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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回答,我扣住他的胳膊道,“你愿意等我做完最后一笔生意,让许一默醒来吗?”
华应言点点头:“自然,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他指着进入密室前他带来的那盏灯,“这是你和我的命灯。”灯芯越来越短,在黑暗中发着微蓝的光,两根灯芯缠绕在一起终于快要走到了灰烬的终结。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爱情于我来说固然重要,但再也不会是全部了,如果我不能让我弟弟醒来,我绝不会和华应言一起走向下一个轮回。“许一默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如果我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真的走到了尽头,我愿意幻化在这慈悲客栈里,守护着他。”灯芯绽开了一朵花,再也等不到什么客人了,我看了看华应言道,“谢谢你最后来告诉我这些,虽然到了离开的时候才晓得,但终究没有辜负我们的感情。到了下辈子,你如果爱我,就等我,我弟弟醒了,我一定去你的世界里找你……”
华应言还未说话,易平生倒是咳嗽了一声,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看了他一眼刚要阻止他说话,他却先我一步道:“别折腾了,许一诺,我才是你最后一个客人。”
脚下的曼陀罗花王弯下了腰,颜色越变越深,和那青纱罩里的灯光相得益彰。“许一诺,我比华应言还要早就认得了你,但这并不重要,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我想我领悟了许多道理。出生帝王家,见过的东西太多,所以没有见过的才算珍贵,当年你的与众不同是我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存在,因为没法子得到所以更想抓住,等到在慈悲客栈与你相处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并不爱你。”脚下的曼陀罗花王花瓣开始流泪,那泪水打湿了地砖。“我爱的只是自己的执念,贪婪是我的罪。”
我的世界里一直将易平生当做生死之交,因为从未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一心扑在华应言身上,从未想过他竟对我有过那样的心思,好在他也顿悟了,他见我正要说感激的话,笑了笑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帮我自己。我的心愿是,再见你一面,希望……我的朋友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曼陀罗花的花瓣上布满了裂缝,裂缝中流出了血泪,颜色逐渐转成了黑色,在青砖地上触目惊心。易平生道:“这是最后一单生意,我会帮你等许一默醒来。你可有什么话带给他?”
我看着无比熟悉的情形,华应言的身体开始幻化开来,他没有催促我一个字,就那样看着我,像是我第一次在那间包厢内见着他,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影上一般。我转身对易平生道:“告诉许一默,姐姐很幸福。”比起我对他的关照,我想血脉至亲的彼此,对方的幸福才是真正的挂念,若要让他好好的生活下去,只有让他知道亲人过得幸福。
我见易平生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奔向了华应言,我见着自己的身子周围也慢慢淡了,却一点也不孤单。
“你若有什么话要同一诺讲,就快些说吧,时间……不多了。”易平生看着我又看了看华应言,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华应言搂着我,顿了顿道:“诺儿,这世间什么都可以让,唯独你不行。下辈子,无论我们谁先见着谁,我再也不会丢下你孤单一人。”
我闻着他发梢熟悉的味道,点点头:“应言,我信你。”
{完}
我可能不会爱你
许一默如同睡了很舒坦的一觉一般,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醒了来,惺忪的睡眼完全睁开后啊的一声,明显受到了惊吓。他面前的正是易平生,易平生此刻眼下有些乌青,着实是守着他很久的模样。许一默接过他递来的水,喝光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道:“我姐呢?”
在等待许一默醒来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种开头白,其中包括:一默,你姐姐她就这样去了;一默,你姐姐她最后还是跟那个小白脸跑了;一默,其实人生如戏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但是这样的开场白一个也没有派上用场,因为许一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道:“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易平生愣了愣,想起许一诺离开时候的样子,此时此刻反而有些释然:“你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很幸福。”顿了顿他补充道,“华应言没有背叛你姐姐,他带她一起走了。”
秋日的平安镇,枫叶又红了。许一默披了一件褂子穿上,似乎没有听见易平生的话,走到几案前又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光,目光落在了对面紧闭的茶楼门前,又缓缓收回了视线,环视了周围一圈道:“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虽然昏迷却听见我姐姐叫我,我听见有利器刺入她身体的声音。”额前的刘海垂了下来,形成了明显的光影,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滚了出来,“我那一箭其实并不碍事,她为我挡的才是致命的伤,对吧?”
易平生停住了倒水的手,凝视着空中点了点头。
“她和华应言一起走的?她说她很幸福对吗?”
易平生放下手中的茶壶,点了点头。
“那样也好。”许一默撇了撇嘴,狠狠地吐了一口气,拍了拍易平生的肩膀道,“谢谢你救了我。”
易平生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苦笑,那笑叫人心酸,停了好久,他突然道:“许一默,我有个很长的故事,连你姐姐也不晓得,只是太孤单了,所以想说与你听一听。”
在易平生记忆的尽头,他叫朱墨,魏国的国君,二十八岁生辰的那年,他的帝国发展到了顶峰,连一向以大国自居的华夏也与他保持了平等相处的姿态。在各国献上的贺礼中,他爱上了一份礼物,那礼物身着红衣,名叫洛城花。
他甚至忘记了为什么后宫三千他真的独宠她一人,可这样的宠爱,却没法抓住她的心,面对再珍奇的赏赐也激不起她的涟漪,她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包括朱墨自己。然而朱墨觉得从她的身上嗅到的竟然是“同类”的味道,她冷静、骄傲、淡定,那岂是歌姬会具备的气质?皇后舒雅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她的狐媚惑主,他一笑置之。
直到有一天,舒雅再也不说洛城花的不是,她的精力放在了为弟弟司城长空挑选妻子上,那种热情演变成了一种近乎执念的疯狂,这样的异常,让朱墨很快就发现了答案。洛城花早在进宫前就认得了司城长空,据说司城长空还救过她。他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很多,舒雅张罗弟弟的婚事,不再纠结于他的宠爱,更明白的是洛城花淡泊的眼神,她与自己之间总是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好爱得不够深,而是那个人比自己先行一步到了她心里去。
朱墨释然的时候又有些酸溜溜的痛楚,无法道与外人说。
朱墨试探过司城长空好几次,甚至故意安排他与洛城花的私下会面,可司城长空一直恪守着臣子身份,不曾逾越礼数。可惜这些年来他未曾娶亲,连最亲的姐姐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婚事,也私下拒绝了。如果不是君臣身份,身为从小长大的朋友,他比司城长空还要清楚,司城长空爱上了洛城花。
司城长空作为一个和朱墨从小一起长大的武将后代,他为魏国屡立战功,可惜这司城一族这些年来并非十分安分。朱墨并非像其他帝王那样,为了防止外戚之患故意压制司城一族。司城舒雅还是做了皇后,并且怀了龙种,为他朱墨诞下皇子,小婴儿出生那天,他便封为太子。朱墨想要用自己最大的诚意,感化司城一族。
那年与华夏开战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势如破竹,魏国的消息屡屡被泄露,早在司城长空回来之前,他就已经下令排查,而排查的结果让他十分震惊。
洛城花和司城舒雅竟然是最可疑的两人。
如果说洛城花是华夏的细作,朱墨还不至于吃惊,他爱的女人是个细作又能怎样呢,他可以将她控制的恰到好处,让他震惊的却是两件事:一件是洛城花的真实身份是那位早逝的华夏公主永宁,这样就可以从根源上解释出洛城花与众不同的原因了,只是她堂堂一个公主要用一个歌姬的身份来活过下半生,其中有多少不得已的心酸让他心疼;第二件则是他调查后确认了是司城舒雅走漏的消息,然后由司城一族的人泄露给华夏,他们想借着华夏的力量推翻自己,真是愚蠢透顶。
朱墨想了很久,作为一个有名誉有地位的司城一族,何以至此?他真的很不明白,他们这么做图什么呢?难道就为了这一把椅子吗?
司城长空突然回来禀告军情,一定要当面汇报的态度,让朱墨在龙椅上觉得有点迷茫,司城长空是真的不知道同族人计划,还是故意演这样的一出?御书房内只有他与司城长空,朱墨当着他的面,取出了洛城花暗度陈仓送给他的那瓶跌打药膏的葫芦瓶,他什么也没有说,司城长空单膝跪地道:“臣有罪。”
那时候朱墨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那个深爱着自己的司城舒雅在做着背叛自己的事情,他深爱着的洛城花一边做着背叛自己的事情一边爱着旁人,这位他视如兄弟的将军跪在眼前自称“臣”。朱墨坐在龙椅上,把玩着腰间的那枚玉佩,久久没有说话。
“臣与洛贵妃……”
朱墨抬手示意他不要讲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后道:“告诉朕,你背叛过朕吗?”
司城长空眼神里微微吃惊了一下,用力抱拳道:“没有。”
信还是不信?是朱墨沉思的主题。然后他看了看司城长空腰间的七星宝刀,这是他登基那年赏赐给他的。“正如你所说,的确出了细作。”他定定地看着他,想要看他如何表示。
司城长空迟疑了片刻道:“是!”
“杀了她。”朱墨的目光落在了他的七星宝刀上,司城长空是魏国唯一可以佩刀上殿的人。
司城长空只停顿了一瞬便道:“遵旨!”
朱墨想知道司城长空爱洛城花会爱到什么程度,出了华夏国的洛城花仅仅是个美艳的女人,只要自己从此以后控制好,她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而真正的威胁恰恰来自于魏国内部的司城一族。
总管来报“洛贵妃来给皇上请安”,他没有从司城长空脸上看出任何异样,他行礼告退,朱墨透过直棱窗看见他与洛城花擦肩而过的身影不曾有过一丝停留。
朱墨看着洛城花换了往常的口气道:“洛贵妃,朕记得你进宫的那年,穿着红色衣裳,那片杏林里的叶子真是衬极了你。”他想起那时候的情形,嘴角带着情不自禁的微笑。
洛城花轻轻一笑:“你比我想象的要好看。”
朱墨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他喜欢洛城花不把自己当一个九五之尊来看待,喜欢她对自己说话的方式。而在看似平等的对话里她总是会恰到好处的迎合着自己,带着最成熟的表演。他起身走到床榻面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洛城花搁下手中的青瓷茶盅,倚靠在了朱墨的怀里。朱墨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轻道:“这些年,你想不想家?”
洛城花的身子微微一僵,她随即偏过头来,如风吹湖面,笑得很轻松:“我没有家,皇上忘记了吗,我只是华夏送您的礼物,若我有家,家人何至于送出自己的女儿?”
这话说得稀松平常,让朱墨的心却隐隐作痛,他将她板过身来,使劲搂着道:“朕这里算不算你的家?”
洛城花缓缓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帝王之人,哪里有家,你也没有呀。”
朱墨后来想,的确,他自己也没有家。
当夜朱墨去了司城舒雅宫里,他没有用膳也没有就寝,坐在灯如白昼的走廊下,舒雅体贴地为他披上披风。朱墨反用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看了看这位与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