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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防备着,不相信他肯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果然。
不出所料。
多日前,他在朝堂上请求册封舒菲烟的儿子为太子,联合朝廷众臣向他施压,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更以贤妃的性命要挟。
如果不册封他的外孙为太子,他必会力柬赐死贤妃。
好深的城府,好沉的心机!
他必是估计他永远不可能再宠幸皇后,才把所有赌注押在他的外孙身上。
一个皇朝,有了太子,一旦皇帝不在了,继承皇位的便是太子。
而他,就可以做掌握实权的太上皇,甚至篡夺江山了。
他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响的。
舒隆革!
舒菲烟!
事情才刚刚开始,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
他们给他等着,等着他的疯狂报复!
“皇上……”贤妃不明所以,痴痴地凝视着满脸阴沉的皇帝,夫妻多年,他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臣妾……”
“放心,朕绝对不会有事的。”皇帝聍安慰着笑道,眼底划过噬血阴霾,用唇堵住贤妃即将冲出口的担忧,“一切,有朕!”
次日早朝,皇帝聍一连颁下数道圣旨,震惊朝野。
册封皇后所生皇长子为太子,礼部尽快良辰吉日进行册封太子的大典,祭拜天地,告祭太庙,禀明祖宗。
皇后生下皇长子,功在朝纲,赏赐黄金万两,白银千两,锦缎千匹,珍珠百串,千年玛瑙链子十条,红宝石如意十对,三角墨冻鼎一只,和田羊脂白玉千手观音一尊,千年雪参两株,千年野山参十株,千年野山灵芝十朵,各色补品无数。
皇长子出生,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后宫嫔妃除贤妃外各晋一级。
封舒相为国丈,赏赐良田千亩,金银珠宝赏赐无数。
贤妃生下死婴为不祥之兆,念在其过去掌管后宫井然有序,孝顺太妃,伴驾多年,禁足来仪宫一年,敬事房绿头牌先行撤下。
对于皇后的诸多赏赐,有和没有委实无什么区别,皇后遇刺产下龙凤胎,小皇子侥幸活了下来,却被抱养于贤妃,小公主一出生便夭折,弃于乱葬岗,皇后更被软禁两月之久,才强行突破层层侍卫把手,到来仪宫抱回了小皇子。
两个月来,皇帝没对皇后有任何关心的举动,太医院什么珍贵补品都成车成箱的往来仪宫送去,似乎宫中没有皇后这个人存在似的,若非舒相一直源源不断地送珍奇补品进宫,只怕皇后熬不过坐完月子便……
至于贤妃,禁足来仪宫一年,罚与不罚有何区别?
撤了她的绿头牌,更是为了平息后宫对贤妃的怨恨,晋其他嫔妃的品级是想在后宫形成新的局面,制造提拔能与皇后对抗的势力,从而在朝堂上牵制舒相,使他不能太过得意。
065
可惜贤妃被禁足来仪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连往里面送一丁点小东西也要经过侍卫的层层检查,美其名曰禁足之人不得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摆明了是保护贤妃,而且是保护得水泄不通嘛!
礼部挑选好良辰吉日,皇帝聍携百官,皇后抱着太子一齐祭拜天地、太庙告祭祖宗,经过一整天的忙碌,盛大而繁琐的仪式总算完成了。
太子本应入主东宫,因尚在襁褓之中,故由生母皇后照顾,待太子行过冠礼后入主东宫。
太子立了,皇后商了,嫔妃晋了,贤妃禁了,事情却没有如皇帝聍预想的那般,得到暂时的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舒相对于禁足贤妃之事没说任何一个字,只是暗中派人保护监视皇后太子,以防再出不测。
朝廷众臣收到后宫嫔妃女儿们的信,加紧了对贤妃逼迫的步伐,大有势必要皇帝下旨赐死贤妃才肯罢休的意味。
后宫嫔妃本想在皇后身上打主意,无奈皇后仍暂免晨昏请安,不准任何人未经恩准踏入凤暄宫一步,违者廷杖四十。
皇后的手段众人早已见识过了,不敢胡来,只在凤暄宫门外小打小闹折腾一阵,便走了。
皇后也不搭理她们,若有人吵得太厉害,轻则掌嘴二十,重则凤暄宫门外跪地三个时辰。
掌嘴破相,大雪天跪地三个时辰要冻坏身子,见有一二品级较低的嫔妃作了出头的椓子,聪明的人再也不敢造次。
皇后利用不了,难道后宫就没有可以处置贤妃的人了么?
有!
恋太妃!
纵然恋太妃很少过问后宫之事,毕竟是皇帝聍的亲姨娘,是先皇嫔妃,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犯了不可饶恕大错、被禁足的嫔妃么?
阴云满布的天空,沉甸甸地压抑着。
冬日,躲在密云之后,畏惧严酷寒冬。
冷冽寒风呼啸而过,见缝插针地袭入衣衫缝隙中,冰冻着娇嫩的肌肤。
泪痕满布的脸庞,写满认命的忧伤,丝毫没有反抗意味,任由身旁两名老太监强压着走,步履踉跄,是身体尚未痊愈的显示。
朝堂上形式严峻,皇帝担心皇后会对她不利,严令守卫来仪宫的侍卫绝对不能让皇后踏入来仪宫一步。
谁想到,今日突破来仪宫侍卫,强行要带她走出来仪宫的,是太妃娘娘。
趁着早朝时间,将她押去衍熹宫问话,太妃的心思,她多少能摸到一二。
不挣扎,不吵闹,乖乖地跟他们走。
因为她知道,太妃想做这件事不是此刻才起意的。
早在她成为太子妃时,在皇帝聍登基之时,在朝中大臣一次又一次地奏请立后之时,在皇帝不断为保护她而让步之时,她就想做这件事了。
贤妃默默地跪着,衍熹宫暖融融的地面,暖不了自己的心。
燃烧着柴炭奉献着温暖的炭炉,燃着零星火苗,如同一干虎视眈眈在旁站立的嫔妃,眼底闪过熊熊燃烧的妒恨之火,脸上,却保持着完美无瑕的柔和笑容,惟有少数功夫没脸到家的嫔妃扭曲了美丽的面孔,显得狰狞而可怕。
第一次,恋太妃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内心,任愤怒的情绪写满脸庞,充斥着眼底,不需要眼睛看,稍微感觉一下便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年过四十的恋太妃,保养得相当好,白嫩无瑕的柔夷,如同二十多岁的少女,若不瞧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正襟危坐,白嫩柔夷重重一拍桌面,缅甸玉包金护甲与梨花木桌面碰撞,发出沉钝金属之声,如心脏沉猛跳动,使胸口重重一颤,似乎瞬间便要气绝身亡。
贤妃身子跟着一颤,尽管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太妃愤恨的怒气依旧吓坏了生性柔弱的她。
恋太妃抑制不了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护甲不自觉地狠抠桌面,暂时压抑着心头之火。
卑贱的奴婢!
就是因为这卑贱的奴婢,皇帝一再对朝廷众臣让步,一再让舒相加官进爵,一再地妥协,将自己置于悬崖峭壁的危险境地,退一步,便有坠入万丈深渊的危险。
而她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皇兄,远赴边关,
对外与喀萨国作战;对内小心防范舒相等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刺客;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大莫江山,更因为她这卑贱的奴婢,一个没有高贵出身的卑贱奴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随即可能改朝换代的危机。
如今,皇帝为了保护她,甚至册封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出身卑贱至极的贱人,她凭什么让一位帝王为她付出那么多?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位帝王如此做?
甚至,她连个女人都不是!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还能算是女人么?
想到皇帝的处境,想到自己儿子的危机,想到大莫江山的险境,恋太妃对贤妃得恨又深沉了几分,看她的眼光更加凌厉,多了几分凌迟处死的意味。
站在一旁嫔妃瞧着太妃一言不发的阴沉模样,内心着实有些慌张,胆子小的想走,又不甘心在众人面前示弱丢脸,更不想错失亲眼看贤妃垮台的好戏。
她们被贤妃压了好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怎甘心因为害怕而离开呢?
资历深些且心机深沉的嫔妃不禁暗暗焦急,恋太妃要再不快点处置贤妃的话,等皇帝下了朝,赶了过来,还处置得了贤妃么?
相互使了使眼色,份位高的嫔妃想让份位低的嫔妃做替罪羊,届时皇帝发怒起来,要杀要处置的绝不可能是她们,偏偏没有一个份位低的嫔妃傻站出来。
德妃看不惯旁人的小心谨慎,站了出来,小声提醒道:“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若再不发落……”
恋太妃缓缓抬眼,扫了德妃一眼,若非她是高其国的公主,前来和亲,凭她的心智,怎可能进宫不到半年时间便成为正一品德妃,份位甚至在正一品之末的贤妃之上。
这一切,全是拜皇后生下小皇子,皇帝要保住贤妃的命所致,下旨后宫所有嫔妃晋位一级,她才从正二品之首的茗昭仪,一跃成为今日的德妃。
原本昭仪晋一级应是正一品之末的贤妃,但贤妃之位已有人,故而茗昭仪等于晋两位,成了德妃。
恋太妃瞧了沉默跪于眼前的贤妃一眼,冷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问,等于问被判死刑之人的临终之言。
贤妃缓缓抬起头来,含泪哽咽道:“臣妾……请太妃娘娘多,多关心皇上……”这是她毕生所求。
太妃怔忡片刻,挥了挥手,示意音旋取来三丈白绫、一杯毒酒,送至贤妃面前。
什么也不用说,意思显而易见。
众嫔妃脸上一片喜色,城府浅些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心中的喜悦般。
微颤着冰冷的手,贤妃坚决且任命地向毒酒伸出手去。
听说被吊死的人死相极为丑陋,她希望在皇帝心目中,她永远是美丽的,哪怕是死了,也是死得美丽的。
“启禀太妃娘娘,皇后娘娘抱着太子前来请安!”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来报,神情甚为慌张。
众人微惊。
他们素知皇后每日清晨必来衍喜宫请安,今日却带着太子前来,这是为何?
再瞧通传小太监的神色,心中有丝不妙的感觉,似乎什么好事即将被破坏。
贤妃送到唇边的毒酒一停,闭上眼,慢慢仰头……
“啪”
酒杯粉身碎骨于地。
066
“臣妾给太妃娘娘请安。”水灵灵微微欠身,声音甚为平静,似乎方才出手拂碎酒杯之人不是她。
“皇……皇后免礼……”恋太妃心一颤。
惶惶凝视着皇后平静无波的脸庞,心湖颤抖如清风吹拂,泛起层层涟漪,水波轻微,却直刺湖底,叫她难以忽视这份波动。
明明是同一张脸,平静如水的表情一如过往,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可恋太妃却如临大敌般防备且畏惧地面对着皇后,似乎今日眼前的皇后与过去前来请安的皇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过去与现在,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恋太妃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不由自主地心颤。
不仅仅是恋太妃有这种感觉,站在一旁的嫔妃、奴才皆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似泰山压顶,如蟒蛇勒颈,若暴风雨袭来,虚若寒蝉是他们唯一的感觉。
贤妃更是绝望至极,颤抖如狂风暴雨中的枯叶,惨白如雪的唇,干裂者,轻颤着。
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
她到来仪宫抱走太子的那天她就知道了,她看着她的眼神,看着皇帝的眼神,是那样的痛恨,恨不得撕起身,噬其肉,剖其心,丝毫不加掩饰,赤裸裸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恋太妃不喜欢她,恨她,却远远不如皇后对她的痛恨程度。
打碎酒杯,是为了亲手杀死她吧。
想爬过去舔舐碎片中的毒酒,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身上所有力量在一瞬间被抽干,只能颤抖,只会恐惧。
素手叠于腹前,尖锐地护甲相互交融,水灵灵道:“这几日轩儿甚少哭闹,臣妾特意抱他来给太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