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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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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萧子吟避开她言语间的讽刺,伸手将窗子推开了些。外头的景色就变得明朗起来。这里在冬天被称为东暖阁。里头的地龙是阖宫里最暖和的。只是在夏天,即便并没有通地龙,也有一些暑气。檀婳本来想极有骨气地跪着,很傲气地告诉他,臣妾跪着就是了,不劳皇上费心。谁知这地上又铺了波斯毯,热的檀婳头晕眼花,心里琢磨着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便很识相地服了个软,道:“多谢皇上。”便飞快地站起身,在衣裙的掩盖下不露痕迹地晃了晃腿。
萧子吟没有瞧见她的小动作,只听她在身后嘀咕道:“皇上的地儿热成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他的唇角微扬,不易察觉地微笑了一下,到底还是个孩子。
“朕当年即位的时候,比你如今还要小上几岁。”萧子吟忽然道:“你知道么?”
檀婳心里暗暗琢磨,始终没琢磨出来他为什么要提这个。想了想,淡淡地道:“普天之下谁没听过萧氏四皇子的名讳?也不单单我一人知道。”
萧子吟背着身子,檀婳瞧不清他的神色,但听他沉默半晌,平静地道:“朕的母妃死的时候,朕才七岁。”
檀婳不知道他的用意,直觉却告诉她,她不该在这里不识趣地打断他。便“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萧子吟接着道:“是死在三哥的母妃,苏氏手中。”
檀婳皱着眉回忆一番,忽然周身一震,整个身子都瑟缩地发起抖来。
萧子吟并不清楚,或许他是清楚的。只是他好像铁了心地要将这个故事讲给檀婳听一般:“当时,宫中有一个最残酷的刑罚,那些妃嫔们叫它‘砧板拖’。苏氏当日权大势大,况且父皇治国后期,不理后宫之事,后宫皇后怯懦,形同虚设,苏氏独大。朕的母妃性子软糯,却深得父皇的宠爱。自然,后宫纷争往往同子嗣息息相关。”讲到此处,他轻笑一声,又道:“说到底,还是朕害了朕的母妃。”
砧板拖。。。檀婳默念着这三个字,忽然浑身一凉,后背寒毛直竖。砧板拖的确是后宫中最最残酷的刑罚,将犯了错的妃嫔赤身置于尖锐的砧板上,前后两个太监来回拖拉,那砧板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尖锐的针刺。。。她双手一软,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么?朕当时躲在床下。”他轻声地,一点一点地说:“苏氏盛气凌人的模样,朕至今都记得。”
檀婳看着他静默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她原先多恨这个人害了自己的娘亲,可事到如今,她竟然心软了?她拼命摇摇头,狠狠地拧了自己一下。
“那些血从朕母妃身上流出来,最后整个屋子里,都是血的味道。”他甚至微笑了一下,平静地道:“苏氏看着朕母妃的样子,她都已经不成人形了。只有那满头长发,还能让朕认出来,她还是个人。朕躲在床下发抖,可是,苏氏笑了。”
檀婳咬了咬唇,她的眼前甚至清晰地浮现出那个幼嫩的少年躲在床下瑟瑟发抖的模样。可看着她面前的这个人,身形颀长,风仪如初。她却又很难将这两个影子重叠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道:“你母妃,一定很疼。”
萧子吟笑了笑,淡淡地道:“或许吧。母妃没有骨气,她一直在求苏氏,跪在地上求她。求她放过自己,求她留自己一条生路。朕想,她真是太愚钝了。即便她那副模样,朕不忍,也在心底瞧不起她。”
檀婳一怔,他竟然这么说?他的母亲死的惨不忍睹,他竟这样大言不惭地说,他瞧不起她?!
“你真是个没心的人。”她想也没想,那些话便冲口而出,满含讥讽:“你根本不知道在这个破地方活着都已经需要多大的勇气了!你同和氏还真是一家,都是没心没肝的主!瞧着和氏把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撅断,你开心了?你高兴了?”她质问他,言辞间犀利而冷锐:“你凭什么做一个皇帝?连自己的至亲之人你都如此,你凭什么去爱天下万民?!”
萧子吟扯起一抹笑意,待她发泄完了,才轻声道:“凭朕踏着所有兄弟的鲜血坐稳皇位,凭朕弑父保全,凭朕将苏氏和她的儿子一同挫骨扬灰。”
他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皱眉看他的檀婳,唇畔擎笑:“檀婳,你记得。这宫里,这天下,这皇位。唯有强者当得。”
他是厌倦了,厌倦了因为母妃的软糯而险些失之交臂的皇位,厌倦了母妃与世无争的淡然,也厌倦了小心翼翼的皇后。他这一生,他需要的,就是这皇位,这天下,他需要万民敬仰,拥戴。他看着檀婳,她是极有骨气的女子,便是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断,她也不吭一声。他有些憎恶她的高傲,可在某一瞬间,他也会想,如果当年的母妃,亦是这样的傲骨铮铮,那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他没有答案。可他只知道,那些午夜梦回的亡灵,悲悲戚戚地哭泣呓语,或许是他的梦,又或许,是真实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一切已成定局。
檀婳怔住了。她面前的人,依旧是那个风姿卓然的男子,君临天下,傲视群雄。可她方才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以为他不过是个冷面修罗,可他的每一句话,却都在提醒着她,他的过去,就像一道疤,被人割裂撕开了无数回,鲜血直流,可他哪怕痛的抽搐挣扎,也要自己再将它撕开,告诉自己那究竟是为什么伤的。
她还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她想,那一定是很疼的。
萧子吟静静地看着檀婳,她的神色从最初的冷漠,愤怒,变为最后的和缓。他轻轻地笑了笑,冷冷淡淡地说:“檀婳,你瞧,你的心就是这么软。”
檀婳还没有来得及辩驳,萧子吟便已走到桌案前,将上面的一个奏折扔到檀婳脚下,淡淡地说:“你自己瞧瞧吧。”
檀婳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欲多言,便捡起奏章,翻开粗略地扫了扫,忽然,她像是被什么劈到了一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又一行一行地看了过去。
萧子吟瞧着她神色巨变,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怎么会。。。”檀婳连连后退,拼命摇头:“不会的,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她说到最后,尖叫着将那个奏折狠狠砸向萧子吟。萧子吟微微偏头,伸手抓住,将奏折又撂回桌案上,平静地道:“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早有怀疑吧。”他绕过桌案,慢慢地朝檀婳走过来,微笑着,一字一句地道:“真正将你生母送往戎夷和亲的,不是朕,而是你的生父,檀城。”
檀婳用手捂着耳朵,尖叫着拼命摇头:“我不听!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萧子吟眯着眼睛,上前一步,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听下去:“你一早也该有怀疑,檀城为什么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将你弃之不顾?檀城为何要拼命保全自己?檀城为何总是门客盈门?而那些门客,又是做什么的?”檀婳从最初的奋力挣扎,随着他的话咄咄逼人地一句一句地冲击着她的脑袋,她慢慢地瘫软在地上,身上唯一的一处力量,便是他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她抬眼看着萧子吟,他的唇边仍有笑意。她想,他可真残忍,明明知道她受不了,不该听。可他还是告诉她了,并且,他非要告诉她。
萧子吟微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檀婳:“说到底,他根本是存了谋反的心思。戎夷王好色众人皆知,而你的生母则是大胤第一美人,檀城投其所好,便是为着戎夷的兵马。檀婳,你们檀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比起朕来,可当真差不了多少。”
檀婳的泪落在眼眶里,她咬着唇,脸涨得通红。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泪来。萧子吟心底暗暗叹息,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她的手腕脆硬,如同新竹。被他一折就要断了一般。萧子吟抿了抿唇,缓缓松了手。
檀婳抬起眼来瞧着他,满眼的泪。半晌,她小声地说:“我不想知道的。”竟是整个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萧子吟浅浅地叹息一声,屋里一下子好像变得很凉,不像是酷暑了。
过了半晌,他盯着檀婳,慢慢地说:“做选择吧,檀婳。朕的身边,从来就不需要废物。”

、第四章 决定

萧子吟浅浅地叹息一声,屋里一下子好像变得很凉,不像是酷暑了。
过了半晌,他盯着檀婳,慢慢地说:“做选择吧,檀婳。朕的身边,从来就不需要废物。”
檀婳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攥的通红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他冷冰冰的体温。她想,他是多残忍的人,不悲不怒,无心无惧。她或许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令人惧怕的人,可起码,如今十六岁的她,还做不到。
她张不了口,或许,是她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始终是不愿相信的吧。
“檀婳。”萧子吟启唇,唤她的名字。他的声音真是好听,如同泠泠碎玉,在她耳边叮咚作响了一番,才渐渐归于平静。可他惊不醒她。
她听说,娘亲是当年的大胤第一美人,又是宗室贵亲,王府上求亲的人多入过江之鲫。爹爹则是昔年英姿飒爽的新科状元,才子配佳人,倒也是一代佳话。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怎么就会在一夕之间变了模样?
她充满希冀地抬眼看着萧子吟,他凤眸微垂,神色暗暗地看着她。可他的眼神那么冷淡而平静,仿佛瞧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般,他敛了眸,淡淡地道:“檀婳,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听到她身体里的某一处慢慢破碎的声音,然后涌进了最深的绝望,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沉沉的迷茫。
他真是残忍,她在心里暗暗地重复一遍。可她皱着眉,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她怎么选择?她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檀婳。”萧子吟的神色沉了下来,垂着眸子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你逃避的了么?如今的形势由不得你逃避。先帝的皇后怯弱,以致后宫无道。朕绝不可能再重蹈先帝覆辙。”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檀婳别过眸子,生生避开他的眼神。
她不敢看他。
一声沉闷地响声撞击在她面前的地毯上,那柄剑的锋芒深深地灼痛了她的眼睛。阳光透过窗棂,在剑身上闪烁出一道令人心寒的银光。
她周身一震,怔怔地抬头看着萧子吟。他的眉目那样冷厉,就像是那些叙述的温情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冷冷地看着她,唇畔却噙着一抹淡然地笑意:“檀婳,朕说过了,朕的身边,从来就不需要废物。”
檀婳心里战战,撑着地向后退了一些,拼命摇头:“你别逼我。”
萧子吟上前走了一步,双眸冷淡地看着她,厉声道:“不是朕在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他捡起剑,将它抵在檀婳的喉间,冷冰冰地道:“选择吧,檀婳。”
锋利的刀锋在她脖颈间印出一道血痕,划开皮肉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她要替娘亲报仇,要去戎夷接回她,让她魂归故里。她怎么能死!她如何能死!
过了半晌,她缓缓地抬起眼睛,对上萧子吟冷淡的双眸。那里面好像什么锋芒,她想,他那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她。
“我求你一件事。”她慢慢地说。
萧子吟平静地看着她的眸子,那里原本都是亮晶晶的,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带着宁折不弯的倔强。可如今,那些明亮的神色仿佛都从里面抽去了。那里如今,是最深的死寂。他默然良久,将剑抽回来,扔在一侧:“你说。”
檀婳尽力撑起身子,终于双膝跪地,深深地冲他叩首下去。她忽然记起,这是她头一回这样心甘情愿地向他磕头,可在方才那一刻,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这样,怕极了死亡。比起来,自己曾经那些固执的坚持是多可笑。再没什么比性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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