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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回道:“没事,我没觉得很热,就是心里闷闷的,才出来逛逛,刚好经过这里。怎么这几天没见着少爷?”
寿儿小声的说:“少爷这几天心情不好,每天从宫里回来后除了给老太太请请安,就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发呆、叹叹气。”
花蕊道恼告辞,回院里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花蕊就拿了一个白底五彩的花瓶,采了五六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送到集雅轩。
作者有话要说: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宅门里的势力眼和窝里斗,是澜儿所没有经历过的。她对这些懵懵懂懂,幸亏有个花蕊为她着想。思念亲人的味道,是最揪心的。
小姐早早让奴婢采了几朵荷花,特地挑了这几朵最好的让给少爷送来。这个花瓶还是去年冬天少爷着人送去的,小姐一直赞它淡雅不俗,喜欢的很。”
舜安颜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花虽轻但足见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哥哥的。想起多时未曾搭理她,不知她近况如何,便问道:“澜儿如今可好?”
花蕊回道:“还好。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说话。”
“那怎么不来荷塘瞧瞧?”
“小姐说身子懒懒的,不想走动。”
舜安颜一听就知道所为何事。也罢,她既然先着人送荷花,就表明是来道歉的,自己怎能做小家子气置之不理。“明天你叫你家小姐早起一会,我们陪她在荷塘边走走。”
“少爷明天一早不要进宫吗?”
“我这几天身子不始,告了几天假。正闷的慌呢。”
“是”花蕊听了,欢天喜地的回去。
澜儿正找不着花蕊,见她兴冲冲的跑来,嗔道:“你这丫头一早溜到哪里去了,大半天的也不见你的人影?”
“小姐,我刚刚经过花园的时候见到少爷了。我还未请安呢,少爷就赶着问我,说小姐的身子好不好,怎么这几天也不见出来走走。少爷又说,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要早起来赏花。特地吩咐明天要请小姐赏花呢,”花蕊说的自自然然,仿佛真的偶遇一样。
“哦,那你明天可得早叫我起来。”见有了台阶下,澜儿也见好就收。其实在她心里,还是蛮感激舜安颜的。
早晨的风果然清凉,每天起得稍晚一些,光线一强就觉得心中闷闷的。清风拂面,那种久违了的大自然的抚摸,隐隐激起她对原野的渴望。还未进园一股清香之气扑面而来。佟府果然不是一般贵胄可比,整个花园足有四五亩地,一个荷塘就占了一半。荷塘引入外面的活水,一年四季水色清澈,河底鱼虾清晰可辨。
澜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层层碧浪,接天而来,点点红蕖,映日而生。诗里的意境虽美,却不及荷塘里来的惬意。
因为有了荷花这个话题,兄妹的和好便无一丝尴尬。见太阳渐渐高起,澜儿俏皮的折了一片荷叶搭在头上。
忽的,澜儿看到一朵紫色的微微欲开的荷花,惊喜的叫道:“哥哥你看,还有紫色的荷花呢?我还以为荷花只有白色和红色两种呢。”
舜安颜回过头来不解的问:“你没见过紫色的荷花吗?昨天你让花蕊送的几朵荷花就有一朵是紫色的呀?”
“啊?”澜儿一时有点犯晕,什么昨天送花?不过还好,她还没有糊涂,明白必是花蕊搞得鬼。定了定神说:“是吗?有紫色的呀?”
花蕊在不远处自己偷着乐呢,一听此话赶紧过来圆场:“昨儿早晨原本是没有紫色的荷花,我给少爷送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一朵紫色的。想着挺稀奇的,就自作主张的采来插在瓶里,一起送到少爷的书房了。”
舜安颜并未觉察什么,只说了一句,“这丫头挺机灵的。”
澜儿看了花蕊一眼,心里说:“你何止自作主张采了一朵!”
花蕊回避了主子询问的眼神,去应舜安颜:“少爷夸奖了,不过是跟着小姐学了些眉高眼低的。”那样子摆明了说:“小姐你不愿放下颜面,奴婢只能代你去做了。你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
澜儿庆幸,幸好还有花蕊这么一个贴心的丫头,事事为她想的周全。她得罪府里的少爷,她就悄悄的给她解围。
看着舜安颜面上像有淡淡的愁绪,澜儿想是不是思念公主了呢?舜安颜经常进宫,偶尔也会见到五公主,人多口杂碍于身份,哪里能单独说话。尤其知道了公主情同己心,更是平添一段惆怅,徒添两处相思。
澜儿说:“这么美的景色,如果有五公主一起来赏就更好了。”
舜安颜叹了口气说:“公主出来,是偷偷的央了四阿哥。无缘无故的,我们怎好去请。”
“可是,我真的好想公主,哥哥能不能给四阿哥说说好话,让四阿哥再把公主带出来一次?”澜儿一半是为哥哥,另一半还真是想念公主。应该还有,她也蛮想四阿哥的。想到此处,脸上也有一丝五公主当日的潮红。
舜安颜心中暗喜,有澜儿在中间当着,他去求四阿哥也有理由了。
胤禛听舜安颜一说,倒也满心喜欢。湖光山色他也贪恋,怎奈人在皇城身不由己。佟府的一池荷花是出了名的旖旎秀丽,既有人请何乐而不为。
三天后的一早,胤禛和温宪未带一个侍从,悄悄地来到了佟府。舜安颜则和澜儿早早的在角门等候着。许久不见,彼此都有几分挂心。四目相对的一瞬,有不约而同的心跳。匆匆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就像后花园走去。
胤禛一袭青色长袍,未着任何饰物,更显的身姿擎长飘逸利落。温宪身着竹青长裙,普通小姐装扮,反倒平添几分温婉清秀。
二人盈盈含笑而来,迎接他们的也是两双期待已久的笑眼。
相见的欢喜不减上次,但眉目里的期盼已在悄悄变化。温宪仍和澜儿倾诉个人的心事,眼角时不时游移到其他二人处。到感觉有些失态,又心虚的收回目光。舜安颜自然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穿透他的灵魂,直击心灵的最深处。他们期待目光的交集,又在闪烁中掩饰。
此时的赏荷,已赏到眉目眼角处。
空气渐渐凝滞,相互间的谈话漂浮在周围,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迷离。
澜儿忽然间问胤禛:“四阿哥,听说你的文采很是出众,那你能背出多少咏荷的诗?你看那边有一朵彩色的荷花,我们过去看看罢”很拙劣的借口,连自己都觉得说服不了,胤禛却点头称好。其实那一句好里,有彼此的心照不宣。
二人向前走去,默默的走了几步,气氛实在有些沉闷。澜儿扒拉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想找一些有趣而不伤大雅的事来。想了几下都觉得不好,也罢,就拿那朵荷花说事吧。
“四阿哥,荷花在诗词里或高洁,或娇妁,可怡情,可寥落。它到底是美的化身,还是殇的流露?”澜儿没话找话说。
“我觉得美和殇是相辅相成的。殇因美而流露,美却因殇而凄然。”澜儿听的似懂非懂,一脸茫然。胤禛见澜儿不懂,笑了一笑,说:“这些太拗口,不讲它了。既然你想问咏荷花的诗词,我倒可以帮你找几首好的来。”
澜儿一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过,荷花我真的很喜欢。四阿哥,你也喜欢吗?”
胤禛说道:“荷花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自古以来无数文人骚客为之而倾倒,我这个凡夫俗子也不例外。畅春园也有一处荷花池,每到荷花盛开我总会流连忘返,只可惜没有人陪我一起赏花。今日你们兄妹二人好生雅致,偷闲赏花,还会呼朋唤友想着我和纤纤,强如我一个人闷看。”
澜儿听了抿嘴偷偷笑了一下,心想岂是赏花想到了你们俩,那不过是一个由头,而你今天明着是主角,实际上和我一样是个陪衬,主角在那儿呢。心里如是想,嘴上却说道:“哥哥说荷花亭亭犹如公主,高洁又似四阿哥,赏花时想到了这些,所以就邀了公主和四阿哥一起来赏花。”说完,心里还虚的很,赞美一个男子,说的还这样露骨,好像是极不雅的。
胤禛听了有些好笑,说公主亭亭玉立也就罢了,怎么连我也扯上了。仿佛我和这高洁不高洁的不搭边呀,他轻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说:“我倒觉得你和这荷花挺相似的,反胜出纤纤一筹。‘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
刚刚退去的羞涩,重新笼于面上。除了哥哥,还没有那个男子如此直白的当面夸她,何况又是四阿哥。
见澜儿红了脸,胤禛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确实没有唐突之意,更没有轻薄之心。仅仅见过几次面,澜儿的清秀淡雅就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今日谈及荷花,偶然谈到此处,他很自然的将曹植的两句诗来形容她,心里并不觉得过分,而是由心而生。看到澜儿又害羞起来,胤禛只好转过话题:“你很喜欢荷花吗?”
“现在很喜欢。”澜儿答道。
“胤禛不解的问:”那你以前不喜欢吗?”
“以前只从书上读过几首关于荷花的诗词,并未见过。我也很仰慕它的灵秀高洁,未曾真正见过,所以谈不上真正的喜欢。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碧叶连天,小荷尖尖,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胤禛扑哧一声笑道:“佟府的荷塘是比一般的公侯府里的要大了很多,说它碧叶连天还未免有些牵强。去年我去山东,因事耽搁在那逗留了几日。正值六月荷花盛开。放眼望去,湖面上连绵数百里。碧荷倾天,万点红蕖点缀其间。湖天相衔处,薄雾氤氲,似祥云缭绕。微雨来时,似千里云烟欲坠。一人一舟立于湖中间,顿然觉得人之渺小。湖之广阔,心也随之豁然开朗,凡尘俗世皆抛于此身之外。”
寥寥话语已将澜儿带入无限遐想之中。一舟一人置身花海。虽清丽亦媚人,似灼灼而凛然。设想,如若自己置于舟上,定然懵懵懂懂,不知此身何处来,亦往何处去。
“澜儿,澜儿?”唤了几声,澜儿才回过神来。二人又继续聊些和荷花有关的,无关的话题。澜儿也由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慢慢熟络起来。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一双明眸如同墨染,一丝若隐若现的感伤时时悉堆眼角。她不明白眼前的他,身份尊贵尽享荣华,为何会有挥之不去的一丝忧郁?或许是这份感伤,让澜儿觉得胤禛更加亲近。那眼光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曾溢于自己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梗在心中难以忘记。
澜儿抛开身份的束缚,放肆一问;“四阿哥,你好像也有不开心的事?”
胤禛听后并没有觉得澜儿孟浪,倒觉得她秉性率真,憨直可爱。心有所念,口即所言。一如荷花开时娉婷,合时从容。他未答而反问道:“每个人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只开心没烦恼,你应该也有不高兴的事吧?”
澜儿一愣,旋即莞尔:“是啊,我也有不高兴的事,可也有高兴的事。以前我只是一个乡下的小丫头的时候,人却分外的快乐。我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尤其是母亲和哥哥对我呵护备至,生怕我受了一丁点委屈。我和哥哥经常在田野里嬉戏,原野的风温柔的拂面而来掺杂着花香,草香,和泥土的芬芳。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那样呵护我,宠溺我。我原本不属于这里,现在却要在这里度日,不愿意又能怎样?所以,我就没了快乐。”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把隐藏在心里的话一倾而出。说后有一种释放后的痛快淋漓。眼里有濡濡的湿意,澜儿长舒一口气,逼迫眼角的泪隐回心底。不是不愿意流露悲伤,而是觉得实在有点不合时宜。四阿哥是什么样的身份,那会有那闲情雅致来探寻一个女子的悲情往事。
胤禛也沉默了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