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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攥紧拳头,敲打着桌子说:“打!”澜儿走到他前面,求道:“你别打李卫,他没有说错。要打你就打我吧,也好解了你心中的气。”
李卫一脸惊愕的看着澜儿,不知她话里所为哪桩。小卢也是左右为难,主子的话不敢不依,李卫好歹也是他的大哥。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又被澜儿的一番话搞得稀里糊涂。
胤禛长叹几声,拉起澜儿,挥挥手也叫李卫起来。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说:“李卫,你回去吧,我累了。”李卫还要再说,胤禛摆摆手止住,李卫只好退下。
等人都走了之后,胤禛起身说:“我回书房了,你也好好歇着吧。”
看着胤禛伤心的离去,澜儿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愧疚。虽然胤禛没有责怪她一句,可是那蹒跚的步履分明是写满了悲愤。绝口不敢再提起四儿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她去见了,胤禛的心里该会怎么伤心?
澜儿一夜无眠。一面想着如馨的信,一面又在脑海里浮现胤禛铁青的面容。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难堪,胤禛骂了一心为他卖命的李卫。可是,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有没有一点对自己的怨愤,抑或是会不会慢慢的在心里生出对自己的一点疏离?这些都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她在胤禛的身旁,可以卑微到去做一朵凌霄花,永远的依附在他的后花园,沦为他妾侍的一个。可是,她不能没有胤禛的心,失去了这个,她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理由。
天将破晓时分,澜儿毅然起身。她执笔写下:今生母女情缘贻尽,已经形同陌路,何必再作纠缠。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小笺外面套一信封,书着:请如馨姐姐转交。
一切做好,长舒一口气。唤来新月,叫她交给小卢,送到公主府上。以为那些事都已随着这封信而抛却,谁知,一股淡淡的忧伤却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晌午的时候,小卢进来,捎来如馨的一封回信。有心不看,搁在一边。起起坐坐几番,屋里屋外的转了几圈,终究没有敌过心里的怜悯,还是忍不住去看了来了。
如馨的大意是说,四儿近日经常咳血,怕命不久矣。澜儿的回信,她并没有交给四儿。这次没有再劝说澜儿去看望她,却比上次的劝说更让澜儿举棋不定。
是从此一切撇开,还是去见上她的最后一面?新月看着澜儿一会眉头紧蹙,一会儿犹豫不决,仿佛心事很重的样子。她鼓起勇气问:“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澜儿答非所问:“我真想躺在乡下的田里看云彩。”
新月更加疑惑:‘姐姐,你说什么?”澜儿闭着眼睛,说:“没什么。”她难得的笑了一下,问新月:“新月,你说真的是虎毒不食子吗?”
新月听她这样问,扑哧一下笑了:“姐姐,你就想这个,想的这么出神呀!猛虎虽恶,可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他呀,为了保护孩子,不惜拼劲自己的性命。”
澜儿赞同的点点头。绮霞抱来刚刚在外面玩了回来的静恬。澜儿接了过来,绮霞说:“主子,你就歇歇吧。这几天看你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有我们几个照看格格,你就别操心了吧。”澜儿依旧抱过静恬,心疼的说:“一天不抱着,我心里就空落落的。静恬虽然不是我生的,我可真不舍得看见她受一点委屈。总觉的,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放心。”
绮霞接过来说:“可是呢,不管是亲生也好,抚养也罢,这娘俩的情,是三辈子也割不断的。饶是到了下辈子,也是念念不忘的。”澜儿听的有些怔了。
新月笑推了绮霞一下:“绮霞姐姐,你可真会说。主子的一句话,就引得你一篇的大道理。”绮霞也不理她,只管说:“我说的就是一个实话。譬如,一个人无奈和自己的孩子分开了。有缘再见,她定会拼劲气力也要为自己的孩子去争,去抢。”
新月被她聒噪的不行,摇着手说:“不和你理论了,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你也叽叽嘎嘎的说个不停。各自去忙,才是正经。”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去忙活去了。澜儿哄着牙牙学语的静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听了绮霞的话,澜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明白,绮霞说的没有错。四儿为了她,心心念念,没有半点掺假。设身处地,怎么能一点都不理解她当初的难处呢?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十几年里,她究竟是怎样的悲痛欲绝。思量再三,澜儿取了一件极爱穿的碧色旗装,包裹好了,让新月亲自送到公主府,交给如馨。
新月接了衣服说:“姐姐,你送姑姑一件旧衣,是什么意思?”
澜儿说:“你交给如馨,她自然就明白了。”新月点点头,转身刚要去,澜儿又几声叫回。等到新月转过身来,她有觉得无话可说。新月也渐懂人事,知道澜儿心里必有很重的心事。
她走过来,扶住茫然失措的澜儿,真心的说:“姐姐,你有心事吗?我也跟了你这好久了,你也不把我当成丫鬟,只当是妹妹,我心里也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般。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伤心,恨不得能替你难过。要是能告诉我,你就给新月说说吧,这样心里也好受一点。”
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抱着新月,一直低低的啜泣。新月心疼的抚着澜儿的肩膀,良久才说:“姐姐,你好一点了没有?”
澜儿直起身来,点点头。新月瞧她脸色不好,依旧放心不下,说:“我看,还是让小卢哥去送吧。姐姐你的样子不太好,我放心不下。”
澜儿摇摇头:“还是你去吧。如果可以,你就和如馨一起送去。”新月更加糊涂:“不是要送给姑姑吗?怎么还有别人?”
澜儿欲言又止,新月不好再问,只说道:“姐姐放心,我照你的吩咐去做。有什么要说的,你也可以给姑姑写一封信,交代清楚了。”澜儿歉意的说:“新月,有些事连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心里可不要烦我?”
新月忙说:“姐姐,这你可多心了。你一直不拿我当外人,既然你不说,就一定是不能说的,我怎么会烦你。新月再不懂事,也不会这么想的。”
澜儿颇为感动,拉着新月的手说:“你既然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信就不用写了,你就告诉如馨,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她穿着如同我陪着,今生就只能如此了。她悔也好,恨也罢,我也就只能这样。”
新月半懂不懂,绝口不再去问,点头说:“姐姐放心,我会记住的。”临走,澜儿交代,不可让别人知道,包括胤禛。新月一本正经的说:“新月绝对不会乱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探视四儿
如馨见新月一个人来,有些惊讶。想了一想,也明白澜儿的心意。待新月转达了澜儿的意思后,如馨摇摇头叹气说:“造化弄人呀!”她对新月时说:“你是小福晋最相信的人,她既然说了,我就带你走一趟吧,也全了她的一番心意。”新月还是不解,只是和如馨不熟,更不好问,只能应是。
两个人一起到了佟府的侧门,早有守门的小子去通报。不一会的功夫,就见隆科多亲自来请。因为如馨是公主身边最高的女官,隆科多对她很是敬重。“不知姑娘前来,有什么事?”
如馨淡淡的说:“没有大事,就是来看看姨太太。”隆科多并不知道四儿通过舜安颜和如馨有来往,听到这话,心里也愕然。
如馨问:“怎么,护卫大人不欢迎?”隆科多忙说:“不敢不敢!姑娘来了,我怎敢不欢迎。快请进!”如馨仍旧淡淡,提步而往。
隆科多在前面引路,不多时就到了四儿住的院子。现在是四儿今非昔比,比起澜儿在佟府的时候,地位高了许多。不过,兆佳氏依旧是正房夫人,四儿即使有些时候仗着隆科多的宠爱,不把她放在眼里。在规矩面前,依然无能无力。兆佳氏凭借这点身份,还是死死的把四儿压在手下。
到了房门口,隆科多亲自打帘,屏退一切下人。如馨坐在床前的锦凳上,看着眼窝深陷,面色泛黄的四儿。四儿只在公主大婚的时候见过如馨一次,中间书信往来,也都是假以舜安颜之手。不过,她天生的过目不忘,昏聩的时候,仍旧一眼认出如馨。挣扎着要起来,如馨一把扶住她,示意她不要动。“姨太太身子虚弱,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四儿歉意的说:“姑娘到了这里,我怎能这样无礼。”如馨淡淡一笑:“姨太太多虑了,如馨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承蒙公主看得起一直在跟前伺候。说到底,如馨还是一个奴才,不能在你们面前放肆了。”
隆科多赶紧躬身说:“姑娘言重了!我们一直不敢小看了姑姑娘。”如馨冷冷的瞅了他一眼:“护卫大人如果有事,尽管去忙吧。如馨这次来,只不过是和姨太太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隆科多一脸讪讪的,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告退。
如馨有些可怜四儿,可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有太多牵扯。她只是一心服侍芊芊,芊芊仙去之后,心性寡淡的在公主府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如果不是舜安颜相求,她必是不会趟这趟浑水。况且,当初芊芊也曾见过四儿,感叹澜儿应该成全四儿的一片爱女之心。
如馨取过澜儿的衣服说:“这是小福晋叫我转交给你的。她的意思,姨太太应该会明白的。这个时候,她不好亲自来看你。小福晋说,姨太太穿着这件衣服,犹如她在身旁相伴。”
四儿顿时流下泪来,内疚不已。她接过衣服,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我对不起她,现在会不会连累了她?”
如馨说:“说连累,也不是没有。不过,她的日子,你还是不用操心的。姨太太只管放开心来,好好养病吧。”回头对新月说:“你是小福晋的丫头,就替你家主子磕个头吧!”新月听的迷迷糊糊,不懂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馨叫她跪下磕头,她也依言跪下,磕了三个头。
四儿招手叫新月到跟前来,新月也走到她的跟前蹲下,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四儿瞧着新月说:“看到你,我就像见到了澜儿一样。我心里真的好高兴。我不能照顾澜儿,姑娘你就替我多费心吧!”
新月清脆的说:“姨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主子的。”四儿流着泪笑着:“好孩子,我就谢谢你了。”说着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玉镯塞到新月手里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谢你的,这个镯子就送给你吧。”
新月腾地一下站起来,说:“姨太太这说的什么话。照顾主子本就应该的,何须送我什么东西呢。”四儿有些错愕,如馨笑着圆场:“新月是个实在的丫头,姨太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至于酬谢,我看也不必。”
四儿一边感激,一边落泪。看着如馨有要告辞的意思,她不舍的说:“我这病都是那人害的,我一辈子低贱见不得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只是放心不下澜儿。现在,有你们照顾,我也放心了。如果这次能逃得命来,拼这一条命,也要为澜儿争口气。”
如馨扶她躺下说:“这些都是身外的,你要有为小福晋的心,她也会感念你的,”嘱咐四儿好好照顾自己,如馨就和新月告辞出来。新月转头看着四儿哀哀哭泣,心里想着,这个姨太太和姐姐一定不是寻常的关系。
回到府里,新月细细的向澜儿说了去佟府的经过。澜儿诧异自己,竟然很想知道这些。当听到新月说四儿抱着澜儿的旧衣痛哭的时候,澜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及至听到四儿说如果能逃得一条命来,一定要为澜儿挣口气时,澜儿心里对她所有的成见,此刻都化为同情和思念。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