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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灵敏的察觉他的双目中传递着隐约的颤动。
东宫镜流转过身。金色的殿堂,随着他的脚步越渐朦胧。他每走一步,身后的幻境就跟着消失。璃隐寐拉扯着碎星遥跟上,涅泉走在最后。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人打破静谧。
苍凉沉闷的灰色空间,亮起淡淡紫华。浅薄的粉紫色勾勒着梦幻的景象,就如同雪花一样幽静飘落。整片地域由辉煌走向悲凉,空气里弥散着某种消逝的味道。
然后,一条人影矗立在那,如石雕般镌刻着隽永的无声落寞。
他仰头,仿若是端详着漫天紫华落。棕紫色调的锦袍包裹挺拔高长的身躯,细小琐碎的花纹印落于衣领一圈。他的衣领处很似旗袍,就像有两半圆状的叶片衬托他的颈脖,淡绯色的绳扣由领中央斜飞至腋。宽长的荷叶袖缘也同样绣有繁复的黑紫色花纹,那花样很细小很精致,如同满天星一般灵美清秀。
笔直的衣管让他的身体看上去毫无线条感可言,但这更加深他古朴雅致的韵味。长衣两侧分别都有开叉,致使衣物不会造成行动不便。半卷不直的发丝凌乱闲散的垂落,一条黑绸带在头部绕了几圈,正好掩覆住灵魂之窗后,绸带的两头又交错掠过挺直鼻梁与稍高的颧骨斜下,随意的缠绕束缚住两鬓过长的发,接着安静的贴服在他的发间。
他的发色,极特别。仿若徐徐升越的紫烟,呈现着幽谧缥缈然又古怪绝伦的灰蓝透紫。他的五官大多都被绸带遮盖,其实他似乎不够美丽,但他就像蕴藏着一身的魔力,吸引着为数不多的目光停留。比喻容貌的方法有许多种,但大多都跳落不了“俊、美、酷、帅、邪、艳、秀”。可他并非以上的任何一种……
粉紫的光辉与棕紫的他象征截然相悖的意境,匆忙的奔走和寂寞的停留交汇成迷幻的诗词,咏叹着亘古的消逝。他的委婉,他的悲凉,他的沉默,他的随遇而安,如同经历岁月残食依旧不动的石塑,仿同随水常流的浮萍——既静谧又飘摇。
东宫镜流没有打扰那人。因为,他清楚那人已发现他们。东宫镜流的视线停留在下方,依旧在等那人率先出声。璃隐寐注视着那人,金棕的如猫眼瞳流泄着古怪的波光。碎星遥细心的发现璃隐寐有松缓口气的感觉,他的眉宇不由簇得更加紧了。
“他就是邪魔。”璃隐寐眼含谅解,嘴角暗藏若有还无的笑意。他当然清楚碎星遥在担忧什么,终究是为情所困之人呐。璃隐寐一边在心底感叹的想着,一边友善的提醒道:“今天人家真是好运当头。若是他存心要我们的命,恐怕就是连我也会栽在这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他故意放水?”碎星遥摆脱了扰人的感情问题,转移注意力思考着他的话。浅灰色眼瞳落到东宫镜流身上,“绝魔拥有毁灭的力量,那他呢?”
“他?”喃喃的咀嚼着碎星遥的问题。璃隐寐掀起眼皮,棕红的眼睫缠着冶魅的弧度。他淡淡的冷笑,嘲解的答道:“如果我擅长聆听他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那,他的双眼就可以看透一切秘密。你我的过去……以及,你我的软肋或是致命伤。”
“他为何会放你过关?”涅泉问道。
“我怎么会清楚?”璃隐寐撇他一眼,随即说:“大概……是我与他有某种程度的类似吧。”
小狐狸不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她双肩垂落轻叹口气,淡然的注视着漫天飘落的光华。岂料邪魔却在这时转头看了过来……或许她不该称这是看。因为他的双目被绸带遮住,以致于小狐狸压根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在观察她,当然更无从得知他拥有怎样的眼神。
他有一身普通的肤色,既不苍冷亦不黝黑。唇淡呈紫,整张脸可够得上面无表情。不是非常出色的面貌因特殊的装扮现显着无与伦比的味道,隐约透着股淡淡的魔性。他的声音很低,但不沉也不稳,反是接近于缥缈的腔韵。“你好,小狐狸……请容许我的冒昧,这样称呼你似乎太亲昵了些。但既然我与镜流打算信任你,这便是种良好的开端。”
他礼貌的用语里,又有种不容拒绝的霸道。小狐狸愣了愣,为他能叫唤出她的昵称而感到讶异。“你……”
“我名葙墓瞳,是拥有流逝与追溯之源的先天魔族。如果你是好奇我蒙住眼睛的原因,”他稍稍停顿一下,续道:“差不多与绝魔相同吧。”
“魔道六途中的殒灭道,真意为封情禁爱留唯我……”东宫镜流淡淡的笑着,顺着邪魔的话继续往下说,解决了小狐狸的疑惑。“邪魔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的真实。但与他双目视线直接有接触的妖魔,他们的存在都会被完全抹去。”
“就和你一样?”小狐狸歪着脖子看向东宫镜流。
暗金眼瞳也瞧起她,东宫镜流的眼睛里流动着缓慢的欢愉。“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被绝魔碰到的东西会破灭,被我看见的东西会消逝。”葙墓瞳很平静的说着,显得一点也不介意被别人知晓,也压根没有任何悲伤的意味。“破灭的东西总会有人记住。消逝的生命,却连他人记忆里的存在都会被其他所取代。带走别人生命的同时,我会一并带走任何生命里有关于‘他’的记忆。”
小狐狸立刻呆如木鸡,艳唇无声的划着口型。不敢置信绝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看情形她像是在说:变态,简直太变态了。这个比先前的那个更变态!
葙墓瞳低头,被布遮覆的双目如同看得见般巡视着两人交握的手。随后,他又是轻轻的牵了牵唇。“看来,你真的把自己交给她了。破魔命正如他所讲,能承受我们的力量。幸运的是世上真有破魔命的存在,否则我们还真不知要被困到何时。”
“他?你是说无名存在?”小狐狸虽然没有听见过无名存在的声音,也没有真正体会过他究竟有多强。但想必葙墓瞳口中的后一个“他”指的应当是无名存在,可“他”又是怎么知晓她会到来呢?一连串的疑问闪过脑海,小狐狸摇摇头依旧莫可奈何。
“你不该这般唤他,他是封魔地带的主宰。一般,我们称呼他为……”葙墓瞳微微的笑起,清雅的声线再次吐出坚定的两字。“暗帝。”
话音收尾后,葙墓瞳模仿东宫镜流的动作。也是将手伸向自己的额头,取出一块类似的石头。此石呈紫烟色,整颗圆石的内部像蕴含着烟雾般虚缈翻滚。紫华如雪般在圆石里飘洒,淡粉的小人以站立仰头的观望姿态出现在圆石中央,看不请是何神色。整颗石子似有淡淡的魔性般引人注目,弥散着神秘和悲凉的气氛。
葙墓瞳也将圆石没入小狐狸的胸口。他注意到小狐狸纳闷的表情,解释道:“请别担心,这不会影响你的健康。只要筹集其他几人的圆石,它们自然会找到它们最满意的位置栖身。相信我,你需要它们的帮助才能打开暗帝的封印。寻找我们的真身时,它也能给你一些适当的提示。”
东宫镜流也在一边附和。“我们会保护你,它们也只有你能拿。”
“是的。为了避免它们被其他人碰到,我们也唯有把它们暂寄于你的身体里。毕竟,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因我们的力量毁灭或消逝。”葙墓瞳紧随其后又跟了句,这才完全打消了小狐狸的顾虑。“如果你没有拿到魂石,你们也算不上真正通过我们这两关。”
小狐狸没说话。只是璃隐寐在一旁张大嘴,再次哑口无言。事实已经明摆在眼前,封魔地带分明就是想让人有进无出!暂且撇开能拿那什么破魂石这等苛刻的条件不谈,就算是闯关也不是容易的。根据璃隐寐的理解,五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变态。每次的设关都与其闯关者相近,后者若要斗过那五只老怪物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有妖魔能一路过关斩将走到底,无法见到暗帝的话还不是一样没戏?
对众人来说,今天是个非常奇妙的体验。纵使你有本事能上天入地,你竟还要依靠只小小的黑狐尚可逃出此地。璃隐寐从中得到一个教训:再小的蚂蚁都不容忽视,谁知道它是不是只毒蚁。无论怎样的心理扭曲或者人格缺陷其实都狠不过先天性畸形……
小狐狸沉思,本来这不是她想费心的事,可现在矛头都间接的指向她,她想她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这团乱麻。首先,情魔说过自己是百万年前闯进来的,但绝魔和邪魔都说他们被拘禁于这里应已不下千百万年的时光。也就是说他们是在两个时期进入此地……加上情魔璃隐寐的猜测,那么事态奇怪的地方就随之显现。
假若,绝魔和邪魔都是某个生命体分割出来的一部分。那他们的真身是自愿分化被囚于此,还是被什么更厉害的东西强行封印在死亡绝地里?如果暗帝真有逃出这里的本事,必定有突破结界的法子,但后者因何没采取哪怕是一点点的反抗?就连涅泉都曾做过不少努力。至于情魔璃隐寐本身,又是否真如他叙述的那样只是为某魔所赞赏,因而侥幸留下一命的呢?
暗帝究竟是早算准会有破魔命的到来,还是只想给绝魔他们一个苟延的希望?破魔命是否真如他们描绘的仅仅是能承受他们的力量?纷杂的疑惑使小狐狸头昏脑涨,她暗自无奈的叹息,我果然是讨厌遇见麻烦的事啊!
“我已用神念与其他三人取得联系。除去血魔给我回音,另外两人都未给我正面的回复。”葙墓瞳的声音里有番奇怪的韵律,似乎有点忧虑又有点理所当然的兴味。事实上,他说得相当含蓄。血魔富有挑衅意味的话语言犹在耳,还有一个顾左右言其他,另一个做得更狠……干脆来个相应不理。
“怎么?”东宫镜流稍抬起眼,仿佛邪魔的言语是唯一能挑起他兴趣的。他的手与小狐狸的手十指相扣,暗金色双目不时的看向他们交握的手。这使后者认为绝魔只是针对她的手更有好感。
碎星遥和璃隐寐相互交换眼色。看来,他们的好运似乎到邪魔这里算是划下休止符。
“请别忧心,我的小姐。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嗯,大概吧。”察觉到小狐狸皱眉,葙墓瞳变相的说着安慰话,只是配合他的面无表情相当没有说服力。不过他显然比绝魔多出颗七巧玲珑心……如果撇去那缥缈声线中微微的戏谑味道,小狐狸心想自己应当会非常感谢邪魔的关怀。于是,后者的眉宇不由簇的更紧。
“那么,各位请随我来。”礼貌的向众人颔首致意,他轻灵优雅的姿态如诞生于富贵人家并且少年得志的公子般藏而不露。葙墓瞳浑身充斥着缥缈的气韵,若撇去偶尔显露的魔性特质,或许没什么人会认为他有害。
接着,跋涉又于焉展开。
灰色地域里淡紫色的飘雪,舞动着浩淼的弧线。这美丽的景致如同领路的人,迷幻的不真实感游荡在小狐狸心底。事情进展的太过匪夷,她如今竟有一丝丝怯怯。小手自主的想要脱离绝魔的掌握,东宫镜流却丝毫不肯放开她的手。
慢慢的,她有些厌烦,脸边漾有不耐的神情。握紧她的手松了松,随后任其挣脱。东宫镜流敛着眼快步行进,拉开与她的间距。只是,唇边的淡笑消逝。俊美的人儿一下子神圣冰洁的使其他人更加不可亲近。葙墓瞳注意到他的异样,淡笑着抑揄了句。“刚尝到与人亲近的滋味,没想到转眼就被唯一可以亲近的人拒绝了。”
东宫镜流不看