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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霜寒枝头,皇太后只在暖阁和几个公主偶尔调笑几句解闷,其他人在外间听曲看戏。
蔓卿谦恭的说:“今日太后千秋,臣妾愚钝未能办的风光体面,丢了太后的颜面,请太后责罚。”
太后笑着说:“蔓卿,是哀家吩咐内务府一切从简,幸得你心思剔透,既少花了银两,又甚得哀家之意。就是你花心思请的这班戏,哀家都喜欢的紧。外面太冷,几个丫头也娇弱的紧,我们几个就在这里吧!别的人也不须那些拜寿的虚礼,这不是整寿,原本哀家也也不想兴师动众的,随便乐一乐就行了。”
蔓卿回道:“麒麟班的筱玉香是唱昆曲的名伶,以前的剧本想来太后都听厌了,不如听听新谱的两出戏。一个是皂罗袍,另一个是昭君出塞。”
太后点头道:“还是蔓卿想的周到。也罢,就让筱玉香在暖阁里清唱两曲吧,我们也懒得到外面去。”
蔓卿忙答应着,吩咐筱玉香扮装后前来献曲。
只听吴侬软音揉碎心坎,梨花带雨怜尽君心。当听到“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时,太后不禁以手拭泪,远嫁草原的公主此时是否在遥祝她的千秋,万里家书能否一解思乡之苦。
蔓卿见状,忙请罪道:“都是臣妾不好,在太后的千秋寿宴上惹太后伤心。”
太后微微摇头道:“蔓卿,哀家是想到了远嫁千里的两个公主。哀家今日在紫禁城里尽享天伦之乐,荣宪和静儿却在风沙漫天的草原遥望故地里。”
蔓卿见时机已到,忙悲戚随道:“臣妾亦想念荣宪和静儿,当日一别不知今生还能相见几次。不过,话又说回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还是不必为儿孙伤心难过。”她转头看向芊芊,含笑说:“芊芊甚得太后欢心,既然其他几个公主不在身边,太后就再多疼她一些,也就宽了心了。”
太后将芊芊揽在怀里,破涕为笑:“还好哀家还有芊芊。难的这丫头心思机敏,性格恬静,骨子里还有几分阿哥的豪爽。”
蔓卿应过后,就坐在太后的身边,聊起了家常,顺势论起了芊芊的乖巧。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芊芊的岁数上。太后说:“怪道人常说,只要看一看眼前的儿孙,就晓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你看,芊芊也到了论婚嫁的年纪了。”
蔓卿装作无意提到:“多尔济系多罗郡王噶勒丹多尔济今年晚秋将携王妃和长子敦多布多尔济来京觐见。听说敦多布王子为人不甚机敏,先前幼时臣妾也见过一面,相貌是有些粗鲁。今番王妃带世子来朝,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后心中一惊,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想来和亲的?”
蔓卿压低声音说:“喀尔喀部离葛尔丹相距不远,葛尔丹与朝廷兵戎相见,多年战乱未有分晓。喀尔喀是博尔济吉特的贵族,在草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喀尔喀请旨赐婚,皇上一定不会驳回。如今宫中静琳最长,因有宜妃一力阻拦,上次蒙古指婚定的就是宪琳。若喀尔喀提亲,只怕宪儿。。。。”话说到此,蔓卿轻轻止住。
作者有话要说:
、蔚蔚梧桐待凤栖
她声音高低好到恰巧,坐在珠帘边的德妃一直静静听内间动静将话尽数听去,其他妃嫔因靠戏台,又在说笑,对里面的事浑然不觉。宜妃张望了几次,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得一点声音。
芊芊先是听见太后和贵妃提起她多岁数,听到太后说她也要论婚嫁时,含羞的跑开了。不过,心里终是记挂着这事。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到太后的跟前晃了晃。看见贵妃神秘兮兮的和太后说着什么,声音有些低。不知贵妃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仔细去听,有几句话还是听的真切的。好像是什么和亲之类的,中间几次还提到她的名字。
芊芊不敢大意,心里暗想一定和她有关。直至听到和亲的字眼才害怕起来。难道,她也会像她的几个姐妹一样远嫁千里吗?还有舜安颜,以后不就生生的分离了?不,我不要像她们一样,我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她抱着太后胳膊哀求道:“皇祖母,芊芊不想被嫁到草原,芊芊不愿离开您,不愿离开皇阿玛和皇额娘。”
一旁的蔓卿深不可测的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太后回过身来,抚着芊芊的小脸说:“乖孩子别怕!有皇祖母在,谁也不能让你去草原。”
宴席散后,德妃乌雅氏去贵妃宫中请安。到了内间,德妃扑通一声跪在贵妃面前。佟佳蔓卿故作惊讶,忙上前扶起:“姐姐这是为何?有什么话你我姐妹还需如此见外。”说罢,屏退四下,将德妃扶到软榻上并肩坐着。
德妃流泪道:“今日娘娘和太后的话,嫔妾尽数听到。嫔妾只有这一个女儿,实在不忍下嫁草原,嫔妾自知地位低微在皇上和太后处说不上话,还请娘娘错爱芊芊,不要嫁到蒙古。今日之恩嫔妾他日当涌泉相报。”
佟佳蔓卿笑道:“姐姐不必为此忧心,妹妹也是随口一说,并不见得真是这样。”看贵妃有婉拒之意,德妃又欲下跪,蔓卿赶忙扶住。
“姐姐,妹妹就说句掏心的话。妹妹一听到此事,也颇为忧心,害怕芊芊远嫁。可我不是芊芊的生母,怎好多嘴。想来芊芊金枝玉叶一般,怎能抵挡草原风沙?怕只怕皇上圣旨一下,不得不从命。眼下重要的还是要想一想,怎样才能够让皇上不下这道圣旨,或改嫁其他公主?”
听到后面一句,德妃猛然惊醒:“按照长幼,即使和亲这次也应该是宪琳而非芊芊。”
佟佳蔓卿补充道:“理是这个理,按娘家辈分宜妃可是宪琳的姨母,有她一力撑腰,只怕这次轮不到宪琳。除非。。。”
德妃忙问:“娘娘,除非如何?”
佟佳蔓卿说:“除非太后看上了京城的世家公子,在喀尔喀来到之前亲自保媒,芊芊才可逃过一劫。”
德妃又问:“不知哪家世子人品出众,娘娘可能参详一二?”
正说着,皇子的侍读佟佳氏的侄儿舜安颜进宫后,顺便请姑母的安。
舜安颜礼节有加,文采出众。请过安后恭声道:“臣侄叨扰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臣侄告退。”
望着舜安颜面如满月,目如朗星,丰采俊逸,德妃心中暗暗喝彩:“好个出众的男儿。要是芊芊嫁给他,以他的人品家世可谓天偶佳成。”
德妃期期艾艾的问道:“敢问娘娘,令侄定亲了吗?”
见鱼儿就要上钩,佟佳蔓卿反而淡淡,慢慢的品了一口六安茶,方说道:“还没呢。说来颜儿也有十六岁了,是该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了。姐姐若见到好人家的姑娘,莫忘了给妹妹提个醒,到时候免不了请姐姐吃谢媒茶。”
见佟佳蔓卿这般说,德妃也只好老着脸说:“娘娘看芊芊怎样?”
佟佳蔓卿好似是刚刚想到一样:“姐姐这话可说的巧,两个孩子年龄也相当。可芊芊是皇上和太后心中的宝,颜儿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能高攀的上?”
德妃道:“只要娘娘没有意见,嫔妾自当在太后面前称赞令侄,想来太后也很待见令侄的才华和人品。”
佟佳蔓卿并不善于心计,这盘棋却走得惟妙惟肖,唱戏功夫更胜筱玉香一筹。
且说德妃为了自己的女儿必然在太后面前对佟佳氏歌功颂德,捎带赞誉舜安颜一番,中途时时露出芊芊已到及笄之年。
太后看出她的一番心意,恰好又撞在自己的心坎上。应承道:“德妃不必担忧此事,芊芊的事有哀家一力承担,恐怕皇上也有此意。”
德妃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千恩万谢回宫而去。
未出十日,大太监到佟府宣旨,御赐五公主下嫁舜安颜,并敕封和硕温宪公主。佟府合家上下沐浴更衣跪接圣旨。
佟国维和一品诰命赫舍里氏祷告上天,祭拜祖宗。心心念念苦心绸缪,果然皇天终究不负,佟家复得圣宠指日可待。叶克书性格温厚,只知唯唯诺诺为父命是从。一家人欢天喜地,舜安颜心中颇有微微的苦涩。当他听到皇上将芊芊下嫁与他,激动难耐一时热泪盈眶。想到一家人的期望,不过是想借公主之势来保护自己打击别人,他暗叹道:人生如局,步步为棋。人中龙瑞,不过如此。
另外,太后懿旨,芊芊身体羸弱,在宫中精心调养两年在成婚。着内务府在京城中择宝地敕造公主府,好让芊芊风风光光的完成自己的婚礼。
舜安颜和芊芊的婚事刚刚定好,胤禛就前往山东直隶等地查看春荒时的饥民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乱点鸳鸯谱
山东大名府上一年春里旱,六月涝,以致秋天大部分地区颗粒无收。冬天腊月天寒地冻,一群饥无所食,衣不蔽体的流民抢了不少的商家大户。富豪乡绅纷纷操练家丁,眼看暴乱一触即发,巡抚李树德上书朝廷,请求减免当年全省一半的赋税。
康熙对此事非常重视,即刻下旨减免赋税。并命四阿哥胤禛为钦差,前往体察民情。
胤禛一到山东就立即着李树德开仓放粮,怎奈民多粥少仍有大部分饥民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胤禛亲自深入到民间,吃喝和饥民一处。了解到一些富户家中还有很多富裕的粮食,却百般推脱不肯赈灾。胤禛连夜和李树德商议对策,以免引起更大的饥民暴动。胤禛思虑再三,说:“既然他们不肯把粮食拿出来,我们就只好抢了。”
李树德有点担心的说:“贝勒爷这样不好吧?您是钦差,怎么能抢呢?”
胤禛说:“和他们讲道理,就如同与虎谋皮。我们明抢虽然不妥,若是饥民去抢,又查不到人,他们又能耐谁何?既然他们都说家中没有多余的粮食,被抢了,他们也只能甘吃哑巴亏。不然的话,欺瞒钦差,可是欺瞒朝廷。这个罪不小,诛九族都可以。爷就不信,他们敢叫出来!”
李树德不相信的看着年纪轻轻的四贝勒,居然有这般老辣的眼光和干练的铁腕。这哪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气,简直就是久经阅历的官场老手。
胤禛到济南府后,为灾民做了不少的善事。饥民皆赞他一心为民,都不肯再做乱,也没人再去抢粮。胤禛就只好找来两个为首的,一个是王灿,一个是李义。这俩人在胤禛赈灾的时候出过不少的好主意。为人也豪爽,几次相与,深的胤禛的喜欢。
找来之后,二人皆下跪说:“贝勒爷到了济南府为咱小老百姓做了无数的好事,谁若再敢犯乱去抢,草民第一个不愿意他!”
胤禛笑着说:“爷今天请你们来时专门让你们去抢粮的!不仅要抢,还要多多的抢。”
王灿和李义不甚明白的对望一眼,说:“爷,您别试探草民了,草民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了。爷您尽管放心!”
胤禛解释说:“这次的抢是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抢该抢的人,济该济的人。抢粮的时候,切记不能扰民。懂了吗?”
王灿机灵些,说:“贝勒爷,草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只要爷一声令下,草民绝不含糊。以后若有事,也都是草民自己的主意,和贝勒爷无干。”
李义也反应过来说:“爷,俺李义是梁山的人,做事绝对讲义气。草民就服您的,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只要是您吩咐,草民绝不含糊!”
胤禛点点头,嗯!放心好了,抢了粮,你们就分头撤退。爷自会让府衙的官兵把那些个乡绅的家丁给绊住。”
当日夜里,王灿和李义就组织了十几起人,中间多有训练有素的兵士,他们分头行动,抢了乡绅的粮仓。就在乡绅的家丁殴打追捕饥民的时候,府衙的官兵蜂拥而上。趁着黑漆漆的夜色,将那群家丁团团围住。估摸着饥民大概跑出了几里地,也差不多安置好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