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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妖兽猎人,毕竟还是看到了。
而凌玉也对苏再山的急智感到头疼,这个家伙真是阴险,在这样一边倒的局势中,居然又找到了最有效的攻击手段。
现在北疆最大的危机是什么?最然就是蛮族大军压境,所以任何事情,任何犯罪,都抵不过蛮族奸细的指控,如果一个人被证明是蛮人,那根本不用官府审讯,只消丢到大街上,归林镇的百姓们,就能把人给活活撕烂。
苏再山的指控,是一把杀人的刀,而且还是借着别人来杀。这个年轻人,虽然半点武技都没有,但在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福龙会大权,并且让知府这样边疆大员都对他唯唯诺诺,确实有不同凡响之处。
但苏再山哪怕再强,今天也只能说他运气太差,因为他遇见的,却是凌玉,是曾经的妖狐之首。
如果论起狡黠和聪明才智,又有谁可以和妖狐相比呢?
凌玉抬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噤声。果然,这满屋子的人再不敢开口,只是目光都集中在凌玉身上,那目光中,有坚定有疑惑也有虚伪和阴冷。
凌玉转头问沈廉:“沈大人,你相信我是蛮人么?”
“绝不信!”
沈廉甚是坚定,他还是握刀站在凌玉面前,大有谁敢靠近,就一刀砍死的架势。沈廉慷慨道,“凌公子在蛮族大军面前,救出谭盾大人,为云朝立下汗马功劳,怎么会是蛮人?如果真是蛮族奸细,早就将谭盾大人杀了,那同州被破,不是指日可待么?”
“不容你不信!”
苏再山又高声道,“我的手下,在草原上设下眼线,今天是亲眼看见有蛮族军官,将凌玉送到归林镇外。试问区区一个文弱少爷,又怎么能从上千蛮军中脱身,如果他不是奸细,那早就成了蛮族人刀下冤魂了。”
苏再山这话,又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虽然没能动摇沈廉的决心,却让金海褒有点半信半疑,甚至脚步,都开始往苏再山这面移动,“你问我怎么脱身?”
凌玉目中有凌厉光芒,射到苏再山身上,“你想试试么?”
凌玉将手搭在腰间的金丝袋上,这让所有人都猛然惊醒,凌玉除了是朝廷高官的儿子外,还是一个妖炼师。
一个可怕的妖炼师,别说上千蛮兵中脱身,他就算说自己在蛮族部落里脱身,你最好还是相信。因为妖炼师的手段,是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看着金海褒又墙头草似的暗暗点头,苏再山牙齿咬的咯咯做响,他愤然道:“我有铁证,可以证明你是蛮族!”
“哦?”
凌玉不动声色。
“你以为没人看到么?”
苏再山咬牙切齿,“我的手下,看见……你……有……尾……巴……”
花舞月大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反应,让苏再山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终于抓住了最关键的部分。蛮族人身体都有妖化,而妖化的部分是无法用变化来掩盖的,所以蛮族奸细大多选择隐藏自己妖化的部位。
但苏再山手下的绿头巾妖兽猎人,亲眼看见凌玉身后有一条粗长的雪白尾巴,这是不可能被掩盖住的。
虽然凌玉穿着长袍,但只要袍子撩开,那长尾就一目了然了。而凌玉的身份,更是昭然揭晓。
花舞月心中暗暗叫苦,她自然晓得个中内情,可事情闹到如今这份上,公子那条引以为傲的尾巴被人发现,到时候,那些人族可不会管公子是蛮族还是妖兽,只怕会一拥而上,将公子给扑杀。
哪怕自己这边有破战在,也不一定能挡住这许多的人族高手。花舞月焦虑的去看凌玉,但凌玉却半点惊慌都没有,还是施然的坐那里,看周围人的反应。
那些人当然反应不一。沈廉还是笔直站着,就如山岳般动也不动。可金海褒却显出老奸巨滑的一面,竟偷偷溜到旁边,开始详问妖兽猎人事情的经过。
最为镇定的,反而是一直沉默在旁的县丞徐季,这里的官位虽是他最小,可归林镇刚好归他管辖,所以徐季站出来,拱手道:“凌公子,如今事关重大,既然大家有所怀疑,请你让我们检查一下身后是否有妖化的尾巴。”
凌玉瞟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给你们看。”
徐季慷慨道:“在下人微言轻,但不管怎样,也是本县县丞,这里一切,都由我管辖。凌公子既然是朝中大臣家的公子,有责任证明自己并非蛮族奸细,以免谣言乱传。”
徐季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这个县丞,是这里最小的官员,可在没知道凌玉身份前就顶撞上司,不胡乱抓人。而知道凌玉是吏部尚书儿子后,还敢如此要求,可见是个性子耿直的人。
凌玉是不会跟这种人生气的,但沈廉却有些恼怒:“徐季,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少爷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
苏再山看沈廉一味护着凌玉,便出言恐吓:“你还保护这个奸细,小心将来也惹祸上身。你已经从锦衣卫被贬至此,还想去哪里?”
沈廉勃然大怒:“姓苏的小子,沈爷我当年连首辅都敢骂,难道还怕你不成,我现在就剁了你,让你老爹找我报仇吧。”
说着,沈廉竟真的拔刀,要向苏再山砍去。
但一只手拉住了他。沈廉回头,奇道:“凌少爷,你拦我做什么?让我先砍了这个无耻的小人。”
“沈大人,今天这事于你无关,何必得罪小人呢?”
凌云收回那只不染风尘的手,“沈大人,事已至此,今天这事情也不得善了,你还是先走吧。”
凌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冷冷光芒散出。
只有花舞月明白,这是少爷要动手治理人了。只是苏再山的背景过于厉害,凌玉当然不怕,却担心给沈廉带来麻烦,所以请他先走。
沈廉哪里肯走,他压低声音,在凌玉耳边道:“凌少爷,我沈廉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救我一命,今个我就把命还给你,过会我舍命护着你杀出去,这里也没几个人能挡住我。”
凌玉哑然失笑道:“沈大人放心,我的身份是做不得假的,要沈大人先走,却是有件要紧事情要你去办。”
“什么事情?”
凌玉轻声道:“我得到消息,蛮族大皇子准备佯攻同州,实际却要攻下归林镇抢夺银矿。我看三日内,蛮族大军就会来围城,相信此事谭盾大人还不知道,请沈大人速速去通知谭总兵,也好做防范。”
沈廉大惊,这实在是事关重大。
做为谭盾左右手之一,沈廉知道,御将谭盾的优势在于倚城防御,所以绝大部分的兵力,都龟缩在同州城内,有谭盾在,可确保蛮族军队难以攻陷同州城。
可与此同时,同州外的屯兵镇和归林镇却只有少数防御。屯兵镇因为不重要,已经完全撤防。归林镇有银矿在,所以还是派驻了二百军士,沈廉也常驻于此,原想蛮族主力攻打同州,这里只要稍加防范即可。
但听凌玉这么一说,如果蛮族的重点真是归林镇,那可就大事不妙。二百兵士根本不够守城,但同州的大军也不能擅自离城,到那时,谭盾守卫难顾,怕会被分兵击破。
沈廉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去通知谭盾,可又不放心面前的凌玉,面露犹豫神情。
凌玉却说:“沈大人既然相信我的身份,便知我不会有事,国家百姓重要,还不快去?”
沈廉猛然跺脚,冲徐季拱手道:“徐大人,这里我只相信你,我去后你必要保护凌少爷安全。”
徐季知道沈廉是为军国大事而离开,也肃然道:“沈大人放心,徐某一定秉公办理,查清此事来龙去脉。”
沈廉长叹,朝凌玉行了个半跪军礼,终于不舍而去。
见到沈廉都走了,苏再山的脸色再度兴奋起来,在他看来,凌玉简直就是自断臂膀,没了沈廉的襄助,凌玉就算想冲出归林都是很难。
而只要凌玉身后的尾巴大白于天下,这个人从此后就是一具尸体了。甚至连朝中大臣凌实,都会因这件无妄之灾而受到牵连。
牵一发而动全身。苏再山就像是看到主子们又将开怀大笑,把更多的权力施舍与他。
只要,让凌玉露出那条尾巴,一切都会结束。
苏再山心中一再明确,他的计划,已经简单到不可再简单的地步了。
凌玉眼看着沈廉远去,又冷寒着脸对苏再山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有没有尾巴。”
凌玉道。
“当然敢!”
苏再山嘶着声音道,“就怕你不敢。”
“如果我身后有尾巴,自然就是蛮族的奸细,随便你们处理。”
凌玉翘着手指,弹弹长袍上的灰尘,“但如果没有,你赔我什么?”
苏再山嘴角微微一抽搐,他觉着凌玉的态度有些古怪,实在是镇定到很奇怪。明明花舞月脸色发白,身体都隐隐颤抖,甚至连破战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可凌玉为何还那么镇定呢?
苏再山有些不放心,转头再看自己的妖兽猎人手下。
妖兽猎人却连半点都没犹豫,拱手道:“属下愿以人头担保,亲眼看到这个蛮人有条白色的尾巴。”
“好!”
苏再山大吼,“我赌了,如果你没有,我愿以风闻言事罪入牢受审。”
徐季一皱眉,苏再山这阴险心思也未免太重了。
云朝中,虽然有风闻言事之罪,可判罚起来程度各不相同,如果事情闹大,涉及到朝中高官贵胄,有可能会被判充军,甚至被活活杖死。可要是一点小事情,上面又有人保的话,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放回来。
以福龙会和苏再山的背景,他就算抓进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苏再山真是占了凌玉天大的便宜。
徐季身负沈廉的嘱托,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他咳嗽一声,刚想出来说话。可凌玉却率先开口应诺道:“好,你若输了,就先吃我三个耳光,再入牢受审!”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虽未击掌,可目光却在空中激起了火花。
凌玉长身而起,露出了腰间的金丝袋。酒楼中人大为紧张,苏再山更是连退数步,倒是那个彪悍的妖兽猎人,却挡在金海褒的身前,显得尤为冷静。
凌玉讥笑道:“我若想走,你们这几个,也想拦住我么?”
这话说的嚣张,可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反驳,且不说凌玉是谁的儿子,但妖炼师的身份,已经足够他横行天下了。
凌玉从金丝袋后面的夹层中,取出一封家书,递给徐季,道:“我是不是冒充的凌家少爷,你们看了便知。”
徐季面色凝重的打开读完,忽然深吸一口气,再上下扫视凌玉一眼,随后便将家书又递给金海褒。
金海褒匆匆扫完,更是脸色大改,之前消逝的笑容再度堆满肥脸,他推开妖兽猎人,对凌玉拱手道:“原来凌少爷真是凌公后代,本知府怠慢了,实在怠慢了。”
“金知府,你胡说什么?”
苏再山对这胖子临风倒的表现十分不满。
金海褒难得露出凶狠神情,斥骂道:“苏再山,你莫要再无理取闹,这是吏部尚书凌实大人的亲笔家书,其中句句都证明凌少爷是凌实尚书的大公子,你一再胡搅蛮缠,小心本知府真的叫人把你抓起来。”
苏再山呆了呆,他在同州府,向来呼风唤雨,金海褒从没敢这么说过话,今天才看了封信,却已经神情大改。
苏再山哪里知道,凌实那封家书上,是将凌玉的来龙去脉,包括母亲和庶出,包括居住地都说的清清楚楚,相当于是凌玉身份的铁证。
更何况金海褒做为封疆大吏,时常能收到吏部尚书亲笔公函,所以上面的字迹和印鉴是再熟悉不过,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如果凌玉真是凌实的儿子,那金海褒当然不能随意怠慢,得罪吏部天官,以后他就再也别想混了。
苏再山见情形一边倒,他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人一定是假的,他是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