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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彭修之间光明正大的摊牌,来的完全让人始料未及。
也许是之前彭修对她屡次的示好模糊了视线,让她未能及时分辨出这个男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原来在她戒备迷茫的同时,这个男人却在暗处把她的那点小心思尽收眼底。
明乐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往后退了半步。
彭修看着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不禁哑然失笑。
笑过之后,他却也再未向前逼近,反而眸色深沉的看着她道,“是我辜负了你姐姐,你有多恨都是理所应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量力而为,不要随便轻信任何人,有些人,不是你能玩的转的。”
话中有话!他是指谁?
明乐的目光微微一动,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侯爷的意思——明乐不懂!”
这个丫头,将他视为死敌!
这个立场之下,他倒也不指望她会对他坦白。
“萧澄的死,其中真相一直都在迷离中没有浮出水面。”彭修道,语气荒凉而带着感叹,“陛下忘了这事儿,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这是你的运气。还有昨天,你原本是要去见什么人,才会那么巧出现在我府上附近?今天昌珉公主出事的时候,你在巷子里那辆马车上见到的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质问排下来,彭修眼底凝聚的颜色也越发的浓厚深沉起来。
由萧以薇诬赖易明菲的疯话联想到自己不足为奇,不信昨天自己在他府邸附近出现是偶然也在情理之中,可是——
他究竟在哪里安排了眼线,竟然连宋灏和柳扬的耳目也遮蔽过去,发现自己暗中的小动作了?
不过从彭修的这些话里头分析,他该是不知道,昨天马车里那人是宋灏的。
这样想着,明乐的心神又有些微微的安定。
紧跟着她面色一沉,怒然扬头斥道,“你叫人跟踪我?”
彭修抿抿唇,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明乐脚下惊的一个踉跄,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充满防备和敌意,“你都发现了什么?还有,你想怎么样?”
“有些话,我不问是知道你也不想说。”彭修再次开口,走上前来,屈指一弹就要去挑她额前稀疏的刘海。
明乐警觉的偏头一让。
彭修一指弹空,手指僵在空气里怔了怔。
随即像是突然察觉,彼此之间这样的立场,他做这样的举动并不合适,于是自嘲似的一笑,就势把手垂了下去。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暂时不想动你,别玩火。”说话间,彭修的眼风一飘,冷厉之中瞬间带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杀机。
说完,当先一撩袍角,继续往前走去。
明乐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一笑。
“彭子楚!”她不去追他,站在原地声音清冷而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
彭修止步,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回头看过来。
两个人之间隔四五步的距离,不算太远,刚刚好可以把彼此的神情颜色尽数收于眼底。
明乐耸耸肩,唇角一扬露出一个巨大幅度的明朗笑容,“你的警告我收到了,可是迟早有一天,我会先动你!”
以往在各种宴会的场合上见到,彭修没少见她这样笑容明媚的模样。
但是在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情绪渲染之下还能笑的这样惊心动魄的——
彭修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少女,突然觉得陌生,惊艳的感觉一纵而逝之后,意识里存留更多的却是心惊的戒备。
对于一个孤弱无依的少女?他竟然会生出这么一种可怕的情绪来?
“为你姐姐报仇?”嘴角刻意挂上的一点笑容消失殆尽,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对面那桀骜冷漠的少女。
“你是不是也跟易明真一样,想说她是咎由自取?”明乐鄙夷的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在他面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就兀自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她会有那样的下场全怪她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你,可是浩心呢?他这一笔,我却是不能不与你们讨个明白的!”
听她提及浩心,彭修的身子突然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震。
但是为了不让情绪外露,他竭力的维持之下,只能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收紧,交叠于掌心里死死掐进去。
“所以呢?”彭修冷冷的开口反问,“今天没能扳倒易明真,你觉得遗憾了?”
“不!”明乐一挺脖子,答的肯定,说着话锋一转,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更好奇,你刻意留她在你们侯府意欲何为。今非昔比,她现在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以你平阳侯的为人,你怎么会在得了昌珉公主这样更大一块垫脚石之后还留着她?恕我直言,以你彭子楚的为人,我不信!”
依照彭修的脾气,为了息事宁人,他不是不能直接杀了在场的所有人灭口的。
即使顾大人官拜三品是堂堂朝廷大员,也不例外,横竖有那刺客在场,最后随便把忆罪名一栽,皆大欢喜。
今日之事,他也的确是措手不及,因为除了顾大人,两侧巷子口更聚集了百余名京兆府的衙役直勾勾的看着,让他无从下手罢了。
这会儿骑虎难下,竟然被这事儿给讹上了。
昌珉公主驸马的头衔摆在面前,他使的却是一招欲拒还迎,逼着昌珉公主和孝宗双双就范?
而他会这么做,肯定不会是我为了享齐人之福。
唯一的解释就是,易明真于他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乐儿,激将法在我面前,没有用的。”彭修并不否认,却也避而不提,只是神情突然收冷,一线寒芒闪烁过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随便你!”明乐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耸耸肩,忽而眉目一亮,笑容中就多了几分讽刺之意的瞧着他身后一处穿插入花圃深处的幽远小径,“看来我是没这个福气让侯爷你亲自送我出宫了,我先行一步,侯爷只求多福。”
她这么一副表情摆出来,彭修几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小径上来的是什么人。
明乐言罢,直接撇了他,目不斜视的想要绕开他独自前行。
可是就在两个人错肩而过的瞬间,彭修却是猝不及防,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明乐一怒,猛地抬头看向他。
彭修的目光却落在远处没有收回来。
“我搏的是前程,她们搏的是富贵,所有人都各凭本事往上爬。你要为你姐姐讨要公道,我等着你,可是你要记住,或者你能比我们每一个人都强,一个个的将我们击倒,或者,弱肉强食,就这样终了罢了。没有人,可以挡我的路!”这几句话,彭修说的极慢,语气平淡而无一丝的起伏波动。
弱肉强食?!
就是为了做那人上之人,吃人的强者,所以他就理直气壮的算计了曾经山盟海誓的女人,毫无愧疚之心的溺毙亲生骨肉。
这个男人,得是有多绝情,又有多冷血。
而如今,他在她面前这般坦然的说出这番话来,是得有多厚的一张脸皮才能维持出这样镇定的表情。
彭修淡漠的说完,不等明乐挣扎就又兀自松了手。
“明乐受教!”明乐斜睨他一眼,继续举步朝前走去。
以前她只当易明峰会是她强大的对手,今天之后却要开始完全改观——
彭修的段数,竟然全在易明峰之上。
当然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想要这些人的命其实是有最直接的方法,只要她一声令下,长安和影卫就会不遗余力去为她做。
但所谓的报复,哪里只是以命抵命那么简单?
她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命,还要以牙还牙,从他们手里把她曾经失去的全部夺回来,让他们一个个失去所有,在绝望中忏悔自己曾经做所的一切。
易明真么?今天算你命大,既然彭子楚死活要留你在身边,我倒要看看,你在他身边还能过什么安生日子!
这边明乐走的决绝,步子飞快头也不回。
那边的小径上,昌珉公主虽然走的略慢,但不多时也已经到了近前。
“见过公主!”彭修暗暗提了口气,拱手一礼。
他很少笑,即便是如今和昌珉公主之间已经有了孝宗承诺的婚姻,也仍然保持那种淡漠而平和的姿态。
“侯爷不必拘礼。”昌珉公主垂眸一笑,有些羞涩的避开和他视线的正面交接,紧跟着眼风一飘对扶她过来的张嬷嬷道,“嬷嬷,你先去旁边看着,别让人走近,本宫和侯爷有两句话说。”
“是。公主!”张嬷嬷应声退开,到不远处的岔路口站定了,只留一个背影。
“公主有伤在身,不在宫中休养?有什么话让人传个口信过来就是。”彭修主动开口说道。
“这件事——”昌珉公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顿了一顿,然后才是一咬牙道,“这件事旁人办不了,你不是要去刑部提审那两个刺客吗?我跟你一起去!”
那刺客,看光了她的身子,还对她动了私刑。
这份耻辱和仇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的。
本来她是想回头私底下跟孝宗求一份恩典,把这个两个人要过来,亲自审完了灭口。
只是不曾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彭修会突然横插一杠子,抢先一步把人要了去。
于是不得已,即使伤痛在身,她也只能暂时忍了,颠颠儿的跟着跑过来。
这件事,让谁去办她都不放心,必须由她自己亲自动手!
“嗯?”彭修一愣,倒是有点始料未及,微微怔愣片刻道,“京兆府的牢狱是最污秽不堪的地方,公主金枝玉叶,还是不要去了吧!”
“不行!”昌珉公主眉毛一挑,立刻就带记三分怒意,“这两个刺客,我一定要亲自审问,然后拆筋扒皮,否则——你让我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倒不是她有多霸道,而是但凡哪个女人也受不得这样的侮辱。
“可是,这不合规矩!”彭修想着那刺客招认的在他府里出没的真实意图,权衡之下,还是不肯松口。
那刺客会招出刘妈妈近而扯出易明真来他倒是不甚关心,只是这两个人身上疑点太多,他留着还有大用处,是万舍不得交给昌珉公主泄愤用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彭修心里想着,面上却是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拍了下昌珉公主的肩头,“公主身上带着伤,要尽快的调理,否则留了疤痕就不好了,不过是两个刺客。现在你我视为一体,我总是会做到让你满意的,先回去歇着吧。”
这一分笑容,较之方才在殿中意味不明的那一抹,而更添了几分朗朗如玉的感觉。
不过说也奇怪,彭修此人,虽然脂粉堆里游戏的时间不短,神情举止间却从无那种轻佻虚浮的浪荡气,反而一直遵循着他本身的气质,几分冷淡几分疏离,偶尔一个笑容一点言语,便如三九寒天一缕阳光普照,勾的人心一颤,反而比那些刻意暧昧做作的举止更容易让女子心神向往。
昌珉公主到底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被他这一个笑容席卷而来,登时粉面飞红,迟疑了半刻。
然后再被他手掌不轻不重的往肩上一落,整个人就荡漾了半边。
“我现在就过去,明日一早一定让人给你传信过来,让你安心!”彭修又道,心平气和的再劝。
昌珉公主虽然还是不很放心,但是再想坚持,又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身上伤口又疼又麻,实在难受的紧。
权衡之下,终于妥协。
“我自然是信你的。”定了主意,她便是扬起脸来露出一个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你答应我的话,最迟明天早上,我要知道牢里的消息,永绝后患!”
“嗯!”彭修颔首,“回去吧!”
“好!”昌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