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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何必再提?若非是我,旁人亦是不会置之不理。”夷则望向她的目光依旧冷漠,“如我猜得没错,李显谋反当于昭仪有关……这,也算是帮我?!”
“殿下果然睿智。本为一箭双雕,奈何二殿下并未落入圈套。如今想来……倒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
“好个一箭双雕!那血玲珑与你孔家何干?”夷则握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曾想眼前的女人竟有着蛇蝎心肠。
“血玲珑?江湖第一杀手?”孔昭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父亲所做?不,不可能……“我孔家忠良之门,怎会与江湖贼人有染?!殿下如何看我,臣妾并无半点怨言,只是父兄皆是忠良之辈,唯愿效忠殿下。”
“呵……李显那愚人,恐怕至今也未明白是中了你的圈套吧。”夷则剑眉微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事已至此……”说道这孔昭仪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继续说道,“……惟愿这天下能落入仁爱之人之手,殿下乃不二人选。臣妾与孔家,与这天下苍生一般,殷殷之心只为求得明主!”说到这孔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凄凉,“后宫女子,本命凄凉,圣上殡天,无子嗣者或出家,或守陵……若说私欲,书瑶只为求得一条活路。早先便已知晓李康把柄,若是他称帝,定害书瑶性命。今日遭人掳劫,定为二殿下所为。然,李显却为臣妾所害,日后定会偿还……李家之事,臣妾不会再踏足半步……只望殿下多多保重!”
“好,我且信你!昭仪私欲,当尽力成全。”听完她的话,夷则干脆转身,凝出法阵,渐渐消失于眼前,“寒梅伤势缓解,自会送回。”
他走了……走的那么的决绝……孔昭仪搂住自己的双肩,默默的朝前走着,眼泪纷纷的落下,嘴角挂着的不知是哭还是笑。孔书瑶啊,孔书瑶……你当真值得吗?!
二皇子李康的府邸,三名刺客回去复命。
“混账,居然让李焱钻了空子!”李康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只想着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便未派出高手……如今已经暴露,恐怕想要再杀她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来回踱着步子,李康心中仍然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反正是杀不成了,不如加快砍断乱麻的速度!
耀目的光线穿进屋内,射在阿阮的脸上,慢慢的睁开眼睛,发觉夷则已经起身。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阿阮小心的坐了起来。
“醒了?”屏风后面传来夷则的声音,“阿阮在家乖乖的,中午便会回来。”
“哦。”阿阮应声,披上衣服,走下床来,目送着夷则离去的背影。从太华归来之后,日日如此,每当目光中夷则的背影越来越远,阿阮心中便有说不上来的莫名忧伤。夷则不在身侧的时候,自己的点滴变化,她不愿他知晓,她不愿他担忧,更害怕的是,哪天夷则不在身边,自己会突然离去,会见不到最后一面……
每一次转身,夷则亦是满满的担忧,只是从不说出口,不愿再让阿阮伤心与害怕……听说,南疆的天玄教曾有恢复灵力的秘法,自己会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寻到那法。所以现在阿阮你要好好的,一定要等到那一天,这句话夷则每天都会在心中默念着。
这一目送的情景由此便慢慢的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一幅美好的画卷,光景行云流水,相安无事,时间终于走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一场冬雨,洗净了铅华,红的,黄的叶子落了厚厚的一层。
☆、第一百零二章 荡四方荆棘 执手看流年
绣金的红毯从殿内一直延伸到大殿之外,晃金的垂幕悬于金灿灿的龙座之后。太极殿上威严的暖色与外面萧杀的冬景强烈的对比着。时至初冬,掩饰不住的咳嗽,憔悴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圣元帝每况愈下的体质。龙座上的他,鬓发花白,手指微颤,可眼神依旧威严。早已看过各级官吏呈上来的折子,年关将至,国内局势平稳尚可。可一想到河朔及边疆藩国的问题,心内的平静又被打乱。
“年关将至,众爱卿对边疆骚乱有何高见?”圣元帝的眼神扫过众大臣的脸。
“老臣以为他们兵力虽强,但离自立尚需时日,须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左仆射上前一步。
“爱卿的意思是再度封赐节度使?”圣元帝捋了捋胡须,心中思量着左仆射所言却有几分道理,此乃以德报怨。他们若是借朝廷官爵来扬威立命,这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冲破朝廷的控制,但又会有几人是真正的心悦诚服?想到这圣元帝不禁又皱紧了眉头,想要在大限之期,来临之前梳理出一个平稳的政局,是如此的耗费心力!
“老臣以为,不如以夷制夷。”兵部孔尚书终于按捺不住,手执玉斛恭敬的上前。
以夷制夷,圣元帝看了孔尚书一眼,这样确实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但弊端仍然是不言而喻,同时又把目光投向夷则。“尚书所言不无道理,三皇子有何高见?”
“以夷制夷,虽为省力之法,然时日久远,恐难以约束,难免拥兵自重。如此代政之治,尚需好好斟酌。”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左仆射所言,选拔地方节度使,虽是个稳妥之策,但难免造成藩镇内部的割据动荡。不如先从文的方面下手,呈交户籍,清查地域图册,这样便可知晓地方综合实力……”
听闻夷则所言,孔尚书心中翻腾着,看来未来的女婿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但他脸面上仍旧静无波澜。
管理户籍,清查疆域,对应河朔应是可行,夷则的话提醒了圣元帝。沉默了一瞬,圣元帝将话锋转移到更为棘手的问题之上,“今年的秋粮及税钱,河朔完成的如何?”
“多增数成。”户部尚书颤巍巍的走上前来,额头抑制不住的流汗。二皇子递过一个眼神,他便赶紧改口,“较之往年,大为增进。”
“嗯。”圣元帝轻哼一声,他与二皇子之间的眼神交流早已尽收眼底。对于那些前来学习的庶子,他并非心中无数,能做到那样,绝非老二一人的意思,那幕后怂恿之人,不言而喻。略略思考,继续开口,“六州及各藩属国,冬至之前将地域图册、户籍、军籍全都一一呈上来。”
将这些要目全部呈上来?二皇子李康一听,心中便窝起火来,这是要查家底了呀!看来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了。再回头望向夷则清冽的眼神,李康的心里暗自叫骂,没有表情,这是等着看我好戏?还未来得及想完,龙座之上那人便又缓缓开口。
“各府的公子,太学习文上佳。冬至岁末,为彰各学子佳绩及弘扬我大唐礼仪,着各府世子长安朝见。”圣元帝发下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康一眼,李康见状赶紧上前。
“父皇所言甚是,此乃弘扬儒学之大策!”满脸堆着笑意的说着这话,李康心中可是愤恨无比。前面才说要交家底,后面就让世子来朝圣,这不明摆着要圈禁人质嘛……
“那退朝吧。”圣元帝不再多言,一拂袖离了朝堂。
如雪的青瓷盆子里,嫩绿的水仙长得十分结实。层层粗短而肥厚的叶子里,身着轻薄羽衣的花骨朵儿粒粒饱满。逗引着调皮的阿狸不时的撑直了身子,把脑袋搭在桌案上瞧着何时开花,趁着阿阮不备还会伸出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
“阿狸……”身后的阿阮故意拖长了尾音,全神贯注的阿狸突然听到呼唤,慌乱的差点撞到阿阮硕大的肚子上。
“一边玩去吧。”阿阮摸摸它的小脑袋,同时用眼神示意大大小小的灵兽出去溜达。
阿狸轻微的叫了一声,水灵灵的小眼睛带着些委屈之色,呆呆的望了阿阮好一会,似乎再说,你有小宝宝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阿阮立刻会意,赶紧摸了它好一会儿,那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跑开。
刚坐下,闻人便端着针线篓子和大块的衣料走了进来,“阮妹妹,你要的我都找齐了。”进屋顺便将门关上了。“那么大的风,吹进来受凉就不好了。”
“我热着呢,随便动动就一身是汗,还觉得特别的累。”
闻人愣愣的盯着阿阮的肚子好一会儿,“这么大挺着不累才怪呀。”
“是呀,还有不到一个月,这小家伙就要跟我们见面了。他呀天天折腾我呢,应该是个练武好料子。闻人姐姐,以后你教小小夷则舞枪好不好?”阿阮边说边将裁好的衣料小心的拼好。
“舞枪?”闻人抬头望了望阿阮,眼中显出一些为难的神色,“男孩子舞枪就罢了,若是女孩子也学这个?可不能像我一样除了舞枪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一点……一点都不淑女……”
“嗯?不淑女?闻人姐姐没有不淑女啊。”阿阮有些不解的望着闻人,“那,要不跟小叶子学做偃甲吧!都学也可以啊,若是不听话,闻人姐姐就帮我好好管教管教。”
“……好……”
“哎,对了,闻人姐姐你也赶紧有个小小小叶子呀,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
“这……那能说有就有啊……”闻人低头望了望自己平平的小腹心里颇有些不安。
在滨海王府待了一天,傍晚闻人回到了家中,刚进门便闻到满院子都是从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味,那味道很是特别,不同于平常家里厨子所做的味道。家里很是安静,就连肉包也在一旁眯缝着眼,懒洋洋的趴在地上。
“嘿……真香,这样的美味只有本偃师……”无异身着围裙,嘴里嘀咕着,端着一盘子菜正往主厅走来。得意之辞还未说完,便见得闻人已经回来了。“媳妇,今日回来的如此早,你夫君我的拿手好菜还未完成呢,你等着啊……”
“哎,无异,你怎么亲自下厨,不怕被爹看见说你?”
“……老爹和娘亲都不在家……他们出去了。”
“去哪了?都晚上了还不回来?要不要出去找找。”闻人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呃……不用。”无异挠了挠头,“一起……去……去南疆了。”
“嗯?”闻人抬头看着说话结巴的无异,心中想着这家伙肯定是有事瞒着她。
无异瞧着闻人灼灼的目光,心中立刻发虚,是说呢,还是说呢?若是不说,肯定也什么好理由吧,可娘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千万不要同闻人讲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再望向闻人,似乎就跟自己做了亏心事似得,干脆一狠心开了口,“他们……他们就是在家呆腻了,四处逛逛,……顺便……顺便……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呀?”
“那个……我娘说她家乡有生子的秘方……寻来用用……”话一出口,无异立刻后悔,笨嘴笨舌的,这都说的是啥?
“哦。”闻人很平静的应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转身要向外走去。
“哎,我说……”无异搓了搓手,顿感大事不妙,赶紧追了过去。扳过闻人的肩膀,只见得她早已是满脸泪痕。
“这……这……怎么回事?”无异赶紧伸手替她抹眼泪,哪知那眼泪却越抹越多,“是不是夷则欺负你了?切,不给护卫他媳妇的工钱,还……”
“无异,你乱说什么啊,爹娘,还有夷则他们对我都好,是我自己不争气……”闻人抽泣着,“都嫁进来大半年了,我自己也害怕呀……”
“别怕,别怕……哪有那么快……这事急不得,急不得!你就是太紧张了。”无异一脸的认真,“夷则和仙女妹妹,不也是一年后才有……”
“嗯。”闻人止住眼泪。
“闻人……”无异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扶住她的肩膀,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琥珀色的眸子立刻变的迷离起来。
“无,无异,你……”怀中的闻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依旧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