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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醒我这个,是不敢跟我继续打么?”遥灵警惕着她头顶上悬浮的彩虹。七夕的下一波暗杀幻术,极有可能隐藏在这里。
“呵。”七夕冷笑道,“我提醒你,只是不希望你连命都送了,却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切,说的好像遥灵一定会死一样。
不管怎么说,七夕刚才的确没有拿出完全的实力。她似乎很有耐心和遥灵玩下去,又似乎等待着印证什么,迟迟不肯速战速决。
“你知道……刚才簇水公子为什么要救宣情?”
“因为宣情是被你利用的人。她不是坏人。”
遥灵一面回答七夕,一面悄悄扣起食指,施展光影魂法观察头顶上方的彩虹。云影落在她脚下洁白的浮云上,瑰丽斑斓。
“呵?不是坏人?”两道虹影擦着遥灵的脚尖疾速飞过,凌厉如七夕冰瞳中射出的魅光,“她的确不是。”
彩虹迷阵果然错综复杂。遥灵收回窥探手印,要破解迷阵还需耗费一定的时间。
看来要拖住时间,就必须继续跟七夕废话;可一旦跟她说话,又不能避免被她的言语绕进陷阱的危险。
遥灵只有把最大的赌注,下在自己的心智上。不会迷惘,不会疑惑,不会退缩——
“鲛人自古以来都是心地纯洁,天真无邪的种族。为了爱情与梦想,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生命。”
七夕如同将一个远古的故事娓娓道来。一道彩虹凌空飞来,绕上了遥灵的手臂。双剑翩飞,已将彩虹裂为花瓣似的碎片,凌空飘舞。
原来是……彩虹鲛绡。
能织出如此美丽的绡,她们的内心,是否也像青玉姐姐那样温柔……
遥灵的晶瞳中,片片彩影如蝶翼凋零。漫天俱是彩羽飘舞,伴着空灵的箜篌声扬扬纷纷。七夕的声音也温柔了下来:“然而在武力方面,他们又是如此娇柔与脆弱。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不能随心所欲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头顶上方,万千彩虹桥渐次倒塌的声音,如同清风扫过寂静的花田,香浪肆拂,鲜影如烟。
“有很多事实你并不知晓。百年以前,思凡洞天本就是鲛人一族繁衍生息的乐土。她们织绡为虹,弹琴落珠,美妙的歌声,骑着鱼背遨游四海,又乘着海鸟的翅膀飞过苍茫的大地,穿过云层,如彩虹一般直上九天……”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云朵上的彩虹国度在坍塌。遥灵眼中倒映着的,却是鲛人族的海底故园被摧毁,侵占的景象。
深蓝色的海水中,曾经光华闪闪的珠贝和宫殿黯然无色。残垣断壁,凌乱庞杂的海藻蒙着一层厚厚的烟尘,锈迹斑斑的泉先神像倒在碎裂的地板上,空洞的目光穿透了海面,仿佛是无数个鲛人的灵魂,在祈祷着游上海面,再次对着她们最爱的晚霞和蓝天,纵情歌唱……
这究竟……思凡洞天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百年之前,摧毁了鲛人故园,在其废墟之上建立思凡洞天,将鲛人收为奴婢,并剥夺了她们最爱的歌喉的人……”七夕的声音如噩梦般回旋,彩虹碎石不断擦着遥灵的睫毛落下,砸落在她脚边,“就是鱼仙江城子。”
怎么会……
这就是事实么?费尽心力,最后救的却是残暴入侵者的后代么?
“不,这不会是真的……这点幻术,对我来说根本不够看的。”遥灵自己也是用幻术蒙蔽过别人双眼的人,她当然不会就这般轻易上当。
虽然从故事本身来看,还找不到明显的破绽……
“我并没有叫你相信。”七夕说道,“簇水公子会救宣情,就是因为宣情重伤之前,跟他说了一句话,却没有说完。”
“不要杀七夕大人……她是好人……如果继续让鱼仙大人掌管洞天……我们会……”宣情沾满鲜血的手指在沙地上划动的画面很快浮现在遥灵眼前。
究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为真,还是七夕口中自说自话的故事更加可信,遥灵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力。证据。没有证据。既没有证据证明七夕的话是真的,也没有任何迹象能推断出,她只是在信口雌黄。
“除了依赖自己的判断,你还有第二种选择。”七夕提醒道,“你现在就转过身去,走出我的彩虹迷阵,问问簇水公子,你到底该相信谁?”
对了。去问大哥!这世上没有他看不透的人心,没有他想不通的机关!他的判断力值得相信!
遥灵已经感觉到,七夕在她背后架起了一座彩虹桥。只要踏上她所指的途径,就可以顺利走出迷阵,跟大哥和凤川一起做决定了么?
又或者……踏上敌人铺设的桥梁,注定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遥灵的手心已经因紧张捏出了汗。她摊开手掌,晶莹的汗水迎着彩虹的光芒,竟隐隐得……透出一股血腥味来。
她机敏得转过自己的手背。是刚才擦去脸上彩虹晶滴时留下的红痕!不是晶滴?是血?
是谁的血……不是她自己的,该不会是七夕的!
莫非在刚才的云幻零斩下,她已经受伤了!
为了掩饰受伤,所以才架设彩虹迷阵,加之对遥灵言语相诱么?
差一点就上当了。遥灵淡淡笑道:“不必了。我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是我们……错怪你了。”
四下寂静无声。浮云缓缓流动,彩虹被太阳炫目的白光吞噬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遥灵慢慢抬起头。美睫自下而上剪出万里无云的天空。她头顶的幻象世界已经开始无声得崩塌,乱石落木的阴影只在瞬间便将遥灵娇弱的身体覆盖!
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声音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生生从彩虹迷阵中抽离。天空无声得坍塌着,彩虹般的碎影覆盖上云层,一重又一重,那片洁白也越来越阴沉,越来越不堪重负。
只剩那抹冷酷而优雅的微笑,如同萤光蝴蝶翩跹而过——
“嗤——”
纤细的剑气割裂了蝴蝶扑闪的光翅。比蝴蝶更灵动的双剑,已经从后面架上了她的脖子。她指尖不熄的火焰微微颤抖,如同在夜风中飘摇。
幻境已如纸钱般被风雪摧残一地。幻境消失,对决的两人又回到了真实的环境——沉鱼外殿中。
与先前不同的是,遥灵站在玉座前的阶梯上,手中的双剑交叉,架住了比她高很多的七夕的脖子。
这才是真正的,胜负已决。
遥灵的注意力仍集中在被她制伏的危险女人身上。她没有注意到凤川和夏孤临的目光,一个欣然欣慰,一个不动声色。
还没结束。
“这就是你的决定么?”七夕冷然道,“可惜。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保不了那个人……”
133 偷袭
莫非七夕已经把笨蛋咸鱼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不,不应该是那样。七夕何等精明,绝对不会为了一条笨鱼搭上她自己的性命。笨蛋咸鱼现在应该还活着!
“把咸……把鱼仙大人交出来!”
剑刃将七夕的雪颈映成了冰蓝色。她不说话,不怕死么?她以为遥灵真的不敢杀她么?
“幻虚传人,如果你真的想救那条蠢鱼,你就杀了我。”七夕忽然说道,“只要我在一天,那条鱼的处境就永远不会安全。”
她终于吐露了实情。从一开始结交江城子,到后来利用鲛人,控制白痴鱼仙,她只有一个目的:占有这片海底世界。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里。
那条看似呆蠢的臭鱼却忽然想到了邀请六大门派和六公子来海中赴宴的计策,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事到如今,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用剑架上了脖子。
可笑。还真是可笑!
但是……还没结束!
“幻虚传人遥灵……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就再没有人可以威胁那条笨鱼的地位了……如果你放了我,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让这南海之隅,永无太平!”
遥灵手中紧握着剑,她随时都可以割破七夕的喉咙,也割断她挑衅的言语。可是,非这样不可么?只有杀掉一个人才能保护另一个人么?可恶,这个女人不是得道成仙了么,居然没有一点慈悲心肠!
“你为何不杀我?你不敢么!”
“哧!”
一枝红香几乎是擦着七夕这句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疾飞过来,数片鲜红的花瓣随风舞落,染血留香。
一枝玫瑰,不偏不倚正刺进了七夕的心口。娇艳的花朵仿佛吸饱了鲜血,开得倾国倾城。
萧凤川、夏孤临、遥灵,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在玫瑰花冠上燃烧了起来。七夕平静如水的眼神也终于慢慢下降,落到自己胸口那饮血而放的毒花上。
一片,寂静,连花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她不敢,我敢。”
大殿宫柱的阴影之后,走出了两个人。一个人——和一条鱼。
遥灵从未见过眼光如此肃杀无情的花深深。是她射出的玫瑰花?是她对七夕出了杀招?真不敢相信,这个对敌人毫不容情的冰冷少女,正是昔日那个嗓音甜美,眼神无邪,爱挖苦人爱装可爱的小姑娘。
原来她消失了这半日,都是为了去营救那个笨蛋咸鱼。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难道会对一条笨鱼产生同情么?又或者,她真的……很善良?
善良。用这个词来形容花深深,真的有点恶心……她是杀人不眨眼还差不多。
总之,危机暂时解除。为了防止七夕在断气之前再有什么动作,遥灵没有收剑。
七夕的手慢慢向上移,捂住了不断流血的伤口。她指尖上燃烧的阴火终于只剩一点薄弱的微光,而鲜血却在她星辉般的曳地长裙上奔涌,如被天雷拦腰斩断的星流。
“我……还没有输。”七夕的嘴角也开始淌下鲜血,“簇水公子……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挑战你心中……所谓的……道义……”
临死还不忘蛊惑别人?遥灵正欲出言阻止,她身前的七夕却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遥灵看到夏孤临皱起了眉头。
什么?七夕已经……死了?
如同冰雕一般伫立着,心脏不再跳动,阴火不再燃烧,天空中属于她的那颗星星,也不再照耀着她前进的道路。
她的生命,已在这一刻终止。
遥灵手中的魂剑光芒颓然褪去。从输赢,到生死,为了心中的欲望……值得么?
遥灵抬睫,看到了夏孤临微微不安的眼神。七夕死前,说要挑战夏孤临的……道义?她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就死了么?为何夏大哥还会如此难以平静?
难道……七夕是用传音入密只对他一个人说了什么话么?
“我们走吧。”
夏孤临最后看了一眼七夕的尸体,转身便走。萧凤川也看出夏孤临的眼神不大对劲,好像在判断,在权衡,在做决定——而不是疑惑的眼神。不管他听七夕说了什么,他似乎已经毫不质疑得相信了。
“大哥!”
遥灵疾奔了过来,拉了萧凤川的手,不由分说去追夏孤临。其实萧凤川还算冷静,只是遥灵一味得担心夏孤临中了七夕临死前设下的魔障,自己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连个关心的机会都不给凤川,拉着他的手又是一阵狂奔……
谁都没顾得上花深深,还有她身侧那条咸鱼。空荡荡的外殿,因激战而变得破烂不堪。被剑劈碎的贝壳桌椅,倾倒的灯柱,纱幔,还有地板上新鲜的血滴,如玉色湖泊中盛放的红莲。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咸鱼对花深深拱了拱手——蟹钳。
“呵,不用谢我……”花深深的笑容微微有些苦涩,“我也尝过那种被当成傀儡的滋味。救你……只不过是想救过去的自己罢了。”
花深深一个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只是没想到,笨咸鱼居然得寸进尺得追问起来:“哦?什么时候?姑娘也曾……”
“跟你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