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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真闻言更是怒上心头,不依不饶的讽刺道:“夫君你对九妹妹真是上心,妾身感激不尽。”
“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自己人,不必客气!”彭修语气平淡的回,仍是没有抬头看她。
他这个“自己人”当真是把易明真的火气激到了顶点,他跟易明乐是哪门子的自己人?彭子楚他这分明是在明示暗示的提醒自己那个早就死了烂了化成灰了的易明澜。
这三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绝口不提那个贱人的名字,却总能变着花样的拿那件事来给她添堵。
老夫人的目光动了动,突然抬起眼皮,头一次认真打量了彭修。
当日易明澜的死她只知道是萧氏母女联合孙氏做的手脚,却不知道彭修夹在其中的关系。
彭修和易明真他们夫妻手底下的关系,她是不管的,只是难得彭修会对明乐有心,她想着突然没了的易明澜,心里不免一酸。
让老夫人对彭修有了好感可不是什么好事,明乐姐弟暗中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心里都暗叹不妙。
“祖母!”明乐开口岔开话题,面有愧色,“侯爷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孙女自觉受之有愧,本来还想着赶明儿给他还回去的,可是——”
虽然中间夹着易明澜和易明真的两层关系,但是明乐这样一个未嫁的小姐受了彭修这么非比寻常的一份厚礼,也总是不好的。
老夫人赞同点点头,紧跟着脸色一沉,斜睨一眼倒在地上的半双道:“把这贱婢给我泼醒了,问问她,到底把东西给了谁了。”
“是!”
黄妈妈领命,马上有两个丫头去园子里提了半桶冷水进来,黄妈妈挽起袖子哗啦啦泼了半双一脸水。
半双一个机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扯着头发把她拉起来,狠声道:“说,你偷了九小姐的人参给了谁了?”
“我没有,老夫人我没有啊,我不知道什么人参,我真的不知道啊!”半双一痛,马上醒过神来。
她挣扎着一个劲儿的想要给老夫人磕头,奈何头发被人揪着,半分都由不得她。
“不知道?”李氏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抬手一指那个摔在她面前的锦盒道,“这个盒子是从你房间的被褥底下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半双一愣,急忙摇头,“不,这不可能,我没有,我只是——”
到了这个时候,她自知再不实话实说就完全没了活命的机会。
“只是什么?”明乐却是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悲愤道,“自从你们进了我这院子,我自认为待你们也是不薄的,若是旁的东西,你喜欢,我赏了你也便罢了,可是今天你拿的这样东西,咱们是万万担不起这个干系的。”
“我没有,小姐我没有拿过您的东西,你冤枉我,是你冤枉我!”半双气红了眼,大声的辩解。
明乐似是一惊,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老夫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着我的面就敢对自己的主子大呼小叫,当真是以为我们武安侯府没有家法了吗?”老夫人嘴角一抽,声色俱厉的怒声道,“既然她不肯说,我看也不必问了,只就她对自己的主子不敬这一条,就不能饶她!”
半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上了明乐的当了。
这个九小姐,是在故意激怒她,她根本就不是要什么真相,而只是——
为了要她的命!
“不,老夫人,您听我说——”半双打了个寒战,挣扎着还想解释。
“还等什么?”老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堵了她的嘴,拖下去马上处置了,也好给府里头那些个弄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奴才们长长记性!”
众人闻言都是暗暗心惊,老夫人心明如镜,未必就是猜不到半双深夜潜入明乐房里可能另有内情。
可是她不想问,这府里的人脉关系太过复杂,各房之间,各院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从来就没断过,但是对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也不愿意被半双再咬出一个人来——
既然明乐有意就此罢手,她更乐得顺水推舟。
半双被堵了嘴犹且不甘的呜呜叫着,但终究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眼见着半双被拖走,萧氏讥诮的笑了笑,不动声色。
赶在她借机发难之前,李氏已经一咬牙直挺挺的跪在了老夫人面前请罪道:“母亲,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儿媳办事不利,没能事先查清楚,拨了手脚不干净的到九丫头房里,儿媳无能,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看她一眼,失望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也是一时大意,这些本来也就不是该你管的事儿,前两日你二嫂病着,这会子我看她也没有大碍了,这些事以后还是留给她去操心吧。”
这样一来,便算是一句话又把管家权稳稳的移回了萧氏手里。
李氏恭谨谦逊的垂着头,语气平和的回:“是,一切都是儿媳的不是。”
“起来吧!”老夫人摇头,继而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萧氏道,“老二媳妇,家里的这些琐事,以后还得你来操心。”
“是儿媳的分内事。”萧氏起身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脸上笑容大方利落。
“行了,今天太晚了,都散了吧。”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扶着黄妈妈的手起身往外走。
萧氏等人也都纷纷带了各自的下人离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刚走到院子里,迎面却是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扑到院子里,一把抱住老夫人的鞋尖惊心的嚷道:“老夫人,不好了,八小姐出事了!”
043祸水东引
来人,是易明清房里的丁香。
折腾了大半夜,老夫人已经相当不耐烦,骤然见她挡在脚下,顿时就黑了脸。
萧氏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叱道,“这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有点规矩没有?”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丁香急忙叩头告饶,用力的抹了把泪道,“奴婢不是有意冲撞老夫人的,是八小姐,八小姐出事了!”
白姨娘为人谨慎低调,懂得明哲保身,易明清得她的言传身教,平日里也是个懂事的。
她的丫头会在这个时候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定是真的出了大事。
萧氏的脸色变了变,李氏已经关切的开口道,“二嫂,八丫头那里可别真有什么事,要不我陪您过去看看?”
她刚因为半双的事受了责难,这会儿眼见着二房的人送上门来,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二房的家务事,还是不劳弟妹费心了。”萧氏自然知道她没安好心,但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也不好撒手不管,就勉强压下情绪扫了丁香一眼道,“到底什么事?”
“是——是——”丁香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急的眼泪又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往下滚:“夫人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这样一来,难道还是见不得人的事?
李氏本来正要劝着老夫人先回,此时也不急了,袖手旁观的垂眸站在一边不再多言。
丁香不肯明说,哭的泪人儿似的。
老夫人面色不善,黄妈妈马上会意打发了下人们离开,最后只剩下几个主子带着各自的心腹妈妈在场。
打发了不相干的人,老夫人才把目光移给跪在地上的丁香:“说吧,什么事?”
“是——”丁香颤了一颤,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知道哭。
老夫人被她哭的烦了,也懒得再问,扭头对萧氏道,“你自己去水月居看看吧,闹了大半个晚上了,吵的我头疼。”
“是,母亲!”萧氏急忙应道。
既然是老夫人发了话,李氏就识趣的不再掺和,笑着扶了她的手道,“我送您回去!”
“嗯!”老夫人点头,又环顾一眼送她到院子里的明乐等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早点歇了吧!”
“是,祖母!”几人齐声应道,却是未动,等着老夫人先行离开。
老夫人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对明乐道,“九丫头今天受了委屈,东西既然没找回来,你的损失,回头我让库房里头补给你。”
明乐怔了怔,随即心头一暖,微笑了下道:“谢谢祖母!”
听到老夫人又提起这茬儿,易明真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就又噌的一下涌了上来。
“行了,都散了吧!”老夫人摆摆手,先一步被李氏和黄妈妈扶出了院子。
萧氏惦记着易明清那里的事,紧跟着也火烧屁股似的赶紧去了。
“天晚了,快回去睡吧!”明乐微微一笑,抬手替明爵整了整衣领。
“嗯!”明爵点头,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和彭修夫妇相继离开。
明乐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盯着脚下石砖想事情,正在失神,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她。
“乐儿?”
因为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明乐很是愣了一下才茫然的回头看去。
彼时彭修已经走到了门口,却不知怎的又止了步子。
明乐不语,隔着整个院子远远的看着他。
因为离得太远,她接触不到他眼中的真实情绪,只听他略含了丝笑意的声音传来:“回头再有好的,我让人给你送来。”
说完,便是洒然转身,快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明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当是人参了。
上辈子不死不休的设计她栽了那个大一跟头,现在却这样几次三番莫名其妙的来对自己示好?
明乐心里一堵,下一刻却冷不防的笑出声来。
且不论彭修此举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只就同时想到自己刚在易明清那里给他挖的那个坑——
不得不说,这感觉,还不错。
这样想着,明乐不觉惬意的牵了牵嘴角,足下脚步轻快的回了房间。
彭子楚啊彭子楚,只能怪你有眼无珠沾上了易明清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既然她自不量力想要拆我的台在先,就怪不得我祸水东引把她抛出来吸引视线了,而你——
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是夜好梦,明知道水月居里必定天翻地覆,她却一样睡的平静安稳。
次日一早,要送易明心回宫。
明乐早早起床用了膳就直奔老夫人院里,一路走去却发现这日后院的气氛很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各院都是闭门锁户不见人,即使丫头婆子沿路遇见,也都是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样,纷纷埋头鼠窜,一个字也不肯多言。
明乐佯装不察的一路前行,直奔寒梅馆,却不想这日竟是大丫头采荷和采青两个亲自守在大门口,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入内。
明乐去时,刚好遇到五少爷易明威和六少爷易明瀚前来请安被拦。
“五哥哥,六哥哥!”见到两人,明乐便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九妹妹!”两人也热络的笑着回了礼,但因为是在老夫人院子外头,不好多言,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目送两人离开,明乐才走过去对把门的两个丫头道,“怎么今日祖母这里不方便吗?那我还是先回吧!”
“九小姐留步!”采青急忙上前一步拦住她,露出一个笑容道:“老夫人吩咐过,若是九小姐来了,就请您进去!”
此刻老夫人这里肯定是在处理易明清的事,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让小辈们避嫌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她会对自己破例,明乐也是颇为意外,但转念一想却也有几分明白——
老夫人这是在刻意扶持他们大房在武安侯的存在感,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
“好!”明乐笑笑。
采青侧身把她引进门去,自己却不进院子,仍是守在门口。
明乐进门,直奔老夫人冬日里常坐的暖阁,隔着外门已经听见老夫人暴怒的声音,“还不肯说?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