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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轩和阿碧动作都很快,纷纷挡箭。阿碧用的居然也是一把短剑,我竟不知她何时也有自己的兵器。他们把我拉上马,然后就纵马狂奔。但是箭雨太盛,我们还是纷纷负伤,仁轩左臂中了一箭,阿碧和我都被流箭划得多处伤口。
奔了好一会儿,那一阵箭雨已经过去了,但是后面的人依然穷追不舍。仁轩喘了一口气,他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凌乱不堪,手持长剑,口中道:“你们快走,我这里拖住他们。”
阿碧答应一声,我赶紧说:“师哥你怎么办?他们人这么多!”
仁轩冷笑道:“这几个人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公主放心,你们快走!”他翻身下马,口中喊道:“阿碧妹子,公主托付给你了!”
阿碧点点头,口中喊道:“仁大哥保重!”
我喊一声“师哥!”,但是马跑得很快,仁轩已经被撇在后面。
这边阿碧一拉缰绳,马声嘶鸣,立马转了个向,她一踢马肚子,那马儿就如同受惊了一般,没命似的狂奔了起来。
马跑了一阵,追兵果然没有再追上来,只是不知道仁轩那边如何了。我心里焦急,孩子在襁褓里放声大哭,我心里更加慌乱。又想起刚才小衡的惨死,我们正谈到去南诏一事,她转眼就命丧箭下,不禁悲从中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明明已经出了城了,怎么还会有追兵?那些人都是谁?
“阿碧,你在做什么?这不是去圆明园的方向啊?”我觉察到不对,问道。
阿碧在我身后,却只是策马前行,并不回答,她一挥马鞭,那马便跑得更快了。
“你说话啊?阿碧!你在做什么?”我心中疑心大起,按住她胳膊,头脑中那些问题全都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再也忍不住,大声追问道:“难道是你在暗算我们?你怎么会武功的?你怎么会携带兵器的?那些人是你引来的么?”
阿碧不答,只是沉声道:“公主无需知道这么多,只需记得阿碧不会害公主便是。”
我开始在马上挣扎:“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叛徒,枉我对你这么信任,你居然背叛我!”
阿碧用一只手按住我,不让我动,她力气竟然甚大,我根本动弹不得。只听她略带愧疚地低头道:“公主,请见谅!阿碧也是逼不得已!但是那些人确实不是我引来的!”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怒声问道。
忽然,我想到她的来历,她是李承汜送过来的,难道……
“是李承汜指使你这些的么?”
阿碧沉默,并不答话。
“你快说啊,是不是他?”
阿碧在马上,狠狠抽一下鞭子,面色凝重,思量许久,终于吐露道:“公主……公主果然聪明。不错,我确是公子安插在公主跟前的……但是阿碧敢发誓,从未做过对公主不利的事。”
“安插?”我没有想到居然还问出了这一层,这已经非同小可:“李承汜……他让你做了什么?”
“阿碧一直是为公子效命的,他的话从不敢违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奉了公子的意思。”她含糊答道。
我“呸”了一声,骂道:“少废话!快说他到底指使你做过什么?”
阿碧缄口不答,我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那日父皇在御花园散步,我之前曾碰到过阿碧的一幕,当时我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她那时候不应该出现在那里,难道她是……
“我父皇的死……那日……在御花园里……那两个小太监……”我颤声道。
阿碧默然,半晌方说道:“公主既然猜出来了,阿碧……阿碧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错,那日,的确是阿碧告诉那两个小太监的。”
“你……”我又想要拼命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挣不开。谁能想到,与我一同共患难的阿碧,一向沉稳干练,背后却其实是个探子!是北国安插在皇宫里的奸细!
李承汜啊李承汜,你果然好计谋,早算计好这一切,那么早就安插一个奸细在我晋国皇宫中,我还一片天真地认为这是你对我的些许关心!
阿碧兀自还在快马加鞭地向前赶路,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霁儿还在大哭。我心乱如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李承汜,他怎么可以这样?
阿碧突然说:“公主,这孩子不能再哭了,这样会引来追兵的!”
我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继续把这孩子害死么?”
阿碧沉默一阵,一挥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嘚嘚加快奔跑的节奏。然而霁儿的哭叫声不止,好像憋了从出生以来的所有不满,此刻一股脑儿都要倾泻出来。
阿碧终于忍不住道:“公主,实在不能再让他哭了,奴婢怕是要多多得罪了。”她说着,在我身后的手忽然就是一动,我大惊之下,忙护住霁儿,大声说:“你要想动他,先把我弄死!否则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公主!你不要逼我!”阿碧急声道。
我“呸”了一声,冷笑道:“要杀就杀,少废话!今日我们娘儿俩就死在这儿了!”
我正笑着,只觉得身后那只手忽然绕到我身前,我心里一惊,觉得它在我身上某个地方点了一下,然后我就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昏了过去。
昏倒前,耳畔还有依稀的霁儿的哭声,和马蹄嘚嘚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就此结束,有些匆忙,明天开始进入第四卷,李承汜正式出场,两个人又要开始互虐了,相爱相杀纠缠不休。不过这一次,公主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沦为尘虏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我在昏昏沉沉中,仿佛看到了往日一幕幕朦胧的影像。
嘉兴的烟雨楼上,我和小蘅遇到了李承汜,我跟他抢一个靠窗的座位而大打出手,结果被他整了一顿,平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圆明园的福海里,我们两个划着小船,穿行在荷塘里,一面走,一面逃避宫人的搜寻,我掉进了湖里,他奋力把我救出来,结果我上了船就跟他吵了一架……
金陵的夜市上,我跟着他悄悄地一路走,结果看到了他跟那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在一起,言笑晏晏,我气不过,一拍桌子,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结果还是把我送回宫……
他好几天不理我,我跑到后海去看他,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说是,咱们俩成亲吧,他一愣,说我疯了,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
还有,我跟着他去南诏国……
他一声不吭的就回了北燕,发动了战争,攻打晋国;他占领了金陵城,却在我们逃出宫的时候放了我们一马;然而在宫外,我却又知道了他一直在利用我,将阿碧安插在我身边做奸细……
我看到阿碧拿着剑正要往霁儿身上刺,而李承汜就站在她身旁,两眼冷冷望着,一动不动!……
“放开他!”我大喊一声,两眼睁开来,却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四下里一望,这里是哪儿?
我所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营帐,四周堆满了干柴、锅碗之类的杂货,还有几只羊拴在远处的角落里,空气中一股羊膻味。这是个储备杂物的营帐,脏乱不堪,地上铺着的毯子也破旧得很,从中露出又湿又软的泥土。
我被五花大绑的困在一根柱子旁边,动弹不得,身上满是泥,幸好没有血。只是浑身又酸又痛,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两条腿都是麻麻的。脸上的易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洗去了。
此刻忽然听到一声呻吟,我歪头一看,居然发现我身后的柱子上也绑了一个人,浑身衣衫破损不堪,还有斑斑血迹,看来负伤严重。她头发蓬乱,半躺半卧在那里,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竟然发现这人好像就是阿碧!
我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都疼,可是又动不了多少。忽然又是一惊:霁儿呢?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绑了我?霁儿在哪里?会不会已经……
我望着阿碧,叫了一下她,她还有知觉,动了动脑袋,微微抬起头来,睁开眼望着我。我看她受伤真的很重,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苦笑一声,道:“劳公主挂念,阿碧还挺得过去……”
“……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霁儿……霁儿怎么不见了?”
她喘了一口大气,摇摇头道:“是南阳王的人抓了我们……霁儿不知道在哪里,应该在他们手里。”
“南阳王?南阳王是谁?他会不会加害霁儿?”
“南阳王是……是我燕国皇上的第九子,名叫李存勖……公主放心,霁儿没有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我着急地道。
“只是阿碧只好辱没公主的声名了……”
“什么意思?”
“阿碧……阿碧被抓的时候,说霁儿是……是公主你跟南诏……南诏世子……的私生孩子,想来,他们应该不会对大理国的……后嗣……有何危害……”阿碧望着我,嗫嚅着道。
我一愣,沉思半晌,心里却在想,这也不失为是个办法。然后又看着阿碧,问道:“那你怎么回事?那个什么南阳王应该是李承汜的叔父,怎的会对你这个样子?”
阿碧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道:“一言难尽,这其中道理,阿碧身份卑微,不便多说。”
我冷笑一声,心想你们这些人,就是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什么身份卑微,不想说就不说。于是不再说话。
营帐外面忽然有个人这时候探头进来,看我们两个都醒了,又退了出去。很快,就另有两个人进来,慢慢朝我们走来。其中一个衣着甚是体面,另一个却是一般,两个都是燕国服饰,那个体面的命令另一个道:“快把她俩解开,绑好之后押出去。”
另一个人答应着“是”,就过来给我们俩松绑。
阿碧忽然道:“快快放了我……北海王大人来了,你们自然就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下命令的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将军大人还没来呢,你慌什么?一会儿自然便见分晓。”
他们说的都是官话,不过北国的方言味道很重,我不是很能听懂,我大声道:“你是谁?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南阳王在哪儿?我要见他!”
那人面向我,冷笑,嘲讽地道:“公主殿下切莫着急,一会儿自然会见到我们王爷。他正要召见你们呢。”他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公主殿下”这四个字,似乎是有意讽刺挖苦。
我和阿碧于是被押着从这个营帐里走出来,一出来,四周明亮的光线就刺得我睁不开眼,这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我发现这是个军队大营,四周到处都是营帐,守卫放哨的将士一群一群,到处都是,尽皆燕军,看了让人心里发憷。我手脚都被捆住,被燕军从身后推搡着向前,因为腿疼的厉害,走路一瘸一拐,后面那士兵便大声吆喝,时不时的在后面推一下,推得我左摇右摆,摇摇晃晃。
很快我们绕过大大小小的营帐,来到最中央的一顶最大的白色营帐跟前。这营帐除了大了些,门口的守卫多了些之外,外表跟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进去了,便感觉光线又暗下来了,营帐里四周挂着御寒的动物皮裘,是我在李承汜后海的小房子里见过的那种,四面点了不知多少蜡烛,还挂着些地图,都是行军作战的。中间支起一个大炉子,内中烤着火,空气中隐隐的还有股松香的味道。
领头那人躬身行礼,小心地说道:“启禀王爷,人已经带到。”
我朝前头望去,看见前面屏障的后面坐了两个人,正对着我们的那人身形略瘦,四十多岁左右年纪,面容炯炯有神,很有威仪,他对面那人则背对着,看不到面容。两个人穿着具是不凡,锦帽貂裘,一看便知是燕国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