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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鞋底踩在落在地上的衣物上,留下一个淡淡的脚印。蹒跚的上了台阶,文青竹终于走到了被纱帘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金雕玉镶的大床前。
大床的左右,挂着贴着喜字的红灯笼。
那鲜红的颜色,落在文青竹眼中,好似这是他与楚清的洞房花烛夜一般,嘴角勾起狞笑,他抬手,宽大的袖袍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猛地扯开纱帘,入眼中恍惚是一片蠕动的花白。诱人的嘤咛声更加清晰的传入文青竹的耳中,让他脑袋一热,直接扑了上去,整个人滚入了巨大无比的大床上。
纱帐重新合上,遮盖了里面的羞色。
王府外院中,酒席未散,来宾都已带着微醺。
可是,今日皇上在此,兴致正浓,文武百官谁也不敢提前开溜,只能继续坐着喝酒。皇室宗亲,都在正堂之中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相比于外面的热闹,他们显得要拘谨许多,毕竟南楚最大的人物可就在眼前。
赵晟乾是内定的太子,储君。这已经是朝廷中公开的秘密,自然而然的坐在皇子这一桌的首席上。
在他右手边是今日的新郎赵晟颢,左手边则是冷面喝酒的大皇子赵晟熙。
后面依次都是些未成年的皇子。
至于三皇子赵晟皋,却因为突染风寒而缺席,只是差人送来了贺礼。
三皇子体弱多病,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对此皇上也并无怪罪,只是随他去。只是赵晟乾心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赵晟皋这次的病似乎来得太突然。
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在前几日有内侍看到了兰亭知和文青竹去过赵晟皋的宫殿,半个多时辰后才出来。
不知道其中密谋何事。
心中虽然不安,但赵晟乾没有证据,也只能维持着温润谦和的笑容,偶尔喝些酒,吃些菜,一举一动都满是皇家风范,让上席的皇族长辈们也看得暗自点头,对这个准太子十分的满意。
赵晟颢被几位堂弟灌酒,今日心情大好的他,也爽快的大口喝酒。
只是,他这番表现在皇室长辈们看来,还是纨绔本色,纵情酒色,奢侈荒淫。
这是,阿福垂首进入其中,俯身在赵晟颢耳边轻语了几句,眸底隐藏着一丝凝重。
赵晟颢眸底闪过一道冷芒,却笑了起来,站起身,对众人拱手:“颢不胜酒力,先出去吹吹风,一会再来陪几位兄弟畅饮。”
在众人的心照不宣中,赵晟颢抽身退席。
赵晟乾却在眸底滑过深思,思索着赵晟颢的反常。
赵晟颢和阿福离开正堂,绕开花厅,又兜过花园后,终于来到一处建在湖面上的阁楼里。
这里的阁楼平日都是在夏日炎热的时候,给赵晟颢避暑用的地方,环境清幽,无人打扰。
赵晟颢踩着木制楼梯而上,脸色微冷:“府里的暗卫呢?”
阿福心中一凛,忙道:“今日府中来人太多,大部分的暗卫都集中在前院。内院虽然也有分布,可是那人或许是很熟悉府中的情况,居然人他避开。王妃出来时,也特意遣走了暗卫。”
赵晟颢双唇紧抿成线,拂袖进入阁楼中。
当他看到坐在阁楼桌前,一身红色裙装,埋头苦吃的楚清时,冷峭的五官,才带了一丝暖色。
“清儿。”柔和的声音,哪里还有一丝之前与阿福说话的冷冽。
这一声轻唤,让身后跟着的阿福心中拔凉拔凉的。
楚清抬起头,看向向自己迎面而来的赵晟颢,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接过酒酒递上来的丝帕擦了擦嘴角:“你来啦?”
袍角翻飞间,赵晟颢来到楚清跟前坐下,仔细打量她没有丝毫损伤后,才轻握着她的手:“可有吓到?”
楚清微微摇头,莞尔道:“我哪有那么脆弱?那人不知我身上戴着酒酒调制的解毒香囊,可以屏蔽很多毒物,才会想着用毒烟对付我。”
原来,那股烟无色无味,可以轻易被人吸入。却不想楚清身上带着解毒香囊,时时刻刻散发的清香保护着楚清并未受到毒烟影响。
所以,待那人撬锁进入时,看到神智清明的楚清就是一愣。
情急之下也不去想楚清为何没有中招,便想着强行进行任务。
可惜,他还是错估的楚清。
楚清跟着赵晟颢化身的水千流学习防身之术,可不是说着好玩的。虽然后来两人聚少离多,但是已经学会了的楚清,却没有放松过练习。
在那人扑来时,楚清顺势一避,脚下沾衣幻影使出,绕到那人身后,在他扑空还未来得及再次出手时,出手便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倒在床上。
因为她无内力在身,即便是点了穴道也维持不了多久,再则,这个人的出现,让楚清暗中警惕,当下便脱掉繁琐的嫁服,只留着嫁服里红色的喜庆裙衫,悄悄的出了门。
见到楚清这样出来,立即引起了四周暗卫的注意,纷纷现身询问。
楚清想了想,便遣走了暗卫,依照着对王府的熟悉,一路避开众人,来到了这个阁楼中。之后,她又用九溟商号特有的传信方式通知了在内院花厅作为陪嫁丫头的酒酒,让她来此会合。
两人见面后,楚清先让酒酒给她弄了些吃的,才让她去找福禄寿喜其中一人,通知赵晟颢来此。
听完楚清的解释,赵晟颢心有余悸的将她搂在怀中。他不敢相信,若是楚清没有习惯性的佩戴那解毒的香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搂着楚清,赵晟颢的心情安定了些。“你将暗卫撤走,是想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楚清抿唇而笑:“其实也不是撤走,我只是吩咐他们,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只可监视,不允许现身。有任何动静,立即呈报过来。”
赵晟颢捏了捏楚清的鼻尖,笑道:“你这丫头,料定了幕后之人还会有后招。”
“这是自然。”楚清从赵晟颢的怀里坐起来,胸有成竹的道:“安排这样的戏码,当然需要观众,今日在前院中的观众可是应有尽有呢。”说完,她清幽的眸光中闪过了一道冷冽如寒冰的暗芒。
感受到女人凌厉的杀意,赵晟颢眸光一沉,向她保证:“清儿,你放心,今日不管是谁想要破坏我们的婚礼,我都会给他一个无法承受的代价。”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来报,原来是一名暗卫遵循楚清的话来此禀报事情进展。
赵晟颢唤人上来。
来人一见楚清和赵晟颢,便单腿跪地,抱拳行礼。
在赵晟颢免了他的礼后,他才低声禀报:“启禀王爷王妃,在王妃离开后大约半柱香时间,文青竹文大人酒醉中进了房……”说到这,他面色古怪的轻咳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道:“至今未出。”
“文青竹?!”楚清眉梢轻挑,语气清淡,听不出来喜怒。
赵晟颢曲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的道:“这么看来,这件事也离不开我的皋堂弟的影子了。”
楚清看向他。
虽未言语,赵晟颢却明白楚清的意思,微微摇头:“他今日借病并未出席。”
楚清收回眸光,沉吟片刻:“没有证据,拿他无法。他如此做,又有文青竹在从旁献策,恐怕不会是简单的抓奸在床,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布置一番。”
“嗯,不错。确实要布置一番。”赵晟颢眸光严肃的微微颌首。
暗卫和阿福,还有酒酒在旁听得滴汗,这两位主子到底有没有听到他飞奔过来汇报的重点?重点不是文大人的进入,而是两个男人在房间里……额……
一团黑线,从几人的额头上掉下来。
心中一番算计后,赵晟颢看向阿福。后者意会,立即走过来,附耳听从吩咐,不住点头,神情越发的古怪。
接着又对那暗卫吩咐了一声,两人都退下后,赵晟颢才对楚清抱歉的道:“委屈清儿在那房间再呆一会了,事情过后,我就将那床烧掉。”
楚清‘噗嗤’一笑,轻点颌首。
……
赵晟颢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颢这一去,为何这般久?”赵晟颢刚坐下,赵晟乾就凑过来,假借与赵晟颢饮酒,却低声问道。
虽然知道赵晟乾对自己没有恶意,但赵晟颢却也不愿与这个未来的君王纠缠太深,只是微微一笑,随意解释:“清风舒适,若不是因为这前院闹腾,本王恐怕就此睡着了。”
明知赵晟颢是在搪塞,赵晟乾却微笑不再追问。
他知道,有些事情赵晟颢还未弄清楚之前,是不会对他打开心扉的。
“陛下,时候已经不早,不如让臣子们和陛下一起送逍遥王返回洞房吧。”兰亭知突然来到屋内,向赵琮颌首行礼。
南楚有风俗,在新婚之日,越多男子送新郎返回新房,一来是证明了家族对此男子的器重,二来也是体现从今夜过后,此男子便是一家之主,要担当家中兴衰重任了。
所以,听到兰亭知提议,赵琮也没有任何怀疑,反而开心的站起来,下命:“好!今日是逍遥王的大喜日子,就由朕带领百官,送颢儿入洞房。”
赵晟颢看向兰亭知,笑得异常灿烂:“那就多谢兰大人了。”同时也想赵琮拱手行礼:“颢儿多谢皇伯父的厚爱。”
“逍遥王客气了。”兰亭知连连摆手,退到人群中。
赵琮先行,百官跟随,皇室宗亲的儿郎们,也纷纷跟着去凑热闹。
赵晟乾站起来,跟上去时却发现大皇子赵晟熙稳坐不动,眉梢一挑,玩味的问:“怎么大皇兄不去凑凑热闹么?”
赵晟熙面不改色,冷冰冰的坐在原位,继续独酌:“没兴趣。”
他的语气十分冷硬,可是赵晟乾却也不介意,只是微微颌首:“既然大皇兄不感兴趣,那我便跟着去凑个热闹。”
说罢,便跟上了走远的人。
赵晟熙眷了赵晟乾一眼,冷哼了一声。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前院走向后院,又转入内院之中,一路见识王府的景色后,终于来到赵晟乾的寝殿前。
此时,夜幕降临,烛台映照。远远地,众人就看到了房间灯光倒映在窗子上的窈窕身影,婀娜撩人。
殿前,两位妙龄的王府侍女,正静默的站在门前。大门上的铜锁还安然无恙的挂着,一切都十分的平静,平静得让提议前来的兰亭知隐隐蹙眉,心中暗道: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何还这般平静?莫不是还没有开始?
“哈哈哈,咱们就送到这,剩下的路就让颢儿自己走了。”来到寝殿前,王府侍女跪在地上,赵琮脚下步伐也就停了下来,对身后百官半开玩笑的道。
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移轨道,此刻兰亭知也不好再继续纠缠。原本打算一群人过来,见到昏倒的侍女,半掩的房门,大家都会察觉事情的不对,不用他再多说什么。
此刻,却是另一番光景,让他不得不在心中思量,紧抿着双唇,没有继续开口。
“陛下——!”
突然,阿福凑近天禧公公的面前,耳语一番,后者脸色骤然一变,失声喊了一句,匆匆贴近赵琮,低声耳语。
“此事当真!”天禧只是瞬间便离开了赵琮的耳畔,后者却脸色一沉,龙目一瞪,厉喝出声。
天禧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