉我,太太,”他说,“告诉我你是如何消磨昨天下午的时间呀?”
    “我在洗头,”麦加多太太啜泣着说,“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发生那样的事,现在想
起来似乎很可怕。我平时很快活、很忙。”
    “你是在你房里吗?”
    “是的。”
    “你没有离开过?”
    “没有。等到我听见汽车声才走出来。后来才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啊,多可怕!”
    “你觉得奇怪吗?”
    麦加多太太不哭了。她充满反感地张大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罗先生?你是说——”
    “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吗?太太?你刚才对我们说你是很喜欢雷德纳太太的。那么,
也许,她把她的心事对你说了。”
    “啊,我明白,没有,没有。亲爱的露伊思从未对我讲什么——我是说,没有对我
明确他说过什么事。当然,我可以看得出妙很害怕、很神经过敏。还有那些奇怪的事—
—在窗玻璃上敲的手,等等。”
    “空想,我记得你这样说。”我说——再也不能缄默了。~我很高兴看到她在刹那
之间显得仓皇失措。
    我又觉得出白罗先生感到有趣的样字朝我这个方向瞧瞧。
    他简单明了的总结起来说:
    “总而言之,太太,你正在洗头一一你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你能想到有
什么事情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吗?”
    麦加多太太并未思索就说:
    “没有,实在没有。这是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我可以说,没疑问的——毫
无疑问的,那凶手是由外面进来。怎么。这样想才合理嘛。”
    白罗转身对着她的丈夫。
    “那么,你呢?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吗?,
    麦加多先生吃了一惊,有些不安。他毫无目的地捻捻胡子。
    “想必是的,想必是的。”他说,“可是,谁会想伤害她呢?她是那么温柔——那
么厚道——”他摇摇头,“谁要是害死她,必定是一个恶魔——对了,恶魔!”
    “那你自己呢?先生?你那天下午做什么呢?”
    “我?”他茫然地注视着他。
    “你在研究室呀,约瑟?”他的太太提醒他。
    “啊,是的、我是在那里,我是在那里。做我经常做的工作。”
    “你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
    他又瞧着麦加多太太,露出没法子确定和问她的样子。
    “一点欠十分,约瑟。”
    “啊,是的,一点欠十分。”
    “你到院子里去过吗?”
    “没有——我想没有,”他考虑一下,“没有,我记得确实没有。”
    “你什么时候听到发生悲剧了?”
    “内人出来告诉我的。那很可怕~一令人震惊。我几乎才相信会是真的。就是现在,
我也不相信那会是真的。”突然之间,他开始发抖,“那真可怕——可怕!”
    麦加多太太马上走到他那一边。
    “是的,是的,约瑟,我们都感觉那样。但是,我们不能丧失勇气。这样就会使可
怜的雷德纳博士更难办了。”
    我看见雷德纳博士的脸上起了一阵痉挛。我想在这样感情的气氛中他是很不容易忍
受的。他对白罗略微望了一下,仿佛是求援。白罗立刻有了反应。
    “詹森小姐?”他说。
    “恐怕我能告诉你的很少。”詹森小姐说。大家在听了麦加多太太那样尖锐的声音
之后,觉得她这样有教养的声音令人听了很舒服。她接着说:“我正在起居室工作——
把圆筒印印在粘土片上。”
    “那么你没看见,也没注意到什么吗?”
    “是的。”
    白罗很快地瞧瞧她。他的耳朵听到——像我一样——她的声音当中有一种隐隐约约、
不敢肯定的调子。
    “你觉得很确定吗?小姐?你模模糊糊地想到什么吗?”
    “没有——真的没有。”
    “你看到什么……我们不妨说……无意中由侧面看到些什么,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
看见了?”
    詹森小姐发出短短的,着急的笑声。
    “你逼问得太紧了,白罗先生。你恐怕是在鼓励我告诉你一些我也许在想象的事。”
    “那么,事实上确有一些——不妨说是你想象的事了?”
    詹森小姐说得很慢,以超然的态度,字斟句酌的:“我在想象中——在那天下午的
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叫喊。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听到一声叫喊。起居室的窗户都是敞开
的。我们呼以听得见大麦田里做活的人发出的各种声响。但是,你要知道,因为——我
听到的是雷德纳太太的声音(我的脑筋有这种想法),这就使我非常难过。因为,当时
我如果跳起来跑到她房里——啊,谁晓得了——我也许还来得及——”
    瑞利大夫插进一段可信的话。
    “现在你的脑筋里不要有那样的想法。”他说,“我可以确切他说,雷德纳太太
(雷德纳,请原谅我)几乎是在那个人一进去时就让他击毙了。就是那一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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