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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条狭长的海岸线的另一端,毗邻的也是大兴所属的海域。
不过因为大兴所属的海岸线不是很长,岸上毗邻的又都是险滩,十分之荒芜,所以对大型而言,那一片的属地全部可以归为鸡肋一类,多少年了都被限制在那里,人烟稀少。
如果彭修要称霸海域,在自己根基未稳之时,为了免除大兴方面的骚扰,他不应该想不到要事先和大兴方面通气,提前协商这件事的。
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
他是不是在和大兴人的接触中意识到了什么。
而至于和他接洽的到底是什么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通了这一点,明乐的心里突然一片亮堂。
只是回头再转念一想,还是千头万绪——
若说是有人意图颠覆大邺江山,那么以他幕后操控一切手眼通天的本事,他也完全没有必要等到今天。
若说找不到动机,就有很多的事情都无法确认澄清。
说到底还是一团乱麻,需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来解开。
彭修不准备替她解惑,明乐也懒得和他磨叽,两个人又再各自的沉默了下去。
马车片刻不停,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明乐估算着时辰,明明是该到了出京的必经之地范阳城了,可是左等右等,却是丝毫没有听到街市上往来的人声。
明乐原先一直都在想事情,没有注意,这会儿猛的回神才惊觉事有蹊跷,忙不迭掀开一侧的窗帘看过去,顿时就是心里一惊,傻了眼。
彭修竟然没有取道范阳城。
这一段路虽然也还算平坦,但分明还是在荒郊野外,并且沿路的景象比之前那片野地更荒凉。
明乐的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再又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竟然就听到了冲击涌动的水声。
明乐防备的看向彭修。
彭修却是别过眼去,并不解释。
马车依旧马不停蹄的前行。
水声越来越大,窗口出进来的风也越发的森冷且潮湿。
心里不安的预感在不住的升腾,然则明乐却很清楚,彭修不会替她解惑的。
于是只能安耐下脾气等着。
马车继续前行,游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驾车的密卫才一把拉住缰绳,“吁——”
“主子,到了!”那人跃下马车,转身掀开帘子,恭恭敬敬的回禀。
明乐突然觉得这情景讽刺的很——
这些人明明是孝宗的密卫,可之前在孝宗跟前都也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而不是这种心悦诚服的神情。
果然——
第一手调教他们出来的主子,也转手出去的二手货是截然不同的。
彭修下了车,转身递给明乐一只手,“下来吧!”
明乐躲开他的手,自己下了车。
双脚刚一落地,腿都差点软了——
不曾想他们竟是置身于一处悬崖边上。
那车夫把马车驾驭的离着岸边只有五步之遥,低头一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乱石飞溅,湍流的水流奔驰而下,下面的山涧里隐约可见一条三十余丈宽的江面,水底许多尖锐的巨石半露出水面,水流飞速涌下,激起一片白色飞溅的浪花,足见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不过片刻功夫,后面跟着二十多名密卫也陆续赶来。
“主子!吊桥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再有一个时辰不到天就黑了,对面的山路全在峭壁边上,夜间行路怕是会有危险,我们抓紧时间吧!”一个密卫道。
“嗯!”彭修点头,转身往右侧的方向行去。
明乐看过去,这才发现天险而成的山涧中间果然是人工搭建了一座简单的吊桥。
以六根很粗的铁索横跨两边的山崖搭建起来,下面四根,隔三差五铺了几块简易的木板做垫脚之中,两边各有一根位置稍微高些的,用作扶手和遮挡。
明乐只看脚下飞溅的水流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再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自己从高处跌落,被下面锋利的碎石穿刺的体无完肤的画面。
“王妃,请吧!”一个侍卫催促。
横竖现在是这条小命都把持在人家手里,明乐也无计可施,冷然的扯了一下嘴角就跟上彭修的步子往前走。
这边他们刚要上桥,后面雪雁和影二等人后脚已经追到了。
“王妃!”雪雁看着前面的悬崖峭壁先就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焦急道,“掳劫我家王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还不把我家王妃放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着提剑就先奔了过来。
彭修的密卫自是不能叫她如愿,立刻就有人迎上去。
明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后面影二等人更不能看着雪雁吃亏,也是二话不说的扑过来。
双方人马二话不说的拼杀在一起。
明乐想劝雪雁他们住手都无从开口——
明知道过了这一处吊桥,彭修若是命人斩断吊桥,他们就彻底和明乐之间失去联系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明乐过去的。
眼见着天色将晚,彭修已然是不耐烦。
他也不勉强,只就讽刺的对明乐扯了下唇角道,“如何?你走是不走?还是在这里等着看他们为你拼命丧生?”
雪雁他们要强行抢人,彭修怎么会手软?
哪怕是双方实力相当,这样打下去,最终也只有两败俱伤的份儿。
这个时候,孰轻孰重根本就不需要额外的思量。
明乐冷冷的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先一步踏上吊桥。
因为是没有固定物悬挂在高空的,第一脚踩上去,整个桥身就动荡了起来。
这哪里是桥,分明是架在悬崖上的一个秋千。
明乐的头皮一麻,脚下步子刚一迟缓,冷不防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王妃,跟我走!”守在吊桥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瘦高个儿突然拽了她一把,拉着她就要回头往来时路上跑。
彭修的目色一寒,反应更快,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那里抬手一扬,三柄锐利闪着寒芒的飞到就朝着那人面部袭去。
那人下意识身子往后一仰,躲避暗器。
手上抓着明乐的手腕却没放松。
彭修一击之后见他还不放手,心里一恼,紧跟着反手拔出腰间佩剑就越过明乐朝着那人胸口刺去。
那人咬着牙不想撒手。
这样坚持下去,他必死无疑。
“撤手!”明乐沉声喝道,趁他闻言惊诧的一瞬,手腕灵活的一个翻转强行挣脱他的拉拽。
然后紧跟着彭修的剑到了,那人本能的弯身往旁边一个翻身滚落在地,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这个人,应当是他事先安排在这里接应的人,可是平白无故被人替换了过来,彭修自然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
他秘密安排的离京途经已经被人识破。
这会儿连看都不用看,他立刻就已经放弃了过到对岸的想法。
而他在想通这一点的同时,明乐和他的领悟自然是一样的。
笃定了这座索桥一定是被自己人控制了,她想都不想,再次滑出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反手往彭修手臂刺去。
彭修这会儿倒是后悔自己把匕首还给她了,但也晚了。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即使再不甘,他也也第一时间就松了手。
明乐心里略一放松,二话不说就攀住铁索往对岸踉跄着扑过去。
彭修刚一稳住身形,抬头,就见悬崖对面果然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几个人的。
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并分辨不出面容来。
明乐上了桥,死命的抓着铁索,踩着稀疏的木板直接就往对岸行去。
彭修心里暗恨,却是想都没想,也跟着上了桥就去追她。
同时,对面伫立的几人里面,也有一个瘦高的人影从对面上了桥。
“侯爷!”彭修的密卫急了,惊呼道。
现在这座桥明显已经被敌人控制,若是彭修在桥上,桥身本人斩断,他就要跌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的。
然则他们都被雪雁等人缠住,拖不出身去拦他,当然——
也没胆子去拦他。
明乐的胆子很大,知道脚下惊险,就索性不往下面去看,手下死死的攀着铁链,只凭感觉以最快的速度往对岸行去。
彭修刚一上桥也有点不适应,等他反应过来,前面明乐已经走出去两丈多远的距离。
这个丫头,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彭修咬着牙,连忙稳住身子追过去。
他的身手是好,但是在这摇摇晃晃没有落点的吊桥上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对面的人迎过来,这边他也穷追不舍。
但也说到底是叫他占了起始点上的优势,没走几步,明乐就觉得后面的袖子被人一把拽住,身子一晃,险些从桥上摔下去。
她恼怒的回头,彭修已经赶上来一步,抓住她的一只手臂,神情冰冷道:“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我说过,你必须跟我走。”
说着就抢过去一步,挡在她面前,对着从对面过来的宋灏冷声道:“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这里是天险之地,按照常理根本就没有通行的可能,不曾想你还是找了来。”
“平阳侯从来都别具一格,你怎么可能走寻常路?”宋灏亦是神情冰冷的与他对视,“对面这座山的后面有一条路下去,然后从水路就可以顺流直下直抵海域。既然知道你的退路在哪里,那么你会走这里也就不奇怪了!现在对岸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你想走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你现在还可以考虑,是束手就擒,还是把乐儿交给我,换你自己一线生机。”
“呵——”彭修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语气嘲讽,“现在是我们三个同在桥上,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吗?”
“算是吧!”宋灏自是听懂他的言下之意,“你把路后安排的那样晚膳妥当,怎么都不会舍得在这里和我们同归于尽的。你若是会存这样的心思,也就不必非要等到今天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有的是机会。既然大家都是惜命之人,也就不必矫情了,把乐儿交给我,我可以放你过去。”
宋灏的行事虽然经常别具一格,但在本质上却算是个君子。
他的话一言九鼎,既然说了会放他过去,就决计不会食言。
可此时他用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在彭修听来却是觉得无比刺耳。
彭修的目光略微扫了眼他捏在手里的明乐的那只手腕,片刻之后就再度冷笑出声:“如果我不肯呢,你能奈我何?别说你舍得和我同归于尽。”
宋灏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我不放行,你也过不去,难不成你想叫我们三个一起风干在这桥上吗?彭子楚,趁着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真要僵持下去——”
宋灏说着,嘲讽的摇了摇头:“这里还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做主。”
僵持下去,若是等到后面的援兵赶到,哪怕他的密卫个个身手一流,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被困脱不了身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这个道理彭修当然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他冒险留在京城,为的借机带走明乐,这会儿眼见着成功在即——
尤其宋灏还是特意为了明乐而来,他就更不能甘心了。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带她走?”心思微微一动,彭修突然开口。
明乐的心跳一滞,心里瞬间流过几分恼怒之意。
可是——
纸包不住火,他即使真要说什么,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但是很意外的,宋灏却是什么也没问,只道:“那是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现在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放人还是不放?”
“她现在人在我手里,你觉得呢?”彭修反问。
他也看出来了,僵持这么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