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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楚正平和楚云珂心中都醒悟过来。
大楚这一代,显仁皇帝陛下的掌权中,异姓王爷已经基本没有。仅存的那一两个,也都垂垂老矣,在家等死罢了。唯一一个年轻的王爷,就是有着天下第一纨绔之称的逍遥王。而那些个皇子,都还未封王,不过是皇嗣罢了。当不得王爷的头衔。
“侄女要嫁给逍遥王为妃!”楚正平震惊更甚。
楚正阳无奈点头。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期盼这个纨绔的逍遥王,能有一分心对女儿好了。
楚正平的神色古怪起来,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恭喜楚正阳,还是请他节哀。
楚云珂则一脸惋惜的看向这个妹妹,似乎觉得,再完美的女子,嫁给了逍遥王这等人,也就毁了。
气氛似乎一下子僵住,最后还是楚正和打着圆场,将楚清的丰功伟绩大致说了一遍。楚正平父子才知道,眼前的楚清确实不凡,至少比起家族中那些个小姐,要出色许多。
也因为她的不凡,受到朝廷封赏,所以也才有资格嫁给逍遥王。
长公主做媒,皇上钦赐的婚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即便夫君是臭名远扬的逍遥王,却也遮不掉着无上的荣耀。
何况,这个年代,本就是妻妾成群。只要楚清能坐稳逍遥王府王妃的宝座,对于一个平民子女来说已经算是飞上枝头了。
这一代的逍遥王没出息,没关系。反正逍遥王的王位是世袭,只要楚清这个王妃诞下子嗣,好好培养,逆袭成功,让下一代的逍遥王除去父亲的污点,不也是很好么?
甚至,连带着,他们河西楚家也变成了皇亲国戚了。
这般想着,似乎楚清的这次婚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言语间,似乎对楚清也有了一种隐隐的尊重。当然,这尊重来自于她未来的王妃身份。
“这……妹妹有着六品诰命的身份,咱们是不是要……”楚云珂轻扯了一下父亲的衣角,眼神暗示着。
被儿子这一提醒,楚正平才恍然大悟:“这是自然的。”说着,就要向楚清行礼。
楚清忙伸手挡住,莞尔一笑:“四叔,自家人何须那么客气?我在六品诰命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若你们人人当真,对我磕头叩拜,反倒是我不自在了。”
“阿离说得没错,一家人,就不要那些虚礼了。”楚正阳也开口道。
楚清又陪着几人说了会话,便告罪离开,回到母亲身边。楚云珂看到那屏风后的依稀人影后,想了想,也跟着楚清过来。
“二伯母,您可还记得我?”楚云珂站在屏风旁,对郦氏恭敬行礼。
郦氏温柔笑道:“珂哥儿,当年我还抱过你呢。”
“是啊!二伯母还记得,云珂也还记得。”楚云珂眼中隐隐有些激动。
当年,他还小,却也有了记忆。家族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不知道,却也知道,当初郦氏总喜欢给他买些小玩意,也经常来看自己,逗自己玩。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的阿姨,当时他还哭闹了许久。等到后来他渐渐长大,才知道这些事。
对此,他也没有觉得谁对谁错,只是觉得大家立场不同而已。
今日,有机会再见到郦氏,勾起他童年的回忆,心中自然是有些激动的。
一行人,在茶楼里又坐了一个多时辰,楚正和差人到当地的酒家,买来热菜,吃完之后,又稍作休息片刻,才准备出发。
等待那么久的时间,想来家中的事应该处理妥当了。
半路时,楚云珂便被楚正平差遣,让他快马先回家,再次确定一下,免得有什么纰漏。
目送楚云珂离去,楚清放下幕帘,不禁摇头失笑。不过是回一趟老家罢了,这还是家族中权力最大的那位下的命令,却都让人如临大敌一般。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
这句名言,古人诚不欺我。
车队沿着道路,缓慢而行。时间流逝,当空的烈日,也渐渐西落,橘红色的阳光落在车队和道路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光。刺眼,却又绚丽。
“吁——”
楚正平勒住马,兄弟三人骑在马上,望着视线里出现的一道灰色的模糊轮廓。
楚正阳居于中间,看到那些轮廓时,一时间思绪翻涌,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心头。
“二哥,我们到家了。”楚正和颇为感慨的道。
那些灰色的轮廓线,延绵伸展,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左右两边,都是绿油油的肥沃良田,远处的庄子,都是负责为楚家打理农作物的包衣奴才,生生世世,都要为楚家做工。
偌大的平原,似乎就只有楚家这一个豪门大户,四处的庄子、村子都如星伴月,拱卫着。
果然是好气势!
望着眼前的一切,楚清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年大家族的底蕴。这些宅院也好,良田也罢,都是一代一代积累而来,沉淀了上百年。
依郦氏之言,在楚清爷爷上一代,老祖宗还踢掉了大部分的族人,若当年没有发生那场变故,恐怕现在的楚家会更热闹,更具备百年世家的底蕴。
感叹也好,唏嘘也罢。车队依旧要继续前行。
只是,随着离那楚家的大宅,越来越近之时,楚正阳的心中却升起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让他的马匹骑得越来越慢,身上也越来越沉重。
终于,车队行驶到了楚家的大宅前。门外,仆人和先到一步的楚云珂,还有之前楚正和派出的小厮,已经久等多时。
车队刚挺稳,他们便上前去招呼,帮忙。
郦氏坐在车中,撩起帘子望向那黑漆灰墙的高大门楣,还有阶梯下的大理石牌坊。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忐忑到来,又伤心离去的画面。
这个楚家大院,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她心里,都如同怪兽般存在。而这大门,就是怪兽的血盆大口。
“二爷!”
楚正阳刚翻身下马,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欲哭的呼唤。
转身望去,那苍老的面孔,带着熟悉的神态,让楚正阳一愣之后,失声叫道:“财叔!”
“哎,哎。老奴楚财,见过二爷,欢迎二爷回家。”老人已经有五十岁上下,眼角满是皱纹,眸子有些浑浊,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泪光闪烁,使得眸子更明亮了些。
望着楚财佝偻的样子,楚正阳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眼前的老人,哪里还像十多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壮年人?
楚财,世代都是楚家的包衣奴才,到了他这一代,因为为人精明有担当,又对家主忠心,便被提拔成为楚家的大管家。
也是看着楚正阳他们兄弟长大的人,当年楚正阳和父亲击掌断情,他力劝无效,只能到佛堂跪求老祖宗出面,可惜,还是挽回不了这段父子情分。
而郦氏在楚家的那段日子,他也没有任何刁难,只是做着自己的本分。
“财叔,我回来了。”楚正阳哽咽的扶着老人,望着他失去光泽变得干枯的发丝,其中夹杂的白发,心中更是不忍。
楚清扶着郦氏下车,在郦氏的示意中,也走向父亲与楚财的方向。
“财叔。”面对这位老人,郦氏还是俯了俯身。
“啊!二奶奶。您这是作甚,要折煞老奴么。”楚财一怔,忙挥手。
接着,他眸光看到楚清,眸前一亮,忙道:“这位就是小姐吧。”楚清是嫡出,所以正房中的人,都直接称呼她为小姐。实际上,若是在正房自己的院子里,他们也不会称呼楚正阳为二爷,而是大爷,郦氏则是大奶奶。
楚清看向自己的父母,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老人。
“阿离,这是你财爷爷。”楚正阳道。
“不敢不敢!”楚财慌忙摆手。
“财爷爷。”楚清依言,款款施礼。言语间,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反而有着应有的尊重。一个值得父母敬重的老人,于情于理,她都会礼貌待之。
“财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长辈,我的女儿,叫你一声爷爷,也是应当的,你就不要再推迟了。”楚正阳劝道。
见主子都如此说了,再推迟下去,反而显得矫情。楚财叹了口气,只能应下。
“二爷,二奶奶,小姐,我们快进去吧。家主老爷等着哩。”
楚正阳和郦氏暗中交换一个眼神。前者开口:“他……”
当年毕竟断绝了关系,十多年来没有来往。楚正阳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不能叫父亲二字。
楚财一眼便明白了楚正阳的心思,忙道:“当年二爷一时意气,和老爷断绝关系。可是老爷却念着父子情分,始终没有将你的名字划出族谱之外……”
楚正阳浑身大震。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如此一来,十多年里,自己从未跟父亲联系,到变成了他极为的不孝。
“财叔,快带我去见父亲。”楚正阳言语间已经急切起来。
楚正阳带来的人和物,自然会有人带他们去属于楚正阳一家的院子。楚家的几位主子,都跟着楚财一起向家主的院子走去。
伺候的奴婢们,也只有酒酒和郦氏的嬷嬷跟着。为的只是随时随刻,伺候郦氏肚子里的胎儿。
楚家大院,进入其中,楚清才知道什么叫大院。
实际上,她穿越过来之后,见过最大的院子,恐怕就是安宁城那皇家的别苑。只是,那一次赴宴,她所见的位子也有限,除了觉得布置上带着皇家之气,和南方的精致之外,也无太大的感觉。
可是,楚家的大院却不一样,这里本就地处平原,宅院都是修得平平整整。就如同上一世,她所见的四合院一般,一院套一院,层层叠叠,延绵不尽。
甚至,楚清有一种错觉,在这大院中行走,望着头上的四方天,若是没有人带路,她一定会迷路,会失去方向。
一路上,奴仆成群,婢子成双。见到进来的人,都纷纷侧立行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正堂前。楚财暗示大家稍等,自己则推门进去。
“老爷,二爷,二奶奶和小姐到了。”
房门并未关死,楚财恭敬禀报的声音传了出来。
“咳咳……让他们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带着些无力感。
这声音,让楚正阳的身子一颤,几乎克制不住,就要冲进屋内,跪在父亲面前,求他原谅自己多年来不能侍奉在旁的不孝。
而楚清,却在刹那之间,想了很多。
这楚家,从她一路过来,见到的人似乎对他们一家人都很和善,可是当年母亲受的侮辱,却也不是虚假捏造的。
难道,十几年的时间,真的能让整个家族的态度,发生极大的改变么?
大门被两个小厮推开,房中的景象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堂唯一的主座上,一位虎背熊腰的老人坐在上面。锦绣段子的长衫,手上的玉扳指,还有腰间的玉带,都说明了他地位的尊贵。
他的身形看上去健硕,可实际上,双颊却泛出病态的苍白。双鬓上也是点点雪白,很是沧桑。
他的眉宇间,与楚正阳有五分相似之处,不出意外,他就是楚清那未谋面的爷爷,楚家当代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