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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怎能不爱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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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即便对方看不见,但我还是感激地笑笑,心里却是悲哀的:那个曾经最让我温暖的人,此时此刻给我感受到的温度却不如一个传话的陌生人。
……
走出门前,我习惯性地对着门口的大衣镜照了照,发现为了赶报告一昼夜没合眼,此时脸色难看得可以,便匆匆从包里拿出了眼线唇彩描了一下,效果却是愈发衬托出脸色苍白。
无奈地看着这个乱了方寸的自己,我这算不算画虎不成反类犬?正如方才电话里提出那个“私约”的要求。怕是被人笑话了吧!我在心里暗暗关照自己以后千万摆正心态,莫不要再做这种可笑的事情。
我是康斯坦茨心理实验室的Dr。辛,而他是S市赵副市长,我应邀参加了一个由他负责的心理项目,工作关系,仅此而已。
三声敲门。
一声“请进。”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话语,让我思维停顿了数秒,方才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眼前的赵翰墨,身穿一件深灰色的丝质衬衫,立领松开露出结实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透过桌上幽幽的茶气望向我,整个人如一幅国画,雅韵洋溢又不失浑厚的力量。
我发现他没有戴眼镜。如今他那周身的沉稳之气已然成熟,再不需要平光镜的装衬了。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拿下眼镜的样子,那时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中有着孩童般的明朗澄澈,而今,却已是深邃如渊了。
可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为何都会让我无法转移目光?
而我的片刻凝神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向我点点头,抬手示意沙发道:“辛小姐,请坐。”
“赵副市长……”才开口,便发现这四个字念起来生硬无比,竟是平翘舌都不分了,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掩饰着尴尬。
耳旁一声轻笑,“辛小姐看来是国外待久了,说不惯国语了呀。”
我看着他的笑颜呆了呆,一时竟听不出来他是在善意地帮我解围还是在讽刺,只得也附和着笑了笑:“赵副市长见笑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赌气,这一回,每个字都咬得能上央视一套7点档。
他似乎对我孩子气的表现不以为意,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淡淡问到:“不知辛小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恰好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秘书进来问道:“赵副市长,现在用餐吗?”
他点头,又看向我,我摆手示意不用。
他也没跟我客气什么,只关照秘书“一份。”
不多久,秘书将午餐送来,我见他放在一边,似乎没有立刻要用的意思,便收拾好情绪,把施洋昨晚的抱怨委婉地提出来,希望能让我们真正参与进项目,而不是只挂个名。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冷不防问我:“辛小姐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有些愠怒,若是他对我们的实力有所怀疑,那又何必邀请我们参与进来?
他看出了我的不满,却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只是双眼微眯了眯,继而直视向我:“那不如我将项目全权交给你们两人负责如何?”
我吃了一惊,他却语速加快:“之前我们的准备全部推翻,包括专家团也暂且解散,需要的人你们自己从里挑选,方案你们自拟。硬件我们会努力配合,不过我希望的是比原计划的截止期限提前一个月结束。”
我听得有些瞠目结舌。若不是我也昨晚才决定有此一行,简直怀疑他是早做好了打算要这么干似的。
可真的是突然间就决定的吗?
我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几乎还期望着他突然不坏好意地对我眨眨眼,“骗你呢,傻丫头。”
可惜,没有。我在他脸上没有发现半分玩笑的意思,只是似乎不满于我反应,微微收了眉心:“辛小姐有什么异议么?这难道不是你和施先生所希望的么?”
我心中怅然地苦笑了下,“确实很好。只是不知为何要提前一个月?”
要知道,本来四个月的期限就已经很紧,我和施洋之前住院已经浪费了十几天时间,那就意味着全部工作从零开始到结束只有不到八十天。
他不疾不徐得向我解释道:“因为你们毕竟只是国外学者的顾问身份,而这是国家性质的重要项目。项目结束后还需要一系列的后续处理。相信你是可以理解的。”
昨晚一夜的报告已让我粗略知道这次项目工程的浩大,一时有些为难,“我想关于这个期限问题我还需要跟我师兄商量下。”
赵翰墨笑了,“那是自然该商量的。”继而的话却丝毫没有留情:“不过我必须先提醒你,时间上是只能少不能多了。”
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显然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我不解地望着他,眼前的人如此陌生,这哪里还是曾经处处为我考虑周详的赵翰墨?
他没有回避我的注视,同样看着我,只是我无力地发现彼此目光并没有交汇,而是我的视线遇到他的便如坠入了深渊,无波无澜。
我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赵副市长既然能做出将之前的项目安排完全推翻的决定,难道几天时间的宽限却做不到了吗?”
他疲乏地揉了揉晴明穴,“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辛小姐。把项目交给你们的风险是我一人承担的,所以再多的要求,只能恕我无能为力了。”
他忽然睁开眼,目光诚恳,带着叹息地问我:“辛小姐为何就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呢?”
那一瞬间,我有丝恍惚,仿佛那个曾经的赵翰墨又回来了。那是面对十七岁愤怒的我,温柔而认真地说着“辛澜,你没有病”的赵翰墨。
我眼波微动间,他便收回了目光,转手去打开餐盒,举止间已满是送客的意味。
“当然,你还是先跟施先生商量下吧。毕竟,这事即便你们答应下来,还有个硬性条件,就是施先生他必须加入中国籍。”
我闻言站起身来:“这不可能!”
赵翰墨挑眉:“这是施先生的意思吗?辛小姐你为何不先问问他。或者,你便能代表他?”
我一滞,再次强调:“不用问了,我师兄不会答应的。”开玩笑,让施洋为了个小小的论文课题放弃国籍,多么荒唐?怪不得他这么笃笃定定,原来前面的那一串提议都是耍我玩的吗?
他冷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偏开目光,无所谓地说道:“不愧是多年的师兄妹情谊,看来辛小姐很了解施先生。那么,既然如此,就不必谈了。”
虽然此行之前已再三加固心墙,却终于还是受不了他这般疏远的态度和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走到他身前,脱掉了一切职业化的伪装,以本来的自己面对他:“赵翰墨,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真心想和你谈谈你们这番安排的不合理处。你能不能不要再刁难吗?”
他缓缓合上了刚开启的餐盒,我原以为他也能以本来的赵翰墨面对我。
可惜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似有诧异:“辛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刁难。不光是我国,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让一个外国籍人士成为国家保密项目的核心。不仅是施先生,即便是你,在项目结束后也需要接受一定时期的观察保护。”
我深吸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问他:“那我们毁约不干了行不行?”
他的目光短暂地黯了黯,随即点点头:“照理得按合约的流程走,毁约恐怕会有官司。不过贵方若真的想要退出,那我可以帮帮忙。毕竟,项目耽误不得,而且除了你们康斯坦茨大学心理组,我们本还有美国的KO心理组可以合作。”
我几乎有笑出来的冲动,KO心理组?不就是原来他帮我联系好去美国深造的地方吗?
“赵翰墨,你还真公事公办得够可以!”我不客气地讽刺道。还说没刁难?从头到尾,你哪一句话不是明里暗里在针对我呢?心中的愤怒在一瞬间化为深切的悲哀,满溢如水,将我淹没。赵翰墨,你便真的那么恨我么?
一盒纸巾递到我的面前,我方才意识到,也不知何时,自己的眼角已湿润开了。
赵翰墨偏过头去,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蹙眉道:“辛小姐,你也是心理专业的人士,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原以为德国的专业培训或许真比美国的好些呢,现在你的表现实在让我无法信服。看来,是得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问题了。”
我以拳撑着桌角支持,仿佛要给虚弱颤抖的心借把力,苦笑着点点头:“好的,赵副市长。那不若双方都再重新考虑下吧。”
我说完便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回头见他正凝神看着餐盒,仿佛胃口不太好的样子。不禁带了些恶意地亮声说道:“Guten Appetit!”
他抬头扬了扬眉,举杯微微致意:“Danke。 Gleischfalls!”
标准德语的完美发音从他那磁性的声线中轻扬地飘出,一瞬间揪住了我的心神,我愣了愣,仿佛想确认什么似的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极优雅地吃开了,仿佛那句祝福真令他胃口好起来似的。
我一时抬起的心又沉落了下去,终于再无迟疑地走出门去。一路上疾走如飞,脑海中反复告诫自己:没什么,没什么的,不过是一句最简单的日常用语罢了,看电影都能学会。真的没什么!辛澜,你还不明白么?你们已经相逢成路人,而这一切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你还在痛苦些什么!
正文 叁八
“正事稍缓再报!家长今晚与佳人相约千石酒吧。汝自己关好门窗,防火防盗!”
收到这样的短信回复,我真不知是该怒火更旺地摔了手机,还是该自认倒霉地把原有的怒火都一块儿熄灭了。
我兀自冲锋陷阵去和赵翰墨理论,还为了保护他的利益与赵翰墨不欢而散,他施洋倒好,自个人寻欢作乐去了,也不知他才来没几天,哪儿来的艳遇,已约上了佳人。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着调呢?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还管他个姥姥!
越想越气,脑海中还不断盘旋中午与赵翰墨见面的场景,只觉得胸口的郁气无处排解,在这间到处都充满着赵翰墨回忆的小洋楼里简直没法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刻,我关上了屋里的灯火,锁上门。
“千石酒吧。”不知要去哪儿,就随口报了施洋提及的地方。的哥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地方很熟悉。
车行至古城河畔的廊桥边,旖旎的灯光中,一座木篱笆围起的原木小楼分外抢眼。花卉堆簇成的千石两个字在彩灯映照下优雅生姿。
风铃声招呼着来客,走进门方才更深地体会到这确是个妙处。没有酒吧嘈杂的喧嚣,只有缠绵的萨克斯音乐悠扬,偶尔夹杂着悉索的低语和玻璃杯碰撞的叮咚声。而背景是满屋绽放的紫罗兰、典雅的欧式烛台和摇曳的紫色轻纱。
我来得尚早,只有角落雅座里的三两人。吧台边一个梳着马尾的艺术气男子正娴熟地擦着酒瓶。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老板。”我坐到吧台边,敲了敲台面。
他眯眼打量了我一下,尔后笑了。“是你啊!好久不见。”
我也笑了。他说得好像我前阵子还来过,而事实上,这个好久代表了好多年,难为他还认得出我。是的,他就是当年雾茗对面西西里吧的老板。我高中时常常逃学光顾的咖啡吧的主人。
如今雾茗早已迁到了城郊,而西西里吧也被交通银行取代。却没想老板把生意换来了这里,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怎么改变口味了?”我指了指这四周布置的紫罗兰和轻纱,不得不说以前虽知道老板格调不凡,但从没觉得他是如此充满柔情的男子。更何况,一晃已近十年过去了,若我没记错,老板应该已过了不惑之年,虽然面貌变化不大,但与这翻细腻心思相配起来,还是让我不太习惯。
他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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