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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准备就能坦然面对的。
朱成碧环顾了病房一周,最后将眼神落在了一旁的赵立辉身上,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有很多的话要交代,然而当赵立辉俯身下去将耳朵凑到她唇边的时候,她却怀着对丈夫和女儿的不放心,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俯身痛哭的小南感觉到母亲的手骤然一松,不由地身子一震,抬头看去,眼前这个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女人已经悄然地离开了她,自此阴阳相隔,天人永别。
一种前所未有的悲痛侵袭而来,仿佛与生俱来的某些东西就在这一刻,生生地被割断了,小南的眼前涌现出母亲以往对自己说过的话,为自己做过的事,甚至是批评自己的场景,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昨日刚发生一样,清晰可辨。
那些曾被她认为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此刻都变成了母爱的证明,只是那个毫无保留地疼爱自己,保护自己的母亲,怎么就这样狠心地撂下自己,再也不肯睁开眼了呢?
小南毫无意识地坐在医院冰冷的地上,兀自握着母亲的手,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的,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痛彻心肺”……
别人总说亲人的离去会使人变得坚强成熟,可当小南面对这样的变故时,她却只觉得那样的无助、彷徨,好像一直在支撑着自己的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一样,让她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骤然的悲痛抽去了她身体的所有力量,一阵晕眩袭来,小南只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小南看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病床上,心里一惊,正欲起身下床,却被一个刚进来的护士拦住了。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有轻微的贫血现象,赵主任特别吩咐叫你在这好好休息。”年轻的小护士说着便拆开一包针头,吩咐说,“看情况你还要再挂一支葡萄糖,来,把胳膊伸出来。”
然而这小护士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面色苍白的女孩子居然趁着她拆针的当儿,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不顾她的阻拦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小南一口气爬上了九楼母亲所在的病房,然而当她推开先前母亲住的那间病房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空荡荡的病床。
小南坐下来,静静地抚摩着医院的床单,就在一天前,母亲还在这张床上跟自己说着话,现在……
“请问,七床的病人哪去了?”病房门口响起一个听来很耳熟的声音。
“小吴啊,你说朱成碧吗?她今早走了,现在人已经送到太平间了。我刚好像看到她家里人在里面,你要不进去看下吧。”小南听出来这声音是来自于母亲的主治医生,那他口中的“小吴”又是谁?
吴悠走进病房的时候,只看见小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她衣着单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整个人比自己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足足瘦了一圈。看到自己进来,她先是一愣,不到半秒钟就又低下了头,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我昨天才学校回来才听说这事,没想到……节哀顺变。”在小南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前,吴悠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小南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无论她再怎么用力,空气中也嗅不到丝毫母亲的味道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重新收拾过的病房抹去了母亲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月的痕迹,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最初。
然而,她的生活相比一个月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泪水又一次迷蒙了小南的双眼,当她感觉到心内的寒意让四肢变得冰凉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小南身体一颤,抬眼看去,结果却好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了那里。
“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在听到医生说七床的病人走了时候,丁思远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少年丧父的他明白看着至亲病入膏肓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个机会去做些什么来弥补她……
“他是你朋友吧,我在楼下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到处问人朱成碧住在那个病房,我想他应该认识你们,就带他上来了。”吴悠轻咳了一声,大略地解释了下他和思远一起过来的缘由。
见小南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吴悠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异常,他讪讪地对小南说:“那你保重,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说完他便退出了病房,只留下小南和思远俩人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木更素因为偶研究文案了……愧疚的某人今天一边腐败一边还不忘很二地拿出本本来更新……捂脸羞走。。。
谁的幸福天长地久(3)
吴悠走后,两人相对无言,整个病房陷入一种尴尬的宁静之中。
过了好一会,丁思远才听到小南用一种平静到让人紧张的语调对他说:“丁思远,你能赶来,我很感激。”
“小南,你不要这样说。”思远挨着小南坐了下来,揉搓着双手不安地说,“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伯母会病得这么严重,对不起……为什么你那时候在电话里不告诉我这一切呢?”
“告诉你的话……”小南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悲凉地说,“你的乐伯父和我母亲,你到底会选谁?”
思远一怔,愣在了那里。
“丁思远,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吗?”小南抬起头看着思远,眼角浮出一抹淡淡的嘲笑,“我害怕的,就是你像现在这样沉默。”
“小南,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于乐伯父,我有我的亏欠,但我也知道,对于我来说,什么人,什么事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一早知道的话,至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这一切……”思远急急地解释道。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小南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说我任性也好,不讲理也罢,我始终无法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笔撇过……丁思远,我们分手吧。”
听到她这话,思远整个身子震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颓然地问:“一定要这样?我们之间,真得,无法挽回吗?”
小南强抑住心中的心潮澎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丁思远,认识他这么久,遇到过那么多的事情,小南从来没见过思远像现在这样黯然失措,在他的眼神里,小南分明地看到了一丝恳求的意味,那一刻,心中那块专属于丁思远的地方又变得柔软起来,其实,舍不得这段感情的,又何止思远一个人……
那些相爱相知相守的细碎点滴,早已浸入到身体里走遍全身,哪里是说撇开就能撇开的?只是,这份曾让她无比珍视的爱情,在此刻已经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痕迹,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何况是这么大的一道裂痕呢。她终究不想委屈了彼此的这段感情。
“丁思远,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小南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这句话,眼看着思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强忍着心内的痛苦,继续说道:
“曾经,我以为你就是我世界的全部,如果要选择的话,我可以抛下我的父母,朋友,但求和你在一起。但这两个月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没有丁思远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难熬,原来,我的这双手也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原来,我也可以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原来,我也可以不需要你在我身边的……”
说完这些,小南握紧拳头,一下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躲在茶水间,小南眼睁睁地看着思远追出病房,在走廊上张望了一番后着急地沿着楼梯跑了下去。在丁思远背影消失的瞬间,她感觉到了周围侵袭而来的寒气,不由地抱起胳膊,蹲在角落里。
这段时间以来,每天忍着心中的伤痛强颜欢笑,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得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再去依靠任何人,可是再见到丁思远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当她抬眼见到丁思远的那一刹,小南只觉得心中那些压抑了许久的伤痛软弱一下子都涌了出来,恨不能扑到他怀里,尽诉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点点滴滴。
可是她不能,即便是咬着牙攥着床单,她也不想再肆无忌惮地去依赖他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得改变,即便理智告诉她思远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情感上她还是无法原谅这一切,若无其事地将这一页轻轻揭过。
恰恰相反的是,母亲的离去会成为她此生难以忘却的伤痛,而在这种时刻,思远没在自己身边,这样的遗憾,又怎么能够轻易释然呢?
即便他们可以勉强再在一起,心里横亘的那根刺,终究还是会伤了彼此。所以,就让她来做那个理智的坏人,结束这段她倾尽了全部心力打得爱情吧。
那句“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说出口的时候,小南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残忍,原来,伤害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地艰难……
害怕再遇上思远,小南转身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了下去,却刚巧遇上买了饮料上来的吴悠。
“你要去哪?”吴悠见她一脸神不守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我…想下去走走。”小南缩了缩脖子,随口解释道。
吴悠看她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干脆把饮料塞到她手里,说:“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不一会,小南就看到吴悠拿着自己的外套跑了过来,未等她做出反应,吴悠就把外套给她穿上扣好,还不忘给她围了条围巾。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吴悠不知是在叮嘱小南还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反正说完了这句他就静静地跟在小南后面,走出了住院大楼。
其实小南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为了躲避思远,她特意选择往一些人少的地方走,却不想竟走到了太平间附近。
“我想进去看看。”小南看着那个被旁人避之犹恐不及的地方,她的母亲,现在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吴悠过去左右看了一通,回来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对小南说:“值班的人已经下班了,我看你只能等明天再来看了,我们走吧。”
小南摇了摇头,走过去抚摸着太平间的铁皮大门,沉声回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再看会。”
“那我陪你,”吴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反正我也没啥事。”
凝望着这扇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想着母亲正在门的那头静静地躺着,小南想到一句话:一门之隔,生死殊途。母亲,真得已经彻底地离开了自己,从此以后,只剩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了。
小南长叹了口气,挨着门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她隔着门缝平静地对着那头说:“妈,丁思远他来看你了,妈,我们分手了……我很难过,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会听爸爸的话,留在沈阳实习工作,我会一直陪着你们,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见,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好纠结啊,不管怎样先放上来一点吧,省得回头我一抽风又推倒重来了……
还有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