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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爱德华是对的。我想走,我想从这里跑出去。”
“不,你必须在这里,你还没看懂这一页书写的是什么。”
“我受不了,”我绝望地抽泣着。
“我知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谁让你碰上了呢?!”
正在这时候,我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们开始脱掉衣服,可以想像出他们准备干什么。我想大叫一声,不,……
不能! 我的声音到了舌边又咽了下去。我两腿发软,连忙合拢起双眼,但仍然能从眼缝里看见他们。他们光着身子,距离我很近,我不想看他们,不喜欢看他们,但还是坚持着继续看下去。原先我认为爱情最崇高的表达方式现在却变得如此的荒唐、猥亵、兽性,犹如两条发情期的野狗。他们的姿势、动作和呻吟,撕扯着我的心。我从未想像到自己会看见这般丑恶的一幕幕画面,可是这些画面仍然在我面前不停地变换着。
他们的短暂间歇,令人腻烦。他们又开始接吻,然后抚摸,接着是长时间的性行为。我忍受着全过程,仿佛即将溺死。后来,他们又在沙发上继续进行着同样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们又接吻、抚摸,但没有做爱。克鲁格先生开始起身穿衣服,我母亲随后也慢慢穿上衣服。我以为他们就要离开,但是我惊奇地看到他们坐在了我第一眼曾看到他们坐过的沙发上。我记得克鲁格先生曾经对母亲说他想见到她是因为有话要对她讲。
“克鲁格! 你想说什么? ”母亲焦急地问。
“我们彼此不能再见面了,诺拉! ”
“为什么? ”母亲喊着站了起来。
“坐下! 诺拉! 我还没有说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们互相爱着,互相拥有对方的身体和灵魂,而你现在告诉我……”
“我们不得不这样,诺拉! ”
“你不会说你想结婚,要给尤都找一个妈妈吧?!”
克鲁格悲伤地摇着头。“你知道不是为了这个,在尤都年幼需要一个妈妈照顾的时候我都没有结婚,现在我绝对不会结婚,我是永远爱你的。”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分开等于将我杀死。”
“我们必须坚强些,诺拉! ”
“我需要你,克鲁格! 我需要你。”母亲伤心地哭了。
“我也需要你。”
“那你为什么说那种话? ”
“情况有了变化。”
“我看你现在是不再爱我了,”母亲抽泣着。
“不要哭,诺拉! 太晚了,当局面尚可挽回之前你失掉了机会。”
“是我? 那时候你叫我怎么办? ”她恼怒地问道。
“那时候你真正爱着的是我,但是你却嫁给了另外的一个男人。你伤害了你的丈夫,也让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时候我还年轻,”母亲争辩说。
“我没有责备你,只是现在那个不应受到责备的男人却在受到伤害。”
“如果我是自由的话,我可以和你结婚。”
“你不要咒你丈夫死,再说这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听不懂,克鲁格! 请你解释一下,”我母亲红涨着脸。
“你知道我是多么地喜欢尤都。”
“那是,那当然是,他是你的儿子嘛。”
“但是他并不幸福,我愿意为他的幸福付出一切代价。”
“那么我们为此必须做些什么? ”
“需要做很多很多。”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 ”
“他知道,我已经告诉他了。”
“你告诉他了,你疯啦! 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
“我是被迫告诉他的。”
“我可以想像到他会怎么样。”
“他并不抱怨我们,他能理解。”
“现在他怎么样? ”
“尤都在热恋中,你想知道他在和谁谈恋爱吗? 是和克莉丝。”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母亲被吓得浑身像筛糠一般。
“不! ”母亲扯着嗓子喊。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必须分开了吗? ”
“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这件事一定得解决。”母亲喘着粗气。
“没有办法,诺拉! 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们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母亲吼着,哭泣着。
“我告诉你,没有办法。”
“我能忍受一切,但我不能忍受我们分开。”
“我们只能分开。”
“不,克鲁格! 不! 我会死的。”母亲神魂颠倒。
“你必须抑制自己的感情。”
“如果你不把我们的事告诉给你儿子,那么,克莉丝……”
“我已经告诉他了,这是让他和她分开的惟一出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可以对他说克莉丝还是个孩子,不到谈恋爱的年龄,或者告诉他克莉丝正在爱着别人。”
“尤都昨天已经告诉克莉丝他爱她。”
“那克莉丝怎么说……”
“她说她也爱他。”
母亲的双臂交替地抖动,似乎神经有些错乱。“你不知道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克莉丝是尤都的妹妹。”
我在我藏身的地方蜷缩成一团,这些话使我的心肺全然粉碎。
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令人揪心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哥哥尤都。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爱我的家庭,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对待尤都的热爱和激情,我需要他,正像母亲现在需要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样。我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我们该走啦! ”命运之神又在跟我说。“现在你知道你必须做什么了。”
我头晕目眩,但是我必须拖着步子走出这个亭子。他们的声音在我的身后逐渐模糊。我记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穿过那砸破的玻璃走到外面去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几乎快天亮了。我一进卧室就倒在床上,急切地乞求上帝让我去死,只有一死方可免除我的一切痛苦。
新的一天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鸟儿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我压低了哭泣的声音,以免被住在隔壁的康斯坦斯姨妈听见。她曾经是我设想过的罗曼蒂克约会者之一,事实证明我错了。
太阳已经升空,我仍然躺在床上不愿意露面。忽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骚乱声,这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后来,我听到有人敲门,才慌里慌张坐起来,犹疑了半晌,问道:“是谁呀? ”
“克莉丝! 开门! ”我听到了姨妈那焦急的声音。
“我来了。”
我艰难地走向房门。
“你有事吗? ”我问道,我发现她的面颊苍白,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变了颜色。她看着我问道:“我是不是吓着你啦? ”
“是的,”我撒谎说。
“你妈妈不见了。”
“你说什么? ”我大声说,心想,母亲现在不会在亭子里了,如果不在那里,她会上哪里去呢? “她可能在屋子里面吧? ”我不愿意讲出昨天夜里在亭子里发生的事。
“但是我们在屋子里找不到她。”
“说不定她去了温室或者是去海滨散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楼里一片喧嚣,叫来了警察。
几个小时以后,在亭子里找到了母亲。她死了。开始大家认为她是自杀,后来发现她是被谋杀的。
十
每个人都聚集在客厅里。调查员科尔曼询问我父亲:“怀曼上校! 你知道有谁想杀你妻子吗? ”
“不会有人的,”他的声音微弱,只是能够听见而已。“不会有人想让她死。”父亲的话结结巴巴。“诺拉……”他提到她的名字时他的话音断了。
“怀曼上校! 对不起,我这样向你提出问题,但是,我必须这样提出问题。你要知道,这是一件谋杀案。”
“调查员科尔曼! 我知道你是在履行职责,你可以向我提出你认为有关的任何问题。”
我看着父亲,知道父亲是多么地爱着母亲,现在他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可怜。我自己的悲伤比起他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父亲通常是坚强的,乐观的,健壮的,但是现在,刚刚经过了几个小时,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他那哭红的眼睛下面有一道黑线,他看来似乎已经枯竭,两颊塌陷,面色灰黄,双手颤抖,无力言语,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调查员进行询问的过程中,我注意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似乎都很悲痛。惟独尤都一个人不在场,他发高烧躺在床上,不过,以后还可以向他询问。我虽然知道真情,但是绝不会把它说出来。不能玷污母亲的名誉。母亲是克鲁格杀死的,这是定而无疑的。但我不能将克鲁格交给警察,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头脑发胀,心绪混乱,不敢相信几个小时以前还是活生生的母亲,现在竟然死去。我曾经看见她偎依在克鲁格的怀里愉快地呻吟着,而现在……
人们发现她躺在血泊中,不是在她和克鲁格做爱的房间里,而是在放置枪支的库房。起先人们认为她是自杀,但是后来发现子弹是从她的背后射进去的。
调查员科尔曼迷惑不解,一次次捋着胡子,像是发现了线索;忽而,又挠着脖子像是在仔细琢磨。他询问了每个人,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杀了人。
“你必须找到凶手,”我哥哥悲伤地吼道。
“我们一定会找到的,放心吧! 怀曼先生! ”警察安慰着说。
“目前,我们没有头绪,没有线索,但是不用着急,有些事情即使隐藏得再深,也是会被挖掘出来的。”
我发现爱德华在绞尽脑汁试图发现一些线索。
“我们需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诱使怀曼太太到亭子里去的? ”调查员问。
“我不清楚,”父亲答。“我们都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去了。”
“你很快就睡着了吗? ”
“我经常入睡很快。”
“怀曼太太是不是也入睡很快? ”
“她在看书。她每天晚上都喜欢看书。”
“你没有发觉你妻子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吗? ”
“没有,我睡觉很轻,蚊子飞的响声都会把我惊醒。”
我看见调查员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些东西,然后他说:“你继续说下去,人们发现你太太死在亭子里,她去那里干什么? 她手里拿着枪是防御杀她的凶手吗? ”
“有人要杀她吗? ”薄来顿警长问。他的妻子和儿子鲍勃站在他旁边,鲍勃只有十二岁,他这时被吓哭了。
“调查员科尔曼! 请允许我说几句,”克鲁格插话说。
“请讲。”
克鲁格清了清嗓子说:“我首先是一个希望能够找到凶手的人,而且也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希望尽快破案。重要的问题是需要查明诺拉去亭子的理由,这是不容易查明的,因为我们只知道她一个人去了那里,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喉头哆嗦着,但他竭力支撑着说下去。“当找到凶手以后,你们就会进一步有所发现。”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警察插话说。
“我知道你们并未发现任何迹象,不过,我敢肯定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克鲁格这种故弄玄虚的姿态,使我大吃一惊,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将会使自己身陷危境吗? 他的话吓得每个人目瞪口呆,不少人听到自己是谋杀嫌疑犯时浑身直打哆嗦。
“克鲁格先生! 你怎么能肯定杀人犯就在你们中间呢? ”调查员说。
“这是合乎逻辑的,但是,我也可能是错的。”
“讲下去,”警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