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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密道在关押他们碉房的床榻下,显然不可能是乌鲁国人挖的,他们被抓来此不过一余月,皇后也没有机会与外界接触,不知是怎么与人联系。挖出这条通道的?
这条密道通向何方呢?
心头无数疑惑困扰着他,身上伤口悄悄迸裂,脑袋一阵晕眩,惟有手上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告诫着他,他不能倒下,他一定要保护皇后安全回到他们的军营。
磕磕碰碰,约莫走了近两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密道。
包安邦目瞪口呆地望着漫天黄沙飞舞,一匹上鞍的马,慢吞吞地在一丈远的地方打着圈儿玩,马鞍上有水有干粮,似早已准备好,知道他们会来似的。
这里,应该是帕瓦城城外吧,他们似乎在密道走了十多里路。
“走。”水灵灵扯着几乎要石化的包安邦走向闷得发慌的马儿,“上马。”
包安邦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尤其在看见那马时——赤迩。
那马居然是他的赤迩!
在他被抓后,躲开乌鲁国兵卒抓捕,飞奔而逃的赤迩。
此刻竟然乖乖地待在那里,缰绳没有拴在任何东西上,就那么乖乖地待在那儿,只是不停地原地打圈儿玩?
水灵灵飞身上马,伸手将他也拉上了马。
从未与姑娘共骑过一匹马的包安邦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臣子,怎可与高贵的皇后共骑一匹马呢?
动了动身子,想下去,前面传来水灵灵威严低喝:“抱住本宫的腰,时间不多了,再顾忌什么,想要马革裹尸归故里也是百日做梦。”
来不及细想,水灵灵已策马飞奔,完全不顾包安邦身受重伤未坐稳,逼得他不得不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
一路策马疾行,马蹄飞驰,两旁黄沙漫天。
包安邦的脑袋转得却比马蹄还快,瞠目结舌地凝视着坐在他身前,骑术一流的皇后。
她真的是养在深闺人不识'金枝玉叶的皇后么?
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甚至远远超过他这个久经沙场的校尉,她就像个取之不尽的宝藏,多于她相处一些日子,就会多发现她身上令人惊喜新奇的一面。
破空之声。
“俯倒。”水灵灵断喝。
一支利剑擦过头顶。
“嗖”
“吁——”凄厉马嘶。
包安邦抱住水灵灵顺势一滚,勉强躲过十来支利箭。
追得好快。
“站住!不然射死你们!”怒喝命令伴随铁蹄之声传进耳朵。
“娘娘,您快逃,微臣来拖住他们。”包安邦看清追他们的只有二十多个骑兵,焦急道,撇了眼跟随他多年的赤迩,眼睁睁地看着它抽搐挣扎几下,倒在血泊之中,心疼不已。
水灵灵扫了他一眼,目光大为不屑:“包校尉,你想做乖乖闭嘴的救驾功臣,还是想做冷冰冰的尸体?”
包安邦怔忡片刻,缓缓道:“微臣愿做乖乖闭嘴的救驾功臣。”目光,是坚定不移的信任。
话音未落,追捕他们的骑兵已到面前,各个面露愤恨鄙夷之色,叫嚣道:“逃啊!怎么不逃了?狗娘养的杂种,竟敢对大将军下肚!找死!”
说着,马鞭疾挥,包安邦忙挡在水灵灵面前一把扯住马鞭,一用力,硬将那兵卒拉下马来,狼狈摔倒在地。
挡得住一个,却挡不住其他二十多个。
鞭子,大刀,长枪,如出笼野马,斩碎所有兵刃。
一道白绫疾射,刚猛霸道之势如铜墙铁壁,折碎所有兵刃。
“将军府的毒解了么?帕瓦城的毒解了么?”敛着羽睫,手执三丈白绫,水灵灵低笑一声,那笑声宛若从地域深处传出,二十多个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瞧着碎落一地的兵刃,“本宫放的火,应该蔓延至帕瓦城每一寸土地了吧。”不是疑问,是笃定。
即便火未烧遍怕挖成每一寸土地,毒早已随风散至每一处,城里所有的人应忙着救火解毒,这些人应是镇守在最外延的兵卒,才可能没有受到波及,并在第一时间四处搜索追到他们。
“还是早点解决你们的好,要是计划出现变化,可就不妙了,”淡漠话语中似透着些许担忧懊恼,淡若清风,可每一个字皆能杀人不见血,“是你们自己动手,给自己留个全尸?还是本宫动手?”
083
红衫死了,死在水灵灵被下药掳走的那个晚上,死在卡瑟咨手上。
绿菊重伤,若非她身体构造与常人有异,心脏位置偏右,她也死了。
面对伺候自己数月的侍女之死,水灵灵没半分表示,淡漠的神情,冰冷的水眸,毫无温度的声音,直教人心寒,即使面对全军上下激动的面孔,她亦没有几分情绪的波动。
失望。
失落。
萦绕担忧许久的军中每一个将士,心里对他们的皇后,不免多了丝丝恼怨,忘记了她曾经连夜上白梨山为他们采药之事。
包安邦满怀心疼,远远的凝视着那个他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女子。
若非见过她的冷静睿智,与她相处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必然会和全军将士一样,对她深感失望。
但此时……
军中所有将士视他如天神,竟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单枪匹马从卡瑟咨大将军手中救回皇后,一把火少了敌军将军府,毒蔓帕瓦城,杀死敌军放哨兵卒抢夺马匹一路狂奔回军营。
他的功绩,被全军将士颂扬着,欢呼着,而他心中确实那般的苦涩。
他们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功劳,都不是他立下的,全是皇后一人所为。
若非身受重伤的他连累了她,她就不会为了保护他,被那些人削割一缕青丝。
他永远也忘不了三丈白绫绞断敌人颈项时那大无畏神色,永远也忘不了面对满地碎尸时她宁静如水的容颜,永远也忘不了即将回到军营时,她隐露哀伤的泪眸,以及无可奈何的哀伤。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痛苦的往事?
她,究竟为什么不得不接受面对那些痛苦的往事,让自己在苦海中翻腾?
遥遥远望,躺在担架上的他,看着她一步步缓慢威严地走上军中搭建好将军训话的平台,淡漠如枯井的脸庞,眸中一闪而过的心酸,以及坚强面对的勇敢。
他,应该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吧?
她,不会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女子。
果然不出所料,她一句虚伪言辞没说,开门见山让段野衫将军将神情不太自然的姜浮礼将军拿下,气势之强悍不容人拒绝,速度之快不容人眨眼。
“皇后娘娘,即便您身为皇后,也不能诬蔑微臣!微臣对大莫,对皇上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姜浮礼脸上一派忠肝义胆。
一声嗤笑,水灵灵轻柔的声音飞遍全场,震惊十万将士:“通敌叛国、致使大莫征西大军折损五万将士,三万将士受伤也是忠心,这种说辞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平西将军,你说得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本宫敢在此当着十万将士的面拿下你、审问你,你觉得本宫手上会是信口雌黄,没有如山铁证么?”
“通敌叛国”四个字如往滚烫油锅中倒下不少污水,爆出无数激烈,烫伤每位将士的心。
姜浮礼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若有证据,为何不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轻吁口气,水灵灵似有不忍的瞅着他,那目光,像在看一个误入迷途不知回返的孩子。
包安邦内心不住焦急,他们逃回军营不过一个时辰,皇后自始自终没和任何人联系过,她怎么有证据呢?
她所谓的证据皆是卡瑟咨承认的话语,片名之词,怎能使十万将士信服?
校场将士面色焦急得盯着刚刚历劫归来的皇后,等待着她的证据。
神色一厉:“关郎将。”
“末将在。”关野岷忙出列。
“本宫问你,军中掌控巡逻将士一事是谁负责的?”
“回娘娘的话,此事一直由末将负责。”
“本宫被劫当晚巡逻将士安排也是你负责?”
“不是,那晚之前,平西将军突然来找末将,命末将带人去白梨山采药,把末将负责的军中事务暂时交给他安排。”
“平西将军一安排,本宫当晚就被人下药劫持,两名侍女一死一伤,平西将军,你安排的可真好啊。”
“微臣没有……”
“住口!本宫有让你说话么?”眸中闪过一道厉光,骇得姜浮礼说不出话来,水灵灵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末,命绿菊喂姜浮礼服下。
三五个虎背熊腰大汗一齐按住姜浮礼死命挣扎的身子,绿菊冷着脸将药粉硬塞入他嘴里,手上一排牙印,血淋淋的。
“你,咳咳……给我吃什么……咳咳……”姜浮礼惊恐万分,不住的挣扎,不断的想呕吐,把药粉吐出来,奈何一杯凉茶灌下,药粉早已顺着食道进入体内,任他怎样努力,也是徒劳。
水灵灵静静地看着,众将士屏息以待,只见姜浮礼挣扎的幅度越来越下,越来越无力,片刻后,身体软如一滩烂泥,若非有人压住,早瘫软在地。
“你,咳……绵,绵绵散……你,你怎么会……卡……不,不可能有……”强撑着几分清醒,姜浮礼虚弱问道,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不能睡着,绝对不能。一旦睡着,他就会死在舒皇后手里。
“这绵绵散就是当晚下在本宫茶中,使本宫昏睡两天两夜,将近一个月身子虚软无力。本宫曾经套问过卡瑟咨,他告诉本宫,这绵绵散是他手下大夫精心调制出的MI药,无色无味、无人知晓,专门用来对付一些难以抓获又不能弄伤的敌人。平西将军,若真像你方才所说,你没有通敌叛国,暗中与卡瑟咨勾结,又是从何得知此药是绵绵散呢?”水灵灵还是一派风淡云轻,神情淡漠的叫人以为她不是在审讯通敌叛国、差点害死她的犯人,而是在和情人呢喃。
“你说得不错,按理说,本宫绝对不可能有绵绵散。”黛眉一挑,“征西将军,你与卡瑟咨沙场交战多年,可知他的性子?”
段野衫一听喊道他的名字,赶紧出列回话:“回娘娘的话,微臣与卡瑟咨交战多年,认为他是个极度狂妄自负、刚愎自用,却也是小心谨慎,不轻易相信别人之人。”皇后问这做什么?
“征西将军请告诉本宫,对于这样的人,你认为他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别人身上,还是藏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或者,藏在自己身上?”
“呃……”段野衫一呆,缓缓道:“应该是藏在自己身上。”难以相信他人的人,最相信的唯有自己,像卡瑟咨这样目空一切的大人物,对自己必然是深信不疑。
“卡瑟咨中毒倒地,本宫趁机从他身上摸出来的。”这可是姜浮礼通敌叛国的证据,她怎能不弄到手,况且,必要之时或许能成为救命之药,她怎能放过。
包安邦大为佩服,当时情况危机异常,她却还能沉着冷静的巧妙安排。
高深莫测的女子啊。
“他吃了菜中毒?那你怎么可能……”姜浮礼不小心说漏了嘴,悔恨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平西将军,本宫似乎没说过卡瑟咨将军是怎么中毒的,你怎么知道?”淡淡调侃之声,水灵灵似笑非笑望着他,“众位将士知道么?卡瑟咨难得请本宫、包校尉用膳,满桌大莫菜肴,皆是本宫在凤暄宫爱吃的,不知那位乌鲁国的将军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凤暄宫小厨房烧出来的菜肴,连宫中御厨也未必知道本宫喜好,他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并在食物搭配上动手脚,满桌菜肴,若是混吃,绝不会当场毒死,却也挨不过半个月。听闻,后宫的文娥文婕妤是平西将军的外甥女,不知到此事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愣是笨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台去乱刀砍死姜浮礼。
姜浮礼不住发颤。
“本宫早就看穿菜肴分开来吃无事,混合吃有毒,怎么可能混在一起吃呢。”嘴角抽出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