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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城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
“怕了?”钟慕戏谑地笑着,口中说出的话却像是讽刺:“你也该知道官府的军队在此的用意吧?”
他不懂檀婳的立场,或许,朝代更替在他眼中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提他所在的戎夷,便是这样一个兄终弟及,父死子替的混乱国家。可在她眼中,一边是她的父亲,另一边是她的夫君,即便那个夫君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可也是一样的。
檀婳抿了抿唇,抬脚要往里面走,却被钟慕一把扯住。气力之大,差点将她的胳膊勒断。
“你疯了?!”钟慕的神色是罕有的严厉,他这乍一瞬间的厉声呵斥,竟让檀婳一怔。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刚硬,钟慕微微松了气力,和缓了神色:“里面情况未知,你便这样埋头硬闯,当真是没脑子才会做的事儿。”
檀婳皱眉,抬眼瞪他,声音有些颤抖:“那我怎么办?在这儿坐以待毙?那我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
钟慕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虽然有着战栗和瑟缩,却异常坚定。他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同他所见过的当真是有些差异,莫名的善心,奇异的宽和,却又带着点倔强和刁蛮。他像拎小鸡仔一样将檀婳扯着丢进旁边深长的灌木丛里:“你在里头待着等我,我进去瞧瞧。”
檀婳一怔,急道:“难道你这不是自己去送死?你那满身的伤只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钟慕白了她一眼,露出惯常的不屑的神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自个儿有数,还能去送死不成?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样没脑子?”
檀婳这时候可没什么功夫同他玩笑,只是想出去,好歹同他一起进去。她还没跨出那灌木丛,便见钟慕敛了嬉笑的神色,厉声制止她:“我说了,轮不到你操心!”见檀婳坚定的神色,他便又略略宽颜,蹙眉道:“我说了吧,我有自己的事儿,你别自作多情了。”
檀婳被他一激,气的双颊通红,撂开手不管了,只是在灌木丛里自顾自地坐下,冷笑道:“是,那你就自个儿进去吧,别回头哭着求我救你!”
钟慕无所谓地耸耸肩,微微朝她一抬手,算作告别。檀婳的眼睛在他身上一扫,他的后背已经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檀婳心里一惊,是伤口裂开了。
“喂。”钟慕忽然站住了,叫她道:“你听着。”
檀婳这才惊觉他至此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便随口应了一声:“怎么?”
钟慕背对着她,她瞧不清他的神色,可他的声音确实沉重的:“若是我过了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便不要再动,就待在那儿,藏好了。若是那个将军见不到你,一定会来找你的。”
檀婳的心绪无端被他勾的沉重,沉甸甸地压在心里。这是她第一次感觉,人的生命是这样的莫测未知,前途未知渺茫。
“后会有期了。”钟慕转过脸来,冲檀婳微微一笑,一个抬手,有什么东西顺势落尽檀婳的怀里,带着冰凉的触感。
是枚玉佩,做工精良,触手微凉。是边疆上好的和田玉。
“你揣着吧。”钟慕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不在乎地说:“这回再怎么说也算是我欠你个人情。我们戎夷人是不欠人的。”他习惯性地耸耸肩:“你若是得了空去戎夷,便拿这个去找我吧。”
只要我还活着。这句话他当然没有说出口,或者说,他是知道她有多怕死,瞧她那日马车上他昏迷时她那副紧张的样子便知道了。他没必要多给她些压力。
檀婳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出声劝阻,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戎夷男子毫无犹豫地走了进去。虽然他们相识不久,可经历过的每件事,却都是极传奇的。
一刻钟过去了。钟慕没有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钟慕没有出来。
檀婳开始微微发起抖来,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可现在,她也没有任何的勇气走进山洞。她承认,她是怕了,可她却非要用她不能死,因为她的娘亲还在戎夷等着她这样软弱的理由来掩盖她的懦弱。
天色最后渐渐暗下去了,可钟慕始终没有从里面出来。当然,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踪迹。他像是被这个黑魆魆的山洞吞噬了,没皮没骨。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她太恐惧,或是仅仅因为她独自承受着这样的冷寂,她周身一直在不停地抖动着,她没法控制地拼命去想,若是自己没有这样任性地一定要来,是不是钟慕如今还好端端地躺在客栈里养伤?
是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是她,就是她。锦绣就是因为她的口不择言,才落在了和贵妃手里,死不见尸。而钟慕,也被她的任性连累,生死未卜。
她害死了多少人!多少人被她所累!
她想,死的,分明都该是她啊!可为什么她这个罪魁祸首还这么好端端的活着?!
“夫人?”
“夫人!”她被陆铮的声音惊醒,陆铮淡定熟悉的面貌就在她眼前,给她一种极度的熟悉亲切感。她怔怔地看着陆铮,忽然紧紧地抓着陆铮的手臂:“陆铮,钟慕他没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她说着说着,竟是泣不成声。
陆铮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忽然在她手里塞了个冰凉冷硬的东西。檀婳止了啜泣,低头去看。是她系在腰间的那把匕首。
上面的花纹咯的她有些疼,可她就那样定定地盯着它,脑子里满是“朕身边,从来就不需要废物。”“檀婳,你太天真了。”。。。还有萧子吟微笑的,冰冷的,冷然的,森寒的面容不停地在她的脑中交错着,几乎要把她逼疯。
过了半晌,檀婳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再抬起头来时,整个人的面容都变得冷然。陆铮扶着她站起身,神色忧谧。檀婳冷笑道:“是了,这样多的人,不能都白白地死了。”
她冷静地将那把匕首系回腰间,面无表情:“我不是废物。也永远不会是。”她转头看着陆铮,眯着眼睛:“带我回去。”
、第十三章 决定
“夫人!”云芝没有在客栈里,而是在院子中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见檀婳和陆铮回来,忙飞奔迎上前去:“夫人,你有没有受伤?”
檀婳轻轻摇了摇头。
云芝便又将目光移到陆铮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眸向后望去。可并没有别人跟过来。“夫人,钟公子呢?”她好奇地看着檀婳,见她神色一僵,便是一个怔忡:“夫人。。。难道。。。?”
檀婳紧紧的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死了,或许没有。”
陆铮跟在萧子吟身边久了,自然同萧子吟的冷面冷心如出一辙。此刻便淡声道:“他身上的伤虽说不重,但到底限制了他的行动。若是以一敌众,只怕凶多吉少。”
“夫人。。。”云芝有些怜悯地看着檀婳,从在马车里开始,钟慕在她眼前昏迷着,她怕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所以拼命也要保全他。可他最后,还是死了。那种无力感,只怕是什么也消减不了的吧。
出乎意料的,檀婳冷静地出奇。她甚至还抬眸冲云芝笑了一下,平静地说:“若是他死了,却是因为还要想法子保护我,那我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她慢慢朝客栈里走去,脊背挺直,就像是她初初入宫时的模样:“若是他死了,我替他报仇。若是他没死,那也最好。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我身上可不仅仅背着他这一条人命。。。还有娘亲,锦绣。。。也是。”说着,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脸看着陆铮和云芝,伸手轻轻拍拍自己纤弱的肩,短促地笑了一下:“这里的分量,可不轻呐。”
她转身推开客栈的门,有些义无反顾地决绝。
“夫人!”云芝有些怕她这样过于冷静的模样,抬脚想要追上去,却被陆铮一把拉住。
云芝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陆铮。陆铮的目光定在檀婳身上,带着一点甚至是欣喜的坦然:“让夫人自己想想吧。若是她还想报仇的话。”
屋中昏暗,云芝想必是一直都顾不得点灯。檀婳轻轻笑了笑,她将云芝那样不管不顾地扔在客栈里,她恐怕是急的不行。
她将灯点上,在圆桌旁坐下来。她的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块玉牌,上面的花纹都印在自己的掌心,平白添出一个“钟”字。而腰间系的匕首,她甚至可以透过衣衫感受到它的凉意。
她现在倒有些明白了,萧子吟将这把匕首给她的真正用意。他可不是要担心她的安危,他只是用这种方法告诉她,断,绝。她笑了笑,想不到,最为了解她也最先知的人,最终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翩翩公子,冷谧帝王。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的过度自我和软弱头脑,她想,他或许也是极厌恶着的吧,那样犹豫不决,不懂进退得宜的自己。难怪他说,她是废物。这可一点都没错。
“你们进来吧。”她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揣进怀里。陆铮和云芝的影子都透过门纸映在墙上,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了许久了。
陆铮两人推门进来,檀婳的脸在只点了一盏灯火的房间里半明半暗,却极度平和。
“坐吧。”檀婳笑了笑。
陆铮和云芝方才在凳子上坐定。但檀婳却着实同之前不大一样了,显得格外谨小慎微了些:“陆铮,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陆铮颔首,蹙眉道:“只是我并不知道郑宽此举的用意。山洞中确实有些兵器,还有些烧过的粟米之类的,可这有什么用呢?”
檀婳微微一笑,拿起火拨子一点一点地拨着烛火,慢慢地说:“封锁李泉山的原因,是怕被人发现这山洞中藏匿的军队。而选择李泉山为藏身之处,是因为李泉山地形平坦,并且你记得么?李泉山脚下,有着大片良田,却又都被官府收购。再者说,李泉山的地形易守难攻,且处在丰都。丰都不过就在京城旁边,地理位置再合适不过了。”
她抬眸看着陆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郑宽又是檀城手下的人。”她轻笑一声:“难怪这些年檀城大量归政于帝,原来不过是个幌子。不过是为了拖住皇上,让皇上分身乏术,如此一来,李泉山这样的地方自然也不在皇上眼里了。”
陆铮听得眉心紧蹙,低低地道:“该死,他是要在这丰都练兵,将丰都作为他的根据地!”
云芝道:“这是说得过去,只是钟公子又为何要同郑宽为敌?”
云芝此言才是更为关键的所在。陆铮一怔,旋即神色愕然,睁大眼睛瞧着檀婳。檀婳想起那块玉佩来,淡淡地笑了一下,避开云芝的问题:“擒贼先擒王。皇上,檀城,和景如今各占三分之一的兵力,若是让檀城在此处占了便宜,攻入京城,江山只怕也要易主了。”
“夫人的意思是。。。?”
“杀了郑宽,让其群龙无首。”檀婳的眸子在烛光中显得亮晶晶的,带着从未有过的冷谧和森寒。云芝忍不住心中惴惴,这时候的她,同皇上可真像啊。。。
、第十四章 正面交锋(一)
“杀了郑宽,让其群龙无首。”檀婳的眸子在烛光中显得亮晶晶的,带着从未有过的冷谧和森寒。云芝忍不住心中惴惴,这时候的她,同皇上可真像啊。。。
陆铮应了一声,微微蹙起眉心,道:“那便早做准备,不如趁夜间潜入其宅邸,将其暗杀。”
“不妥。”檀婳当即打断道:“你不能去。”
陆铮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解地瞧着檀婳。檀婳的心思旁人必是无法明白的。尤其在她猜到钟慕的身份之后,便更加断定了钟慕来大胤的目的。钟慕身上的伤,只怕也是在潜入郑宽府上所受。钟慕的能耐她是见过的,若是连钟慕都无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