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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那您就少说几句成不?小孩子……”段容谦有些着急,悄声道,却恰好被我听见。
我表示很诧异:“段大哥,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人小鬼大。如今的孩子怎的都是这般?”
他却哈哈一笑,看着我道:“我倒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他分明话里有话,只是那样地望着我,让我看不下去,于是只得瞪了他一眼,自己走到前面去了,段容谦便慢慢跟了上来。我们两个走在前面,仁轩和容谨走在后面。段容谦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看看我的脸,我被他瞧得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你老看我干嘛呢?”
他若无其事,丝毫不觉害羞地道:“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你怎的连一句亲热话也没有?见了我竟然还避之不及的?”
我笑:“什么亲热话?你酸不酸?……”
他把手摊开,无奈地道:“好啊,口口声声叫人家‘段大哥’,怎的做大哥的,半年多没见小妹,小妹竟都不想大哥?”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你……你好没羞,‘想’还是‘不想’这种话,怎能嘴上说说?”
他更乐了:“哈,那你便是想在心里喽?……但是你不说出来我又怎的知道?”
我被他堵得说不上话来,气得直跺脚:“呸呸呸!谁想在心里!你……你怎的还是这个样子!”
他大大方方地道:“我怎样了?我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知道,你这人最不喜欢别人跟你卖关子,——把什么话都憋着,那多没意思!这半年……”他说着凑到我耳边,眉毛轻轻一挑,低声说:“可把我想死了!”
我脸更红,刚想拍他的头,后面容谨就嚷嚷上了:“哎呀呀,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也要安分一点,不要动手动脚!这后面可还跟着两个人哪!”
我一听,脸都快成了熟透的柿子,居然被这小孩子耻笑了!于是回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这小毛孩怎么这么烦人?一抬眼,却又看到仁轩也笑着看着我,那眼神里分明有戏谑的成分。我不禁哭笑不得:如今竟然连仁轩都开始如此——这是闹的哪儿出啊?
我对段容谦气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没有不正经啊。”他将手背在脑后,边走边悠然地道。
“你这次来金陵做什么呢?”
他笑:“我来看你啊。”
“你骗谁!这么大老远从大理千里迢迢来到金陵,就为了来看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南诏太子会干出这种事?”
他摇头说:“你看,我说的是实话,可你却总是不信,这可怨不得我!”
我们正说着,前面迎面走过来一个戴草帽的女的,我没有注意,擦着她的肩膀就走过去了。只听她在我们身后,远远地就叫出来;“……长安妹妹?”
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身看去。这女子高沿帽,一根辫子绕在脑后,俏生生的一张脸,背着一把剑和一个青布包裹,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我。却不正是钟子衿?
我去年去南诏的时候在乌巢砦碰见的那个女寨主钟子衿!
“钟……钟姐姐,是你?”
她高兴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就笑道:“不是我是谁?我正想要进宫去看看你呢,可巧你就出来了!真真是缘分!”
我笑着说:“你怎的到金陵来了?”
“我要回华山,路过这儿啊!”她说着,注意到了段容谦,打量了他几眼,问我:“这位是……”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叫段……”我犹豫着想,要不要把段容谦的真名字告诉子衿。
段容谦接口道:“在下段谦,大理人士。未知姑娘芳名。”他说话时还微微颔首低头,作出很有礼的样子来,真是跟方才那杀千刀的样子差别太大。
“我叫钟子衿!华山派,见在广西乌巢砦。”子衿也抱拳,拱了拱手道。
“幸会幸会……”
互相见礼罢,子衿又往我身后看看,忽然脸一红,低头喊道:“仁……仁大哥,你……好呀!”仁轩见了她,只是微微点点头,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尴尬。
我想到子衿在乌巢砦的时候对仁轩一见倾心的事情来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没忘情。
段容谦又向子衿介绍了容谨,当然也省去了一个字。子衿和我们一起在街上边走边聊。
我一边走一边问她:“你刚才说你要去华山?怎的又要去那里?”
“今年三月是师傅的六十生辰,我有快五年没见他老人家啦!该回去敬敬孝道了。”
我点点头。
“所以我此次北上,说不得要花两三月,我都走了一个月了,才到金陵。原想着来看看你和师哥,问问他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华山——没想到真的不用找,就碰见你了!哎,师哥没有跟你一起么?”
我哪里想到她突然会提到李承汜这个人。我都快把他从我生活里剔出去了,但是她这一说,却又让我想了起来。
子衿见我突然脸色很难看,奇怪地问:“长安,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笑了笑,掩饰道。
“李承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又问。
我嗫嚅着答不出来,这时候只听得段容谦在旁边接口道:“李承汜已经回北燕了。这会儿在燕京,已经被封了北海王。”
子衿惊道:“回北燕?”她盯着我问:“李……李承汜回去了?这是真的?”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黯然道:“去年十一月……就走了。”
“他真的回去了!竟然真的回去了!哈,还做了什么北海王?”子衿喃喃道,语声中有惊诧,还有丝欣慰。
我望向段容谦,他也正深深凝望着我,眼神里分明有深意。
我都不知道李承汜在北燕还被封了王。这几个月,因为父皇的病,忙得我什么事情都顾不得问。但是他却对李承汜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这倒真是奇怪。
“靳青师姐是不是也跟他一起回了?”子衿问道。
我又点点头。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本来我还想见见青儿姐,没想到这次又是一场空。”子衿叹道。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我:“你从他走了之后再没见他?”
“谁?”
“还能有谁?李承汜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他那意思是……再也不会回江南了,还见什么?”
子衿看了我那神色有些黯然,于是也是叹了一口气:“师哥也太绝情了些……”
我说:“钟姐姐,你莫说了。都……都过去了。”
子衿看了看我,忽然点点头,又高兴起来:“我看你——还是很开心的嘛,也没缺胳膊少腿儿的!要不然跟我去华山走一遭?”
我赶紧摇摇头说:“算了,我如今不比以前,忙得很哪!”
段容谦忽然道:“咱们这样逛着也不是个玩法,我知道钟山上的梅花开了,这几天正盛,不如我们去钟山看梅花?”
他这一提,众人都说好,于是大家都一起往钟山走。子衿终于跑到后面去跟仁轩搭话,仁轩则像个刺猬一样地躲着她。我把小容谨叫到前面来一起走着,留他俩在后面。这样一来,仁轩更显得紧张了,容谨则满脸不高兴,说:“今天出来玩就是个错误,到处煞风景。”我一面呵斥他,一面看了后面那两人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于是和段容谦一起商量着暗中撮合他们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点击涨得好慢,难道都不愿看了?表示才刚刚出现大转机啊……83章关键一章居然才这么少,唉唉,但愿是晋江服务器抽了。
段容谦要开始追求公主咯,你退我进,你进我退~
不过公主的内心还是相当坚定的
、莫待无花空折枝【3】
钟山在金陵的南面,位于玄武湖之滨,在石钟山上可以眺望烟波浩淼的玄武湖,更可以远望浩浩长江,窥视紫禁皇宫。山上建有一座寺庙,名唤灵谷寺。寺建在半山腰,周围遍植梅花。灵谷寺的梅花在金陵不算很有名,因为梅花是北国的玩意儿,只在严冬雪落时开放,才能见其风骨。今年冬天金陵破天荒的下了雪,于是去灵谷寺赏梅也成了件乐事。
我们一路边走边说,很快就爬上了钟山,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走了一会儿,只见两旁山林树木尽皆被白雪覆盖。绿叶上覆盖着雪花,一绿一白,颜色甚是好看。整个世界都好像是白中透着星星点点的绿色的。绿叶为白雪一洗,尘垢都没了,油光发亮,颜色像是在春天一样嫩。虽然是白雪皑皑,但是却并没有感到多冷。而且大家一面走一面向上爬,反倒越来越觉得温暖。
我们这些在金陵长大的人,从没见过雪;段容谦他们在南诏那么靠南的地方,就更没有见过雪。小容谨很高兴,时不时地从路旁拾起一块雪,团来团去。但是哪里能留得住,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水,从手间流了出去,他还颇为自得,若有所悟的自言自语:“原来雪真的是水变成的。”我们都哈哈大笑,他便跺脚不许我们嘲笑他。
山间空气很是清新,张口大笑,吸进的空气都又凉又爽。我对段容谦说:“你也是南诏的啊,怎的见了雪这么镇定?”
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我道:“你忘记了么?我对你说过我四处游历的时候,在燕京留了四年呢!燕京的雪可比这儿大得多了,都能把人给埋了!”
我“哦”了一声,这事情李承汜也跟我提过,他说起过燕京冬天的大雪,能埋到人膝盖。可是我怎么动不动就又想到他呢?真是邪了门了。我于是便不再做声了。段容谦见我忽然又闷了,道:“你想不想打雪仗?”
“打雪仗?”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正疑问着,他已经随手抓起一把雪,就朝我砸过来,正好砸到我额头上。
“哈哈……这就叫打雪仗!你没玩过吧!”他笑道。
我摸摸脸上的雪,那冰凉的雪在手心脸上很快就都化作了凉凉的水,我于是跳起来,指着他:“好啊,你敢砸我!”我也学着他团了一个雪球,朝他扔过去。
子衿和仁轩都在北国待过,所以当然很熟悉这种游戏,于是互相也玩了起来。容谨更是兴奋地大叫。那时节雪后金陵人都觉得天寒,所以上山的人很少,整个空旷的山上都回荡着我们几个人的笑声,在这白雪沾染的世界里听来,响亮得很。
等见了真正的梅花,才发现其实也没有多好。梅花小小的花瓣,不如牡丹艳丽,不如荷花清雅,不如芙蓉茶花杜鹃之类的光鲜。可是枝头上若是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等这些梅花从雪里朵朵钻出来,开放了,就好像绽放在枝头的笑脸,那雪中的梅花更显得晶莹,自有百花难以比拟的风骨神气。梅花大多都是红的,也有几株是白的,整个梅园里面一片淡淡的粉色的霞光,空气中都闻得到淡淡的梅花香气,很是清新,叫人闻了就喜欢。梅花的枝子也很好看,有的遒劲苍老,有的婷婷延伸,细细长长的梅花枝头向四周伸展着,拨开一枝又一枝的梅花,又有一树又一树的梅花出现在你的眼前。
我们在梅林里面玩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于是走在一处亭子里面歇着。梅林的深处,尽头掩映着灵谷寺小小的寺门,这几日下雪,天气严寒,寺门也是紧紧闭着的。从这里往外看去,透过梅花则可以看到对面远处山下的玄武湖,湖的沿岸有些地方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但是很多处地方都化了,湖心更是波光粼粼,碧波万顷。更远的地方是对岸的房屋,此刻都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容谨说有些饿了,他这样一说,我们都觉得有些饿了。可是这地方哪里有吃的呢?
段容谦道:“咱们不如下山去吧,到玄武湖边坐船,过了湖就有好吃的佳处了!”
子衿奇道:“怎的还要坐船从湖上过?山下难道没有酒馆么?”
段容谦一笑:“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