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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眼泪,但却依然望着吴提消失的街口,她带着鼻音问身后的人,“你们如何知道我还活着?”
乌洛侯犹豫了一下,把从社仑那儿得到消息和后面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他看不见芷清的表情,只是低着头说了自己的想法,“黎朵,不管当初如何,殿下已经找到了五凤谷,他还是很关心你,不如就回柔然吧。”
芷清愤怒地转身瞪着乌洛侯,“倘若一开始在大火之后你就告诉他我还活着,也许现在我还呆在柔然,可是你没有!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我回到家乡和亲人团聚有了平静的生活,难道现在让我说放弃就放弃吗?乌洛侯,你根本不应该告诉吴提我还活着这件事!”
“我……”乌洛侯一时语塞,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或许当时他存了点私心,那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她在王庭有危险。后来她走了,他找不到,又觉得自己不该强求,让她有自己的选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这次不一样。“大那到了魏国,我是怕他……”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才让他发现我,我才差一点被他杀了吗?”很多事,错了一步就步步是错,同样地,当你做了某个选择,很多事也再也回不去了。芷清冷冷地看着乌洛侯,“你是吴提的侍卫长,应该知道他在魏国境内会有危险,等他这次回来还是提醒他早日回到柔然。”
“黎朵,殿下他……”乌洛侯为难说:“大汗早已急召吴提殿下回王庭,他这次回去一定会受到大汗的责备,他是为了你,你能不能……”
“别说了!我不想听!”芷清气闷地喊道。她提步要走,乌洛侯却一直挡着不让她走。
芷清正着急,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怒喝:“你是何人,给我拿下!”
洛神庄园外发生的事还是惊动了谢弃尘,罗昭在救治多伦之前已经吩咐下人去县衙报官,天星堂给的说法是有人要射杀绣女却误伤了莫将。谢弃尘听到陈县令的人回报后立刻带人赶来查明原因却正好看到一个外族人纠缠芷清,心中不禁带了怒意。
他下了马,大步走到芷清身边,看她眼睛发红,急问道:“你没事吧?”
芷清摇头,看了眼乌洛侯,道:“多谢将军,我没事,不过一场误会,他是莫将的人,听说莫将受了伤才心急地追问我情况,谢将军还是放了他吧。”
谢弃尘打量着乌洛侯,听芷清说完,一挥手让士兵把人放了。他问芷清,“莫将情况如何,你可看清了凶手的样子?”
芷清见乌洛侯走远了,才道:“当时太突然,我没看清楚,不过我想那人要杀的应该不是我。五凤谷人人都知道纭姨和木兰是织造和亲图不可或缺的人,恐怕他要杀的是木兰。”
“你的意思,凶手还是冲着和亲图?”
“是,不过究竟事实怎样,还要请将军查明。”谢弃尘听了芷清的话,若有所思点点头,与芷清一起进了天星堂。
芷清不打算把真相说出来,因为那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她不确定谢弃尘会查出些什么,但是只要把事情推到和亲图上就能转移他对多伦和吴提的注意力,现在大那已经不知所踪,这是最安全的说法。
谢弃尘在天星堂也问了木兰和罗昭,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罗昭把伤多伦的箭拿出来时,他一眼就认出,这箭来自柔然,照这样看,五凤谷里应该混进了柔然的奸细。谢弃尘立刻下令彻查五凤谷里所有的外族商人,芷清心里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多伦受伤,恐怕他和他的人也要在被调查的范围内了。
罗昭已经替多伦包扎好了,但是目前没有解药,他只能继续想办法解毒。谢弃尘派了士兵先把多伦送回住处,木兰坚持要跟着一起去,他只好又加派了人手保护她。多伦救了芷清,芷清本应该要照顾他的,但是现在有木栏在,也只好作罢。
谢弃尘从天星堂出来就看到芷清正要一个人回洛神庄园,牵着马跟了上去。只是芷清一直没回头,他也不好叫她,只好在后面默默地跟着。跟着跟着,眼看就要出城门,谢弃尘尴尬地咳了两声,但前面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芷清。”谢弃尘没办法地喊了一声,一会儿到了城外周围没有人,若那时被芷清发现有人跟着她,他恐怕会吓着她。
芷清闻声一惊,转身看见谢弃尘,奇怪地问:“谢将军?你也要去洛神庄园吗?”
“我……”谢弃尘想了想说:“不管凶杀要杀的是谁,你一个人回洛神庄园总归不太安全。”
一直神经紧绷的芷清看着谢弃尘会心一笑,刚刚经历过生死一劫,如果说她不怕是假的。“多谢将军相送,一起走吧。”
谢弃尘牵着马走到芷清身边,笑了笑,安慰般地说:“你不必害怕,我会早日抓到凶手,这几日若无事,不如在洛神庄园静心织绣。”
芷清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说话。山间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不多时就到了洛神庄园,谢弃尘看着芷清走进去才骑着马返回。
深沉的夜色,夜凉如水,一轮冰月散发着幽暗的银光。洛神庄园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忽地一声惊叫,千绣阁里亮起了橙色的烛光。芷清惊慌地趴在桌上,颤抖地握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水,胸口起伏得厉害,额头满是冷汗。
“小姐,你怎么了?”住在隔壁房间的绣儿点着灯推门进来,冷风夹杂而入,芷清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我没事……”芷清闪烁着眼神,对绣儿道:“你回去睡吧。”
芷清说了几次,绣儿无法,只好回了房间。她又做了两年多以前常做的噩梦,梦里的大火好像要把她烤化一样,只是这次她的梦里又多了一双狠毒的眼睛和一支利箭。柔然就是她的梦魇,她要离它远远的,这样她就安全了……
夜越来越深,芷清却不敢再睡,她坐在绣架前,拿起绣针一针一针绣起了和亲图。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三十章 坦然相对
冬天的草原干枯涩黄,一片沉寂。关外的漠北要比五凤谷寒冷得多,吴提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赶回了王庭。守卫一见是大王子吴提,立刻放行。
“吁……”他勒住缰绳,跳下了马背,松了松有些冻僵的双手,呼出的气立时变成了一片白雾,脸上早已带了风霜之色。吴提望着王庭里一望无际的白色帐篷,想了想,对身后的侍卫低声道:“奇斤,你去丞相行辕打听一下……”
这个时候的丞相行辕,大那带着伤也才刚逃回来,他一下马就急着到了丞相的主帐。金蚕子一向运筹帷幄、处事不惊,但看到大那这副样子回来,也不禁一愣,以为出了大事。
“丞相……”大那跪倒在地,“属下辜负了丞相的嘱托,实在罪该万死!”
金蚕子从桌案前起来,几步走近大那,“你先起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大那详细禀报了他到五凤谷的所见所闻以及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情况,令金蚕子失望和震怒的是,辛夷花背后之人的线索居然断了,而多伦也无心破坏和亲图。
“据属下所知,多伦殿下对一个叫花木兰的绣女十分关心,似乎已经忘了到五凤谷的初衷。”
金蚕子不无失望地感叹,“多伦智勇无双,偏偏性子太过多情,更何况中原的女子妩媚温柔,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唉,想想当初真不该派他到五凤谷完成任务。”
“丞相,还有吴提殿下……”事到如今,大那不得不把事情和盘托出,当年丞相要他杀的人至今未死,现在不仅牵扯上吴提,他还误伤了多伦,如果丞相不肯保他,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吴提?有密报说他也去了五凤谷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属下这次之所以逃回来就是因为吴提殿下要杀我!”大那又跪在了地上,恳求道:“丞相,您一定要救救我!”
金蚕子听了这话皱紧眉头,吴提在王庭从来循规蹈矩,也很尊重他这个昔日的老师,为何要对大那痛下杀手?他冷锐的眼光瞪向大那,“你给我从实招来,吴提好好地为什么要杀你!”
大那害怕地低下头,他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丞相自己火烧王子行辕的事已经败露了,“属下……属下要射杀一个绣女,却误伤了多伦殿下……箭上还抹了毒……”
“什么!”金蚕子阴晴不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闪过杀意。过了半响才冷声问道:“多伦现在怎么样?”
“属下不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金蚕子气得踹了一脚,“你要杀的绣女是那个叫花木兰的?”
“不是,是……”
还不等大那说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被帐外的声音打断了,因为有人擅闯丞相行辕。大那正要起来看个究竟,不想吴提一掀帐帘走了进来。
吴提沉着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那,行了一礼,“丞相。”
“吴提殿下,你这是……”金蚕子疑虑地看着吴提,他竟会这么大胆擅闯自己的主帐,是平日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多伦身上低估了他还是吴提离开柔然一段时间有了长进?
“丞相恕罪,我有要事……”金蚕子见他对自己依然谦恭有礼才略缓了脸色,却怎么也没想到——吴提突然转身,拔出腰上的佩刀一下子要了大那的命。
大那瞳孔放大地迎面倒在地上,颈间不住地涌出鲜血,直到人死了眼睛都没有闭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金蚕子望着地上的尸体许久没反应过来,他看见的唯有吴提手起刀落的果决。似乎此时金蚕子才正视到,面前的这个人是柔然的大王子,他也有着与生俱来的野性和狂傲,只是曾经多伦灼人的耀眼掩盖了他低调的锋芒。
金蚕子板起脸看向吴提,斥道:“殿下闯入我的主帐杀人,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吴提和金蚕子一同进了大帐,大檀可汗已经知晓了此事。几日前大檀可汗尚在病中,现在看起来虽然健硕,但毕竟人上了年纪,面容有些苍老。
看见吴提进来,大檀可汗站起来恼怒地斥责,“吴提,我一向让你和多伦对丞相行半师之礼,要尊重丞相,可你呢,刚回王庭就惹事,想气死我是不是!”
“父汗息怒!”吴提低下了头。
“你说,你为什么跑到丞相行辕杀人,你给说清楚!”
“父汗,大那用毒箭伤了多伦,现在命在旦夕,难道大那不该死吗!”
“什么!”大檀可汗惊怒地瞪大眼睛,“吴提,你说多伦怎么了?”
吴提把多伦中箭的事说了出来,看着父汗痛心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离开五凤谷时多伦还没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父汗,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拿解药,我必须赶快回去,不然多伦恐怕……”
金蚕子一脸震惊,马上请罪道:“大汗,臣确实不知有此事,大那正向我禀报五凤谷的情况,还没说完就被吴提殿下给杀了。臣用人不当,还请大汗降罪。”
大檀可汗叹了口气,看了眼吴提,“你也不该贸然闯入丞相的地方杀人,留个活口查问查问也好嘛!”
“父汗,多伦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儿臣哪顾得了这么多,当然先杀了大那泄愤!不管为了什么他伤了您的儿子就得死!”吴提扬起脖子,“父汗,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儿臣也不多说,这就即刻赶回魏国,至于丞相,吴提再回柔然时定当赔罪!”他说完,转身出了大帐。
大檀可汗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深感欣慰,虽然心里还是担心多伦,但吴提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的儿子像草原上有血性的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