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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轩红着脸,沉吟半晌。我道:“你莫不好意思,我看得出来你对子衿的心意……”
仁轩还想争辩,抬起头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我没……”
“没什么没!我早都看在眼里了,你只说你愿不愿意?”我截口道。
他不答,忽然又问道:“那……那世子那边怎么办?”
我听他这一提,心一下子沉下来,没好气地道:“他……管不得了他了!反正他还有他的事情,咱们走咱们的。”
仁轩见我这样,已经知道我心里又在和他闹别扭了,于是回转身道:“我去跟李承汜说说。让他们先走好了。”
我坐在那里,看见仁轩走过去同李承汜说话,子衿正好在旁边听着。子衿果然听了仁轩的话,面上就是一喜,颇为期盼地看着李承汜,就等他答应。谁知李承汜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皱着眉头问了几句,然后就看向我这边,我赶紧低下头去。
他很快就朝我这儿走来了,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低着头不看他,随手摆弄着一只杯子,道:“没怎么,我想自己玩玩……跟着你们……太没意思了,什么都玩不了。”
我其实是在想:你怎么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我就算再执着再无畏,也会有累的时候啊。这叫知难而退。
李承汜以为我又在开玩笑,不耐烦地道:“别耍公主脾气了好不好?大家都快收拾好了。”
我正色看着他,大声说:“我没耍脾气!我就是不想再跟了!”说罢,低下头去,不去看他,小声嘀咕道:“我是不想再跟着你了……”
李承汜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公主想去哪儿?”
“先去乌巢砦那边,等……等过几天,还是去南诏玩吧。段大哥会在那里,我还盼着他领着我玩大理城呢——”
其实我是想等过几天,他们人都走得很远了,我再也碰不到了,然后再出发。
李承汜停一停,突然躬身行了一礼,我颇为吃惊地抬头看着他。只见他弯着腰,两手前拱,也不直起身子,道:“恕臣难以从命。”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被他这突然而来的君臣做派惊了一跳,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对我行这样的大礼了,让我很不适应。
“公主你必得跟着车队走。”
“为什么?”
他躬身道:“公主乃大晋国金枝玉叶,此番南下,公主同行,虽在臣意料之外,然臣只能尽力保公主周全。但是公主若执意独行,只怕会有诸多不测。”
我心中道:原来还是那一套说辞。当下平心静气地道:“哪能有什么不测,我和仁轩不是就这样两人来了么,怎么就不能单独行了?”
“那是在晋国的土地,国家太平;此地已到了南诏国领土,西南边陲,险恶难测,比不得晋国乐土。仁轩武艺虽高,但是终究只身难以保公主万全。”
我说:“你是说只有跟着你,我才会安全么?”
“臣并无此意,只是出使队伍人多势众,公主与我们相随,毕竟略安全一些。请公主为晋国着想,顾惜自己性命。这才是万民之福,晋国之福。”
他一直弯腰躬着身子,我看不到他的脸,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居然都将这件事上升到了国家百姓的程度了。我心里明白,他这只不过是在进一个臣子的本分,但是我最不喜欢他拿这一套来对我。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拿这一套对我,他对我好,仅仅就是因为我是个公主。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总是把他想得太好了。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时候,似乎时间都凝固住了。我艰难地道:“你……你身为臣子,能有此心,很好,很好……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干巴巴地重复那几个字。
李承汜行了一个礼,立起身来,我转过身没有看他。他立刻出去了。
我于是又做回了晋国公主。或者说我从来都是晋国公主,我是偷偷跑了出来做了这么件傻事,然后人家老老实实地护着我,我要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我不是晋国公主,如果我没有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如果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对他颐指气使,或许我们两个根本就不会认识;或许只是在烟雨楼上那么吵一次,然后几天以后,各自淡忘,个人过着个人的日子。压根就不会想起,曾有这样一件事,还有这么一个人,曾在哪一天,哪个地方,跟你史无前例地大吵过一次。
仁轩于是又为我收拾东西,一边还提醒我吃药。子衿于是又伤心了,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在埋怨着李承汜。只听得她嘟囔,但是李承汜板着脸,一言不发。仁轩也没有办法,虽然我知道他心里也舍不得离开子衿。
都怪我,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李承汜说服了。
别过子衿,我们各自分道扬镳,很快就出发了,我和仁轩走在车队后面,李承汜走在最前面。我们根本看不到他。
看不到他,心里就清净。我在马上欣赏好景,但是这好山好水,风光无限,却怎么也看不到心里去。
阿莫远远地纵马往我们这边骑过来,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来了?
仁轩在马上远远问道:“什么事?”
阿莫一笑,挥挥手:“没啥,看见你们我就放心了,公子也放心了。公子说怕二位没有跟上,让我看看。二位跟好了,我看最好到前面公子那儿去。”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仁轩尴尬笑笑,道:“我们慢慢走着就好,不会掉下的。你回去吧。”
我接口道:“给你们公子说,多谢他的关心……还有,他很尽心了,我会好好奖赏他的,跟他说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
阿莫不解地看着我,似乎颇为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气结。答应了一声,就往前面复命去了。
晚上的时候,又是宿在山间,又是夜深千帐灯的场景。我继续和仁轩两个单独在最后面,我们两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生了火,然后匆匆吃了一点,就坐在那里发呆。仁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好不容易讲了个笑话,还没什么好笑的,仁轩见我兴味索然,道:“师妹早点睡吧?”
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点点头。
我们两个是各怀心事。我在心里纠结着李承汜,他在心里挂念着乌巢砦的子衿。
“还是回营帐里吧?李承汜应该给你留了那帐篷了。”仁轩说。
“别提他!”我说,“眼不见心不烦。”
仁轩犹豫了一会儿,道:“但是外面实在有点凉啊,我担心你……”
“那也比去那儿强。”我说。我实在不想见他,尤其害怕他对我再躬身行大礼,然后一开口就是“公主”“臣子”如何如何的话。
仁轩便不再说话,伸出手拿着树枝将那火堆拢了拢。
这时候阿莫却远远地走过来,我一转头就看见他着急慌忙地往这儿赶。一皱眉头,心想: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阿莫看看我们俩,有些不知如何说的样子,嗫嚅着道:“姑……姑娘,”他大概还不习惯看着我一身男装,实际上却是个女的,“仁少侠,”他对我们俩行了个礼,然后道:“我们公子说……说要请姑娘过去那边帐篷里歇着,这外面凉。”
我跟仁轩对望一眼,仁轩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却淡淡地道:“多谢你们公子好意,我不去了。我们就在这儿了。”
阿莫见我们不动,为难地挠挠头:“这……姑娘,您还是去吧,您不去,小的回去没法交差啊……”
我看着阿莫那为难的样子,心里颇为生气,心想李承汜自己不来,却派了阿莫来,这不是成心让人家当差的难为么?我若是不去,那不是在为难李承汜,而是在为难阿莫。
我不语,低头用小树枝在地上划着地面,在土地上胡乱画着。
仁轩也在旁劝道:“还是回去吧,别再怄气了。整日闹来闹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我气道:“呸!怄什么气?有气可怄么?都是自作多情!……谁稀罕和他闹?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说着,一面把树枝往火堆里使劲拨了几下。那火堆本来已经被仁轩拢到一块,如今被我这么一搅和,又破开了个口,火苗一下子散了开来,如同朵朵金色的小花。
我转头看着阿莫,见他居然还傻傻地在那儿站着,脸上显出为难的样子:“姑娘,你不去,奴才……奴才就只能在这儿站着了。”
“哎,你这奴才真是不讲理!回你们公子去,就说是我说的就行了。”我不耐烦地道。
“姑娘饶了小的吧,我们公子生气起来,那……那是天王老子都劝不动的!你不去,我怎么敢回去?——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我看着他,一开始皱起来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地道:“主子怪,奴才也怪!罢了罢了!”于是只得跟着他,往前面走。
阿莫领着我到了前面,还是原先那间营帐,帐中灯火早已备好,正亮着温暖的光。我到了那里,无意间一扭头,却看见李承汜站在对面的营帐门口,正背着手往这儿看。
我们两个离得本来就不是很远,我望着他,冷笑着问道:“满意了,这次?你的好奴才,真真是和你一样的臭脾气难伺候!我是非来不可了!”
阿莫朝我一笑:“姑娘折杀小的了。”说着就走到李承汜身边。李承汜也不看他,点点头示意他一边忙自己的去。
他看着我,张口说:“公主……”
我没等他说完就赶忙抬手打断他:“行了行了——你也是为本宫安危着想,本宫夜深露宿,恐伤玉体,是不是?”
他果然没话说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我继续道:“你也别把那一套官腔拿出来,你知道我不喜欢的。想说什么就说,别别扭扭让人听了难受。我明白你的意思,从此以后我乖乖跟着你,不出事,不耽误您这大使臣的正事,还不好么?”
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走过来,脸庞隐没在黑夜的阴影里,在我耳畔低声道:“你……你若是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那……那就当我没说过,我原不是……不是有意说那些的。”他突然又靠我这样近,那些话吐在耳畔,气息一丝一丝都撞在我耳朵里,我觉得有些脸红。
我躲开,脸还兀自发烫,指着他大声说:“呸!你好大的胆子!我若还跟你生气,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早不知被拉去砍了多少回头了!说了就是说了,没说就是没说,大丈夫敢作就要敢当!”
我说罢,转头看着远处的灯火,又静下心来,有些黯然地道:“你说的那些虽然不好听,有些冠冕堂皇,但我知道,那都是……都是你的心里话。你不必再跟我说这件事了。”我眼圈一红,转过身,看也不看他,就往营帐里走去。仁轩跟在我后面,仍是守在门口,搭了个小帐篷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角的心态就要发生变化了,可能不会那么死皮赖脸充满能量的追男主了。要收缩了。
、丽江城里风光好【1】
第二天我们继续往前行进,我们又继续走到前面去了,但是忍着和李承汜也不说一句话。行到中午,正是人渴马乏,转过一个坡,一条蓝色的大河就出现在大家眼前。河水宽阔,站在这高坡上,连河对岸都看不到。两岸依稀有几处人家,水上波光粼粼,成群的牛羊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田地上散步样的悠闲自在。
大家顿时眼前一亮,心情也畅快起来,骑着马就下了坡。来到河边,河水更是清冽,河上没有船,却有许多头戴草帽的妇女在弯腰捞什么东西,背上还背着个竹篓。
“他们在干吗啊?”我问。
“大概是在捞金沙吧。”
“金沙?”
“就是从河沙里淘出金子。”
我了然地看看她们忙碌的样子,她们有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