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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刻又是一声轻响,大床上的木板再度抬上来,一切恢复如常。
这时黑衣人才恍然醒悟,为什么前一刻那女子会是那般泰定自然的神情,却原来是早有准备。
外面正在和雪雁缠斗的黑衣人听闻这边的动静,也再顾不得别的,一招逼退雪雁就跟过来,沉声道:“如何?”
“有密道!”另一个黑衣人道,说话间手掌已经在那床板上飞快的摸索过一遍,却没有发现机关所在。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都知道这次的差事怕是棘手了,但是两人的应变能力却是极强,几乎不假思索的,其中一人便持刀往那床板上劈去。
木屑飞溅,入耳的却是铿然的一声撞击,火花飞溅。
却原来,这床板底下既然还垫有一层坚硬的石板。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而又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测一样,外面的院子里突然喧哗一片,突如其来响起一大片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暂时也再顾不得钻研床下的密道,齐齐扭头看去,却见外面原本漆黑一片的院子里瞬间燃起无数火把,将整个天空照的恍如白昼一般。
屋子里的雪雁和雪晴已经不知所踪。
两人急忙奔至门口。
彼时院子里原本缠斗在一起的刺客和是侍卫已经自觉分开,三面院墙乃至于他们头上的屋顶上都密密麻麻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里外足足三层,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王府里的侍卫们已经齐刷刷的退到大门口,虽然大半数的人都挂了彩,却没有出人命。
而那一批二十几名刺客则是被困死在院子里,聚成一团,神情紧张的严密戒备。
方才一番惨烈的厮杀下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人受伤,可是这会儿却是身陷囹圄。
原来——
这只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吗?
两个黑衣人互相对望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妙。
纵使他们个个身手了得,在这样铜墙铁壁的包围圈内也是插翅难逃。
正在迟疑间,大门口严阵以待的侍卫就自动往旁边让出一条路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明乐已经穿妥了衣物款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火光的映照下,现出女子艳光逼人的一张脸,脸上表情却是冷漠而镇定的。
“如何?可有损伤?”明乐随口问道。
“回禀王妃,有七名暗卫负伤,不过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赵毅回道,臂弯里靠着脸色发白的雪晴。
“雪晴怎么样?”明乐问道。
“没事!”雪晴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过肩膀这里的骨头裂了,可能需要休养几日了!”
明乐见她说话的底气很足,这才稍稍放心,吩咐道:“周管家,你把受伤的人都带下去好生的安置,给他们疗伤。”
说话间已经移步跨进门槛,站在了大门口的石阶上。
那石阶只有两层,其实并没有高出多少,可是她只就往那里随意一站,凤目微挑眸光冷厉的一扫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瞰苍生一般倨傲的压迫感。
她的视线先是从站在正房门口的两个黑衣人身上扫过,却未多做停留,紧跟着便移到院里严阵以待的那些黑衣人身上,冷笑一声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还不准备站出来说话吗?”
今日夜袭王府的这些人,的确是以闯进她房间的两人武功最高,但是她却笃定的知道,这两人并不是他们当中的领头羊。
院子里聚拢的黑衣人一共有二十二人,全都是统一的着装,黑巾蒙面,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但是她的语气笃定,却又叫任何人都不得怀疑。
雪雁帮赵毅一起扶着雪晴站在旁边,都是目光狐疑的在一众黑衣人中间扫来扫去。
本以为不会有人应答的,可是片刻之后竟然真的有一人冷笑一声站了出来道:“摄政王妃的手段果然狠辣,叫人防不胜防,竟然不惜以身作饵来引我们上钩,只就这份胆气和胸襟,就叫奴才佩服不已。”
说话间他已经不再遮掩,一把扯掉脸上蒙面的黑巾。
“陈成?”在场的人,赵毅第一个认出他来,却是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今夜明乐只是秘密安排了他们配合设局,却没有提前告知他们会来王府凶险的是什么人。
赵毅原还因为会是纪千赫那边的人看到宋灏离开便要趁火打劫,却是万也不曾想到来人竟然会是陈成。
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了,陈成也就无所畏惧,走两步站到众人之前和明乐对峙,语气冷厉而又带着浓厚的不甘道:“许久不见,奴才代我家主子问候王妃,王妃别来无恙?”
“托靖海王的洪福,本王妃好的很。”明乐的唇角弯了弯,声音冷淡的回,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院子里那些严阵以待的黑衣人,眸光就不觉的深了深,玩味道:“靖海王驭下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叫人刮目相看了,这些暗卫的身手较之于他当初从盛京带出去密卫又再更胜一筹了。”
“王妃谬赞!”陈成毫不谦虚的挑眉,“不过就算主子训练出来的奴才身手再好,终也敌不过王妃您的谋略高段。”
他说着,突然似是遗憾的感喟着一声叹息,苦笑道,“今日是奴才办差不利,既然落在王妃的手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成王败寇,要杀要剐,请您悉听尊便吧!”
彭修和明乐之间不死不休的立场,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今天他来时虽然信心满满,但同时也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
既然这会儿落在了明乐的手里,也就不抱着指望了。
陈成说着就大有些壮志未酬的叹一口气,直挺挺的往那里一站,闭上了眼。
他的这个视死如归的举动瞬间感染了身后的黑衣人,只是死到临头,那些人却本能的还想挣扎,纷纷用力握紧手中兵刃严防死守。
对于彭修的手下,明乐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当即便是抬手一挥:“放箭!”
话音未落,万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四面八方罩下来一张巨网,带着森冷的杀气席卷了整个院子。
黑衣人纷纷挥舞着兵器阻挡,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今日明乐是有备而来,院子的围墙外面先是前后两重弓箭手,轮流拉弓放箭,喘气的机会也不给对方留,再后面一重便是柳扬和武冈、梁旭等人亲自带着暗卫多加了一重保障,期间有人仗着轻功卓绝想要趁乱逃窜,都被暗卫毫不容情的打了下来。
一时间院子就只能听见一片呼啸的风声,惨叫连连,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是一地残红,二十四具尸首刺猬一样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泊里。
众人之中,明乐却还是留了陈成。
彼时他大腿中箭,半跪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额角和手臂也都被箭头擦破了,血肉模糊,鲜血糊了满脸。
柳扬跃下墙头,亲自带人检查了一遍尸体,确定没有活口之后才对门口的明乐略一点头。
“雪雁留下,柳扬你安排其他人先下去吧,一会儿记得叫人过来处理这边的尸首。”明乐颔首,也不在意这院子里的血污,移步朝跪在当中的陈成走过去。
“是,王妃!”柳扬领命,打发弓箭手和暗卫们先行撤离了院子。
雪晴受了重创,赵毅不敢耽搁,赶紧抱着她下去让柳扬帮忙看伤。
片刻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明乐、雪雁和陈成三个人。
陈成被额头伤口溢出来的血水迷了眼,不住的眨着眼睛艰难的仰着脖子看着她朝自己步步走来。
那女子的容颜一如当年初见那般明艳,光彩射人,表情却是冰冷镇定的叫人想要抓狂。
其实他是不怕死的,方才也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可是现在,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场鲜血的洗礼之后,就是再怎么无所畏惧,这一刻心里也本能跟着涌出无尽的寒意来。
“你要杀便杀,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陈成咬着牙怒道。
“我本来也没有准备要放过你,只不过你既然千里迢迢走这一趟,又登了我摄政王府的大门,本王妃也不能叫你白来一趟,总要和你叙叙旧的。”明乐冷嗤一声,脸上表情却很淡泊,没有任何的情绪显露。
“哈!”陈成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大笑了一声,然后紧跟着他便是目色一寒,神色诡异的盯着明乐道:“说到底王妃你还是忌惮着我家主子的吧?怎么?您这是怕了吗?”
他说着便扭头开始打量起这个院子来,一声接着一声得意的大笑起来,“这一次失手我认栽,可是王妃你应当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气,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绝对没有得不到的道理。我承认这座摄政王府有如铜墙铁壁,还有王妃您的心思缜密叫人防不胜防,可是就算你摄政王府的守卫再周到又能如何?今天还是被我轻轻松松的闯进来了?既然我能进来,我家主子更是不在话下。所以王妃,哪怕今日你将我们尽数斩杀,心里也还是不能安稳的吧?”
其实为了防备着彭修的神来之笔,明乐是有意让王府外围的守卫放了漏洞出来,因为她很清楚彭修的手段和实力,如果他真的敢擅闯摄政王府来拿人,那么势必就是有万全的打算,那些守卫要与他硬碰硬,不是说就一定拦不住他,可是却也一定会损失惨重。所以她便干脆叫人放松警惕,直接放了陈成这些人进来,请君入瓮,最后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布下天罗地网将对方一网打尽。
陈成算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一步,应该也能看出来她是有意为之,只是这一刻死到临头徒逞口舌之快罢了。
明乐看着他眼中怨恨不甘的神色不过莞尔一笑,点头道,“是啊!陈成你倒是能知道我的心思,可见这些年跟在靖海王身边,也是长进不少的。”
她这话,听着有些怪异,但那表情却是十足十的赞美。
陈成脸上表情一僵,突然就止了笑声,戒备的看着她。
此时院子里的大部分火把都已经撤了,只留了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曳。
他的眼前又被血水浸染的一片朦胧,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看到眼前女子眼底真实的情绪。
明乐看他一眼,便在院子里对着远处通透的月色走了两步,道:“陈成你说的对,只要有他彭子楚所在的一日,我的心里便一日都不能安稳。以前他人在盛京的时候,我处心积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除掉他,最好是拆骨扒皮也不为过。而这段时间他退居到了海域之地,我就更是夜不能寐,朝思暮想,想着何时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好一次性把前情旧账都清算了。”
明乐娓娓道来,她的语气轻缓而平静,在这夜色中更显出一种怅惘若失的清灵通透的意味来。
陈成一直都知道她和彭修之间不对盘,却是从不曾想她的心思竟是如此,听着她的话,浑身上下忍不住的一抖。
明乐稍稍侧目看了眼他突然就变的铁青的脸色,再次笑了笑道:“现在——你应该是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替她走这一趟了吧?”
陈成一个机灵,抬头对上她眼睛里灿烂的笑容,冷不丁就又打了个寒战。
彭修对明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哪怕是曾经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但是现在已经全然转变,就算是心里还存有芥蒂,可是如今他要的就只是她的人。
所以这一次,知道宋灏会前去大兴替纪千胥贺寿彭修便暗中派他带人过来伺机绑人。
在陈成的印象里,明乐虽然是有些手段,但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既然彭修喜欢,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如今听了明乐的这番话,他却是从脚底下开始往上冒寒气。
这么个包藏祸心的女人,若是一心一意想要他主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