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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就看见赵翰墨的身影,因为人手紧缺,他正亲自站在危险的山道边,帮忙搬运拉人。而施洋更是人都趴到了地上,脸贴在山壁上,对洞口里的高蓉进行安慰辅导。
尽管这两个我熟悉的男子都已满身尘土,风雅不再,但我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深深地体会到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男人最迷人。
赵翰墨率先看见了我,他眉心微蹙,把我拉到一边的安全带:“你怎么自己跑来了?这里太危险,我没派人来喊你。”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是真正派人来喊我的于队长。
“赵副市长,是我派人把辛博士叫来的。因为……”
他指指洞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措辞。看得出,不知道赵翰墨和我是亲密关系的他,此时也很为难尴尬。他擅自让人来喊我帮忙,此刻大约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策。
我推开赵翰墨紧握着我的手,把急救箱交给于队长:“队长,我看有好多人都受了轻伤,麻烦你把这交给队医吧,里面有些急救药品,他们或许有用。”
“行行!”他拿了箱子就走,也没再提让我救人的事情。
“你要去救人?不行!”赵翰墨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直接了当地否定了我的意图。
“赵翰墨,你冷静些。”我握着他的手臂,试图跟他好好商量,“你比我清楚,这里只有我可以进去!”
“不行!”他一点都不退让,“我比你清楚的是,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那洞里的人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搬走洞口的泥石,或令找人来。这里每个人都比你更有野外应急的经验。”
“那得多久?你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里面的人精神极度脆弱,多一分钟都是煎熬,都多一分危险。只有让我进去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不行!”
我急得跺脚,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人竟然这么固执不通情理。
这时,远处的施洋也看见了我,他挥手向我打了个手势,不知高蓉出了什么状况,显然他应付不来,要我过去。
我也不跟赵翰墨多废话,立刻跑去,但赵翰墨却紧跟在身后也跑了来。
“高工!高工!是我!辛澜。”不顾赵翰墨的阻拦,我对着洞里喊道:“别怕,我马上进来救你!”
“辛澜,我不能有事!他早晨跟我求婚了!我答应这次任务完成就跟他回老家见父母的!你快让人来救我!他们怎么还不来救我!”高蓉的哭声颤抖沙哑,显然这样歇斯底里的状态已持续了很久。我有些责怪地看了施洋一眼,他的专业能力都跑哪儿去了?怎么这半天的开导一点都不见效。
施洋冲我苦恼地笑笑,笑容里满是抱歉和自责。我见他自己也擦伤了好几处,形象委实狼狈得厉害,那半点责怪的意思便也没了。
“高工,我马上来救你!你先冷静一下!十分钟之内你就能看见我!”
这最后一句分外有力,洞里终于安静了数秒,但很快,她却又喊了起来:“不行的,辛澜!没有男人了吗?你别进来!这里面有好多爬虫!你不行的!”
听到这句话,我也瑟缩了一下。说实话,我尽管独居这么久,但连只蟑螂都是不敢拍的,而这种阴湿洞里爬虫,不用想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而这时赵翰墨也已不由分说地把我拖到了一边:“辛澜,你立刻给我回去,别在这添乱!”
也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下来了,急的,气的,紧张的,害怕的,或许更多是被句“添乱”给伤心的。我挥开他的手,但到底考虑着他的影响而压低了声音,却听着更添了几分凄苦的意味:“回去?我怎么能回去?别的不论,你倒是说说,堂堂赵副市长把唯一能营救的人给劝走了,这算什么?”
他想帮我擦泪,伸出手却又收回,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这是我的事,你别操心。我保证帮你把她救出来!好不好?”
他半劝半哄,边拍边推地要赶走我。我打掉他的手:“赵翰墨!到今天你还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操心?”
“喂……我能说一句话么?”一个声音插进来,我们同时回头,却是被污泥花了俊脸的施洋。
我期待地看着他,巴望他这个师兄站在我一边帮我说说好话。
谁知这家伙开口却是:“赵副市长,这丫头倔,自己不肯回的。这里又少不了你,不如我帮你把辛澜送回去吧。”
我瞪他,简直连用目光杀死他的心都有。
“拜托你了,施先生。”赵翰墨立刻拉住这救兵的手。
“我不回去!施洋你也不行!这么多人受了伤受了刺激,你怎么能离开?”
面对我的质问,施洋立刻拱手求饶道:“好好好,我错了,我留下我留下。”说完,他向赵翰墨无奈地摊摊手:“赵先生,敬业的女人真可怕,对吧?那不如就让她试试看嘛!”
这个墙头草。我差点气得吐血,冲他白白眼,他只当没接收,背手又溜走了。
赵翰墨似也被他搅合得有点头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对峙的气氛倒是和缓了许多。我拉住他的手,用最软的语气恳求道:“赵翰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吗?因为若不是我的缘故,高蓉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尽力把自己的责任说得严重些。“她本已为了自己的爱情决定要退出了,是我劝说她留下,先实现自己的事业理想。所以,她的出事是我的责任!是我为了帮你顺利留住项目组的人员而怀的私心。若她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会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她若失去了爱情,你觉得我的良心能让我下半辈子安心享受我们的爱吗?我不能的,你也不能!所以,让我去吧,好不好。这是我为我们三个人的今后必须担起的责任!”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因为我说着说着早已哽咽了起来,一想到我和赵翰墨的今后会因为这样的心结而无法幸福美满,我便痛苦难当。分开的这短短几天里,我已为我们俩设想了最美好甜蜜的未来,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赵翰墨用力地抱住我,叹息声中有我不能忽视的脆弱与无力。这样的一个沉着坚强的男人,被我逼得好苦。我自责心痛,却不能答应他,因为我无比坚信自己的选择,对谁来说都是最好最对的。
“辛澜,你想过我没有?若是你有一星半点的闪失,你让我下半辈子如何能活?你也知道那洞里什么毒物脏货都有,我根本就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你踏进去!”
我抚摸着他宽厚的背,努力地软化他,安慰他:“那你走开点,别看,成不?”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稍稍把我松开,看着我的脸,表情很复杂,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挣扎得厉害。
我连忙趁热打铁地哄他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吗?即便我进去了,你也不会让我受半点伤的。”
他望天摇了摇头,完全拿我没辙了。“丫头,你当我是神吗?”
“你是神,是我的守护神!我相信你!赵翰墨,给我勇气和力量,好不好?”我用最坚定认真的语气说着貌似幼稚的话,但我知道他听得懂我的心声。
他终于表情松动,十分勉强地几乎看不出来得把头低了低。
我立刻踮起脚,轻轻贴了贴他严肃抿紧的双唇,而后搂着他的脖子,擦着他的耳垂轻声说:“谢谢你!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他不顾一切地把头埋入了我的脖子,炽热地吮吸着我的颈窝,又向上寻找我的双唇,暧昧交缠地间歇,我听见他含糊却坚定地告诉我,他有多么地爱我。
45
我拴着五米长的粗绳下入洞中,手上还有一捆,是给高蓉的。现学的捆绑技术,我不知道自己学得扎不扎实,但我腰上的结扣却是经过赵翰墨再三检验,确保万无一失的。
他给我检查结扣时的目光严肃地能够杀死人,害得一旁专业的人员都缩手缩脚地不敢靠近。反倒是我,只能冲人抱歉又尴尬地傻笑:不好意思,你们都系好了还要这么折腾。不过不是怀疑你们的技术问题,而是……好吧,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个非专业人士,让我更放心。
头脑中这般胡思乱想,难得与赵翰墨目光交汇,又佯怒地瞪他一眼,他这样在众人面前把我当他家小孩般摆布,今后可让我这个心灵导师如何继续工作?威信都扫地了嘛!
赵翰墨却全不理会我的挤眉弄眼,一会儿又看看安全帽有没有戴好,一会儿看看灯帽能不能工作。那认真的的样子近乎虔诚,让我心动又有一点点酸酸的痛楚。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我会与他一次次错过,直到获得今天这样的幸福,已经历了这么多年。
我郑重地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赵翰墨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检查的间隙终于抬起头,深深望入我的眼中,对我露出一笑,那一笑恢复了他一贯如水的温柔,连接着经年难计的缠绵记忆,融化入我的眼眸,融化进我的心底。
那一笑有最广博的力量,熨开了我心中每一处紧张的褶皱,千山万险都已然云淡风轻。
他终于检查周全能够说服自己万无一失,放下拘起许久的双肩,长长地松了口气。而我则感觉自己的心灵和情感都在这片刻的工夫上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最后握一握他的手,跨出了迈向洞口的第一步。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我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能为我见神杀神,遇佛灭佛的男子啊!
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尽管有灯帽照亮,但依旧看不清晰。最初的估计显然有误,五米长的粗绳几乎放尽,我才险险到达洞底,还好高蓉所在的地方离我不远。
她显然情况很不好,之前的情绪爆发已让她几乎虚脱,而更为棘手的是,她的腿似乎已不能动弹,应该是落地时骨折了。
见到我,她张口欲言却已发不出声音,目光无神涣散,但我能够看出那微弱的希望光芒。
当亲眼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奄奄一息,我发觉其实当英雄的滋味并不好受。几乎毫不犹豫的,我改变了计划。我把自己腰间的绳索与帮她准备的那根换了下,让她可以先被拉上去。
“可以了!拉吧!”我抬头大喊了一声,几秒钟后便看着高蓉在我眼前越升越低,离洞口越来越近,直至将洞口射入的光芒完全遮蔽。
我松了口气,紧了紧自己腰间的绳索,正预备着轮到自己,却几乎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碎石泥土毫无预兆从头顶盖洒下来。
灯帽被打灭,无尽的黑暗席卷,那一刹那,我想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求生的本能让我低下头,可是终究还是吃了一拍,后脑重重一击,将我砸到了。
“辛澜”
赵翰墨无比惊恐的呼喊撕开了一切纠纷的撞击声中划入我的耳中,引起我空前冲动的心悸,我张开口,想喊他的名字,伸出手,想触摸到他,这是我意识清醒时最后的努力。
疼。。。。
我知道我在做梦,一场无比催心的噩梦,我挣扎,摔自己,想让自己醒过来,一次次通得闭起眼睛,再一次次睁开,却始终在梦境里。
我眼睁睁地看着赵翰墨在我的眼前兴冲冲地忙碌,浑身洋溢着幸福,可是我明明一直都站在他身边,为何他从不转身,从不回头,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礼服,喜服,花车,甚至还有媒体和八卦的头条消息,这一切的一切粉色调的布置都刺伤了我的双眼,我想流泪,眼睛却干涩地厉害。
他要结婚了,新娘是别人,
他拉起了另一只带着蕾丝白手套的手,缓缓走入被玫瑰包围城拱形门,我在身后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得喊着:“不是她!不是她!是我!是我!”
就在我要冲进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