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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下午这丹穴到底拿不拿,如何拿吧。”
“是,一切都听三哥的。”楚正风垂下眼角,嘴角上的笑容未变,眸中的寒芒却一闪。
“三皇子那边可有什么吩咐?”楚正和突然问道。
河西楚家和三皇子赵晟皋搭上线,实际上就是楚正风在中间牵线搭桥的。当初,得知朝廷要放出丹穴的开采权时,他们还为了能够搭上三皇子这样的贵人而沾沾自喜,可是如今,却让楚正和觉得,这就是一个仙人跳的局。
布局的,就是朝廷,而托儿就是这些皇亲贵胄。
这般一想,楚正和的脸色也冷了些。
楚正风低眉顺眼的道:“三皇子说,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的小伎俩罢了。不必过虑。”
楚正和眼前一亮,心中燃起希望:“难不成,若是咱们河西楚家拿下开采权后,三皇子有办法,将十年期限延长?”
楚正风想了想,笑道:“三皇子虽未直言,但听哥哥这番解释,愚弟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
得到这句话,楚正和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情,也定了下来。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从头至尾,似乎都是他一个人的猜测,一个人的推断,楚正风的话,都是模棱两可的。
又或许,他注意到了,只不过多年的信任,让他觉得这只是五弟谨慎的表现,而没有其他。
在房中商议定策之后,楚正风告辞而去,返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刚踏进院门,就听到自己儿子发火的声音。
“又是谁惹到你了?”望着一地的陶瓷碎片,楚正风皱眉道。
“五叔!”
“爹!”
房内的两个男子异口同声的道。
称呼楚正风爹的男人,正是那夜在汐月的花舫里,偶遇的楚家三公子,楚云河。而称呼楚正风为五叔的少年,则是当日在花舫中,称楚云河为三哥之人,亦是楚正风六弟之子,楚云秀。
楚正风鼻腔里应了一声,向屋内走去。在小辈面前,他可是很有威严的。楚云河和楚云秀此刻,也只能站在一边,连出气都不敢大声。
走到房间里,唯一还能坐的椅子前坐下,楚正风冷眼看着低眉垂眸的两人:“怎么回事?”
不提还好,一提这发火的原因,本来楚云河被父亲到来而降下去的怒火,有‘蹭’的一下串了上来,烧得面容扭曲,皮肤红紫。
见儿子自顾着生气不说话,楚正风看向刚及儿子肩头高的楚云秀:“云秀,你来说。”
楚云秀偷偷的瞄向身边的三哥,眼神中有些怯意,似乎不太敢说。
儿子在小辈中树立威信,楚正风十分欣慰。但是,在他面前,这样的威信却是不需要的。
“我让你说,你就说。看他干什么!”楚正风一拍桌子,吓了楚云秀一跳。
“我说,我说。”他喏喏的道:“三哥看上一个花舫的姑娘,可是那姑娘很不识抬举,几次三番不愿相陪,所以三哥就就……”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话,都说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楚正风听得心头火气,眸中火光跳动,站起来,怒视自己的儿子:“你个臭小子,为了一个女支女,居然大失方寸,还真是有本事得很!让你多去和三皇子走动走动,你却整日流连花舫,真是一头蠢猪。”
与三皇子这边搭上线后,原本楚正风看着三皇子体弱多病,很少出来走动,便想着让自己这个擅长吃喝玩乐的儿子,多去与三皇子亲近,哄三皇子开心。若是能够得到三皇子的青睐,对他将来的计划是十分有用的,却不想,这个儿子如此不堪重用,居然把时间都花在姑娘身上了。
真是气煞人也!
“爹!汐月可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一个清倌儿。我可是向将她带回河西做小妾的。”楚云河当日在楚清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却未放弃,隔天开始,连着好几天都去找汐月,一来是想亲美人芳泽,二来是向再遇那让他神魂颠倒的‘小公子’。却不想,这一来二去,汐月的避而不见,还有坊间对汐月的推崇,让他心生爱慕,誓要得到这个让万人垂涎的女子。
每一次想到,这样无数风流才子想着念着的女子,被自己搂在怀中,他就感到精神无比的振奋,像打了鸡血一般。
所以,对于父亲话中的贬低之意,让他忍不住反驳。
“你胡闹!”楚正风被这个纨绔的儿子气得直跺脚,口不择言的道:“你是想像你那个无用二伯一样,被你伯爷赶出家门是吧?”他辛苦经营了半辈子的好口碑,怎能毁在这个逆子手里?
“就是那个娶了当年名震建宁的花魁,不惜与家族闹翻的二伯?真是我辈之偶像啊!”哪知,楚云河却一脸向往,根本不在意父亲的责骂。
“你这个孽障!给我滚出去!”楚正风无奈,干脆赶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小辈如蒙大赦一般,抱头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楚正风一人。
他重新坐下,脸上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老东西要召回楚正阳?目的是什么?
接替家主之位么?
可是,当年那件事闹得那么大,现在家里都还是禁宣于口的,他楚正阳回来之后,凭什么当家主?
楚正风揣摩着一族之长的心思,却无门而入。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以为,老三楚正和被看中,是因为他被默认为下一任的家主。
反而,他觉得老三是没有机会的,否则,他为什么处理的大多都是一些管事才需要做的事?而那些决策方面的事,却一直都掌握在老家主的手中。
这一次,要不是家族的矿业已经快要干涸,需要新矿支撑的话,他和三皇子的合作,也不会得到家族的支持。
哼,这些目光短浅之辈,哪里会知道和三皇子的合作,不仅仅只是一个矿脉。这只是一个开始……河西楚家,我会让它在我手里,变成从龙功臣。
楚正风心中想着,不知不觉的勾勒出一个疯狂的弧。
……
日过正中,终于,工部衙门打开,丹穴落入谁家,即将要开始争夺。
换上干净的官服,文青竹已经从楚清要嫁给逍遥王的阴霾中走出,虽然,那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但如今毫无办法之际,他也只能先做好眼前之事,再想其他。
今日,是丹穴之争,各方有实力的家族都已经到齐。
河西楚家,泽州洪家,柳州曾家,自然,还有楚清的九溟商号。
这四方势力,前三家都是家族,世代经营矿业,不说经验,就是底蕴也是难以有人能相比的。相反,九溟商号,似乎只是因为这突然冒出的神秘,还有这一年来在南楚大地上的高调,所以才有幸进入了这次竞争之中。
衙门里,四方代表各占一角,进行着面子上的寒暄。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个家族间稍显热络,但对上代表九溟商号而来的扶苏,却显得要冷淡些。
在最初的招呼过后,似乎大家都默契的孤立起这个新生的势力。
“白马公子。”文青竹带着和煦的笑容,站到扶苏面前,一身官袍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扶苏眼眸中光芒闪过,摸了摸鼻子,站起来,同样拱手行礼:“原来是文大人,久仰了。”小子,当初小爷还打了你一顿闷棍,牵走你的荷包。你还不知道吧。
“不敢不敢!白马公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器宇轩昂,英俊非凡。”文青竹恭维着。
这个刻意亲近的态度,让扶苏从原本打算坐在一旁看戏的姿态中抽离,眸中带了几分玩味:“文大人真是过奖了,小人可比不上文大人的俊秀无双,温文尔雅。”
两人互相虚捧,听得人牙酸,就连假装热络的三大家族的人,都纷纷侧目,猜测二人的关系。
扶苏你来我往的和文青竹周旋,心中讥笑:贱人,我倒要看你想要玩些什么花样。
差不多后,文青竹不留痕迹的将扶苏带到一边,远离三家族的人,好似关心的相问:“不知白马公子今日可有把握?”
相对于三大家族来说,文青竹更希望这个新生的九溟商号,能够得到这次的开采权。
为什么?因为,他想要钱。
要升官,除了积累政绩之外,就是要靠黄白之物打通青云大道。
所以,这一次,他借着筹办丹穴谁属的机会,就是想在这些有钱的富商中,找到一个合作的对象。他提供官场上的便利,而对方给他供银子。
他升官了,自然给的便利越大,从而得到更多的银子。
这本就是互利互惠的双赢,亦是官场中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想要保清流?哼,穷怕了的文大人,恐怕没有这般傲骨。
几次三番研究这四家的势力后,文青竹自认为聪明的选择了底子最薄,眼下最急于发展的九溟商号。
从他们的手段可以看出,这个神秘的商号不缺钱,而他们想要发展,就有所需求,有需求,他就能抓住机会。
所以,他希望从这个丹穴的开采权开始,成为双方合作的第一步,友好的第一步。
扶苏打量这文青竹,见他笑容中除了几分虚伪之外,没有其他,反而有些刻意讨好的意味,便笑道:“多谢文大人关心,本商号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自然不会将楚清拟订的最后计划告诉眼前的人,事实上,这个计划,当他从楚清口中得知时,也是吓了一跳,捉摸不透。若不是他对自家小姐了解颇深,他真会以为小姐这一次是怕了,是屈服了。
虽然此时此刻,他都还未完全猜透小姐的用意,但直觉告诉他,相信小姐不会错。
“那好,本大人在此先预祝九溟商号旗开得胜。待今日之后,本官设宴为白马公子庆贺一番。”文青竹笑盈盈的道。等着吧,我文青竹总有一天会站在人上人的位子,到时候……楚清,我会把你从那个纨绔身边抢回来,让你永远只能呆在我的脚边,一辈子为我哭,为我笑。
扶苏挑了挑眉,如此示好,如果他还听不出来其中的目的,他也就枉自留在楚清身边那么久了。
于是,他笑道:“怎敢有劳大人?”我呸,你个贱人,居然打起了九溟的主意?当心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文青竹笑得没有半点心虚,直言道:“九溟商号虽然成立时间尚短,可是却是本朝纳税大户,而且并无偷税漏税的陋习,乃是天下从商之人的表率,朝廷犒赏一番也是应当的。本官厚颜,代表朝廷与白马公子好好聊聊,还望公子不要推脱才是。”
扶苏听得心中直翻白眼。就算是要犒赏,那也是人家户部的事,你一个工部的侍郎,还真不客气,大言不惭的还说代表朝廷,也不怕人家户部尚书骂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得,兄台,可懂什么叫越俎代庖?
“大人客气了,九溟不敢担此盛名。”扶苏谦虚的道。接着眸光一转,压低声音,有些为难的看向文青竹:“大人也知道,我们九溟商号主营并非矿业。这次参与丹穴之争,也是意外。这短短十年的开采权,我们商号就是再有钱,也只能评估出最大投入,之后,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听出这话中的放弃之意,文青竹眸光闪了闪,同样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白马兄不可如此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