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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看着我,忽然低下头,沉默了一阵。我们两个彼此看看,忽然都不说话了。我拿起一颗李子放在嘴里,子衿则继续拾起了那针线开始有一针没一针地忙活着。
她忽然一笑,道:“现在没动作,那还有以后哪!等以后啊,有的是时间,谁还在乎这两年?长安啊,你别犹豫了。这么好的人摆在眼前,你不珍惜,当心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我嘿嘿笑了几声,心里却忽然想起段容谦跟我在孟津告别时候说的那些话:若是你去了燕京,就说明你答应跟我了。
若是你不来,那么我一年后就带着我的娘子去青城山见你。
果然如此么?他在燕京,怎么那么容易就可以找到娘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这样子,从未有过别的念想,怎的忽然便说找就会有一个娘子等在那儿?
而我呢?我为何担心他有没有娘子?这是不是说我对他也暗中有意了呢?
想到这里,我愣了半晌。
可是,我自己心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想伤他的心。所以,燕京我应该还是会去的。
段大哥也是个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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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儿早先见了我,也哭了一回,我便领着他回了青崖洞。中午的时候,师兄师姐们都来了,又是杀鸡宰羊的。我已经见过了师父,师父却还要让他们送这么多东西来。
师姐见了我,二话不说,先跟我动起手来,却原来是要试试我的剑术这两年如何。我小心应对,自然没有很让她失望。卓拉师姐点点头,赞许道:“练得不错,还颇有精进,看来咱们的‘小师妹夫’,管教有方啊!”
我脸一红,啐道:“去你的‘小师妹夫’,我还问你要‘小师姐夫’呢!”
谁知师姐却哈哈一笑,道:“不错,我正好有一件喜事要对你说。”
“什么喜事?”我好奇。
大师兄在旁边插嘴笑道:“咱们的万年独行女侠卓拉要成亲了。”
“真的?”我喜道。
五师兄点头道:“可不是。只是这成亲,却还不用八抬大轿,还要新娘子自行送上门。”
“这是什么道理?”我叫起来。
一问之下,原来这新郎官在千里迢迢的江夏,却说要八抬大轿来青城山娶师姐,可是师姐顾不得了,自己却要先去送上门去。我觉得好笑,原来师姐独来独往这么多年,碰到喜欢的人,也是这般主动。
就像,当年还年少未解事的我一样。
我心里略微一黯,但是那股黯然很快就过去了。
午间,我们又开怀畅饮。大家边吃边聊,说笑了一回。我向他们大谈我这两年在西域以及西方诸国的见闻,听得他们是津津有味,时而惊讶,时而赞叹,时而捧腹,真真是眼界大开。尤其是当我向他们说了在阿萨克大漠遇到风沙,结果段容谦被迫假扮女子,被强人抢劫的一事时,他们一个个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小诚却只对文音的事情感兴趣:“文文姐姐是怎么跟着娘的?”
我于是将在玉门关客栈中遇到文音一事说了,大家这才明了,便说要文音拜在青城山门下,跟我学武。文音自然说好,我却摆摆手:“我才是二把刀一个,根本教不得。”于是却又将她送到了大师兄那里,等大师兄回去,便向师父禀明,让她入门。
这里吃了好久,文音便来唱歌助兴。她声音清越,唱来很是动人,大家都听得入了迷。小诚更是听得入了定一般。
我乐了,打趣他道:“你小子!老是盯着人家看做什么?岂不知男孩盯着女孩看很不规矩么?难不成没见过美貌的女子!”我说着,看看子衿,原本打算将她也算在内一同玩笑了。
谁知小诚却不服气地道:“谁说我没见过!今年在华山,我那靳……”他正说着,只听子衿先一声咳嗽,瞪了儿子一眼,小诚吓了一跳,那句话说了半截,居然停住了。
我只听到他说什么“在华山”,后面的没有听清,但是一听到“华山”这两个字,心里就是一动。
“你在华山怎么了?”我掩盖住心里那一丝波动,笑着问道。
小诚看看他娘,又看看我,咽了口唾沫,忽然哈哈笑道:“我今年在华山玩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金色的观音菩萨就好看得很!”
我听了,心里松了口气,笑骂道:“又在说傻话!那观音菩萨又不是真人!”
子衿在旁边忙道:“这小家伙吃了一口酒,越发乱说了,还不快去房里看你妹妹去!”
小诚看看我,嘴一撇,却扯着霁儿道:“哥,走,咱们出去玩。”
霁儿懂事,却看看我,不知该不该走。有些为难。
我一笑:“你们去玩就是了,不必管我们这边。”
于是霁儿答应着,跟着小诚就出去了。
这里我却有些好奇地问子衿:“你们今年回华山了?”
我望着子衿的眼睛,子衿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她犹豫了片刻,忽然点头道:“是啊,我……我回去了。”
我心里忽然跳起来,低了头,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怎的忽然想起来回去了?”
我等了片刻,子衿开口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
我“啊”了一声,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回答。我看看子衿,她脸上果然变得有些黯然。
是了,她方才之所以那么犹豫,欲言又止,就是因为这样一件悲伤的事情刚发生过。而我两年归来,正是可喜可贺,不应该在席间谈起这样的事情。
我却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心里想:我果然是想的太多了。
我们又吃了一回酒,师姐说起,她下个月便要起身去江夏,“成亲去”。我觉得好笑,师姐却非要拉着我一同去,说是“当陪嫁”。
“去你的陪嫁!你出嫁还要配一个大活人啊!”我啐道。
“就是出去玩一下嘛!我说你啊,我敢保证,你呆不了一个月,定然会想着要下山的。”
我微笑不语,只是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继续双更。
仁轩和子衿造人运动进行得好欢乐啊,话说,看不下去了(⊙o⊙)…
下一章将揭示男主角李承汜的相关信息,其实这一章里小诚已经说漏嘴了。
、难追白驹,匆匆过隙,前尘终忘记
晚上的时候,我就又和仁轩夫妻俩,一同在我的紫阳洞吃饭。霁儿却早搬到了师父那里,所以晚上并不再回来。大家吃了一番,这次并没有喝酒。因为子衿老说仁轩喝了酒,酒气太大,会熏到小女儿。我听了,只是笑。
白天玩了一回,大家都累了,是以晚上这顿饭并没有怎么拖延,吃过之后,各自聊了一些闲话。
小妮子却又开始闹了,一直哭哭啼啼不肯罢休。子衿便道:“怕是累了。吃奶也不济事。”
仁轩早被烦得受不了,皱着眉头,摆摆手道:“赶快抱走,别老是抽抽噎噎的了……”
子衿白了他一眼,骂他一句,说:“不是你的女儿啊?”
我于是笑道:“你们两个快些回去,伺候小长安睡下算了。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这尊小神啊!”
于是子衿便和仁轩向我告了个辞,起身往对面青崖洞去了。小诚却死活不肯走,硬是要留在这儿。他跟文音甚是投缘,两个人早就聊得很开。小诚最喜欢听文音唱歌了。
夜色上来了,山中渐渐凉快了下来,小诚又催着文音唱歌了。文音便站起,立在窗边,唱了一首《阳关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声音缠绵凄怆,听得人心都软了下来。小诚听了一曲,还要再听。文音无法,只得拣着家乡的几首小曲给唱了,我又舞了一回剑,小诚这才不闹了,终于累了。我便起身,送他回青崖洞。
夜色已经很深了。对面的青崖洞里,兀自亮着黄晕的灯光,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夏夜的虫鸣。我们往木桥上走去。小诚玩了一天,身子都累得有些虚浮,过那索桥的时候,还左摇右晃的,要不是我扶住他,只怕便要跌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索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现在夜深了,山里的云气都从桥下面浮上来了。
到了青崖洞,推开仁轩自己打好的木篱笆门,便看见对面仁轩他们夫妻房内,灯光照亮的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正在相对说话。子衿怀里抱着孩子,还在一面哄一面左右走。
我见了这一幅温馨和美的场景,心里油然而起一股感动。
就这样平平淡淡,男耕女织,也很好。
可是平淡温馨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这夜色温柔里,四下无人。
我这样想着,便下意识地去看那手腕上戴着的手环。
在我的手上躺了七年的手环,早已经颜色脱落,绳线也开始松了,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样子,梅花也不见了,枝叶也脱落了,眼看着便不能再戴。
可是我依然不想摘下来,仍然戴着。
大概是……已经成为习惯了。
小诚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小诚像喝醉了一般,口中还念念叨叨,哼着文音方才唱的那首《阳关曲》,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就如同梦游一样。他晃晃悠悠地走着,走着走着,却叫了一声。
我正在晃神,听了他这一声微弱的喊声,连忙回转过来,往前看时,却原来是他的上衣小褂子的下摆,被仁轩窗前的树枝给挂住了。
仁轩和子衿夫妻俩的窗前栽了一棵很大的玫瑰,这几年不见,早已经长得高大的一丛。这夏夜里,玫瑰花还在开,叶子间露出朵朵红色如火的玫瑰,小诚的衣服便是叫他们的刺给挂住了。
小诚个子还太矮,我要给他解开,于是便只得走过去蹲下来。没想到那下摆还有个死结,也挂在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上去的,子衿这当娘的粗心,也没注意,就这样任它结着。
我蹲在那里小心地解着,空气中,传来玫瑰花和夜来香混杂的花香,熏人欲醉。我正在解着,就听到子衿和仁轩在窗里说话。
只听仁轩道:“睡着了没?”
“恩。我把她放下好了,可累死我了。”子衿道。
“你也歇歇吧。今天你也忙活了一天。”
“高兴嘛,唉……”子衿忽然叹道。
两人有一刻没说话,我愣了下,抬起头,却见仁轩的身影走到子衿身后,慢慢从后面抱着她。两人脸贴着脸的依偎在一起。
我脸当即红了,心想我在这儿闲得没事,听什么墙角,人家少年风流小夫妻的私房话,好多都是不方便听的。于是手上加快了解死结的速度,可是这里夜黑,就着窗内的光亮,也看不分明,一时之间也解不开。小诚身子倚在我肩头,慢慢地往我这儿沉,居然快要睡着了。
我正解着,只听子衿一笑:“你又来了?还不老实?”
仁轩也坏坏地一笑,我都没听到过他这样笑过。一面脸红着,一面心想,原来男人在这种时候,表现都差不多的。忽然听到仁轩柔声问了句:“你方才叹什么气?”
子衿摇头:“今天吓死我了……”
“怎么了?”
“小诚今天……差点就说漏嘴了……”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猛地就是一跳,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蹲在那里,只是一动不动。
仁轩也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说华山的事?”
子衿点点头:“幸好这小子机灵,被我一瞪眼,反应过来,要不然就给长安发现了,唉……”
只听仁轩沉默了会儿,又犹豫着问道:“咱们果然不能跟长安说么?”
子衿推开他:“当然不能!你不是女人,你不懂!我最明白了,女人哪,一旦喜欢一个人,便很难再变了。所以我看长安,她今日跟我说,这两年她居然跟段容谦什么都没有,都是清清白白的!唉,所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