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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一巴掌拍在刘镇东的肩上,“美不死你的!”
俩人又笑闹了一会儿,眼看就到帐篷了,却见凌丛云一个人靠在离着帐篷不远的大树上,静静地吸着烟。本来凌丛云是听见外头有刘镇东的声音,这才出来想找个人活动下筋骨的,却没想刚出来就见单飞也出来了,这他才隐在暗处没打扰他们。
“我先进去看跳跳,你们聊。”单飞把衣服给刘镇东披上,这才转回帐篷里。
刘镇东本来想揉揉单飞的头感激他的体贴,但想到凌丛云所爱不得,便硬是忍住了。
凌丛云也不说话,择个方向就沉默地向前走着。刘镇东隐约能猜到他的意图,却不能十分肯定,于是只好跟上去看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头儿,全力三分钟行么?”凌丛云捻熄了烟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刘镇东道。他们已经走出一定距离了,就算有什么异动帐子里也很难听见。
刘镇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却将衣袖子挽上去两扣。
凌丛云后退几步之后见他收拾停当,下一秒便快速助跑,一个腾空侧踢袭向了刘镇东的后颈。
刘镇东用左臂格挡,反身一个回旋踢准确地奔凌丛云的后背袭去。以前他们训练的时候只有杀招,没有点到为止一说,但现在情况却不同,只要尽全力分出胜负便可,没有任何硬性规定。
刘镇东第一次发现凌丛云的技术已经如此之高,几乎不比他差多少,完全不像之前任何一次比式时那样,和他差距明显。又或许,这是这小子拼尽全力只为争取一个机会?
但不管怎么样,刘镇东出于尊重都没有放水,所以最终结果还是凌丛云输了。刘镇东只手背上擦破点皮,凌丛云右肋和左肩背部位受了伤,没动骨却也足够疼一段时间的那种。
“想好了么?”刘镇东点了两支烟分了凌丛云一根,就地坐下来问道。
“没什么好想的,输就是输。”凌丛云接过烟沉默地抽着望向无边的黑暗,仿佛看到了自己没有半点希望的爱情。他只是不甘心,所以才想着如果能赢刘镇东一次,他就放任自己去追求粮票,可惜天意不让他赢得这个机会。
刘镇东拍了拍他的肩并没有多说,抽完了手里的烟便回去了。
小帐篷里,单飞和刘珍北都还没睡,叽哩呱啦的不知在那里聊什么聊得那么欢。见刘镇东进来俩人连忙闭上了嘴,弄得刘镇东一阵诧异。
“只是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而已,你还怕让我知道啊?”单飞胡扯道。
刘镇东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但既然媳儿和妹子都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回傻好了,要时刻当个好爱人不是?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精神气十足,包括一大早就用宏亮的嗓门儿表示自己已经饿了的跳跳小盆友。没人知道夜里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不是路海玩笑似的拍了一下凌丛云的肩膀,大概真的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
“凌子,怎么了?”梁票和赵山见凌丛云皱眉不由异口同声地问道。
凌丛云将路海的手拍了下去,头也不抬道:“没什么。”
赵山看了梁票一眼,梁票则直接动手把凌丛云的衣服扯开大半个角,就见上头一片青紫。
“这还叫没什么?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赵山去找急救箱,从里头拿点药出来给凌丛云喷上道:“衣服一会儿再穿,免得沾上药。”
凌丛云上身本来穿的是件军绿色背心,外头罩个迷彩服。不过昨天打完之后他就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这会儿上头是件黑色长袖真丝衬衫。
“啧,一大早穿这么性感,老子还以为你看上这山里的哪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了呢,原来是挡伤。说说,怎么弄的?别不是大晚上睡不着又去找头儿切搓了吧?”梁票大大咧咧地勾着凌丛云的脖子,半吊在他身上笑得蔫儿坏蔫儿坏的。
凌丛云用与以往不同的略有些重的力道将梁票甩下去,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便默然离开。单飞见状把粮票叫过去帮他干活,免得这小子一个弄不好再往凌丛云伤口上洒盐。
刘镇东把小跳交给刘珍北,顺带把奶瓶子也给她,“北儿你喂跳跳,我带你嫂子去散散步。”说罢又朝右侧喊:“梁票,你去咱们昨天找到的那处小溪打水,把车都给我刷干净,不许偷懒!”
梁票张大嘴巴看看泥地里打过滚一般的车,又看看远处的溪水,忍不住回想,他昨天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了?比如打扰人家OOXX……
不过不对呀,昨晚他的北儿明明是和头儿他们一帐,那对夫夫不可能酱酱酿酿的……
“渔民,我昨天梦游了么?”别不是梦游的时候正好看见夫夫现场版野战?
“睡得跟死猪似的,梦游个屁!”厉于民给了粮票一脚,“干你的活去吧!没见都忙着呢?”
粮票一脑袋问号地拿着桶打水去了,刘镇东和单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二愣二愣地忙活起来,这才又继续脚下的路。
刘镇东昨天发现了好多沙参,不过当时没带工具,而那东西埋得又特别深,这才决定等第二天再说。这会儿他带了军用铲和袋子,带着单飞一起找昨天他路过的地方。
贺云峰带着叶晨离跟在刘镇东和单飞后面,小心地护着爱人不被周围的枝条刮伤。叶晨离这还是第一次进山,乐得直甩贺云峰的手,恨不能一时跑到别处去看看。
“姓刘的,凌子的伤是你弄的吧?”贺云峰为了拉住叶晨离的注意力,借口问道。
“是又怎么样?”刘镇东扔给贺云峰一个铲子道:“赶紧挖,少在那儿装大爷。”
“云峰,给我挖呗,我也想挖。”叶晨离可怜巴巴看着贺云峰。
贺云峰沿着沙参的苗一直挖到近根处,眼看就要挖到了,这才把铲子递给叶晨离,“挖吧,别累着。”
叶晨离:“……”
“适当活动一下没什么吧,纪爷爷不是说过别运动量过大就行么?贺总你也忒小心了。”单飞忍不住调侃道。
“谁媳妇儿谁心疼。”贺云峰说完又道:“小离于我就跟单飞你对姓刘的一样,可不是梁票眼里的凌子。”
刘镇东闻言差点把一把土扬进眼睛里,“姓贺的你属鬼的吧你?”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贺云峰把沙参拿出来放进袋子里,将叶晨离扶起来站好才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上天必然会安排一个更适合的。凌子自有属于他的幸福,你们用不着没事闲操心。”
叶晨离用看黄大仙的眼光看着贺云峰,狗腿道:“贺总,不如您给看看我倒卖山货有没有钱途?”
贺云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铲子,铿锵有力地批语二字:“必赔!”
把叶晨离气得……
等刘镇东和单飞把沙参挖个差不多回来的时候,梁票还在擦车。大家知道凌丛云身上有伤,所以他的一切事情全都被人接手了。这会儿梁票恶狠狠地瞪着他,各种羡慕嫉妒恨!他就不明白了,这车擦得再干净下山照样得脏,干嘛非要这会儿擦?
梁票以为他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更无语的还在后头。这一天里他的屁股几乎就没挨过椅子,除了吃饭时间,他一直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傻小子,这不是想让北儿同情你去心疼你么?这都不懂。”刘镇东一本正经安抚道。
梁票顿时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四射了。单飞看着他那得瑟的背影,不由有些怜悯地叹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傻小子。”
因为前一晚没有下雨,所以蘑菇出得不是很好,好在在山上住到第二晚的时候后半夜下起了小雨,算是老天给力了一回。
鉴于雨后路滑,贺云峰和叶晨离并没有进山,二叔也继续留守外面看小跳顺便照顾脚不方便的刘珍北,余下的其他人则分成四组,三三两两地去找蘑菇去了。本来之前是刘珍北和梁票还有路海一组,这会儿刘珍北不能进山,路海又去和赵山搭成组,梁票就顺手把凌丛云给拉上了。
刘镇东本想找个理由给他俩拆开,可看着凌丛云不甚在意的样子便没有吱声。
梁票是想着仔细问问凌丛云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毕竟这没事儿抽疯去找练委实不太对劲,以前凌子也找他们头儿PK,不过那跟这不一样,这次总觉得有什么事一样,弄得他心里怪怪的。
“凌子,P3拿下来给我听听。”梁票用扒拉树叶的小棍子捅了捅凌丛云的胳膊道。这P3真是老东西了,以前他还总笑凌子恋旧,不过这会儿没意思,在山里听听也挺好的,而且他也很好奇凌子听的到底是什么歌,那么木的一个人……
凌丛云稍犹豫了一下便默不作声地把P3拿下来给梁票,却没有说什么。
梁票接过来听了一下,发现耳机里半天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没电了?”
“有。”
梁票一看是没打开开关,也没多想,按下开关的按扭听着里面的动静。里头居然是一首他曾经很喜欢的歌,他拍了凌丛云一下,笑道:“凌子,你居然还听老歌啊,看不出来,不过这首我也很喜欢。”
凌丛云皱了下眉,忍住把P3抢回来的冲动继续前进。他的P3里一共就一首歌。他认识梁票的第二年军队内部举办的中秋节晚会上,梁票献上的一首伍佰的歌。那时候节日里没那么多规矩,尤记得粮票倒戴着军帽,垂眸唱:“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
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
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
酒再来一杯
爱上你从来就不曾后悔
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
刺鼻的酒味我浑身欲裂
嘶哑着我的眼泪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
是否我对你还有些依恋
已到了尽头
无法再回头
我不是全都想过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
是否我还期待你的出现
无法再相信
相信我自己
肤浅而荒唐的我
痛哭的人……
痛哭的人……”
当时他就喜欢的不行。不光是歌,连带人都喜欢上了,这一喜欢就几年。可惜这歌现在听着怎么都像他自己的写照。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一首啊?”粮票抱怨一声,把耳机拿下来还给凌丛云。
凌丛云接过来收进衣兜里,仍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
因为说好了不管采到多少都要在中午的时候集合,所以刚到十二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到了“营地”。
“先挤挤放着,下山了把啤酒瓶全留在村里的小卖店里吧?这样也能空出不少地方来。”单飞道。
蘑菇这东西不晒干便存不了多久,刘镇东干脆着人把东西收拾收拾,当天就往山下赶。康大娘那头也已经电话联系好了,下山接上他们,再把康大娘找好的辣椒买下来就行。
单飞拉了半车的红辣椒,没吃到嘴已经辣翻了心。这一行总得来讲还算开心,只是开心里还透着那么一股子难言的遗憾。
特别是二叔,离开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去分车时刘镇东以凌丛云身上有伤为由,把凌丛云带上了他的车。刘珍北则被赶到贺云峰的车上和二叔做伴。当然二叔是被单飞悄声支开的。
凌丛云坐在副驾驶位上,车都开到县城了才说了一句:“嫂子,谢谢。”
“谢什么谢,你自己怎么舒坦怎么来。”单飞说罢对小跳道:“跳跳,去让凌子干爹抱抱,飞飞给你冲牛奶怎么样?”
小跳一点儿也不认生,再说本来就时不时地见面,已经挺熟悉了。这会儿他张开小胖手就让凌丛云抱,凌丛云动作就有点僵硬,即使这不是第一次抱小跳,他还是有点怕掌握不好那力道。小东西跟同龄的比是大很多,但在他们怀里还是胖胖小小的一只小天使。
“凌姨那边打招呼了?”刘镇东问。
“恩,这月底她回国,我也正好回家。”
“……”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刘镇东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