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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着我的目光,小声说:“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
我打断她,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宽慰她道:“真好。”
她像是不信我会这样说一般,微微一怔,红着眼眶看我:“娘娘。。。”
我微笑道:“我原本还担心你受我牵连,如今看你好好的,还上了御前伺候,心里也踏实多了。”我拍拍她的手,调侃她道:“能上御前伺候的宫女都是有头有脸的,回头年纪再大些,就叫皇上给你指一门亲事,好好把你嫁出去。”
她像以前一样,微微红了脸,道:“奴婢没有旁的心思。不过是盼着娘娘好好的,奴婢就算不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笑了笑,而后敛了神色,郑重地说:“小蝶,你记得。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你如今既然在御前当差,也不必再回来跟着我。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她使劲儿摇头,声音哽咽:“可是娘娘,奴婢是自小跟着您的。。。”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最后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脸颊:“皇上的喜好你清楚,伺候起来也方便些。再说,你要真是为我好,就好好伺候皇上。他那个位置,很难找到贴心的人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扶着云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有看小蝶的表情,只是因为我怕她在我的面前一哭,我一定会心软。可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能再将别人牵扯进来?
云芝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和小蝶之间还是这样冷冷淡淡的?”
云芝撇撇嘴,还是勉强应道:“许是我想多了。不过。。。”她皱皱眉,不再说话。
我也不问她,只是状似随意地提及一句:“你和小蝶都是本宫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别让旁人瞧了笑话。”
“是。”云芝低声应了一句。我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本宫记着十几年前曾经有过一场瘟疫。那个时候太医院也有套方子,就是不知道这么久了,那方子还留着没有。”我想了想,又说:“咱们先去太医院找蔺太医问问。”
路上难免遇到闲来无事出来赏花闲游的妃嫔,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的那些,此时见了我也有些尴尬。平日里见了我便不屑一顾,恨不能时时取而代之的,更是不肯行礼。反而上前讽刺。一个两个的我尚且能忍,只是这人越多,我便越发烦躁,只是后悔我当年不曾将这群白眼狼拖出去打上个几十大板。
“哟,咱们昔日呼风唤雨的皇后娘娘如今落魄到了这个地步。”正当我心烦气躁地想要绕开前面那两个围在一起赏花的妃嫔时,身后传来一个清清淡淡地声音,带着堂而皇之的讽刺:“嫔妾是该说红颜天妒呢,还是该说大快人心呢?”
我转头大略打量了一下,见是个面生的女子,从身上的服饰依稀可见是个贵人品级的妃嫔。我素日里最是厌恶宫中的那些心口不一,这几年在宫里待得时间也少,即便在宫里,也多数时候称病不见外客不受礼,是以这个妃嫔我不认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前面那两个正在赏花的妃嫔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这里,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我如今发现了,越是身在高位,便越是受制于人。反倒如今我一身轻松。当然,更有说服力的原因大约是,人到将死,反而什么也不怕了。
我平静地说:“你该说风水轮流转。难道这宫里就没有规矩了?一个区区六品贵人,也想上蹿下跳地充大王。”
“你。。。”她面色一红,狠狠地瞪着我:“你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是啊。”我耸耸肩,这个习惯是同钟慕学的,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如你所说。本宫是在冷宫,可本宫依旧是皇后。”
“云芝。掌嘴。”我松开云芝的手,漫不经心地说:“下手重点。本宫要见到她的脸没有好皮。”
云芝的手劲儿我在她给我按摩的时候就体验到了,此事交给她办我格外放心。更何况,但凡是对我不利的,云芝都会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去狠狠地教训她。
“你敢。。。”她这话明明该是威胁,却被我听出了一种底气不足的意味。我心里暗自苦笑,萧子吟,在我走之前,你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是啊。本宫是想瞧瞧你敢不敢反抗。”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催促云芝道:“云芝,动手。”
云芝那声“是”的话音还没落下,那狠狠的一巴掌已经落在了那贵人的脸上,登时红了一大片。五个手指印格外清晰。
她痛的下意识地捂住脸,尖叫起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我提醒云芝:“还有另一半。打的对称些。”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疯魔。或许是这些年我压抑自己的本心太久,可我自己都忍不住可怜起我自己来。我不能在不应当的地方感情用事,我只能在这个地方,默默地感情用事一次。
萧子吟,我已经能想象到你的眼神了。若是你在场,你一定会说,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控制,檀婳,你真是废物。
我已经不知道云芝打了多久,那妃嫔身后的侍女几次想上前扶她,却被我一眼瞪了回去。是啊,这些年我在宫里杀伐果决的性子,一定也让这些人惧怕不少。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些性子,都不是我。
“好了,云芝。收手吧。”我见那妃嫔已经被打的唇畔带血,心中也微微起了几分怜悯之心。我始终都是这样没出息的模样,上回文嫔的事儿也是如此。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取了她的性命。
我默默地抚平自己的衣袖,微笑道:“本宫不像妹妹,不得宠便罢,连位分也博不上。”云芝乖巧地退回到我身边,自觉地搀起我的手。我便清清嗓子,接着道:“此番不过是给你点教训。至于旁的。。。本宫可没心思费在无聊的事儿上。”
那妃嫔捂着脸,惊惧交加地瘫软在地上。只是怔怔地看着我,那模样像是在看一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鬼一般。
我转身厌恶地道:“把你们小主搀回宫去,别闲来无事丢人现眼。”
那侍女慌忙地应了一声,上前踉跄地搀着那个妃嫔,低声道:“小主,咱们回宫吧。”
我不再管她,只是眼光无意间扫过前方的花丛,那两个起先还在那儿看热闹的妃嫔已经不见踪影。
原来,在离宫之前皇后檀氏给这个皇宫留下的最后印象,还始终是一个不讲情理的模样。
、第八章 宁州
蔺太医的医术很高。我在问他那张方子的事儿的时候,他便将一张已经重新改好的方子递给我,有些歉意地道:“本来此事儿不该娘娘这样的贵体前去,无奈此时四处人心惶惶,若是瘟疫蔓延到宫里,也不能没人守着,是以不得不劳烦娘娘。”
他从前曾经在我被皇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出手帮了我。对于这点,我对他一直心怀感激。
我笑笑,说:“蔺大人不必太自责了。本宫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让我在宫里待着什么事儿都不做,像个闲人似的,那可是要了本宫的命呢。”
“娘娘可要小心些。娘娘是没经过瘟疫的人,极易传染。若是万不得已,请务必自保要紧。”他这些日子没见,也是憔悴不少。我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是默想,皇宫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
小蝶的脸忽然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不免又细细打量了蔺太医一番,见他的确是玉树临风,况且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便装作不经意地提上一句:“小蝶本宫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她在宫里无依无靠的,还望蔺大人多多照拂。”
他的神色微微一僵,有些苍白地笑了笑:“娘娘放心吧。”
我点点头,让云芝去冷宫里打点包袱。自己则就地坐下,仔细看着那张崭新的药方。
只见上面写着“羌活,独活,前胡,柴胡,川芎,枳壳,桔梗,白茯苓,人参各等分,甘草减半。上咀,每服五钱,水盏半,姜三片,煎一盏,温服。或为细末,沸汤点服。可医四时瘟疫。”
我其实心中已有隐忧,毕竟宁州不过是小城,且瘟疫扩散极快,受染人数又极多。只怕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和药材。
可眼下却也着实没有别的法子。无论成败,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了。
我收下那张药方,又问了蔺太医一些看护理疗的法子,云芝便匆匆跨进了门。
我很少见到云芝这样冷静的丫头有这样狂喜的时候,她的眉目间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双颊绯红,连发髻也跑得松散了,手中拎着的包裹显得格外笨重。
她几乎是在用尽力气尖叫:“娘娘,您看谁来了?”
其实不用看,就凭她的这幅模样,我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几分。
我含笑看着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陆铮。”
的确是陆铮,他瘦的太厉害,憔悴的太厉害,以至于我都不敢辨认。唯独那双眼睛,黑亮锐利,同他往常一模一样。
纵然我已猜到是他,可我却始终有些诧异:“皇上为何将你放出来了?”
我承认,其实我心里是“咯噔”一下,就像是他的出现,在宣布我能为萧子吟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终究只能以这样不太圆满的结局草草收场。
他只是摇摇头,说:“娘娘知道皇上的性子,绝不容忍背叛。”他的目光有些飘忽,显得很疲惫:“或许皇上只是觉得,宁州那样的地方,任谁都不能全身而退吧。”
我心里一沉,的确,就凭宁州如今的状况,难怪朝中无人自请去宁州治理瘟疫。没人会把自己宝贵的性命搭在这上面。我倒不必担心,只是云芝和陆铮。他们本该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前程。已经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赔上了前程,难道还要再断了他们俩的幸福?
“你们留在这里。”我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本宫自己一个人去。”
陆铮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娘娘是以为,将我们两人留在此处便能保护好我们?娘娘,我早就说了吧。皇上的性子是不能容忍背叛者的。就算我留下来了,不过是换个死法罢了。”
我沉思片刻,却终于发现了这件事儿的端倪。我苦笑,萧子吟,你终于还是下不了手亲自处死这样一个背叛者吧。你将他名义上发配宁州,实际上却是私自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若是他当真医好了宁州的瘟疫,功过相抵,他可以活命。若是他没有治好,自己只怕也死在了宁州,而不是你的手上。
这样,会让你的良心好过一点。
是么?
我心里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自然是他还能用这样别扭的方式暗自放陆铮一条性命。可悲的,却更是他尚且还有心软一面的性子。
萧子吟,和氏一脉的事儿,你都忘了么?
“娘娘,走吧。”云芝看着我变幻莫测的神色,大略也猜到我如今心里一团乱麻,便道:“宁州与徽州相邻,若是走晚了,只怕路上又生事端。”
她乍然提起徽州,却让我的思绪又飘忽起来。
徽州。
看来,我又要和那个人相见了啊。
宁州距京城也有十数日路程。我们纵有脚程最快的马,可我的确担心宁州药材稀缺,而又因邻接徽州,是以不会有人在此时冒着天大的风险前来送药。于是便从宫里带了几箱要用的药材。马车在这样的负重下足足跑了十日才到。
可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要更严重。
宁州城门户紧闭,守卫森严。陆铮去问了守门的侍卫,方才知道这原是皇上在百忙之中无奈之下想的法子。若是不能治理,最起码要防止它向外扩散。
我微笑道:“我们是皇上派来的。特来此处以治理瘟疫。还请放行。”
那守卫将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