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氏被她的前半句话噎的够呛,眼中瞬时闪过一丝戾气。
刚要发作,却是易明峰淡淡的开口,对易明菲道,“听说祖母悲伤过度,情绪很不稳定,七妹妹你带着十一过去看看吧。”
言下之意,这便是支开易明珊,掩耳盗铃了。
他虽是冷心绝情,但一份傲骨犹在,本是不屑于对红姨娘这样的人使手段威逼的。
但奈何明乐突然插手过问,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站出来拆她的台。
诚然大家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但明乐自认要她问心无愧的拿一个无辜之人做垫脚石,她还是做不来。
易明峰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激她。
易明菲搂着易明珊不知道何去何从。
而这边明乐和易明峰两个人四目相对,俱都是面含如霜,寸步不让。
半晌,却是明乐冷笑一声,径自弯身拉了红姨娘的一只胳膊要扶她起身。
易明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萧氏却是目光一寒,怒声道,“你要插手我们二房的事?”
明乐侧目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拉了红姨娘的一只手臂,红姨娘全身瘫软,本是可以借助她的扶持起身,但畏于易明峰在场,她瑟缩了一下,却是蜷缩在地上没有动。
于是明乐半弯了身子,那个意图搀扶的动作就显得尤为刺眼和可笑。
这红姨娘,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
萧氏索性也不再管,只就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
明乐一把没能拉得动红姨娘,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抖了抖裙摆重新站直了身子。
萧氏见她放弃,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道:“你让到一边去。”然后紧跟着又是神情一冷,对两个愣在旁边的婆子道,“来人,给我继续打!”
“是,夫人!”两个婆子中气十足,大声应道,拍打着手里鸡毛掸子就狞笑着往前挤过来,还有恃无恐的撞了下明乐的肩膀。
红姨娘又惊又惧,蜷缩在地上也不敢大幅度的躲避,只就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眼神惊恐。
明乐的身子一晃,却不恼怒,看着地上的红姨娘又再不徐不缓的笑了声道,“夫人想要知道什么,你其实心里一清二楚,这样死撑着也未必有人会领你的情,更何况这样的罪名你也担不起。谋杀亲夫?呵——其实你不觉的真正应该顾及十一妹的人反而应该是你这个亲娘吗?你都不为她着想,日后又叫她要如何在这府中立足?”
易明珊本来就是庶出,再跟着个没出息的生母红姨娘,前途更是断送了大半。
红姨娘这样死咬着不松口,萧氏也一定还找得到别的途径把白姨娘翻出来,而到时候她怀恨在心,将红姨娘也一并打做同谋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到时候她一死是小,留着个谋害亲夫的名声,易明珊一定也会被整个家族厌弃,甚至于被逐出易氏的家谱,不得善终。
明乐的话,无疑是直戳红姨娘的软肋。
红姨娘的表情动摇,眼神突然有了瞬间的呆滞。
明乐莞尔,遂就不再多言重新坐回椅子上垂眸抿茶。
萧氏剜了明乐一眼,再接再厉的对红姨娘威吓道,“只要你实话时候,看在你服侍侯爷多年的份上,我自会善待你们母女。”
萧氏的保证远不可靠,但总好过人死一切成空。
红姨娘的眼里蓄着泪,似乎还是犹豫的很,死死的咬着下唇神情惶惶不安。
混在人群里的白姨娘见状,心里突然开始没底,一颗心不住的往空处悬。
“你说是不说?”萧氏耐性耗尽,一声怒喝。
“我——”红姨娘嘴唇一颤,突然抬眸往人群里看了眼哭花了脸的易明珊,心中一痛,终于妥协,怯怯道,“我不知道!侯爷夜里喝醉了酒,回来我就服侍他躺下了,后来——后来——”
她说着,就是神情闪烁的往人群里看了眼白姨娘。
自始至终白姨娘的神情都镇定自若,这会儿被她突如其来横了一眼,顿时觉得全身发毛。
她似乎是知道了红姨娘下面的后话,下意识的想要出言辩驳又怕欲盖弥彰,只能死死的抿着唇静观其变。
红姨娘顿了一下,像是又刻意的提了提勇气,声音却更弱下去三分道,“后来彩鹊送了一碗醒酒汤过去!”
话音未落,跟在白姨娘身边的彩鹊已经小脸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姨娘也是一个踉跄,不可思议的扭头朝脚边的彩鹊看去——
红姨娘胆子小的堪比兔子,不会说这样的谎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真的是彩鹊送了醒酒汤去给易永群。
可彩鹊是她的心腹,八岁时候起就跟在她身边了,如今又是八年,这个丫头如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判她的。
彩鹊明明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的事情有多凶险,又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把柄来给人攥住?
看来,她们是被人算计了。
白姨娘心里千头万绪,但她心思缜密,这种情况下也十分镇定,急忙屈膝跪下,面色惶惶然道,“婢妾冤枉,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萧氏不等她说完已经出声打断,很不能现在就将这个贱人抽筋扒皮,“彩鹊是你的丫头,你的意思是红姨娘冤枉了你?”
“夫人,我没有!”红姨娘急忙道,眼泪再度涌出来。
的确,相对而言,红姨娘的说辞更容易叫人取信。
而最重要的事,她的这份供词就是萧氏真正想要的。
其实打从当时对萧氏下手的时候白姨娘就知道事情或许会有暴露的一天,是以她赶紧的调整了情绪,焦急的扭头对彩鹊喝问道,“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彩鹊更是惶惶不安,“奴婢只是送了醒酒汤过去,其他的——也不知道。”
之前彩鹊在白姨娘房里一直等到白姨娘出门回来才去了外间的榻上铺床睡了,半夜易永群回来,因为喝多了,闹出的动静不小,她就被惊醒了,然后里屋的白姨娘也醒了,两个人都睡的迷糊,彩鹊只听白姨娘迷迷糊糊的吩咐她去煮一碗醒酒汤给易永群送去,这便依言去了。
诚然那时候屋子里就只有主仆两个,彩鹊并不曾多想,这会儿事到临头仔细回忆起来,当时她自己睡的迷迷糊糊,那个声音——
极有可能不是白姨娘的!
思及此处,彩鹊顿时惊起一身的冷汗,伏在地上,不敢做声。
萧氏冷笑,转而对红姨娘道,“彩鹊用来盛醒酒汤的碗呢?”
“当时因为天色已晚,服侍侯爷服下醒酒汤,婢妾就随手把那碗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红姨娘小声道。
“去看看那碗还在不在!”萧氏眉毛一挑,对春竹使了个眼色。
“是,夫人!”春竹屈膝一福,就带了两个小丫头一并去了。
白姨娘和彩鹊都是心里有数,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心里虽然不安,也只能暂且压抑情绪等着找破绽翻盘。
春竹去了不多时就匆匆折返。
彩鹊忍不住回头,果然就见她手里捧着个青瓷的小碗快步走了进来——
赫然与她之前送醒酒汤给易永群的那个碗一模一样。
彩鹊心头一凉,即便是跪着两腿也有些发软。
“红姨娘的床头的确放着个汤碗,却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春竹道,毕恭毕敬的把那小碗呈送到萧氏和易明峰面前。
易明峰的目光淡淡扫过,这才开口对红姨娘道,“是吗?”
到了这个份上,他势必是要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红姨娘偷偷的瞟了眼,低声的回,“是!”
易明峰接了那碗,以指尖沾了一点里面残存的汤水凑近鼻尖下头嗅了嗅,然后就把那碗往桌上一搁,冷着脸对候在门外的随从吩咐道,“拿我的帖子,进宫去等着,看太后那里如果没事了,就把林太医请到咱们府上来。”
他没有找最为熟悉药理的李太医,而是找了林院使,可见——
这人的确是心细如尘,只怕是已经从白日里萧氏突然寻见李太医的举动中看出端倪。
他要维护李氏,从头到尾却一点迹象也不露。
明乐心里暗暗佩服,不禁垂眸弯了弯嘴角。
那随从领命去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故而敛息屏气,全然沉默的等着。
一直到黎明时分,林太医才匆匆赶来。
彼时武安侯府的灵堂已经布置妥当,他进门见了也是吃了一惊,这会儿进了后室,再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有几分了然。
“易世子,义阳公主!”林太医拱手,先是跟在场的两个重要人物打了招呼,然后才神色肃然的转向易明峰道,“世子这个记着找老夫过来——我刚见府上摆了灵堂,可是——”
“家父昨夜突发急症过世了。”易明峰道,脸上表亲却是森冷多余哀伤。
“怎么会?”虽然早就料到,但听他亲口承认,林太医还是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前天在宫门口遇见侯爷还好端端的,这怎么会?”
“世事无常。”易明峰苦涩的笑了下,并不多做解释,而是直接起身将他引着往后室走,“今日急着请太医过来,是有事麻烦您。”
这个时候易明峰会找上他,林太医也不糊涂,是以也不多言,只就神色凝重的跟着他进了内室。
其他的人都在外间等候,两人进去了不多一会儿,就又前后走了出来,林太医脸上的神色又更为凝重几分。
“家父的遗体太医已经看过了,”易明峰道,径自走到桌旁端起那个还残留了一点醒酒汤的瓷碗递过去,“这个也要麻烦太医给鉴别一下。”
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世子客气了。”林太医谨慎的接过那小碗查看,嗅了嗅里面的味道,脸上一惊一疑,紧跟着又更加用力的嗅了嗅,不由的勃然变色,道,“这——这是——”
他是太医院的原始,虽然对各种药物的掌握程度不及李太医深厚,但熟读宫中各种病例秘典,对于那些蹭在宫中出现过的特殊药物的功效却是十分清楚。
本来听人形容了易永群的死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定论,这会儿不过再深入的确认一遍罢了。
“这碗里的东西,可有什么不妥?”易明峰皱眉问道。
“这种虎狼之药,世子府上怎的会有?”林太医嘴里丝丝的抽着凉气,显然十分意外林太医把那药的功效细细的说了,临了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此种秘要出自宫廷,并且已经被先帝下令严禁,多少年不曾现世,我看侯爷的症状——这怎么会让侯爷沾上这样的东西?”
杀人于无形的慢性药,一次用了这么多,明显就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易永群的命。
想来这事儿就叫人头皮发麻。
易明峰没多解释,只就礼让的亲自引了他出门道,“今日之事麻烦林院使了,现下我府上要办丧事,不便招待,来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世子说哪里的话。”林太医推诿,“令尊猝然离世,世子和夫人也要节哀!”
一看就知道这武安侯府里是有猫腻,林太医哪里还会逗留,忙不迭的客套着就要告辞。
易明峰只就道了谢,就叫人送了他离开。
至于旁的倒也没有特别叮嘱,林太医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未得他的首肯定是不会将今日之事对外宣扬。
送走了林太医,整个屋子里就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气氛来。
易明峰坐回上坐上,冷脸看着跪伏在地的白姨娘和彩鹊,一字一顿道,“解释吧!”
他不如萧氏那般逼供,但本身的威势更盛,直压得彩鹊喘不过气来。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彩鹊仓皇的磕头,惊慌失措道,“奴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