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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事到如今,我不想哭。却想笑。只是因为我在想,你终于在走我走过的路,在承受我承受过的辛苦。这样,我是不是就离你更近一点了呢?
、第四十三章 前兆
“皇上,和氏既然已经去了。。。”德贵弓着身子,低低地道:“您。。。”不过一个字出口,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只是讪讪地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萧子吟闻言,头也未抬,只是冷冷淡淡地道:“送归本家就是了,不必再问。”
“只是。。。”德贵有些犹犹豫豫地,过了一会儿,看见萧子吟微蹙的眉心,才小心翼翼地说:“皇后娘娘已然将和氏的尸身送往和府,却将和氏的衣服剥掉,让其赤身裸体回归和府。。。以示羞辱。”
萧子吟扬眉:“哦?和景怎么说?”
德贵摇摇头,说:“和大人并没有说什么,还对送尸的小太监赔了不是,只说是自己教女无方,请皇上恕罪呢。”
萧子吟微微蹙眉,思忖片刻,微微冷笑:“和景此番从江南回来,只怕是因为他尚有眼线势力在京城,也是为着钟慕而来。只是不曾想过钟慕走的急,并没有赶得上。他是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戎夷上了吧。”
德贵正要说什么,却听得门口小太监遥遥的轻呼:“皇后娘娘求见皇上。”
皇后鲜少主动来找皇上,不过几次,都是十足十的大事儿。
德贵见得时候多了,又连着经历几次大事儿,此时的神经也不得不紧绷起来。
萧子吟的眸光微微一亮,旋即平静道:“叫皇后进来。”
我和云芝随着娘娘踏进心鸾殿,窗棂上糊上了明纸,阳光明媚,是极好的天气。娘娘这几日虽说是闭门不出,却也并不算是将养着,只是每日坐在那里,将那一个肚兜绣完了,便看着窗口发呆。眉心微微的蹙着,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雾一般。
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暖,窗外的柳枝也抽了几条新芽,看起来倒有了几分春日明媚的色彩。
今儿一早,娘娘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她一翻身坐起来,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魇住一般,赤足跳下床,几步跑到外室的软榻上,将那个绣好的肚兜牢牢地握在手里。
我和云芝慌忙赶出去看,却见她乌发如瀑,倾泻在身上。只是面色苍白,那件寝衣在她身上晃荡着,显出空空的腰身。她转过脸来,对我们说:“我不能让他白白死掉。对不对?”
其实没有知道她说的究竟是谁,但娘娘只是抬起手来拭去了额上的冷汗,让我们替她更衣,她要来见皇上。
“皇后果真刚强,自个儿身子尚且如此,还这样若无其事。”皇上看了一眼娘娘,她的身子像是已经破败的很明显了。只是皇上却偏偏要将一句关怀备至的话说的这样生冷。
娘娘顿了顿,平静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今儿个来,可不是陪您呈口舌之快的。”
皇上眯了眯眼睛,看着娘娘,像是在等着瞧她会说些什么。
“皇上,您也瞧见了。纵使臣妾将和氏的尸身以那样极端羞辱的方式送回和家,和景仍是按兵不动。可见他心中另有计较。而这份心思,若是不在戎夷,便是在。。。”
娘娘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皇上。皇上蹙眉:“在和熙。”
他们二人分明是想到了一起去,朝堂上的事儿娘娘虽说不该插手,只是这些年娘娘亦是没有少为这大胤江山出力。故而每每涉及朝堂之事,皇上对娘娘也并不避讳。
“臣妾得知,和景正准备派人密保和熙,此时只怕。。。”娘娘自顾自地在御案边的圈椅上坐下,微微蹙眉看着皇上。
屋里的宫女太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尽数散去。毕竟到了这样敏感的话题上,也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一身腥。
皇上看着有些忧虑的娘娘,唇畔勾起一抹笑意:“皇后当真以为朕毫无防备?”
娘娘扬眉,有些惊诧地看着他。
“和景如今派人去也好,只怕还能在路上同和熙相遇。”皇上胜券在握地笑道:“朕已然将和熙撤职,让陆铮去接替和熙的职位,同钟慕一同倾灭戎夷。”
娘娘虽是略略宽心,却又怔怔地抬眼看着皇上:“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笑了笑,看着娘娘苍白的脸颊。她的身子已经瘦削的很,皮肤底下露出青色的纤细血管。皇上抿了抿唇,眸底终究带上一丝怜惜:“朕虽没同你说过,只是原想着,你会懂得。”
娘娘有些局促地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纤细的手,微微皱了皱眉:“我原想和熙是将才,况且对和景的野心也并不支持,留着也罢。便。。。”
娘娘顿了顿,有些落寞地看着青金砖的地面,小声道:“文嫔的事儿,或许我是做错了。”
“皇后,他们是亲生父子,朕不能不疑。”皇上静默地看着娘娘,淡淡道:“你没有错。”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将这几日的冷战忽略不计。我想他们便是这样的,只要其中一方肯拉下脸来,给对方一个台阶,他们便可以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和好如初。
就像现在,皇上需要娘娘的帮助,而娘娘亦需要皇上的庇护。他们是谁也离不开谁的。
我想,待到一切过去,他们或许,也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第四十四章 惊变
听说待和景得知消息的时候,和熙已经被押解回了京城,却并没有给和景问明情况的机会,反而是直接被压进宫里,入了大牢。
与此同时,皇上一纸诏书,驻守在戎夷外围的陆铮大军全面进攻,而戎夷之中,二王子钟慕吹响号角,意欲逼宫谋反。
这天下间原本蠢蠢欲动的形式就以这样的方式撕破了最后的伪装。
和景原本的希望全在戎夷,此时见自己的希望落空,而自己的女儿儿子皆已除去,愤怒和惊惧之下,也不再有所顾虑,揭竿而起,打出了反萧氏的旗号,意图自立为帝。
而再说娘娘和皇上这边,更是早有算计。见和景已然撕破脸面,便一纸诏书宣告天下,痛斥和景几宗罪。居功自傲,自敛兵权为一。其女和氏谋害皇嗣为二。其子和熙秽乱后宫为三。条条皆是诛九族的大罪。原本天下百姓就是不明情况的,此刻更是民心像着一边倒去,集体要求诛杀和景这等居心叵测之徒。
消息传来,我正替娘娘梳妆。娘娘听得天下百姓民心一统,很是欢喜地笑道:“好,这样才好。”说了一句话,她便微微咳嗽两声。想来这次小产还加上过去受的苦给她的确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儿。
说来也怪,这几日我经常瞧见娘娘瞅着帕子发愣,神色也不大对了。只是娘娘不说,我也不大敢问,就随着去了。
“皇上怎么说?”娘娘想了半日,问前来传话的小太监。这小太监是德贵的徒弟,平日里人机灵得很,办事儿也利索。听见娘娘问,忙打了千儿道:“皇上已经派兵,想来不出几日,自会镇压叛军。”
娘娘听了,却微微蹙眉,伸手取了梳子,在发鬓间梳了梳,一颗梳齿却“啪”地断了。
娘娘看着那颗断了的梳齿,皱眉,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日,原本前方是捷报频传,可却在一夕之间变了风云。率领大军镇压叛军的将军在夜间被人暗杀,而失了首领的众人手足无措,已经是乱成一团。
唯一的好消息只怕是陆铮传来的,陆铮上了一道奏折,说老戎夷王已被钟慕囚禁,不得已让位于钟慕,而钟慕亦是派人上书皇上,只说愿以戎夷为大胤的附属国,此时更出兵五万,随着陆铮那五万大军一同返朝,援助皇上。
可我们都忘了,和景是将军,是几朝元老,他的谋略和兵书哪里就比檀城差上半分?皇上再如何心机深沉,可论到打仗一事,比起和景也终究是外行了。更何况,将军被杀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儿,这样更让当前皇上这边的形式变得岌岌可危。
陆铮和钟慕的军队在返朝途中,被和景一早埋伏的大军拦下,双方纠缠几日,不分胜负。而和景的主力部队已经逼到了京城旁的丰都,直逼京城。
大胤已经好久没有打仗了,京城中的百姓怕极了这样的紧张形势,吓得四处逃窜,一时间,整个京城里竟然是死气沉沉,活像是当年的丰都。
娘娘听到这样的密报,皱眉道:“和景当真是算计着了。他该知道自己的那些人斗不过陆铮他们,可不过就是博这样的时间,再拖上几日,只怕京城便被他破了。”
而如今皇上已经重新派人前去率领大军,目前死守在京城里,同驻扎在丰都的和景军队遥遥相望,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娘娘。”我见娘娘虽然人坐在软榻上,只是那目光却时不时地向外瞟,忍不住说:“娘娘要不去见见皇上吧。听说这几日御膳房送的东西都是原封不动地又送出去。皇上只怕也憔悴了不少。”
娘娘叹了口气:“他素来都是最沉得住性子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偏偏乱了阵脚。急躁了些。”
我原本也是怕的要死。因为后宫里最近也是人心惶惶,大家都一股脑儿的担心着若是京城被破了,她们的命究竟还保得住么?按着目前的形式来说,皇上明显是处于下风,所以京城里的那些舍不下自己的荣华富贵的京官们也都上赶着派人跟和景笼络感情,只盼着和景破京后能给自己一条活路。
可娘娘的声音这样平静,丝毫没有濒死的恐慌。我听着她的话,心里竟然莫名地安定下来:“娘娘,您怕么?”
云芝瞪了我一眼,想来是嫌我多话,我也有些懊恼。这算是问了个什么话!明明大敌当前,我却这样灭自己威风。
娘娘没有生气,只是笑笑:“有什么可怕?若是京城当真被攻破了,我随他一道死。更重要的是,我信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娘娘这句话里感到一种羞惭。我其实很轻易地就被这句话打动了。
娘娘站起身:“小蝶方才说的是,在这等紧要关头,只怕后宫人心浮动。本宫是该去见见皇上。”
、第四十五章 温情(上)
宫里早已是人心浮动。
我和云芝随着娘娘一路走来,御花园里的花都没有人再精心打理,有些叶片已经枯黄,显出一副颓败的景象。宫女太监们低着头,行色匆匆。像是赶着去逃命一般。
原本妃嫔们最喜欢出来转转,或是学着“偶遇”皇上,如今也不再动弹,整日待在自己宫里,惶恐地坐着,就好像明儿个就要死了一般,珍惜着在世上的最后一秒。
心鸾殿门口的太监侍卫们也是神色紧张,拿着刀戟的手青筋暴起,神经一根一根地,都紧紧地绷着。
我被这种氛围不由自主地搞得紧张起来,到了京城,萧氏皇朝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所有的事儿都变得另有深意。
“你们去走走吧,别进来了。”娘娘在门口站定,头也不回地淡声说:“小蝶,你瞧你的神色紧张成这副模样,便是去了,难道还不是给皇上添乱?”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好像是有点麻浸浸的。便尴尬地笑了笑:“奴婢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样失态。”
娘娘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这样年岁,本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云芝怕娘娘又自责起来,忙拉了我道:“娘娘快进去吧。我同小蝶姐去走走。”
娘娘颔首,几个小太监替她将门推开了。只是脸上都带着哭一般地苦相。娘娘看了他们一眼,厉声道:“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摆出这副神色来,给谁看?!便是等到城破家亡了再哭也不迟!”
那些小太监们被娘娘这样厉声呵斥一番,忙收了神色,跪在地上哀哀地求饶。娘娘皱眉看着他们,懒得理会,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她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