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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半张苍白的侧脸,“过来看吧,贝利夫。来看看消息传递的速度有多么快——比上帝他老人家的福音还要快!”
贝利夫恭敬地走到老板身边,俯下身,快速阅读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开始他无法理解上面一条条的信息代表了什么。但是渐渐地,他觉察了其中的联系,这些消息由一些人发出,然后迅速被其他人转发,接着被更多人阅读和转发,像某种病毒般以几何倍数复制下去。这些消息都提到了同一件事:“M25公路上有个裸男正在飙车。”
“我看见了!一个裸男,什么也没穿在开车!”
“天哪!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真是世风日下!有关当局应该取缔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
“我也看见了!在M25公路靠近邦菲尔德的路段!”下面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我在L40公路上也看见了一个裸男!到底是现在流行裸飚还是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下面又是一张照片,比前一张还模糊不清。
“今天难道是什么裸体狂欢节吗?”
“我拍下了那辆车的牌照。你们看看是不是同一辆车?”下面是一张从车后方拍摄的照片,勉强能看清车型和牌照号码。
“啊哈,就是这辆破烂丰田。看来我们遇到同一个疯子了。:P”
还有更多更多的消息,这则新闻好像一颗落入平静池塘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现在涟漪还在不断扩大,不断增多。
贝利夫耐心地看完了目前所有的消息:“老板,我不明白……”
伊格尔叹了口气:“噢,亲爱的贝利夫,”他血红色的眼睛对上经理的眼神,“你总是不明白。不明白这个,不明白那个,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用?”红眸中射出利刃般的精光。
贝利夫一个冷战:“抱……抱歉,老板。”他不自觉地吞咽口水,“请原谅我的愚钝。”
“算了。”伊格尔收回目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看看这张地图,我愚蠢的贝利夫。”他调出google卫星图,修长惨白的手指沿着其上的一条公路移动,“M25,邦菲尔德,L40……他们在朝西北方前进。”
他们?谁们?
冷汗涔涔的贝利夫思绪电转,立刻明白了伊格尔所指的是逃走的异端审判官、吸血鬼猎人和华莱士·阿什莫尔。他有些惊奇,老板竟然能从那么模糊的照片中认出他们来。而且他大海捞针般搜寻出有关的消息,找出了他们的行踪。
“那是当然,我愚蠢的贝利夫。”伊格尔讥讽一笑,“就算华莱士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他。”他靠在可旋转的椅子上,左右摇晃,“这一次他绝对逃不了。我会抓住他,让他臣服在我脚下。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知道,他所期盼的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影。我要让他知道……只有我才是真实!”
他关掉了屏幕上的窗口:“贝利夫,你亲自去追他。带上你最精锐的手下,把华莱士带回我面前。”他斜睨道,“倘若华莱士没有回来……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伊格尔的话语仿若一柄利剑,直直刺进贝利夫的心脏。经理的膝盖在不停战栗,他强撑住身体,用所能做到的最谦卑的语气说:“遵命,我的主人。”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书房。
书房门口,贝利夫静立了几分钟,整理呼吸。
老板下了死命令,如果失败就不用回来了。他不太了解老板和华莱士·阿什莫尔间有什么陈年旧怨,能让一向风度翩翩(至少外表如此)的老板露出那么怨毒恐怖的表情。
经理恢复到平时优雅而绅士的样子,缓缓走下楼梯。他的膝盖已经不打颤了。
老板的居所在黑光的最高层,往下是只为血族敞开大门的声色场所。穿着时髦的男女向贝利夫点头示意,衣冠楚楚的员工则微微鞠躬。贝利夫的心情好转了些,也向他们点头回礼。
再往下是向人类开放的赌场。喧闹熙攘的人声潮水似的涌入经理的耳朵。他忽然觉得这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这个吵闹却充满活力的地方,而不是顶层那美轮美奂、奢侈豪华却死寂犹如坟墓的房间。
贝利夫来到了地下竞技场。那场角斗的闹剧过后,所有前来观赏的血族都被安全遣走,新的角斗士正相互厮杀,观众席上依旧人山人海。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是贝利夫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和伤感,如果他没有捉到华莱士,他就要永远告别这个地方了。
“晚上好,尊敬的经理先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将贝利夫的思绪唤回。他露出微笑:“晚上好,凯莱布。”
凯莱布是一名人类老者,他风烛残年,背驼得厉害,说话声永远嘶哑难听,白发稀疏,脸上布满皱纹、老人斑和瘤子,一只眼还有白内障。有一天他来到黑光,在门口诉说他的不幸:他的儿子在战争中死去,女儿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却惨遭抛弃,后来自杀了,他的妻子染病过世,现在他无依无靠,只能靠乞讨为生。他希望赌场里赢了钱的大爷们能赏他一点小钱。保安要把他送到警察局,但最后贝利夫赶走了保安,让老人在地下竞技场找了份工作——主管竞技场的赌博。老人的前任因为谎报赔率而被解雇了。贝利夫急着找个人来代替。他选中了凯莱布,因为老人无所牵挂,行将就木,不会在金钱上耍什么诡计。
“有什么事情吗,凯莱布?”
“是的,先生。”老人搓揉着干枯扭曲的双手,“这个月的账本,需要我拿给您过目吗?”
贝利夫想了想,他现在得出发去追缉华莱士,没那么多空闲查账,而且过去凯莱布上交的账本从来没什么问题。于是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要出趟远门,你给副经理看吧。”
“遵命,先生。”老人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祝您一路顺风。”说罢恭恭敬敬地让到一边。贝利夫没再理他,径自走向竞技场下方。
凯莱布边用沙哑的声音吆喝“要不要来下一注?赌今晚谁是赢家”边走下观众席,在人群中穿梭。
他是个年迈的老者,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没人怀疑他,没人在乎他,连血族都不会吸他老朽的血液。他很安全。
非常,非常安全。
24。
艾伦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
值得庆幸的是他终于摆脱了托尔梅斯城堡的画像。在这次的梦境里,他来到了贝林厄姆,沿着昏暗的走廊缓缓前进,墙壁上空空如也,没有古老的肖像画,可喜可贺。
走廊尽头是一个宽敞的房间,艾伦认出它是贝林厄姆的第一会议室。庄严肃穆的厅堂和他记忆中的略有些不同,不过大体上相仿。
一群人在会议室中央围成一个圈。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中世纪服装,柔软的天鹅绒长袍窸窸窣窣,锃亮的盔甲则发出响亮的噪音。
年轻人们的首领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安静。艾伦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利蒂西亚,比托尔梅斯城堡的画像年轻了十多岁,现在还是个小姑娘。
利蒂西亚环顾四周,打量着众人:“我的伙伴们,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将以贝林厄姆为基地,建立异端审判军队,讨伐世上一切邪恶!”
年轻人们发出欢呼。
“过去我们一起旅行,遇到过许多危险。但今后,我们遇到的危险将更多,更致命。如果有人珍惜性命,可以在此退出,我绝不会责怪他。”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利蒂西亚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伙伴!”她将身后的十字杖移到胸前,双手交叠在杖顶,“我发誓,与我的伙伴们并肩战斗,休戚与共,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她想了想,“……就让我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
年轻人们笑了起来。他们接连把手放到十字杖上。
“我发誓,与我的伙伴们并肩战斗,休戚与共,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必遭天谴。”
“我发誓,与我的伙伴们并肩战斗,休戚与共,绝不背叛。若违此誓,永无安息。”
“我发誓,与我的伙伴们并肩战斗,休戚与共,绝不背叛。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他们一个个发下毒誓。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没有把手放到十字杖上。利蒂西亚看着那个人,其他人也凝视着他。
“巴塞洛缪,你还在等什么呀?”利蒂西亚催促道。
最后一人点了点头,握住十字杖。“我发誓,与我的伙伴们并肩战斗,休戚与共,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化作灰烬,永堕地狱。”
艾伦想起来了。这个名叫巴塞洛缪的人正是异端裁判所的第一任所长。
清晨的阳光将艾伦从睡梦中唤醒。
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挡住光亮,坐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撞到了头。
“该死!”他揉着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在车里。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有个东西从胸口掉了下来,骨碌碌滚进了座位底下。
“你就那么恨我吗?”那个东西——蝙蝠——从座位下面艰难地爬出来,“不仅把我从睡眠中吵醒,还把我扔进座位底下!你不知道下面有多少灰尘!”
艾伦拍了拍胸口,生怕有蝙蝠粪之类的东西沾在衣服上,“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滚进去的。”他一脸施施然下了车,钻进驾驶座。
“我们现在在哪儿?”
“L40公路靠近米勒达的地方。”蝙蝠爬上座位,开始整理翅膀。
审判官蹙眉:“比起昨天来根本没有前进多少。你一晚上都在干嘛?”
“忙着给你当保姆。”
“啊?”
蝙蝠飞到艾伦肩头,被他一巴掌打下来,狠狠拍在副驾驶座上。
“恩将仇报!”蝙蝠翻滚着,“你不知道你昨晚变得多可怕!就连我这个血族见了都觉得恐怖。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
变得可怕?“我昨晚怎么了?”
“不只是昨晚。”蝙蝠想了想,“还有前一天。你就像个嗜血狂魔一样,拦都拦不住……嘿,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短时间变成血族?”
“异端裁判所新研制出的药剂,可以让人类短时间变成血族体质。”艾伦敲打着方向盘,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约克的话,“这是种新药,可能会有副作用……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点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揉了揉眼睛,“蓝瓶的药剂……该死,它留在宾馆里,我没带出来!”
蝙蝠盯着他:“你们研制新药的时候难道不做临床试验吗?”
艾伦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试验品。”
“……深表同情。”蝙蝠对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你打算怎么办?”
“总得先和贝林厄姆联系上。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好吧。再往前就是米勒达,一个小镇,我们可以找个电话亭什么的。”说着蝙蝠飞到了艾伦的膝盖上。
“我忘了,现在是白天。”艾伦的嘴角抽了抽,“你喜欢后备箱吗?”他作势去抓蝙蝠,却被小家伙躲开了。
“刚刚我想到了!”蝙蝠说,“我想到有另外一个地方,不仅晒不到太阳还很舒适!”
哪里?艾伦想。座位底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