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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珉公主的目光一瞥,恰是看到里面飘飞的一角纱帐——
大白天的还要把纱帐放下来,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昌珉公主的气焰更盛,不由的冷哼的一声:“果然是狗仗人势,就凭你一个贱婢也敢阻拦本宫?”
长平脸上的表情始终平和如一,端端正正的站在大门前面,没有丝毫退让的趋势。
昌珉公主目色一厉,明乐已经款步走上前来,语气干脆的命令道:“长平你让开!”
“是!”长平不骄不躁的屈膝一礼,然后大大方方的让到一旁。
这主仆二人突然这么配合,反是叫昌珉公主疑心生暗鬼,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抬手去推门!
明乐横手一拦,隔着手腕将她暂时挡住。
昌珉公主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的笑意:“怎么?怕了?”
“我说过,如果你一定要进去,我不会拦你,但是在这之前,有些话我们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明乐淡然一笑,神态之间一片自然安泰:“你这一步迈进去,不管搜查的结果怎样,都等同于先把一个包藏祸心的职责抛给了我。这么大一顶帽子叩下来,我可吃不消。你若真能搜出什么也便罢了,如若不然,又当如何补偿于我?”
“那也要我先看过再说!”昌珉公主眉毛一挑,就要去推她的手。
明乐寸步不让,挡在那里。
有了宋灏那一巴掌的前车之鉴,昌珉公主心有余悸,并不敢再对她动强,盛怒之下只就耐着性子冷哼一声,“那你要怎样?”
纪红纱没那个胆子算计她,横竖明乐这寝宫只就这么大的地界,易明菲一定就藏在她的寝殿里!
只要抓贼拿脏,这个小贱人就无话可说了!
“很简单,你若真能从我这搜出所谓的刺客或是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我就立刻自缚到陛下的圣驾之前请罪,任凭你处置,但如果你搜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明乐莞尔,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下一刻再开口时话锋急转,犀利无比道:“我也不用你假惺惺的赔礼道歉,我就只要公事公办!”
昌珉公主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下一刻明乐已经容色一肃,继续说道,“你带人私闯太后寝宫,视为对太后不敬。对本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堪称居心叵测。还有方才对殷王殿下无礼,就是有悖伦常。三罪并罚,我会请陛下公事公办,对此加以追究。”
说了半天,她竟然开出这么个根本算不得条件的条件?
虽然易明乐她也有一个公主的头衔在,但相较于自己这个真正的金枝玉叶,还是谬之千里的,孝宗会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为她讨公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昌珉公主心里略一权衡,便是点头,张嬷嬷原想上前阻止都没来得及。
宋灏更是没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随手指了柳扬道,“皇上去了吏部和几位大人议事,你马上去请他过来。”
这样,就当真是逼的昌珉公主后无退路。
宋灏一再为了明乐而针对她,昌珉公主早就急怒攻心几欲发狂,闻言更是心中一恼,直接愤然打开明乐的手,一把推开寝殿大门冲了进去。
宋沛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但是明乐的寝殿他又不好进去,只能对宋灏道,“老五,昌珉是被皇上宠坏了,你这是怎么了,竟是跟她计较起来了。”
“既然是被宠坏了,她要活着就总得有人教她如何做人的道理。”宋灏冷淡说道,“走吧,四哥和我也一起进去看看,她到底能搜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来。”
说完,不等宋沛反应就率先一步朝明乐寝殿大门的方向走去,唇角隐晦的上翘了一个弧度。
明乐敏锐的观察到他唇边这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眉心一跳,下一刻宋灏已经大步跨进门去。
彼时昌珉公主已经里外找了一圈,无果,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飘飞的幔帐之间愣愣的发呆。
宋灏和宋沛前后走进门去,左右瞄了一眼空旷整洁的殿宇,宋灏脸上神色平平,宋沛却是浓眉紧蹙,狐疑道,“似乎是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昌珉公主闻言这才如梦初醒,眼神一厉,猛的扭头朝刚进门来的明乐遥遥一指道,“不可能,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不可能没有人的!”
“她?”明乐眉毛一挑,笑的玩味,“她是谁?”
昌珉公主后怕的顿时噎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是知道易明菲在这里吧?那就无疑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御林军明明说见到刺客在这附近出没,现在却不翼而飞,你要如何自圆其说?”暗提一口气稳定了情绪,昌珉公主厉声质问,“你敢说你坦坦荡荡,心里没鬼?”
“有鬼没鬼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明乐冷蔑的扯了下嘴角,眼中神色微凉定定的看着她,“现在我已经让你进来看过了,既然事实证明是你用子虚乌有的事污蔑于我,那是不是就应该按照方才的约定,换你来给我一个交代?殷王和礼王殿下在都是现成的证人,想必昌珉公主你不会不认账吧?”
明乐的这间寝殿很简洁,内外两间,一目了然,家具是黄花梨木的一套,做的十分小巧精致,很符合女子的喜好,而殿中的纱帐帷幔之类则是趋向于明快亮丽的色泽,一眼看去十分的清新,赏心悦目。
这间屋子,倒是和她在武安侯府时候所住的那一间大不相同,小女儿姿态十足,想来应该是姜太后命人备下的。
宋灏心情很好的款步走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随手捡起之前明乐匆忙扔在榻上的一本游记翻看,兴味浓厚,竟是对此间诸事撒手不管了。
这人,分明就是趁机进来占便宜的。
明乐嘴角抽了一抽,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勉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不去管他,转而对宋沛屈膝一福道,“礼王殿下,之前昌珉公主同我约定的话您是亲耳听到的,现在既然证明她的指证乃是子虚乌有之事,就麻烦您做个见证,等一会儿皇上到来了,帮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昌珉公主纵使再怎么罪大恶极,但到底他们也是亲兄妹。
宋沛一阵为难,抿抿唇角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明乐也不逼他,只就神色平静的看着她。
她的目光清透明澈,越是这样静默不语的看着人,就越是叫人觉得压力倍增。
看到宋沛脸上不自在的表情,昌珉公主胸口一堵,抬手就把手边架子上的一盆海棠扫到地上。
砰的一声花盆炸裂,泥土和碎瓷片溅了一地。
昌珉公主这才觉得郁结的心境有所好转,愤然扭头对院子里自己带来宫女内侍厉声斥道,“你们全都给我去找,那人一定还在这里,这万寿宫才多大地方?就算把整个万寿宫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话音未落,她自己就已经先奔到里间明乐的床榻前,一把掀开被子去查看床板附近有没有机关。
易明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一不能上天,二不能入地,之前云霓是亲眼看到采薇带着她一起进来的,所以昌珉公主可以笃定的知道,易明菲此时一定是被明乐在万寿宫里藏起来了。
既然易明乐和宋灏连成一气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她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只要找出易明菲来,易明乐她就百口莫辩,那么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也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她此时的举动已经近乎疯狂。
而张嬷嬷与她乃是一路心思——
眼见着主子受辱,她心里也是极度的不平,然则不仅仅是宋灏,哪怕是明乐都不是她一个奴婢可以应对的,所以这会儿暗恨之下,也就只想着要为主子出气。
“是,公主!”张嬷嬷理直气壮的大声应道,紧跟着就带人在园子里四下翻找起来。
水井、凉亭、花丛,没有哪一处放过,眼见着把明乐这整个寝殿内外翻了个底朝天还一无所获,昌珉公主眼中燃烧的浓浓恨意已经接近疯狂。
她从殿中奔出去,一把将站在那里的宋沛推到一旁,指着院里张嬷嬷等人咬牙切齿道,“去,到外面的花园还有其他的院子里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如果真的找不到人,昌珉公主这一次的祸就算闯大了。
张嬷嬷等人都是又恨又惧,根本容不得多想,领命就前赴后继的往外涌,因为走的太急,险些和院外进来的一队仪仗撞上。
“义阳公主这里是——”刘公公领队走在最前面,见到院子里一地狼藉的景象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彼时明乐宫里的所有宫女内侍连带着侍卫都聚集于此,昌珉公主和柳妃、荣妃带来的随从又有好几十,上百人全都挤在这院子里,再加上方才张嬷嬷等人翻找时候踩踏推攮,这整一个院子,实在是狼狈的不像样子。
“见过皇上!”一见孝宗到了,柳妃等人急忙迎上去见礼。
正急得团团转的宋沛也是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赶紧的迎上去,“臣弟见过皇兄!”
“老五叫人去找朕,怎么不见他人?你们这里是在干什么?”孝宗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一脚踹开挡在石子路上的一只藤萝筐。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还不等宋沛回话,正殿里头又是噼里啪啦一片瓷器的碎裂声。
张嬷嬷等人噤若寒蝉,忍不住浑身发抖。
孝宗狐疑的往那殿里看了眼,然后就一撩袍角大步走过去,刚一进门,就是砰的又一声脆响,一个琉璃灯罩堪堪好在离着他脚尖寸许的地方四分五裂。
孝宗一惊,本能的往后踉跄两步退开。
刘公公已经尖着嗓子惊呼道:“来人!快护驾!有刺客!”
一队御林军得令,剑拔弩张的鱼贯而入。
孝宗惊魂甫定的抬头,见到正在里面神情疯狂乱摔乱砸的昌珉公主,先是一惊,随即就是怒气滔天,厉声喝道,“昌珉!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给朕住手!”
他的声音暴怒而狂躁,甚至隐约带几分杀机凛冽。
昌珉公主刚把一个青瓷的花瓶举过头顶,闻言一惊,手里举着那花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吃吃道:“皇兄?”
语气一半惊惶,一半恐惧,最后却是鼻子一酸,随手扔了花瓶奔过去,扑倒在地,一把抱住孝宗的腿弯委屈的大哭起来。
孝宗进门就被这满眼鸡飞狗跳的情形看的头昏脑涨,再被她一哭,更是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就要炸开了一样,脸色更是不好看。
宋灏这才悠然放下手中书本,整平了袍子起身迎着孝宗走过去,拱手一拜道:“臣弟见过皇兄!”
孝宗见到他,心里就更是添堵,语气冷冷的斥责道,“老五你在这里还看着他们胡闹吗?有没有人能给朕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弟失职,任凭皇兄处置。”宋灏不愠不火的淡淡说道,说话间冷冷的扫了昌珉公主一眼,“不过昌珉有言在先,她这一次办的是正经差事,正带着人在捉拿刺客呢,臣弟若是插手过问,大概就要成了那不忠不孝之人了,所以无奈,只能叫人去请皇兄前来做主了。”
“抓拿刺客?”孝宗狐疑的皱眉,随即脸一沉,怒声斥道:“一个女儿家,拿什么刺客?简直胡闹!”
“皇兄,我不是胡闹,我——”昌珉公主急忙辩解。
紧跟着便听宋灏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道:“是啊皇兄,此事兹事体大,若是昌珉真的从那花瓶里把藏身在此的刺客砸出来,那也说不准就算作是件幸事呢!”
说着,他便是意有所指的斜睨了一眼刚才被昌珉公主摔在地上的花瓶残骸。
孝宗哪能听不懂他言辞之间的挖苦之意,不由的更加恼怒,“什么刺客?谁说这里有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