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闭,但是这里不然,一天之中哪怕是遇到再好的天气,不到辰时也绝对不会开启城门,而晚间亦然,天黑之前的一个时辰就会关闭城门,再不准人随意出入。
处于两国交界之处,本来就事事都要小心,对过往客商严加盘查也是一重保障,不过对于明乐这些等着过境的路人来说,坐在这茶寮里枯等就有的熬了。
“现在只刚过卯时,奴婢方才问过茶寮的伙计,至少还得一个时辰城门才会大开。”长平递了个素馅的包子给明乐。
“无妨的,也不差这一会儿!”明乐接过去咬了一口,盐放的轻了,没什么滋味,她倒也没挑剔,一边举止优雅的小口吃着一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本地人都知道城门开闭的规矩,这个时间相对还早,所以等在城外的大多是途经此地要过境的客商和旅人。
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好,赶路的人也多,这会儿门口已聚了六七拨人。
茶寮里的一共只有十张桌子,全部坐满了,有些找不到座位的干脆就坐在了旁边的大树底下叫了茶水就着啃干粮。
三五成群的过路人聚在一起分享着食物,互相聊着各自一路走来的见闻,衬着周围绿树暖阳的环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十分的赏心悦目,看的人心中舒畅不已。
明乐看在眼里,眼角眉梢都有明媚的笑意透出来。
“若不是这一趟主子急着赶路办事,倒是可以当做外出踏青游览一番了,这一路走来,湖光山色好的景致也是不少的。”长平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
“这有什么?了不得等回来的路上让咱们爷放慢了行程,带着主子好好逛逛,把这一路上错过的精致都补上嘛!”雪雁撇撇嘴,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就你能!都能替主子们拿主意了!”长平忍俊不禁,白她一眼。
“那怎么了?我就看看到时候你要不要跟着来!”雪雁也不服输,挑高了眉头看她。
长平笑弯了眼眸。
这一刻女子的鼻梁上点了许多细小的雀斑,一个笑容看上去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真就如天真无邪的邻家女孩儿一般快活自在。
两个丫头互相斗嘴吵闹不休,却是任谁也不曾想到雪雁这一句玩笑之言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箴——
那一天回程的路上,再次路过这个茶寮的时候总觉得当日里女子明媚的笑声还在,可是回头看去,有关她的一切都成了远古封存的记忆,再不会开启也不能提及。
可是那一步之遥的未来,这一刻却是谁也预知不到的。
这两个丫头,都是心思玲珑剔透的,十分的沉稳干练,这会儿叽叽喳喳的也是为了故意挑起话题给她解闷的。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明乐会心一笑,听着她们谈笑也是心情大好。
桓城以南就是大兴的领土了,之前因为连年战事,这一带至今还是人烟稀少,再加上过境之后毗邻的那一片大兴的疆土刚好是一大片游牧民族栖息的草场,所以这里就显得荒凉。五月下旬的气候,若是在盛京,应该算是一年里最舒服的几个月了,可是这里遮盖物少,树木也稀疏,风沙侵袭的厉害,太阳也格外的毒辣些。
又坐了小半个时辰,阳光打下来已经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旁边的草木上本来还散发出清新的香气,这会儿烈日暴晒,就只能闻到旁边官道上的土腥味。
“这连六月都不到呢,日头也真够毒的!”雪雁重新去找伙计要了凉开水来,把自己人手边的热茶一一换掉。
好在是柳扬有先见之明,他们要的三张桌子紧贴着外城墙,这会儿一半掩在城墙的阴影下,一半被茶寮的草棚遮住,倒是也不难受,而靠近路边的那几桌就遭了秧了,这会儿日头移了方位,头上便没了遮掩,几桌人受不得这日头的毒辣,干脆也弃了桌子挪到旁边的大树下头和其他的人挤了。
出门在外的人,也就是这点好,都秉承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法则,原先树下的旅客也很大方的让了位置出来,气氛一直其乐融融。
少了宫廷内斗和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这样的日子当真是怎么看都惬意。
明乐笑笑,正听着雪雁和长平说笑呢,突然听到远处响起一片嘈杂的马蹄声,隐隐还夹杂着男人粗暴的叫骂声打破这里的平静。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就见远处马蹄飞扬,扬起很大的风尘,一行二十余人的马队张扬跋扈从远处的官道上疾驰而来。
这里连着半月不曾下雨,泥土干燥,一群人又是来势汹汹没有半分忌讳,远远看去就见黄烟滚滚淹没了大片身影,更像是一层激烈的风暴席卷而来。
一群人的速度很快,茶寮附近歇脚的行人还完全没来得及避让就跟着被飞起的尘土卷了进去,呛了个灰头土脸,更有体质弱些的当场就不住的咳嗽起来。
因为城门封锁未开,一行到了城下也不得不暂时刹住。
“哈哈哈!”慢慢消退的尘土后面有男子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十分欢畅的模样,却是明显拿那些路人的狼狈相来寻乐子了。
待到烟尘散尽,明乐才飞快的打量一遍来人的阵容。
一共二十余人,每人座下一匹马,看得出来都是价值不菲的良驹。
领头的是个穿着绯色锦袍的男子,但是听那声音,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个少年。
为了遮掩风沙,他头上也戴了顶白色的纱笠,暂时看不到具体的容貌,但是一身装扮却是贵气逼人。
腰间金丝带,头戴紫玉冠,一身锦袍的做工更是精巧细致,上面用半隐半现的银线绣着降龙腾云的图案,只是用了特殊的刺绣手法,不仔细看倒是不容易分辨的,就连他拿在手里马鞭也是用金丝线一圈一圈的缠起来,末端还嵌了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日光下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身边近距离拥簇着的是四名统一着装的粉衫女婢,四个人身上都有佩剑,看来不仅仅是丫鬟,还同时起了个护卫的作用。
再后面就是十八名身着蓝色布袍的护卫,只从外表上看就个个精干英伟,应该都是身手不错的。
明乐的目光闪了闪,落在那男子锦袍上面的花纹上略一停滞,然后视线本能的后移,这才发现那些人后面还有个极不和谐的身影。
那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穿一身蓝色衣裙,衣物倒是不见华贵,看上去清新干练,不过头上也戴了纱笠,掩住了容貌分辨不清。
她是和这少年一行同来的,只从装束上看,身份起码应该不是那几名婢女可比的,可是此时她却只是驭马隔那少年老远的跟在护卫旁边,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很容易叫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那少年驭马在城下踟蹰,待到烟尘散尽他便不耐烦的一把取下头上纱笠远远的甩给身边婢女,手持马鞭一指城门楼上驻守的士兵道:“还不给爷把城门打开,开的慢了,当心我摘了你们的狗头!”
周围一片唏嘘声:这当真是老大的口气!
城门上当班的守城官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只就冷眼看下来,不卑不亢道:“桓城的规矩,历来都是辰时准时开启城门,眼下还不到时辰,你们要进城的就在外头等着,到了时辰,自然会开城门放你们进来。”
“大胆!”不待那少年再开口他身后一名女婢已经策马上前,怒声喝道,“你们是眼睛瞎了吗?连我们世子爷的路也敢拦?还不赶紧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件类似是令牌的信物向城门楼上抛了去。
那守城官接了,看了眼,脸色不由的暗沉几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转而又把那东西甩了回去,语气仍然冷硬而刻板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要入我桓城的城门就得守我桓城的规矩,眼下城门开启的时间未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破这个例。”
语气强硬冷然,当真是半分的颜面也不给的。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我们世子爷这样说话!”那女婢恼羞成怒,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从腰间摸出两枚暗器甩了出去。
明乐皱眉,正想着今天怕是出门不利要出事了,不曾想那守城官竟然也是个好手,退后半步,竟是生生徒手将两枚暗器接了。
那女婢万不曾想到小小一个守城官竟会有这般身手,一时吃愣,更不曾想到的是那守城官竟然也不是随便吃亏的主儿,反手已经将两枚暗器打了回来。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不是女人可比,再加上他的身手似乎也的确是不凡,那女婢只觉得眼前两道寒光扑来,下意识的抽了腰间宝剑抵挡。
只听得砰砰两声脆响,暗器撞上剑身击起细碎的火花。
那女婢尖叫一声,下一刻竟是生生被那暗器的力道从马背上给震了下来,一下子就狼狈的滚在了旁边的泥地里。
这一群人嚣张跋扈,方才旁边被连累吃了泥土的路人都觉得快意无比,纷纷捧腹大笑。
那女子滚落在地,沾了一身的泥土和草叶,狼狈不堪。
可是与她同行的另外几名女婢却没人下马扶她,只就冷眼旁观,更有甚者面露讥诮。
那女婢从地上爬起来,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看向马背上的少年,“世子爷——”
那少年的容貌生的十分俏丽,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更是妩媚生情,这会儿看着那女婢却像是看着件玩物一样的大笑道:“本世子的身边不养废物,敢丢我的脸么——”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完全一副视人命为草芥的模样,垂眸把玩着马鞭上妆点的饰物。
“是,是秋蝉没用!”少年的话音未落那女婢已经是脸色刷白,再不敢多言一句,提了宝剑一咬牙就要往城门楼上去和那守城官拼命。
而这期间,旁边的二十余人,无论男女都没有一个有要替她求情的意思。
只就凭着方才暗器交手的那一招,这女婢也绝不可能是那守城官的对手,真要硬拼就只有死路一条。
唤作秋蝉的婢女纵身而起。
城楼上的守城官却是颇为意外,不过他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直接凌空一脚,几乎是完全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把人踢了下去。
那秋蝉被他一脚踢飞,身子如同破布袋一般从空中坠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又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她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蓦然吐了一口血,脸色惨白,惧怕不已的盯着那马上少年。
城楼上那守城官已经十分不耐,冷着脸指着他们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最好都别给我在这里生事,否则就把你们做奸细全部抓起来。”
“哼!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和本世子这样说话的,你这是找死!”那少年一张粉面气的通红,也不管那秋蝉的死活了,抬手就要去摸挂在马背上的宝剑。
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旁边的人纷纷避让,唯恐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一直事不关己远远靠在后面的蓝衣女子突然策马上前,按住那少年已然压在剑柄上的手,声音冰冷的劝道:“世子爷,不过是只看门狗罢了,何必与他一般见识,辱没了您的身份。”
这个声音入耳,明乐的心神突然一敛——
因为虽然看不到纱笠之下那女子的面容,但是再仔细观察一遍她的身形,竟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会?
前后两世,除去被纪浩禹拐带出来的那一次意外不提,她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易家的祖籍柳乡,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桓城遇到熟人?
而且——
她对这女子的印象并不鲜明,要不然也不会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这边明乐正在困惑不解的时候,忽而听到那少年嘿嘿一笑,似乎是很带了几分心痒难耐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