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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到了大婚的年龄,已经快有自己的孩子了。呵……红珊,我也有些累了……去年重病之时,若是撒手而去,不管不问也算是种福气吧,两眼一闭便再也看不到种种纷争。可是我始终放不下……”圣元帝踱步到床边,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枕头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咳咳咳……红珊,你留给我的那条绢帕怎会不见了?罢了,看不到也好,看不到便会不想,不想就不会难过……大限之期将至,不得不狠心……这局面仍然要撑下去。待到那时,与你相见,便再由你怨我……”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您快更衣吧。您……在找什么?”德妃走了进来,身边的宫女端着一件崭新的龙袍。
“哦,是爱妃啊,没找什么。都准备好了吧。”圣元帝起身,展开双臂,任由宫娥与德妃娘娘打理着自己的服饰。
“臣妾……其实,唉……”德妃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为了夷则好。”
刺目的阳光穿过云层射向地面,阿阮身着厚重的宫装,行走起来颇有些吃力。刚行至太极殿,便见得尚仪局的女官正候在门口。
看见阿阮与夷则盈盈施礼,“今年的亲蚕大典①,阮妃娘娘没有参加,虽然是过了时节,但作为皇家的媳妇儿,还须去祭拜蚕王②,以佑我大唐风调雨顺。”
“咦?祭拜蚕王,一定很有意思,我记得以前神农神上……”阿阮正要开口说上古时期是事,夷则赶紧过来打断。
“王妃身体抱恙,祭拜蚕王恐有冲撞。”
“此为皇家女眷之责,历朝历代,所有命妇皆不可违逆。”女官身后德妃娘娘边说边从内殿出来,几缕银丝夹杂在整齐的发髻里,简单的金钗簪与左右,略染风霜的面庞透着几许威严,规整的步子稳健而有力。
“儿臣携阮妃见过德妃娘娘。”夷则朝她行了个简礼。儿时常去德妃娘娘娘娘宫中玩耍,也就数她与母妃相处甚佳。
“焱儿啊,这许多日子不见,听说你吃了那许多的苦……你公主妹妹远嫁他乡,你也未曾回来送行。唉……你母妃之事,我亦是没能帮上什么忙……”德妃的眼神里透着些忧凄的神色。
“德妃娘娘不必挂心,您亦是要保重好身体。”
“这,便是阮妃?果然是佚丽无双。让她跟着我走,焱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头我与她一同去家宴。”
“儿臣……”夷则略微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阿阮,“去吧,跟着德妃娘娘就好,其他的地方那都别去。”
“嗯嗯,我也很喜欢德妃娘娘呢。”阿阮冲着夷则甜甜的一笑。
看着阿阮远去的身影,夷则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进入殿内竟见得,除了文武百官,还林立着身着宫装的各府闺秀。晃眼的纱缎批帛,繁复的簪花步摇,绯红的脸蛋,低垂的头,故作的娇羞之态……目睹这些,夷则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刚刚落稳脚步,便见得各级礼官早已站在了殿内。
圣元帝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到殿前,示意太监宣读旨意,并将一块玉牌呈递到夷则的面前。
选妃?!来的竟然如此之快……看来皇室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人之眼,我为明,敌为暗……
夷则接过那玉牌,置于掌内,紧握的拳头几乎要将那玉牌捏碎!各府闺秀不乏美女,但却没有让夷则侧目的,各个都显的矫揉造作。眼光在其她女子身上都是草草扫过,唯独停留在了兵部尚书之女孔妙竹的身上。
夷则在公公的耳边小声言语的两句,便将玉牌交到了孔妙竹的手上。孔妙竹望向夷则,满眼皆是光芒,仿佛做梦一般的,只觉得身子都变得轻飘飘的,连周围人的道贺也没怎么听清楚。
“好好,如此甚好。”圣元帝开口,“夷则早先已经册封你的发妻为侧妃,如今尚书之女便……”说道此处圣元帝忽然停顿了一下,心中稍作思量。夷则已被我伤的那么深,我这个做父亲的终是把李唐江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如今他接受选妃已是不易,我该不该退一步?
想了一会,鸦雀无声的大殿终于响起了圣元帝的声音,“那便也封作侧妃吧。婚仪及正妃之事容后再议。”
一旁的孔妙竹刚听的前半句话,还高兴的喜不自胜,晕乎乎,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云中雾里。可后半句话一出口,便像是美梦被惊醒一般,从头到脚实实在在的被泼了盆冷水。望向夷则之时,只觉得他眼中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影子,只是例行公事的那般。虽然是有些失落,但只要是三皇子的妃子,那么侧妃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太液池畔的大明宫,粉金的帷幔层层叠叠的缚出大朵富丽的花帘,轻盈的罗幔随着水面袭来的微风轻盈的舞动着。皇亲贵胄,妃嫔,郡主,贵妇齐集一堂。午间家宴,宴席已经摆好。左侧的皇家坐席上夷则的身边坐着浓妆艳抹的孔妙竹。
德妃领着阿阮一同迈进殿来,此刻阿阮脸上已没有了笑意,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她乖巧的小心迈着步子。走到殿前朝圣元帝及各位娘娘一一行了礼,这才缓缓的走到夷则的身侧坐下,并不接他焦灼的目光。另一侧的孔妙竹目光一直随着阿阮流动,当看到她微挺的肚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阮,我……”夷则在坐席下紧握住阿阮冰凉的手,小声的唤着她。
“别,别这样……”阿阮试着抽开,“……我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席间阿阮失神的大眼睛一直强忍着泪水。心里一直紧紧的绷着,不停的暗示自己:我不能哭,不能……
漫长的家宴终于结束了,白光耀目的大殿之外留下驻立在原地的孔妙竹。一个高俊的身影朝她慢慢的走来。
“妹妹,回家吧。”
“哥……呜呜呜……”孔妙竹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来,“原来……原来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①亲蚕大典:古礼。谓季春之月皇后躬亲蚕事的典礼,由皇后及所有诰命夫人参加。
②蚕王:挑选出来的个头最大的蚕。
某莲:真正的爱情,需要的是情投意合。
☆、第九十二章 孔家梦难圆 障目不见山
孔烨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抹了抹妹妹脸上的泪痕。入宫之时,他亦是看见了夷则与阿阮。那么久久的看着他们远去,心里不知是痛,还是再次见到她的乐……
“对了,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孔烨磊憨厚的笑笑,将君命埋在心间。
稍显闷热的马车里,夷则与阿阮并肩而坐,他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阿阮静默不语,不愿扭头去看他的脸,眼睛上凝着泪。小风袭来,掀起车帘,带进夏日温热的白光,铺在阿阮的脸上,让那泪珠更加凄美。
马车稳稳的停在王府门口,夷则没有多言,跳下马车,一路将阿阮抱进王府。阿阮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将头埋在了夷则的胸口,默默的抽泣。终于到了卧房,夷则终于按捺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拭着她脸上的泪,哪知那泪却越来越多。
“阿阮……我……”夷则嘴角向下撇着,轻轻的扳过阿阮微红的脸,“……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怪你……只是……”阿阮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挂上了一丝她从未有过的凄凉,“……只是,想哭而已……只是,心里难过……”
“是我不好……又让你伤心……”夷则将阿阮轻轻的揽入怀里,“……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给你应有的名份,应有的一切……”
“……我一直都没有觉得名分有那么重要……只是,在乎的是夷则的心是不是跟我的一样?”阿阮止住泪,“我在乎的是夷则的爱是不是要被分开……我不愿……”
“我……我的心跟你的是一样。”夷则柔肠百结,“我夏夷则,这一生只爱阿阮一人,永不改变……”
“夷则,我……”阿阮凝视着他的眼睛,神情变得庄重起来,“……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我们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我身份有别……”若是告诉她,她的身世早已被暗中的敌手知晓,只会让她更加的难过,这个秘密,夷则永远对阿阮开不了口。“德妃娘娘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她对我很好……虽然她说的那些道理,我听的不是很懂,但是只要是为夷则好,我就会去做……”
“阿阮……”夷则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不论何时,我的心始终都在你那里……”
柳梢的知了不厌其烦的鸣叫着,吵得人颇为心烦,孔尚书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花白的眉毛紧紧的皱着。门被推开,一张充满怒气的脸出现在眼前。
“居然只是封了个侧妃,婚期也未定下,你那好女儿铺的什么路!”孔夫人一进门便没有好话,“我看她是看不得我们妙竹好!”
“妇人之见!”孔尚书没有瞧她,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话。
“那阮侧妃已经有了身孕,要是生了男孩,那正妃的位置岂不是要让她捷足先登?!”孔夫人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知道什么?!啊?!”孔尚书突然大发起雷霆。“侧妃一样是妃,你女儿的命运今后就与那小子连在一起了。皇帝老儿那家伙心里怎么盘算的,你这无知妇人怎么知晓?莫不是担心我孔家势力过大?!”
“你……老……老爷……”孔夫人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孔尚书眼中的怒火,是她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再也发不出威来。
“为今之计,只有小心的走好每一步!”
流云若水,浅风如素,终于到了芙蕖满塘的时节。满塘的月辉,平静的水面,映衬出孔昭仪姣好而又孤寂的面容,口中喃喃自语着,“他积累了民众的支持,妹妹被封为侧妃,父亲会站在他这边,刮风的时候终于要到了……淑妃娘娘您的这条绢帕借我用一下吧。”
空气潮湿而闷热,太极殿外,太阳已经高高的悬在头顶,热辣辣的光芒照的四周一片通明。大殿之内皆是等待的文武百官,厚重的朝服早已湿透,圣元帝却迟迟不上朝堂。
“哎呀,这已经连续三日了,皇上莫不是龙体有恙?”朝臣们小声的议论着。
“……司空大人,说这话不怕招来是非?”
“呃……那个,那个孔尚书有何看法?”
“圣上来去与否,岂是我等可以妄自揣度的?还是耐心再等等吧。”孔尚书背后早已湿透,但仍手执玉斛笔挺的立着。
“皇上说了,将折子呈上来即可,各位大臣自行散了吧。”王公公紧了紧胳膊里夹着的抚尘,笑呵呵的说道。
清宁宫里,檀香袅袅,身着华服的皇后正随手翻阅着佛经,脸上透着心事重重的神色,一个小宫女闯入她的视线。
“皇后娘娘万福安康。”小宫女重重的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言道,“启禀娘娘,圣上已是连续三日未曾上朝。”
“哦,不过三日而已。”皇后缓了缓情绪,抿了口茶。
“其实……”小宫女环顾左右,舔了舔嘴唇,往皇后身边走近了些,用手遮起嘴巴,小声的言道,“其实这一两个月来,圣上上朝都是时断时续……有时会接连好几日都不去,只是看看折子。”
“不错,你很细心,待会去领赏吧。哎,对了,御药房那里有什么动静吗?”皇后紧皱的眉毛刚要舒展开来,想到这又皱了起来。
“……那里,奴婢也探听过,未听得皇上用过什么药……”
“嗯,翠烟,你给我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告。”皇后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小心不要被她发现,她可鬼精着呢。要知道,你做的好,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