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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已经跟谢弃尘提过了回家的事,他也同意了,但同意之后就再没说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显然芷清没有与谢弃尘达成默契。其实谢弃尘想得比较简单,皇上龙体痊愈后定然回朝,他便可带芷清回京城成婚,然后再回五凤谷。当然这些芷清全不知情,也未曾问过谢大将军的想法,所以只能自己在这里唉声叹气。
眼下木兰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以谢将军在军中的威严、威信和威望,她总不能跑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和芷清成亲。她抓抓头,又跟芷清说起了别的事,
“对了,芷清,这个你帮我还给八爷爷吧。”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木质筒子,打开一看,是飞针。木兰把这个放在芷清手里,感怀地说:“当初你下落不明,我告诉八爷爷要替父从军,他就把这个给了我,说是可以防身用。”
芷清推拒给木兰,“你还在军中,还是留下。”
“我现在有弓弩还有一身武艺,上战场足够了。这飞针是八爷爷的心血,放在我这里太可惜了。”木兰低头笑了笑,“我现在还时常想起咱们一起织绣时的样子,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做回绣女。”
“在军中你是花弧,但是当你回五凤谷时就还是花木兰。”芷清握住了她的手,“花爷和纭姨可还在家等你呢,到时候你衣锦还乡,他们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再说,现在已经不用打仗了,若是裁减军户返乡,你不就可以回去了?”
“说的也是。”木兰高兴地笑起来,“芷清你真好,每次跟你说话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花弧幢主,花弧幢主!”
两人正有说有笑,忽然帐外传来吆喝声。原来是书生,他有急事找木兰,只是这里是将军大帐,他不敢贸然进来。木兰和芷清一起走出去,看到书生正满脸焦急。
“出了什么事?”
书生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把木兰和芷清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幢里出了件怪事。我今天早晨去魏陀的医庐他不在,正巧御医醒了,我一看这好啊,没准还能给皇上看病。我就问他身体可好,结果,他说自己那天只是掉下马摔晕了,根本没受什么伤。”
“你想说什么呀!”木兰看书生又开始啰嗦,说了一大堆也没说到点子上。
“等等。”芷清抓住了木兰的手,“御医既然没受伤为什么待在医庐,他不是应该在皇上身边诊治吗?”
“还是洛青脑子好使!”书生使劲点头,然后眼色一转,又压低了声音,“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又问他怎么一直在医庐待着,他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睡睡醒醒的。旁边正好有碗喝剩的药,我端给他一闻,你猜怎么着,御医说有人下药害他昏睡了过去。”
“现在给皇上看病的人是谁!”芷清急问道。
木兰骤起眉头,有点犹豫,“是魏陀……”
“你们两个别打断我,还有呢!”书生赶紧又接道:“花弧,还记得前两天大力王抓来要烤着吃的那只黑狗吗,我跟御医说话时它趴在边上吃了点药渣什么的,结果立刻就死了,嘴里还流出好多血。御医检查了说什么马腹子,哎呀反正就是一些药材混在一起是剧毒,你们说……”
书生以手做刀对着自己脖子比了比,“奸细!”三个人惊叫道。
“快去通知谢将军。”木兰道,但是没跑几步她惊慌地停下来攥紧芷清的手,“你还记得吗,春绸和罗昭的死,他们都是……”
罗昭她没亲眼看到,但是春绸是双手泡浸在药盆中吐血而死的,难道小三子、魏陀才是凶手,他为什么……
木兰领着尉迟幢进了盛乐城直奔府衙,但是守在外面的禁军却不让他们进。他们奉诏守在外面,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进入,更何况是一个幢的士兵。
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是不是有人要行刺皇上还不确定。木兰很着急,但是又不能和禁军打起来。芷清走到木兰身边想再跟她想想办法,结果抬头看见了禁军首领,他的样子……
“你怎么了?”
芷清跟木兰指了指,奇怪地看向守门的人,低声道:“那个人,他的长相,跟我在柔然军营看到的奸细有些相似,但又不是……”
“你确定?”木兰问完看芷清点头,脸色一沉,“那就没错,他还有个孪生兄弟,里面一定出事了!”她倏地拔出宝剑,喊道:“来呀,尉迟幢的兄弟跟我冲进去护驾!”
府衙里面的护卫已经被唐龙的弟弟唐虎假传圣旨调走了,整个衙内除了拓跋焘身边的侍从,只有谢弃尘在身边。谢弃尘出来催促魏陀拿药时看见他端着一盆药水走过来。
同样的铜盆,连里面药水的颜色也差不多,谢弃尘首先想到的就是春绸、罗昭之死。他二人死时他就在当场。
谢弃尘沉稳地站在院中注视着魏陀,就像要把他看穿一样。“你可知,我从未对你尽失疑心,这药……你喝一口,若无事,我便相信你就是军医魏陀,也会向皇上陈清一切免你在五凤谷之罪。”
“谢、谢将军,这药是外敷的。”
“外敷之药只要无毒喝下去应该无妨。”谢弃尘盯着魏陀,用眼神命令他照做。
魏陀握着铜盆的手紧了紧,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眼中一片清冷肃然,“谢弃尘,是你逼我的。”
他扬手将铜盆掷向谢弃尘,谢弃尘闪身躲开的瞬间,身后另一人的长剑对准他心口直刺而入……
尉迟幢的人打进来时,谢弃尘背上已身中一剑。
“小心!”芷清痛呼一声,此时魏陀的剑正要刺向与唐虎缠斗的谢弃尘。
谢弃尘以为自己顷刻就要丧命了,但是随着芷清的声音,一根银针没入了魏陀的头颅,身后的魏陀身子一僵,顿时倒在了地上。铁匠和柱子跑过去围住了唐虎,唐龙也已经被木兰杀了。
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在芷清心里还没有释放,谢弃尘已经撑着剑跪倒在地上。芷清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仿佛要失去所有的害怕感席卷遍全身,她紧张地赶到谢弃尘身边,他身上贯穿的剑刃让她的心跟着他的伤一起疼了起来。“芷清……”他喊道。
芷清握住他的手,眼泪扑簌扑簌流下来,大喊道:“你怎么样,谢弃尘!你堂堂威远将军不能就这样死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
一个月之后,在隆冬到来之前,魏帝拓跋焘班师回朝。柔然战事已平,真正的逆贼拓跋绍及党羽也尽数伏诛。威北侯威远将军谢弃尘伴驾返回都城,着封花弧为副将,留守盛乐。
身在京城的将军府,整个冬日里,芷清都在照顾谢弃尘。与柔然一战他伤在肩膀未经痊愈就征战沙场,后又因叛贼拓跋绍身受重伤,要想身子恢复如初必须静卧将养。正因为如此,芷清回家的行程只能往后延了。
但这样的日子,芷清过得很舒心,与谢弃尘朝夕相处的日子其实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自然和美好。只除了他非要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的时候——
“将军!”
刚刚舒活筋骨练了一套剑法的谢弃尘忽然后背一紧,这回又让芷清抓了个正着。御医言谢弃尘伤势过重,伤筋动骨应好好调养,切勿行刚猛之事,但是他自从可以下地走路之后,就经常在自己院子里舞刀弄枪。
芷清刚从后院厨房过来,就看到谢弃尘大冬天站在兵器架旁,手里还握着长剑。她不悦地走过来,谢弃尘朗声一笑将她拉到身边,“我无事,只是我的清儿太过操劳了。”
“将军为何屡不听劝!”芷清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若如此,明日我便回五凤谷再也不管你了!”
谢弃尘只是一笑,看着她问:“还未成亲,你要去哪儿?”
芷清双颊顿时染上红晕,气闷地转身不理谢弃尘。谢弃尘倾身上前从后面搂住了她,芷清无奈道:“谢弃尘……”
“谢将军接旨!”宫中内侍的声音自前庭传来。
魏帝拓跋焘终于履行了他在盛乐城允诺赐婚之事,回朝之后政务繁忙,加上谢弃尘尚未痊愈,这事一直被耽搁了下来。现在,他们就这样迎来了两人的喜事。但是让芷清遗憾的,就是爷爷不在身边。
夜晚的将军府在月光映衬下仍然是一派喜气的红色,各种礼仪已经都做全了,此时新房中高燃的红烛下就只有谢弃尘和芷清。芷清羞怯地低着头,旁边一身红衣的将军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他们之间的波折细数起来足够一辈子娓娓道来,谢弃尘感叹此生有幸遇到芷清,让他注定征战沙场的一生多了份温情和牵挂。而此刻,她真的属于他了。谢弃尘温柔地抚上芷清的脸庞,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襟,吻上了她如雪的肩头……
红烛帐暖,一夜春华。
魏始光四年(公元427年)二月,谢弃尘上疏,欲请辞。魏帝不受,加封谢弃尘为大将军,统领北方军马,着其迁居食邑封地五凤谷。
青山依旧,八倍蚕笼着外袍站在洛神庄园的山间眺望着林间的小路。时至初春,风中还带着凉意,但是八爷爷却是心急如焚。
“八爷爷,您进去歇会儿,要是芷清回来一定告诉您。”贾纭忍不住劝道。
“是啊,八爷爷,外面风大。”花弧也劝了一句。
“我没事。”老人家回道,“不是说今天可到,眼看午时将至,为何还没看见人影?”
自从木兰和芷清都不在五凤谷之后,花弧和贾纭常常来洛神庄园照料八倍蚕,也听说了木兰在北边军营的情况。今儿芷清回家省亲,他们一来是看看芷清二来想从谢将军那儿多打听些木兰的事,现在柔然战事平息,他们夫妇才放了心。
长长的车马队伍,过了东门一直往西门而去。陈县令得知威北侯大将军谢弃尘已经身在凤起街,激动地一路从府衙跑出来,顺便想起赶快让人去洛神庄园通报。
大约半个时辰后。
洛神庄园山脚下,谢弃尘翻身下马,掀开车帘扶着芷清下了马车。他们一起迈上了台阶。
八倍蚕看着两人相携走近,老泪纵横。
……
沉寂数月的柔然再起事端,柔然王庭爆发了内乱。郁久闾大檀可汗猝死,以大王子吴提为首的王族与丞相金蚕子带领的庶族大臣并周边部族发生了冲突。因金蚕子事先掌控了王庭,经过激烈的战事,吴提与多伦不敌金蚕子。
柔然草原的上空笼罩着一片阴霾,金蚕子鸩杀可汗,又突率铁骑围捕柔然的王子。吴提和多伦战败,他们接下来不得不面临逃亡的命运。但吴提选择留下来,因为他是长子,除了多伦,还有妹妹,其他的弟弟都未成年,其中最大的那提也还是个孩子。
“我留下,你走!”这是吴提对多伦下的第一个命令。
多伦瞪着他吼道:“不可能!要走一起走,你知道自己留下有多危险!”
吴提也是不得已让多伦先走,他的箭伤又复发了,一起上路也是个累赘。有他留下牵制,多伦才有可能跑的掉。“你说过我是你的兄长,父汗的汗位由我继承。现在……父汗已经不在了,你难道不听我的命令?想想被扣留在王庭的弟弟妹妹!”
“可是……”多伦挣扎着一拳砸在树上,“金蚕子这个卑鄙的老狐狸,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你说得对,我们迟早要报仇!多伦,你必须逃出去联合不知情的部落,找到援军,再回来与我汇合……记住,要报仇!”
魏神鹿加元年(公元428年)一月,柔然二王子多伦率余部逃往盛乐,欲与魏国结盟,共伐逆贼金蚕子。
花木兰与多伦本已相隔千里,却因柔然的内战再度联系在一起。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