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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其实她还有一种选择,但是能够在如此环境下生存的虫蚁爬物不是异常凶猛,就是身怀剧毒,夏凉雨可没那个胆量尝试。
她回头看了眼仍然昏迷中的君久宵,慢慢深吸了口气,朝更远一些的地方走去,这一趟来回几乎花了大半天,等她回到君久宵身边的时候,日渐西斜,天边橙光闪耀,那身衣服已经变成破布条稀稀拉拉的挂在她身上。她寻了许久,一开始沿着河流还有路可走,再远一些的地方,壁立千仞,怪石嶙峋,想要继续走下去,除非你有本事爬过这段湿滑寒冷,艰险万分的岩壁。夏凉雨自己有多少斤两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她怕肚子还没填着东西,小命倒先交代了。
往回走的时候,天气更加寒冷,她衣不蔽体,脚下的草鞋早就磨得不成样子,穿在脚上,那些草刺还会扎进肉里,但她咬着牙坚持,不敢脱,不能脱,就那么一忍痛回到君久宵身边。
他还是没有醒,夏凉雨抿了抿嘴唇,她把怀里烂掉的果子轻轻放在地上,用稍微大片的叶子去河边沾了水,回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君久宵,她用红肿的指头拨开君久宵干裂苍白的唇,撬开他的牙齿,一滴一滴的喂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尽管君久宵听不见,仍然断断续续地说着,包括她的来历,她的兴趣爱好,喜欢吃的东西,讨厌的事物……
然后黑夜渐渐降临,她惶然睁着空洞迷茫的眼睛,依偎在君久宵身旁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只手先是试探般的拽住他的袖子,然后慢慢握住他的手,君久宵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将自己小小的手掌轻轻放进他掌心,发现君久宵的皮肤竟然比她还细腻,不由地小小郁闷。
黑夜的寂静是那么庞大,她像孤身漂浮在空荡荡的宇宙,浑然不知其身,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睡意,这才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陷在这片空虚之中。
第二天,她吃掉了两个果子,对着悬崖之上徒劳的喊了大半个时辰,仍然毫无收获,她察觉到在这样的环境下人非常容易灰心绝望,便一心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今天又给君久宵把了脉,发现脉象比之前平稳了许多,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在这样的处境下,夏凉雨是万万分的不希望君久宵出任何事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能够说说话,一起想想对策,或许对于逃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至少不会轻易绝望。
她憋着气,或背或拖、或扛或拽、老半天才把君久宵移了那么一小块地方,她看看还有小段距离的那片能晒到太阳的干燥地方,眼中迸出一丝光亮,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弄到那里去的!
于是折腾了大半会儿,天又黑了,只是这一晚,夏凉雨要睡得安稳的多。
第三天,她把剩下的果子没烂的部分都吃了,又给君久宵喂了些水,可是这一天,君久宵的脉象却明显弱了下去,夏凉雨一整天都待在他身边,紧张的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直直盯着呼吸微弱的君久宵,也不敢伸手碰一碰他。
“你……你能不能不要死……”她有一回这么沙哑的说着,开口说了话,才发现嗓子火烧火燎的痛,夏凉雨咬紧牙关,脸色惨白,“你别死……求求你……不要死……”
“求求你……”
“求求你……”
她一夜没有合眼,待到天亮,她的脸色也不比君久宵好多少了。许是一夜没睡的原因,夏凉雨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了,她恍恍惚惚地想,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呢……
一想到他会死去,夏凉雨心中的绝望就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那种恐怖的沉重将她整个人压得重重弯下身去,她匍匐在碎石地面上,嘶哑破碎的嗓音断断续续从喉头溢出,她像只被狂风暴雨捶打的蝴蝶,羽翼破碎,绝望挣扎,她不由地伸出双臂,那是个拥抱的姿势,是寻求保护,亦是想要保护人的乞求。
“不要死……求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更~
☆、绝处逢生(五)
第四天,君久宵发起了高烧,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夏凉雨百分百会怀疑他的温度足够煮熟鸡蛋。
她吓得魂飞魄散,一旁干着急,不停的对君久宵说话,一遍遍的重复,比如“大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什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甚至“我以身相许总行了吧!”到最后,她口里喃喃念叨的,只有“别死”两个字。
夏凉雨知道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他能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可是她还是虔心的乞求,希望这个奇迹的时间,能够延长那么一点点,为此让她减寿十年都愿意。
不过几日,夏凉雨整个人缩水了一圈,单薄瘦小的身躯就像寒风中的落叶,那么干瘪瘪的一片儿还在瑟瑟发抖。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好像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她等不到人来救援,又冷又饿,精神上的疲惫和压力,面对现状的恐惧和绝望,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夏凉雨忍不住哽咽,她轻轻抬起手臂,一下一下地砸着君久宵的胸膛,“你醒醒……你醒醒……”
她哀求着,绝望地哭泣着,君久宵却没有任何回应,夏凉雨咬住嘴唇,将脸埋进膝盖之中,而君久宵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死去。
一小会儿,夏凉雨忽然抬起头来,她脸颊削瘦枯黄,眼睛显得更大,更黑,眼眶凹下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久病成疾的人,她一手抚着膝盖,另一只手撑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那片灌木丛走去。
对了,她还没有给他换过药,一定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她没有给他换药的原因。
片刻,夏凉雨从灌木丛里出来了,那模样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
她连滚带爬到君久宵身边,不管不顾地扯开他身上的衣服,咬牙切齿地丢到一旁。
“叮——”
声音响起却被河流湍急奔腾的声音掩盖,但夏凉雨却奇迹般的听见了,她一呆,脑海中掠过数种可能,每想到一种,她就情不自禁的颤抖一次。
夏凉雨深黑的眼中猛地迸发出一线光彩,她哆哆嗦嗦的在那团破烂的衣物里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匣子,四方白瓷,她轻轻一摇,能感觉到里面有个东西在滚来滚去。
她激动的手抖,强自镇定,深呼吸,摸索着那脆薄滑手的匣子,不一会儿就摸到机关,只听一声轻微细响,夏凉雨用一只手接住从匣子里滚落出来的一颗碧玉的珠子,就像在沙漠中旅途的人接住一滴水,简直欣喜若狂。
她也不管那东西是不是真能吃,仅凭着从前看武侠小说里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剧情,疯魔了一般认定这东西可以起死回生,拥有神奇逆天的功效。
她掰开君久宵的嘴,将那粒珠子塞入他口中,又急匆匆跑去弄了一叶子水,喂给他,细瘦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按摩着君久宵的喉咙,希望能起到一丝丝帮助吞咽的作用。
那碧珠入口即化,更让夏凉雨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她寸步不离的守在君久宵身边,感觉不到肚子饿,也感觉不到寒冷和伤痛,她整个人变得迟缓又灵敏,呆呆地盯住君久宵,直到他身上的温度退下来,她才稍微放松一点。
这一放松,她就觉得身心疲惫,便再也挨不住那沉沉的倦累,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那般,紧紧地蜷缩在君久宵身旁,一下子昏睡过去。
水中月,镜中花。
他梦里有个人,一个朦胧的,纤细瘦小的身影。
那个人在对他说着什么话,君久宵想凑上前去听清楚那个人在讲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好,他只想靠近那个人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的距离,就好。
君家,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权、贵、色、利,这天下间似乎只要是他们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可是有一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历代君家,都有一人会受到血狐的诅咒。
七百年前,妖兽血狐化身人类女子危害人间,每逢月圆之时,便要吸食一百个婴儿的新鲜肝脏维持青春貌美,使得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昌贺年间,安定大将军君息炎于平虎原苦战,并救回一妙龄女子。她便是血狐化身的人类女子——舞攸。
血狐舞攸对君息炎一见钟情,千方百计唯愿化身成人与君息炎白头到老,却不想这一切都是君息炎和国师计谋,二人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血狐,最终君息炎将斩魔戟捅入血狐的死穴。
临死之前,悲愤欲绝的妖兽血狐聚集世间之怨恨,对君家留下了永生的诅咒。
“我要诅咒你!啊——诅咒你君息炎、你们君家,无论何世何代,君家的血脉会永遭劫难,日日夜夜承受我今日摧心剖肝,切肤入骨之痛!我诅咒你们,求而不得,不死不休!”
血狐的诅咒生效了,历代君家都有一人承受这诅咒,而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便是找到自己的天命之人。
可是,君家几代、几十代,找到天命之人的君家人屈指可数,茫茫人海,要想找到自己命中的天意,实在是太难了。
从小的时候开始,当君久宵能够确切的感受到那种疼痛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生命中,有一个人,非常非常的重要,比他自己的生命,都还要重要。
三岁那年,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疼痛,仿佛骨头被一寸寸抽离,捏碎,在慢慢撕扯,那种痛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扩大翻倍,每到月圆之时,就是那痛苦最盛的时候,那天,娘亲会害怕的守在门口,她怕他会熬不过去选择自杀,妹妹无琴就躲在房间里害怕的哭泣,第二天起来,他甚至不敢看自己的模样。
是不是,比鬼还恐怖?
每到那一天,他就会想,自己的命依,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他的天命依,知不知道,他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忍受过多少折磨,有多少次,他渴望拥那人入怀,有多少次,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又或者,把他千刀万剐也可以,能不能请你,出现那么一次,告诉我你究竟在哪里?
思念、煎熬、痛苦、欲望……那些爱的情感,求而不得的折磨慢慢让他变得绝望疯狂,爱不得,恨?同样无济于事。
索性,就离开吧?
他闭上眼睛,看见死亡的安详在冲他招手,可是每次他想要靠近,就会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拖拽,那声音恳求着他,哭泣着哀求他留下。
它听起来,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痛苦,一丝一丝的牵扯着他的心。
君久宵怔了半响,他想就那么甩手离开,可是身体的本能,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屈服在那声声呼唤之下。
是啊,那是他的天命,是他寻寻觅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命依,他连那人是什么模样都没不清楚,就这样撒手岂不是太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看完电影回来再更一章~~~~大家爱你们哟~为虾米这章不见了阿斯好惊恐嗷嗷嗷哦!!
☆、中二的心思你别猜(一)
第一眼,君久宵的脸完全绿了。
他慢慢坐起身来,想,自己不会这么“撞大运”吧,他的命依———竟然是只脏兮兮的猴子?
然而下一秒,他的结论就推翻了,因为没有哪一只猴子,会在与他对视之后,眼中迸发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光芒,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君久宵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君久宵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动了无数个念头,其中反响最强烈的是迁怒,命依命依,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什么可笑的诅咒,大家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反正这三十年来都是求而不得,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
然后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猴子,因此太过震惊犹豫了那么一秒钟,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世界天翻地覆。
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